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瘦子显得自信又大度,他说:“这样,齐先生,你呢,回去好好考虑考虑,我们不逼你,只要你不把我们出卖给小鬼子,你跟不跟我们干都好说,我们无所谓。”
齐联春说:“放心好了,出卖自己人,我是做不出来的。”
胖子点头说:“对的呀,这个我绝对相信你。”
瘦子说:“你住什么地方,我们不问,反正你要想好了,到时候可以直接过来找我们,如果不想干,没关系的,从此以后你就不来这个地方,就当我们从来没见过。”
齐联春似乎被瘦子的话刺激的受不了,也或是被他的真诚打动了。
齐联春说:“不用考虑了,我同意你们的计划。”
胖子很兴奋,“这太好了,我们的队伍又壮大了!”
瘦子则说:“好,这样最好,那今天你先回去,反正我们还要找目标,踩点,具体行动还需要一段时间,这样,三天后你再来,还是这个地方,我们再好好的商量商量。”
胖子插话道:“别什么三天了,齐兄弟,反正你都认了门,什么时候想来就来,哦,早上别来,我们不在家,还得出门做生意。”
“好好,我晓得了。”齐联春点点头,说着站起身。
胖子见齐联春要走,又说:“别急着走呀,难得这么有缘分,留下来喝顿酒,意思一下呗。”
海伦从进到这个屋子就没说过一句话,齐联春看了看海伦,感觉她被冷落了一样,于是回答胖子说:“不了,今天我家里还有事,下次吧,我肯定来,现在就说好,后天,我一定来,好吧?”
瘦子点点头,“好好好,我们一定等你。”
胖瘦两人一直把齐联春、海伦送到巷口,临分别时,胖子拍着齐联春的肩,说:“我们等你啊。”
齐联春说:“放心吧,说好了,就不会变,我一定来。”
胖子似乎又有些担心,“到时候你会不会把这个地方走错了吧?”
确实这几个小巷子不大起眼。
“放心吧,不会记错的,你家好认,门口一棵歪脖子老树。”
……
齐联春回到家已经下午四点多钟了,见齐联春、海伦安然无恙回来,小妹这才放心下来,那一瞬间眼泪也跟着下来了。
“这怎么还哭了?我们不是好好的嘛。”海伦上前安慰道。
小妹擦着眼泪,露出笑容,“没事,没事了。”
广场上出了事,此前是有交待的,齐联春问小妹是不是打过电话给齐联杵了。因为有惊无险,齐联春希望小妹并没有去打那个电话,回来的路上,齐联春也想过,电话怕是肯定打了,就算小妹第一时间没打,后来失去联系,自己又没有及时回家,小妹肯定会担心的,这种情况下,她一定会打电话给齐联杵。
果然齐联春没有猜错,小妹说已经打过电话,还把齐联杵来家里等候,以及下了班之后齐联杵还要过来的情况告诉了齐联春。小妹还说,齐联杵交待过,一有消息得立刻打电话通知他。
这事小妹做的没错,齐联春点点头,他自然不会责怪小妹。
齐联春说知道了,说着就拿起电话给齐联杵打了过去。
听到齐联春的声音,齐联杵算是放心了。齐联春说自己已经到家了,一点都没事,所以让齐联杵下班后就不用过来了。
电话里齐联杵说,两个警察挨了打,现在正在动用警力满大街在查这个事情,所以让齐联春这两天暂时不要外出,至于齐联春说下班不用过去,齐联杵并没有明确给出答复,只说知道了。
挂了电话,齐联春也不知道齐联杵下了班会不会过来,想想不管什么情况都得去面对,也就不再多想了,不过此时他已经有了自己的决定,并且他认定自己一定会坚守住自己的这个决定。
厨房里的小妹也在盘算,她觉得齐联杵下了班一定会过来的,所以特意多准备了两个菜。
