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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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娘- 第1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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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相较更愿意去欠琏广一个人情,而不是沈同达。

朱琏广听乐珍表明来意了半天才说道:“我现在终于可以分辨得出,你不是我的珍妹了。你这样一板一眼地与我谈筹编一部百科全书我谈取得国子监官文的可能性,我几乎就快要忽略掉你的性别了。”

乐以珍双掌一拍:“好呀!的就是你这种感觉,忽略掉我的性别,我只是与你的一位故人长得很像而已,我们之间纯粹是一对好朋友,就是这样子!”

她刚高兴了这么一下下,朱琏广心里马上不爽快了,好整以暇地看她半天,然后故意用一种意味不明的语调说道:“你虽然不是我的珍妹,但你是一个很特别的女子,与你接触过的人,几乎都难以将你忘怀…”

“王爷!”乐以珍噎住,气恼地瞪着他,“你要拒绝我的请求,不必如此拐弯抹角,直接告诉我不行,我起身走人,OK?”

“噢什么?”朱琏广好像很开心自己能惹恼乐以珍,慢悠悠地喝着茶,轻飘飘地问她。

“…”乐以珍现自己平时挺端庄的,一遇见朱琏广,心里有一个睡着的小魔鬼就会苏醒。她结结实实地白了他一眼,端起茶杯一饮而尽:“国子监!你能不能给我找到人吧!如果你说不能,我马上告辞!”

“啧啧!”朱琏广忍住要大笑的冲动,继续捉弄她:“你这是求人办事的口吻吗?你要是一直这副样子,我倒是替怀氏产业担忧,生意人最重要的品质便是一切以利益为重,能屈能伸,你这副倔强的样子,不知道会吓走多少合作伙伴呢…或我可以理解成…你在别人面前都像是一个生意人,对待我是特殊的一种态度…”

乐以珍对他彻底无语了,将手中的茶杯重重地往桌上一顿,刚要脾气,突然感觉到自己着了他的道儿了,便将脸色一转,笑着看他:“王爷这种轻松的态度,我是不是可以理解为…找国子监要一个官文,对你来说只是小菜一碟?那么我就谢过王爷了!我会静候王爷的佳音,王爷您尽快好吗?”

这下子轮到朱琏广被噎住了,他想了好半天,搔了搔额头:“唉…交友不慎哪…我可以给你要一个官文,不过我有个条件…你知道,我现在可是尽人皆知的闲散王爷,闲得脑顶要长出蘑菇来了。你说这件事,我很有兴趣,我要来了官文,这件事算我一个如何?”

“你能行吗?”乐以珍终于扳回了一程,心里别提多开心了,她斜睨着朱琏广,用一种十分怀的目光看着他。

“我?”朱琏广接收到她的目光,深以为辱,出言辨道,“我四岁开始在太学里读书,我的师傅是当代鸿儒程启~,从六岁开始,我的伴读就再也没被师傅打过手板,你觉得我书读得怎么样…”

“噗!”乐以珍很不客气地笑道,“你还真会卖弄!”

朱琏广登时红了脸:“哦…我只是觉得…你大概不太熟悉我们这个朝代的皇子教育…所以…我给你介绍一下。”

第一百九十六章 立春家聚

立春在奉西这一带是一个很重要的节日,这一天地方下百姓共同迎春。官员会身穿官服,带领着迎春的队伍在大街上游行,会有打扮成春官的艺人沿街高喊“春来了”。大家在官员的带领下,出城去迎接芒神。

在老百姓的家里,这一天有“咬春”的习俗,吃春饼,贴春幅,孩子们佩戴春娃娃,其热闹的程度虽然比不上过年,但也是满城欢庆,共贺天神赐与人间新一轮生的希望。

今年的立春这一天,怀府的下人们早起将内外庭院洒扫干净,厨房也做了“咬春”的春饼,给各房都送了去。只是碍于孝期未过,没有贴春幅,也没有人出去参加安平府迎春的游街活动。

