关夏明亮的眼神里满是笑意,眼角的眼线微微上翘,妩媚动人,知何轻松的叹了口气,点点头,眯着眼睛笑得很开心,她打着手语,“关夏,我真开心。”
两人心照不宣,却都明白知何真正开心的是什么。
三个人坐在摄影馆二楼的沙发上,炙热的阳光因为落地窗的阻隔,斜斜与玻璃窗几近平行的射进来,打在知何身旁的墙壁上,少了几分刺眼,明亮的光线落在每个人的脸上,像是三个好友和谐美好的度过了一顿下午茶的时光。
关夏起身,“外景我就不陪你们一起去了。这家婚纱摄影馆的老板我认识,给你们价钱是最低折扣,那个摄影师也是最好的。你们好好拍,本大小姐还有要事在身,先走了。”
孟一川过来牵着知何的手,笑着调侃道:“那就恭送大小姐了。”
知何真真正正的开心起来,一下午的外景拍摄都很顺利。你有没有这样一个闺蜜,从稚嫩的少年相伴一直走到稳妥的成年,也有过不解和争吵,但是总是吵过之后转头就忘。那些不愉快的情绪就像是轻飘飘的柳絮,一阵风就会吹散,无踪无迹,那些不开心的事情就像是写在沙上,一个海浪打来,连写过的痕迹都没有。
可是啊,那人对你的好,却是刻骨铭心,刻在山石上,点点滴滴,日积月累,写成一部日记。
回忆太多,知何一时竟说不出那些年关夏做过些什么。她对她的好就像是一点点的水滴,积聚成海,一开口,便铺天盖地蜂拥而至,堵塞在喉头。
烈日当头,夕阳西下,华灯初上。等到收工从摄影馆走出来时,知何已经累得有些手软脚软,眼前直冒金星。
她一趔趄,孟一川在身旁连忙将她扶住,关切的问道:“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眼前只是短暂的一黑,重新恢复光明,知何扬着嘴角,扯出一抹微笑,看着墨色夜空,借着孟一川手臂的力量勉力从他怀里起身,她打着手语,“没事,可能是在外面待了一下午,太累了。”
孟一川心疼的将她颊边的碎发别回耳后,在她光洁的头上落下清浅怜惜的吻,“觉得累,就提出休息,拍个婚纱照而已,你才是最重要的主角。”
知何弯着唇微笑着,“我没事了。有点饿,去吃东西吧。”
在来之前,孟一川已经在网上将这附近的餐厅都找了一边,中午的订餐也是他直接按照知何的口味打了电话叫人来送的。孟一川将附近的餐厅都说了一边,询问知何的意见,知何正想回答,包里的手机突然想起来。
她打开包,拿起手机看了一眼,来电显示上是“亲二爷”。
这个名字还是秦殊晏死皮赖脸的不准她改,这样亲昵*的称谓,现在看来格外的不合适。从一开始就是错误的,当时他跟关夏是恋人,现在 她跟孟一川是夫妻。
知何抿了抿唇,挂断电话,将秦二爷删除,犹豫片刻,将电话号码拖进了黑名单里。
孟一川看她不接,又对着手机看的时间比较久,隐隐明白什么,他故作淡然的随口问道:“谁打来的?”