海伦在齐联春的房间里,她问齐联春是否真的要参加之前那两个人所说的行动。齐联春点了点头,问海伦有什么意见,海伦摇摇头说,“你要决定了,我就支持你。”
齐联春说:“下面的行动和以前都不一样,你就不要再参与了。”
海伦刚要表示反对,齐联春又说:“现在我已经有帮手了,而且下面的事情不是你们女孩子能够做的,你非要跟着,不但起不到帮助,可能我还得分心照顾你,你留在家里,其实就是对我最大的支持,等我行动成功了,我就带你一起去重庆。”
最终海伦接受了齐联春的决定。
小妹预想的没错,她猜想就算天上下刀子,齐联杵也一定会过来,因为齐联春着实不让人省心,齐联杵不可能不管的,果然下午五点钟刚过,就听到院子外有汽车喇叭声,齐联杵来了。
齐联杵觉得兄弟俩坐下来一定要心平气和的谈,齐联春的激进行为总的来说,也算是有原因的,所以齐联杵并不想责怪弟弟,他只希望齐联春能够领悟到事情远比看到、听到的要复杂的多。
齐联杵说:“以后千万不要贸然行事了,你弄个澄清书,还跑到外头拉小提琴,实际没什么意义。”
齐联春则表示:很有意义,而且很受民众支持,海伦、小妹都在场可以作证,还说如果没有效果,警察也不可能出来捣乱。
齐联杵说:“很多老百姓都不识字,跑去看你拉小提琴,就是看热闹,这年头谁还管你有什么主张。”
齐联春又要反驳,在这个问题上,齐联杵不想再纠缠下去,“好了好了,这个不说了,你说说广场出事后,你去哪儿了?怎么老半天都没回家呢?”
齐联春说当时很乱,自己和海伦跑进一家咖啡馆,躲在里面喝咖啡,差不多躲了一个多小时,感觉风头过了,才出来,所以回来就晚了一点。
第110章 确认说法()
齐联杵很怀疑弟弟的说法,因为之前小妹就说过,她看见齐联春、海伦跟着两个人跑到了小巷子里,关于这一点,齐联杵觉得回头有必要再找小妹核实一下。
齐联春说去了咖啡馆,齐联杵没说话,就盯着看齐联春,齐联春有点心虚,补充道:“这我还能骗你啊?”
齐联杵转而问一旁的海伦,“你们是去咖啡馆了吗?”
海伦点点头,没说话。
齐联杵又盯着海伦问:“是哪家咖啡馆,能说出名字吗?”
海伦显得有些不自在,然后大声说:“我没注意,当时我跑的急,我没注意。”
齐联杵看出来海伦不镇定,很紧张。
齐联春抢过话来,“哥,你还真不相信我吗?”
“不是不相信,我怕你被人利用了。”
齐联杵的意思是,这一切都是日本人做的局,千万不要中了圈套,并且认为保持沉默是最好的回应方式,还是二字诀——耗、磨。
齐联春不以为然,但他表面上也不反驳齐联杵的意思。
齐联杵还是不放心,他想着要尽可能把事情说的透彻。他告诉齐联春,下午广场警察的出现是因为受了日本军官的指使。这就有很多地方解释不通了,齐联杵说,日本军官指使警察阻止你的街头演出,然后警察被人打了,而且居然你们全都跑了,这合理吗?日本军官呢,干吗去了,仅仅只是为看热闹?
齐联春反驳说,广场袭警后,有日本兵跑过来抓人。
齐联杵说:“问题是一个人都没抓到,这符合日本兵的习惯吗?”
齐联春说自己当时已经跑掉了,日本兵有没有抓到人,他也不知道。
“我已经调查了,广场上出了这种事情,到我下班之前,居然一个人都没被抓到,”齐联杵说:“你想想看,这有可能吗,而且被打的警察,我也叫人去当面问过了,从他们口中,我已经知道这背后的确是日本人在操纵。”
齐联春似乎是陷入思考,他点点头,没再说话。
“现在我最疑惑的就是在广场为你出头的人,他们到底是什么人?这个现在还很难判断,当时你和海伦跑了,是不是就跟这两个人跑的?”
