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人呢？怎么这么晚还没回来？”雷萱萱突然想到了这个问题。
“他……他……”江怡有些支支吾吾。
“他怎么了？”看到江怡脸色不好看，雷萱萱的心一下子提了起来。
雷萱萱是个聪明的女人，她站起身，目光在客厅里环视了一圈，脸色微微变了，在一间次卧的房门上，贴着一张白纸，上面写着一行字：杀手的艺术。
字迹很娟秀，不像是男人的笔迹。
雷萱萱的表情顿时大变，她回过身，指着江怡喊道：“你到底是什么人？”
安静听到雷萱萱的喊叫，赶紧快步跑进客厅里，正好看到雷萱萱质问俏脸苍白的江怡。
“你把陈林怎么了？”牵扯到牛皓凌的安全，雷萱萱不管江怡是不是真的杀手，她几步过去，抬手就抓住了江怡的手臂。
“雷总。”安静还是第一次见到雷萱萱这么失态，她丢掉手里的挎包，赶紧抱住了雷萱萱的蛮腰。江怡蜷缩在沙发上，一边推开雷萱萱的手一边哭道：“呜呜呜……都怪我。”
一听这句话，雷萱萱只觉脑袋一阵嗡鸣，身体的力气像是瞬间被抽干了一样，直接软倒在了安静的怀里。
第八十三章 达摩剑法
“噗！噗！”牛皓凌脚跟在走廊墙壁上一踩，身体猛地一个翻身，手中的管刀朝上一撩，两名冲出来的青年喉尖全部中刀，他们握着喉尖，嗓子里发出咕咕的声音，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漂亮！”洛梨跟在牛皓凌后面，开口赞道。
牛皓凌落到地上，瞧着躺在血泊里的两个人，一声没吭，在洛梨眼里，华丽的杀人技巧就是艺术，就像是艺术家在观赏一副精美的油画一样，可在牛皓凌看来，地上躺的是两具活生生的人。
这不是在玩闯关游戏，他每走一步，都会有人倒在地上，洛梨手里拿着一把黄金色的消声手枪，每一个试图开枪的人，都被她精准的枪法打穿手腕，继而被牛皓凌用管刀劈成两截。
在这条窄窄的通道里，人数根本起不到什么优势，这也是最适合杀手发挥的领域。
“他们几个人？”包房内，苗辉怒吼道。
“现在不知道，我们的人死伤不少，主要是应付的太仓促，而且……而且枪械都放在了车辆的后备箱里，没敢往粥店里带。”卷发中年人有点不敢直视苗辉的眼神。
“现在这里没有枪了吗？”苗辉冷静了下来。
“有，不过对方枪法很准，我们有六名枪手被干掉了。”卷发中年人轻叹道。
苗辉闭上眼，深吸了一口气，他轻声说道：“很多事，不是你想避就能避开的，既然他们的目标是我，那我就毅然面对。”
“大公子，你……？”卷发中年人心中一惊。
“让所有人集合到天台上！”苗辉走到书柜前，将两扇玻璃门打开，在书柜第二个格子里，摆放一把红柄红鞘的龙泉宝剑，他很恭敬的将龙泉宝剑拿下来，轻轻拔开剑鞘，望着双槽剑刃，轻声说道：“今夜，就是它饮血的时候。”
“走！”苗辉回剑入鞘，快步朝着门外走去。
卷发中年人不敢违逆苗辉的意思，赶忙跟着苗辉走出门外。
“啪！啪！啪！”洛梨换了一个弹夹，三枪打在包房的锁口上。
“嘭！”牛皓凌一脚踹开门，一个滚地闪进房内，他双手各持一柄管刀，眼神警惕的观望四周，轻声道：“没人？”
此时牛皓凌浑身是血，呢子大衣早就丢弃在了一楼，他白色紧身毛衣沾满了血迹，已经彻底变成了艳红色。
他站起身，冲着洛梨望了一眼。
洛梨迈步走进去，突然抬起头，说道：“上面有脚步声。”
“天台？”牛皓凌轻咦一声，他的耳力不如受过专业训练的洛梨，不过他深信洛梨的话。
洛梨皱眉道：“天台是开阔地，不适合我们战斗。”
牛皓凌活动了一下有些麻木的手指，说道：“到了这个地步，已经无法回头了，机会只有一次！”
洛梨轻声道：“冒险，不是一个杀手正确的选择。”
牛皓凌嘿嘿一笑：“我可不是杀手！”
他走到洛梨身边，将洛梨腰间的两枚高爆手雷取了下来，笑道：“开阔地不是更好？先给他们来上两枚。”
洛梨叹道：“手雷一响，谁都跑不了，这里可是省会城市。”
“我有悦翔，只要解决的快，警方拦不住我们，走吧。”牛皓凌心意已定，不会有丝毫动摇。
他尽管为人奸滑好色，却对诚信二字非常看重，他对诚信的执拗，仅次于对钱财方面的执拗。
洛梨默然不语的跟在牛皓凌背后，一大一小朝着通往天台的门口走去。
“咔！”天台的铁门没有锁，牛皓凌用管刀套上洛梨头上的假发，慢慢探过去，顶开了铁门。