但乐以珍并不希望家人长时间沉浸在丧亲的悲痛之中。守孝的规矩她不敢乱破,但是立春这一天,一家人团聚,共同吃一顿迎春饭,应该不算过分的。

那天她没有去行里,一早起来就去了帽儿胡同,陪怀远驹吃过午饭之后,她便乘车回到府里,准备晚上将家人召集在大饭厅里共进晚餐。

当晚,虽然大家穿戴依然素净,但是显而易见,每个人都刻意地装扮过了。虽然初春的傍晚仍有些冷,女人却已经脱了厚厚的棉衣,换上了春衫。

大饭厅内四下里布置着栽海棠,花还没有全开,含苞欲放,绿托粉蕊,煞是喜人。厅内排下六桌酒席主位置上有两桌侧是怀远清、怀远江和怀远涛三兄弟及怀明弘和几位成年的少爷,右侧是沈夫人和乐以珍陪着三老太太高氏,以下坐着各房的太太、少奶奶。下的三桌,各屋的小少爷和小姐们各占一桌,靠近门边儿的两桌,便是各房的姨娘、姨奶奶们了。

菜肴酒上,乐以珍身为当家人,站起身来说话:“今日立春,是新的一个春天的开始,咱们家人刚刚经历了一场伤痛虽然我希望大家永远将老太太放在心中怀念,但同时,我也希望家人一个一个都能快乐起来,我相信老太太在天有灵不希望家人因为她的离去,而一直消沉悲伤。祖先的神灵时刻守护着我们在期待着我们,看我们这些怀氏后代子孙,如何将他们一手挣下来的家业产业扬光大。因此,今儿晚上一家人吃过这顿迎饭,从明天开始,春暖冰融家都要振作起来!”

乐以珍说完,自己先干中的酒。饭厅内一片叫好附和之声家纷纷举杯,正要喝下杯中酒左边传来一个突兀的声音,是怀远清:“弟妹说得好果然这一个多月没有白在行里呆着,说话越来越像一个当家人了。弟妹说我们都应该振奋努力,我内心深以为是,只不过我想努力,弟妹也不给个机会呢…另外我想问弟妹一句,四弟什么时候才能振奋起来?还是说他一直窝在那条破胡同里,怀氏一直由你掌握着?”

“当是这样!”一句话从两个人的口中同时说出,让满屋子的人都吃了一惊。大家看看左边的怀明弘,再看看右边的乐以珍,等着二人继续说下去。乐以珍与怀明弘交换了一下眼神,便沉默了。怀明弘则继续说道:“二伯父牵挂我爹,我心里很是感激。我爹最近情绪恢复得很好,每日里抄抄经书散散步,已经从两位老太太过世的伤痛中走出来了。目前之所以还留在帽儿胡同,皆因我爹孝心重,愧于奶奶生前不能床前尽孝,要在死后为她老人家守孝一年,这是人之常情,相信二伯父和在坐的各位家人都能理解。”

“远驹孝心。这是好事…”三老太太高氏看着怀远清。笑着说道。怀远清便低下头。慢慢地喝着酒。不再言语。

当家人讲完后。便开席了。府里连年都不曾这么热闹过。最高兴地就孩子们。吵着要酒喝要肉吃。厅里顿时充满他们欢快地声音。

沈夫人礼佛。面前单独有一份菜。她喝着清茶。吃着素食。没有人把话问到她面前。她就沉默着。乐以珍没法儿。只得多说多笑。免得冷场。好在三老太太高氏两盅酒下肚后。话便多了起来。她地媳妇们当然要附和她。桌上一时还是蛮热闹。

乐以珍观察自己这一桌众人地神情。现自己这一房地两位少奶奶。一样地神情寡淡。强颜欢笑着。

郭元凤在怀明弘回来最初地那一段日子里。着实欢喜了一阵子。因为怀明弘守孝。两人一直不能同房。这倒也罢了。可是郭元凤渐渐地意识到。她地丈夫与她之间过于“相敬如宾”了。根本不像是夫妻之间该有地相处方式。反而当怀明弘离了她地眼皮底下。与其他家里人相处地时候。倒是语笑盈然。可亲可爱。她知道那是成亲之初。她自己对他过于冷淡。留下了今天这个祸患。因此她放下官门闺秀一贯地尽量地贴近他。关照他。讨好他。可是到目前为止。效。两个人相见。仍然是客气有礼。