齐联春立刻摇头说:“没有没有,都是各跑各的,当时哪还顾得上谁是谁啊,我刚才不是讲了嘛,我和海伦跑到了咖啡馆。”
齐联杵将信将疑,“行,不管那两个是什么人,总之他们是陌生人,你只要不跟他们接触,就不会有问题,来路不明的人你都要保持足够的警惕,还是那句话,你保持沉默,日本人就拿你没办法,你只要不动,日本人手段再多,那也没用,时间一长,你就赢了,我这话你要多想想,看看到底有没有道理。”
“我懂我懂。”
见齐联春如此答应,齐联杵也没什么可说的了,他知道再问也问不出什么来。
“好,那行,有事一定跟我及时联系,那我就走了。”齐联杵说着就要走。
齐联春说:“来都来了,吃过饭再走吧。”
“好,那我就不客气了。”
小妹已经提前做了准备,多了两个菜,还炖了一个骨头汤。
吃饭的时候,齐联春开玩笑,说小妹向着齐联杵,齐联杵一来菜就多了,搞得自己都跟着沾光了。
小妹被说的有些窘迫,“二少爷,快别开我玩笑了。”
“又忘了,叫我什么?”
小妹回道:“大少爷在呢,二少爷别为难我了。”
齐联杵问道:“呦,我不在的话,小妹你不叫二少爷,叫什么呀?”
“二少爷让我叫他二哥哥,我都不习惯的。”
齐联杵说:“嗯,这么叫没问题,关起门来,我们都是一家人,不碍事的。”
齐联杵喝了骨头汤,品了两口,他说:“哎,这个应该拿沙锅炖,味道才更浓,我们家有三个沙锅呢,待会儿小妹给我回趟家,把沙锅拿过来。”
“不用了吧,”齐联春说:“我们没那么多讲究。”
“哦,不说这个骨头汤,我差点忘了,”齐联杵说:“同事从乡下给我带了几只老母鸡,家里人少,一时又吃不掉,养着又不方便,家里的大黄狗看到鸡就乱叫,正好小妹一会跟我去拿一只来,炖个老母鸡汤,不错的。”
齐联春刚要说话,齐联杵又说,“我开车方便,一脚油门的事。”
也许这堵住了齐联春的嘴,他点了点头。
吃过晚饭,兄弟俩又聊了一会儿,齐联杵还是谆谆嘱咐,千万不要再有涉险动作,不要给日本人任何机会做文章。
齐联春倒是很顺从的样子。
等小妹洗好碗筷,收拾利索了,齐联杵便开车带着小妹回家去了,临走时说,一会就把小妹送回来。
说是拿沙锅、老母鸡,这都是齐联杵的托辞,目的就是要单独问一下小妹。
广场出事后,齐联春说他和海伦跑去咖啡馆,而下午小妹说的是,她看见齐联春、海伦跟着两个人跑进了小巷子里。
齐联杵问小妹,是否确定下午的说法,见小妹有些犹豫不决,齐联杵说:“联春是我亲弟弟,我还能害他吗,我为什么不直接追问他,主要是他已经被日本人蒙骗了,现在他脑子很不清楚,问他一点用没有,所以你要跟我说实话,这是在帮他,而不是害他。”
最终小妹说,她不知道齐联春是否去了咖啡馆,但很确定当时齐联春、海伦是跟两个人跑到小巷子里,因为齐联春穿的是长衫,跑起来不是很快,他的小提琴就是其中的一个人帮着拿的。
听到小妹这样的表述,齐联杵认为弟弟肯定是撒谎了,那两个人到底是什么人,显然是一个疑问,齐联春为什么要刻意隐瞒?对于自己的这个猜测,齐联杵打算要验证一下,以便确认这个判断的准确性。
开车回家后,为了不引起齐甫诚、刘妈的担心,齐联杵让小妹在车里等着,不要进家。他回家拿了一个沙锅就出来了,老母鸡是杜撰出来的,只好去菜市场里买,还好有晚市,买了一只老母鸡。