知何直接将手机调成静音塞进包里,扯了扯嘴角,摇头,打着手语,“不认识。”
从此萧郎是路人。
一顿晚餐,知何食不知味,只慢吞吞的往嘴里塞着东西,机械的重复着咀嚼运动,心思却一直落在包里的手机上,不知道他还有没有打来。他现在一定很生气,暴跳如雷,恨不得把她吃掉吧。
从餐厅里出来的时候,孟一川再次揽上她的肩头,温声问道:“你是不是太累了?一晚上都无精打采。已经很晚了,这里离你住的小区又很远,去我那里住吧。”
知何一愣,抬头去看孟一川的眼睛,他摸了摸知何的脸颊,“脸色都有些苍白。别回去了。今天晚上有流星雨,我那儿有天台,你可以先睡一会儿,等到时间快到了我再叫你起来。”
当男朋友或者老公提出一起去看流星雨这类浪漫的事情时,没有那个女人会狠心拒绝。无论什么样的女人,心里总是柔软的,总是感性的,对这些美好的有纪念意义的事情都是没有抗拒力的。
就算知何对别人说哎呀,看流星雨好麻烦的呀,还得去找高处,还得凌晨醒来,半夜又会很冷。无论女人嘴里找出多少理由和借口,当真的有人给她做了这件事情时,她都会格外的开心欣喜。
还有一点,也是最重要的一点。秦殊晏早上出门前,曾经叫她在家里好好等着,晚上要来找她。她不敢回去,也不能随便回去。
秦殊晏打过三次电话,第一次被知何直接挂断,后来就再也没有人接。事不过三,秦殊晏直接打开手机,手指在屏幕上滑了几下,知何所在的位置便被清晰的显示在屏幕上。
早在那次他将知何扔在酒吧街的停车场,害的知何险些收到伤害之后,在讲手机还给知何之前,他便在她的手机里安装了隐藏软件,将知何所处的地点方位一手掌握。这也是他之前为什么总会如神兵天降一样出现在知何面前。
地点最后显示在那家餐厅,等他开车走到半路,所有的信息都停滞,不再更新。他再次打给知何,话筒里提示关机。
知何一关机,他就得不到她的信息。
秦殊晏狠狠的在方向盘上拍了一巴掌,喇叭声尖锐而刺耳,他猛地打着方向盘,将油门一脚踩到底,不停的变换车道,超车,再超车。
等悍马一路飞驰,在那家餐厅门口戛然而止,秦殊晏立马跳下车,摔上车门,疾步跨进餐厅。
侍应生连忙迎上来,他站在门口,往餐厅里环视一圈,没有看到自己要找的人,便像侍应生描述知何的模样和特征,却被告知早在半个小时之前离开了,跟她在一起的还有一个男人,没有注意出门往哪个方向去了。
秦殊晏握紧拳头,咬紧牙关,嘴角的咬肌已经隆起。他拉开车门坐进去,打给自己的秘书,叫她去孟一川的单身宿舍里看看,美其名曰,今天是中国传统的节日七夕,公司人性化关怀。
秘书在那边立刻红了脸,她还是个单身女人,眼界又高,在孟一川来之前,整个公司也就看的上秦殊晏,却碍于她跟秦殊晏的上下属关系而不敢越雷池半步。这个女人聪明,谁不知道秦二爷风·流,她也算是面容姣好,身材玲珑的那种女人,若是投怀送抱,秦殊晏一定会收,但是这种简单的*关系远不如上下属来的巩固,她何必偷鸡不成蚀把米。
孟一川是博士海龟,一进公司便坐上了产品研发部总监的位置,加上孟一川长得又是一表人才,而且绝对是那种阳光正能量的好男人,公司里上上下下哪个未婚的女人不眼红眼热的?
她软软的答应了,以为秦殊晏在七夕让她去人性化关怀,是有意撮合她跟孟一川,也能帮助公司留住人才,“好,秦总。还有其他吩咐吗?”
“尽快去,去过之后给我回电话。”秦殊晏挂断电话后,踩下油门,往知何所住的小区开过去。
孟一川回来这么久,知何每晚都会回去,从来没有过夜不归宿的记录。昨晚她还乖巧温顺的像个小绵羊一样蜷缩在自己的怀里,也许今天只是想去把事情跟孟一川说清楚。
他如此安慰着自己,可是太阳穴突突的跳着,心中却隐隐不安,不得不让他觉得有些他不乐见其成的事情发生。
当秘书的电话打过来的时候,他刚好熄火,停在知何家楼下。
“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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呜呜,原谅我~
昨天一点睡下,三点醒来一次,五点又醒来背书,考试的时候都有冲动睡十分钟,让监考老师叫我一声。
回来就开始码字,实在太困,对着电脑半天放不出一个屁来,所以才晚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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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6:不解风情的木头
当秘书的电话打过来的时候,他刚好熄火,停在知何家楼下。
“怎么样?”