而安冬卉,自从钟儿进了怀明瑞的房里,这位宽厚憨纯的大奶奶,渐渐地失去了往日亲和的笑脸,人也越来越消瘦。乐以珍数次问起她,她却只会说:一切都好,二太太不要操心。

乐以珍正品着两位少奶奶的脸色,突然她的视线被安冬卉的手腕吸引了去。因为今天换了春衫,袖子便宽松轻薄了起来,安冬卉伸筷子夹菜的当口,她右手腕处那一截滚着银缎子绣花边儿的春衫袖子,一下子就滑到了肘弯处。虽然她及时地撤回手来,掩好了腕子,可乐以珍仍然看到她的腕子上,有一大片青紫的瘀痕。

也知道怎么地,乐以珍的心为这位憨厚的大少奶奶疼了一下,她抬头在对面桌上找怀明瑞,仔细看着他,方才现这位大少爷比起几个月前,福胖了一大圈儿,正在怀远江房里的大少爷拼着酒,喝得红头油面。乐以珍又往下找钟儿,见她坐在良姨娘的身边,挺着快要生的大肚皮,小口地吃着菜,目光不时地看向怀明瑞,见他看过来的时候,她稍稍将眉头一蹙,怀明瑞那边便赶紧放下了酒杯。

两个人都没有觉,他们的目光交流已经落到了乐以珍的眼里。乐以珍咬了一下嘴唇,起身来到安冬卉身边:“冬卉…”

“二太太…”安冬卉紧起身,身后的丫头给乐以珍安了一个座位,她就在安冬卉的旁边坐了下来,“我应该敬你一杯酒呢,听元凤说,这一阵子你帮了她不少的忙,你现在瘦成这样,是不是操心过多呀?”

“二太太客气,跟二太太比来,我就是跑跑腿儿打打杂儿,不算是操心了,二少奶奶也能干,用我的地方也不多…”安冬卉仍然是一脸的笑容,可是乐以珍却看得出,她的笑意只浮在脸面上,并没有深达心中。

“哦?那么你这消瘦,便不是累着了…那是什么原因?”乐以珍一边轻松地问着话,一边慢慢地将手搭在安冬卉的右腕子上。

安冬卉见乐以珍手伸来,现出紧张的神情来:“我…瘦得那么明显吗?我只是…冬天里不太爱吃饭,开春就会好的…”她话还没说完,乐以珍已经轻轻地撩起她的衣袖,看住她的手腕,小声问道:“不爱吃饭吗?那这是怎么回事?不吃饭落下的青瘀?”

安卉咬着嘴唇,将袖子盖回去:“我昨儿帮着丫头们去收晒在院子里的大毛衣服,不小心摔了一跤,腕子拐到地上去了…”

乐以也不欲在饭桌上揭开这件事,松开了安冬卉的手,小声吩咐她一句:“用罢饭,你和大少爷去我房里一趟。”

“二太太…”安冬卉似乎很害怕,用乞的语气跟乐以珍说话。乐以珍此时却已经举起了酒杯,扬声对屋子里的人说道:“从我进怀府到现在,已经快四年的光景了。四年时间里,有一个人从头至尾给了我最温暖的关照,我趁着今天阖家团聚的这个时刻,想当着大家的面跟这个人说声谢谢…”

然后她拉起安冬卉,将一杯酒塞进安冬卉的手里:“在我还是德光院的丫头时,我受了伤,冬卉她不分尊,托娘家的人给我寻来治伤袪痕的好药,在我怀着梦儿的时候,有一段时间每天都能吃到她屋里的红枣羹。如今我当了家,冬卉她更是不言不语地默默帮我做着事,从来不言功不请赏。

冬卉是一个善良的好女子,怀家的好媳妇,我敬你一杯。”

安冬卉没想到乐以珍会特意在全家人面前如此高调地表扬她,她有些激动,又有些害羞,也不知道说什么好,只将手中的一杯酒一饮而尽:“我…二太太如此夸赞,我承不起呢。”

乐以珍也饮光了杯中酒,然后将目光移到怀明瑞的脸上:“明瑞,这么好的媳妇,你要是不知道疼惜,可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怀明瑞刚刚就傻乎乎地呆坐着,听乐以珍表扬自己的媳妇,还蛮得意地跟身边人笑说了几句。此时听乐以珍这样说,赶紧一挥手:“二太太放心,我对她好着呢。”

乐以珍哼了一声,回了自己的座位。这顿晚饭一直到结束,安冬卉都因为乐以珍那句吩咐而惴惴不安。

酒宴已毕,大家各自散去,各回各房。乐以珍送了三老太太,又送了沈夫人,回头就看到怀明瑞正扶着一脸怨气的钟儿往出走,而安冬卉则站在门边,为难地看着乐以珍,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该叫住怀明瑞。