回齐联春出租房的路上,齐联杵又嘱咐小妹,让她有任何事都不能隐瞒,因为隐瞒帮不了齐联春,反倒有可能会害了他。
小妹点头答应。
第111章 寻求协助()
把小妹送回出租房,齐联杵连门都没有进,直接就开车走了。
出租房的门外,今天开车的两次一来一回,齐联杵都特别留意附近的情况,他没有发现日本特务的踪迹。齐联杵相信直觉,他认为特务肯定是存在的,只不过这一次不是常规的轿车蹲点,或许特务就在附近也租了一个房子。
齐联杵开车没有回家,而是去了中山码头,而且是有备而来,刚才回家拿了沙锅,同时也取了一张齐联春的照片。中山码头附近的各个街道都绕了一遍,更窄一点的小巷子,轿车进不去,齐联杵也就忽略不计了,因为这样的小巷子存在咖啡馆的可能性应该没有。
中山码头除长江一侧外,方圆三四公里都看过了,一共有两家咖啡馆。齐联杵停好车,走进去,亮出21号的证件,再拿出齐联春的照片给咖啡馆里的服务员辨认,还提到与齐联春一起的是一个外国少女,想来这样的两个人是很容易辨认的,可是咖啡馆里的人说这两个人没见过,很确定。
两家咖啡馆里的人都是这样的回答,加上海伦下午回答齐联杵时闪闪烁烁的神情,此刻齐联杵非常肯定弟弟的确是撒谎了,刻意隐瞒,为的是什么?
关于那两个人,齐联杵问过小妹,当时小妹离的远,而且发生群殴袭警时,场面很混乱,小妹又跑去打电话,所以她没看清那两个人,也不能确定跑进小巷子时,帮齐联春拿小提琴的人是不是那两个人中的一个。
虽然没有直接证据,也没有人证,但齐联杵此刻认为齐联春的刻意隐瞒,十之八九为的就是出手相助的那两个人。
这是齐联杵刚刚理出来的逻辑。在赌场,老金交待的很清楚,伊藤的计划中拟定了两个“抗日分子”,这是给齐联春挖了一个坑,现在齐联春刻意隐瞒,他要保护的那两个人,应该就是要把他推下坑的人,得到这样的判断,齐联杵决定必须反击。
现在的问题是如何找到那两个“抗日分子”,齐联杵也想过去说服弟弟,让他说出实情,不过齐联杵并没有多大把握,他想到自己的身份,21号特务正好与“抗日分子”针锋相对,如果借工作之名将其拿下,日本人到时自然有苦说不出,必须让他们吃个哑巴亏。
借工作之名,但肯定不能摆到台面上来做,道理很简单,一旦日本人知道自己的意图,再想抓住那两个“抗日分子”怕是没机会了。既然齐联春刻意去保护那两个人,齐联杵预判弟弟肯定还会与他们取得联系,可以对弟弟做一个跟踪,从而找到那两个人。
现在更大问题是,齐联杵认为弟弟已经被日本人盯得死死的,他的出租房应该就在日本特务的监控下,如此怎样执行对弟弟的跟踪呢?更头疼的是,现在并不知道日本特务具体在什么位置监控,贸然去出租房蹲点,暴露意图的风险无疑非常大。
如果能够掌握日本特务的监控情况,那么自己的计划就有针对性了,顺着这个思路,齐联杵很容易就想到了老金。老金手上有渠道可以获悉特高课的内部机密,想到这里,齐联杵马不停蹄,从中山码头直接就去了老金的赌场。
找到老金,齐联杵首先就汇报说,自己正在给弟弟做思想工作,怎奈日本人的动作太快,恐怕齐联春已经中了圈套。
老金问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