漂亮女秘书的语气有些失落和忿忿不平,“孟总监说谢谢公司的好意。”
秦殊晏微微蹙眉,“就这样?他公寓里没有朋友在吗?”
“没有,孟总监一个人在,好像是刚从外面回来,连衣服都没有换。”女秘书低声回道。她是公司里公认的美女,有多少男同事明里暗里的追求她,就连实践部部长也曾经向她示好,偏偏在孟一川这里碰了壁。
孟一川连门都没有让她进去,只守在门口,无论她如何暗示,都装作木头不解风情。 满心欢喜的去了,就这丢人败兴的回来。
秦殊晏长腿一迈,从车上下来,抬头朝五楼的阳台看了一眼,四楼和五楼的灯亮着,更显的五楼一片黑漆漆,孤寂的被夹在两楼层之间。
他再次刷新页面,屏幕上依旧没有显示出新的信息。将手机收起,他大步的跨进单元楼,直奔五楼,掏出刚才从车里的置物柜拿出来的备用钥匙,干脆利落的拧开防盗门的门锁,依旧是黑漆漆的一片,灯光从对面单元楼里透过阳台的窗户,在客厅的地板上洒下一片隐约明昧的光线,整个屋子都安静的连温度都降下来。
阳台的窗户是关紧的,卧室的门也合着,他捏着拳头,几步过去,将知何的房门打开,淡紫色小碎花的*品平整,房间的摆设布置各归其位,在寂静的房间里连一丝声响都发不出来。
秦殊晏的眸光比这屋子里的黑暗还要阴沉昏暗,似乎是将这无尽夜色尽数浓缩在他的眼眸里,他紧捏着的拳头自始至终都没有松开。
看来,小哑巴实在不乖。他让她乖乖在这里等他来,她却离开了不止一两个小时。
秦殊晏转身带上房门,将阳台的窗户打开,房间里闷热的空气散出去,清新的夜风吹进来。
防盗门重新被锁上,楼道里明亮的光线也被格挡在厚重的门外,进不来一丝一缕。
秦殊晏回身长腿一分,坐进沙发深处,盯着面前一片黑屏的电视机,就这样沉默无声的静坐在黑暗里。
窗外的谁家的灯光泄露,偷偷溜进客厅里,光线明明昧昧,无声的洒在几乎与寂静的客厅融为一体的秦殊晏脸上。他的五官立体而精致,高蜓的鼻梁在侧脸上投下半道阴影,影影绰绰,像一尊雕塑被浇铸在知何家的客厅。
他得到的知何最后的方位就是那家餐厅,距离欧莎的职工单身公寓距离比较近。既然孟一川刚回去不久,那知何一定是打车回来,他才会放心不来送。
一个小时,足够她从那家餐厅回家。等一个小时,如果知何还没有回来,那她很有可能出了意外。
秦殊晏紧紧的抿着,客厅墙壁上挂的钟表滴滴答答的跳着,一秒,一秒,又过了一秒,每一秒都被拉成沧海桑田那么久。
他就在这种黑暗与时间的双重逼压下,熬过对他来说像无数个数不清的世纪轮回那般久的时光。
秦殊晏突然从沙发上站起来的时候,墙上的钟表分针不过转过九十度多一点点。他迅速的下楼,打开车门坐进去。悍马在驶出小区时,停在门房,车窗缓缓的落下,他快速的从钱包里抽出几张钞票,也没有看是多少,直接递出去,叮嘱门房的大爷如果看到知何回来叫她务必回电话给他。
等那大爷应了之后,他连车窗也没升上来,直接开车出去,三分钟的时间停在路边。
他方才过来的时候,发现这一片的路灯坏了,几百米长的路段黑漆漆一片。如果知何中途下车,去附近的超市买些东西,然后步行回来,必定是会步行回小区的。这段没有路灯的路,他担心她会出意外。
这里是老旧城区,一辆悍马停在这里,车子驶近了,都会放缓速度看上一眼。而秦殊晏同样会以注目礼,看看经过的出租车里知何会不会突然要下车窗探出头来。
他反复的看着经过的每一辆出租车,再配以每一次的低头查看手机,知何是否给他发过短信,或是让门房的大爷打电话过来。
不知不觉中,经过的车辆越来越少,出租车更是寥寥无几,等他再次看向手机的时候,才惊觉过了两个小时。