“明瑞!”乐以珍替她出声,“来!你和冬卉…还有钟儿,你们三个跟我来。”

第一百九十七章 旧仆结怨

在老太太活着的时候,德光院的荣寿堂是怀府内院的中太过世后,乐熙院的展乐堂取代了荣寿堂曾经的地位。   立春那日当晚,家宴已毕,乐以珍带着怀明瑞、安冬卉和钟儿来到了展乐堂。乐以珍自己在主位上坐好,让丫头搬了一把椅子放在自己的身边,招手让安冬卉坐下。怀明瑞一脸的不明所以,坐下来之前,还不忘扶了钟儿一把。钟儿却似乎已经预料到乐以珍召他们来的目的,神色有些不安,左手下意识地搭在右手腕上,咬着嘴唇不说话。

乐以珍盯住她的腕子,笑着问道:“钟儿,你从一进来就掐着那只腕子不放,可是大少爷给你买什么宝贝镯子了?给我开开眼怎么样?”

“没…没有。”钟儿当即挺直了脊背,左手将右臂的袖子捋了捋,“二太太拿我取笑,他…大少爷要是有宝贝,也是给大少奶奶,怎么会给我?”

“是吗?让我看看明瑞给冬卉买什么宝贝了…”乐以珍一边笑着说话,一边抓住安冬卉的右手,将她的衣袖往下一捋,安冬卉右腕上的青紫瘀痕立即展现,“这是什么?镶蓝紫两色宝石的镯子?”

安冬卉挣了两,没能挣开乐以珍的把握,涨红着红,紧张地看着怀明瑞:“二太太,这是我自己拐到的…我跟你说过的,昨天收大毛衣服…”

乐以珍也不听她胡说,只看着钟儿:“钟儿,把你的右腕衣袖挽起来给我看看。”

钟儿已经紧呼吸困难了,她将左手搭上右腕,缓缓地将衣袖捋了上去,露出一截光滑的腕子来。怀明瑞同样紧张,盯着她的动作,见她最后露出一截光腕子显地松了一口气。

珍将两个人的表情看在眼里,恨得牙痒。她在宴席上特意留心过钟儿的手腕,明明戴着一只赤金镶五色宝石的镯子,那是一件十足的宝贝乐以珍记得当初她夸那镯子璀璨夺目,安冬卉笑着将袖子掩盖在镯子上:“这是我娘的镯子,她最疼我所以我出嫁的时候就陪给了我,我好几年见不上她一面,戴着也是个念想儿,就是太扎眼了,夏天衫子轻薄的时候,我都不敢戴呢…”

乐珍虽然从来不会乱用自己的正义感,但今天她确实是恼火了。她站起身来,走到钟儿的身边住她的上臂一抖,那松松堆在肘部的绸衫袖子滑落到手背上。钟儿赶紧去护腕子,可是乐以珍手更快,一把掀开她的衣袖,露出腕子上那只宝光熠熠的镯子来。

怀明瑞向来胆小懦弱。还没等乐以珍话。他已经仓皇地站起身来。傻呵呵地立在那里不知道是该出言解释。还是应该向乐以珍跪下来赔罪。不停地拿眼睛瞟着钟儿。

钟儿也很紧。她又不好在此时说话。便冲怀明瑞使眼色。可惜怀明瑞本来就不机灵此时心慌意乱。更是弄不明白她地眼神是什么意思了着嘴巴说不出话来。更显愚傻。

“二太太…”最后是安冬卉开了口“这只镯子。是我借给钟儿戴地几日她胎动不稳。找来一个道婆给她看。说需要一件宝器随身镇邪。她身边也没什么称得上宝器地东西。倒是我这镯子。在我们家传了好几代了。算是一件宝贝了。我就借给她先戴几日…”

“哦…对!就是这样地!”怀明瑞赶紧附和。“就是借着戴几日。”

乐以珍心里怜惜安冬卉。也自己这时候教训得太狠。回去后她也难做。于是她也不去揭穿她地谎言。只是说道:“要是有什么歪风邪气。你这只家常镯子能顶事吗?胡来!”

她一边说着。一边将那只金镯子从钟儿地手腕上取下来。交还给安冬卉:“赶明儿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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