车子没有熄火,车里开着空调,他一脚猛踩在油门上,因为这一脚实在突然,悍马就像是匍匐的猎豹突然跳起来一样往前猛冲了几米,因为没有方向盘,车头直接撞到了路边的路灯上,身子由于惯性狠狠的往方向盘上一撞,拳头直接挡在胸前砸在了方向盘中央,尖锐的喇叭声哔哔的响成一条直线,响彻夜空。
车头的保险杠已经被撞得凹进去,还好这一段距离不算太长,所以秦殊晏没有受伤。 不过这么一撞,心情是差到了极点。知何现在依旧不知所踪,他还失控之下撞了车,不顺利的事情一桩接一桩的来,像连环反应一样。
想要在*之间,找到一个大活人,简直是痴人说梦。何况知何不是随意乱动的泥娃娃,在哪里丢了,顺着原路找回去就会找到。
她就像一滴普通的小水珠融入到L城这个成千上万个人口的海洋里,不着任何痕迹。
他给自己的一个朋友打了电话,将手机里知何的照片发送给他,当晚这座不夜城里所有的交通路口,只要是能看到交警夜里查车的地方,每辆车都会被拦截下来对车里的人进行仔仔细细的排查,每个小组的组长都会拿着手机,看着屏幕上的照片,与车里的女人进行对比。
一整夜,所有出动的交警在查违规驾驶的同时接到同一项额外的命令,寻找照片上的女人--俞知何。
甚至有人在想,上面突然出动所有的交警在各个路口夜查,主要目的就是寻找俞知何。
而此时被翻天覆地寻找的小女人,正安静的躺在别人柔软的床上,捂紧了身上的被子,昏昏沉沉的睡着。
客厅里的空调被调低,从洞开的卧室门里将凉空气打进去,这样间接的降温不容易让知何在睡梦中被空调吹感冒。
孟一川从浴室里走出来,套上一身米白色的家居服,柔软的棉拖踩在木质地板上,没有发出任何细微的声响。他走到*边,弯下腰,将知何身上捂紧的被子从她手里往外松了松。
知何面向他这边的方向侧躺着,大片的发丝在昏昏的灯光下泛着浅浅的棕色,光泽流转,格外柔软的流淌在她的面颊上。他抬手,小心翼翼的将她的头发都捋到脑后,落下的固执的黏在脸上的发丝也被他用指尖轻柔的挑起来拢做一缕别在耳后。
他起身,不发出任何声响的走出卧室,从茶几上拿起空调的遥控板将温度稍微调高一些,然后拿着手机走到阳台。
相比秦殊晏那边的心急如焚,翻天覆地,这里是如此的安宁静谧。男人细心体贴的帮女人调好空调温度,走到阳台去打电话,而女人在卧室里睡得正香。
女秘书来之前,知何正在卫生间,等到女秘书走后,才从卫生间里出来,阴差阳错的将时间错开的刚刚好,她没有看到女秘书的来访,女秘书也没有在客厅和敞开的卧室里看到俞知何。
经过一天的外景拍摄,知何真是累极倦极,一挨枕头便昏昏沉沉的睡过去。孟一川问她要不要喝点东西再睡,知何早已经没有清醒的意识去回答。
阳台的推拉门在孟一川的身后被关紧,以免他打电话的声音吵到知何睡觉。
电话被接起,几句交流之后,那边迅速的换了人接听。孟一川的眼底流露出春水一样柔软的情绪,他微笑着,轻松的跟那边打着招呼,“Hey,my boy。Thi is M。”
那边的声音很是惊喜,小孩子稚嫩的声音异常激动,一口地道流利的英语也开始断断续续,回应着孟一川。“爸爸!我是如此的想念你,你什么时候回来看我?”
“不,现在不行。乖宝贝,现在爸爸刚回中国,一时半刻还不能回去看你,你乖乖的跟外祖母他们生活,再等段时间,爸爸会带着你最喜欢的超人去看你,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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