没有枪声响来，却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进来吧，我苗辉也是江湖人，不会做那种下三滥的事！”
牛皓凌听到那个男人的话，不知哪根筋不对，竟然真的大步走了出去，这或许是他这辈子最冒险的一次，主要是对方说出了江湖二字，牛皓凌是江湖人，懂江湖规矩，为了这俩字，他值得冒险一次。
不过他也没有像是愣头青一般冲出去，而是一只手捏着一颗高爆手雷，腋下夹着两柄管刀，就这么一步步走上天台。
天台上，散乱的站着二十多名青年，每一名青年都赤裸着上身，手里握着一柄锋利的唐刀，眼神如同蛇一般锐利。除去牛皓凌杀死的十七名青年，这家粥店总共有四十多名人蛇集团的成员，此时全都站在了天台上。
寒风凛冽，这些人犹若未觉。
“你单枪匹马杀进来的？”二十多名青年的核心，苗辉双手拄着龙泉剑，冷声问道。
牛皓凌冷笑道：“没错，你便是蛇头吧？”
“也可以这么叫。”苗辉笑了：“我很好奇，到底是什么人让你过来杀我。”
牛皓凌指指天，笑道：“天。”
明白牛皓凌的意思，苗辉哈哈大笑起来，直笑的眼泪都出来了，他用看傻子的目光望着牛皓凌，哈哈笑道：“你真当自己是大侠？现在这个社会，大侠早被那群愚昧的人逼死了！你看看我，看清我，我才代表着现在的江湖，你明白吗？”
“多说无益！”牛皓凌将两颗手雷朝后一抛，洛梨飞身而出，一把接住了两颗手雷，半蹲在了牛皓凌身边。
没见到苗辉以前，牛皓凌想过很多方式来杀死对方，包括下毒，包括耍奸计，包括很多下三滥的方法，当他真正面对苗辉时，他才明白，这个男人是一个彻彻底底的江湖中人。
江湖中人只能死在刀剑下，死在枪械下那是悲哀！
这是老酒鬼对牛皓凌说过的话。
牛皓凌从腋下抽出管刀，身体慢慢蹲下，眼神凌厉无比。
洛梨倚在墙边，手里不断朝上抛接着手雷，她还是第一次见到牛皓凌表现的这么血性。
人的行为有时候很难理解，牛皓凌连续杀了十七个人，心态已经变的有些木讷，换做平时，他断然做不出这样的事，可很多事真的很难去预测，就如眼前。
“大公子。”卷发中年人想要阻拦住苗辉，却被苗辉甩到了一边，苗辉狞笑道：“好，好，好，我也想看看，你有什么资格来找我麻烦！”
苗辉朝前迈出一步，他的气势顿时大变，握着龙泉剑的右手，皮肤像是炸毛般起了一层细密的鸡皮疙瘩。
明劲高手！
“哪怕我死了！你们也不要动他！”苗辉慢慢将剑举起，直指牛皓凌厉喝道。
“唰唰！”此话说完，苗辉动了，他脚步在地上一阵细碎的小仆步，龙泉剑唰的一下刺向牛皓凌的眉心。
“叮！叮！”杀了十七个人，牛皓凌的身手也已经提高很多，其实说白了，世上本没有那么多拳法境界，杀的人多了，也便有了境界。
拳法再好的人，如果没有杀过人，他始终是个新丁。而不通拳法的人，如果他杀死了成百上千人，他就是一尊杀神，实力不会比那名拳法高手弱上多少。
至少，他懂得怎么更快杀死一个人。
“嗨！嗨！哈！”苗辉的攻势非常猛烈，他所习的剑法，正是少林派流传出来的剑法——达摩剑法。达摩剑法招法变招莫测，劲力直通剑锋，每次与苗辉的龙泉剑碰撞在一起，牛皓凌都觉得自己的手腕一震。
“噗！”苗辉闪过牛皓凌一记横劈，一记荆轲刺秦刺进了牛皓凌左肋边的墙壁上，要不是牛皓凌反应够快，此刻已经被开膛破肚了。
第八十四章 苗辉之死！
“嗤！”
“嗤！”
牛皓凌趁着苗辉从墙壁内拔剑的瞬间，左手管刀如电芒般划过苗辉的脸颊，苗辉身体像是弹簧般朝后一缩，牛皓凌的刀尖在他脸上留下了一条手指长的伤口，苗辉在抽剑退身的瞬间，剑刃也在牛皓凌腰间划开了一道大口子。
“不错。”苗辉擦了擦脸颊流下来的血迹，就着嘴里舔了舔，脸庞满是兴奋之色。
牛皓凌冷哼一声，朝前迈出一步，沉声道：“下面轮到我来进攻了！”
一道长长宽宽的闪电划破了整个夜空，使所有天台上的人都被照亮了一秒钟。接着不久，就是一响暴烈的雷声，它几乎要把整座城市震碎了似的爆响着。
要下雨了。
风吹过，天台上的四盏日光灯不断晃动着，在天台中央，两个男人像是最原始的野兽厮杀在一起，每一刀每一剑，都闪烁一阵绚丽的血花。
“彭！彭！”
牛皓凌和苗辉互踹一脚，各自跌倒在地，现在他们两人披头散发，衣衫褴褛，浑身血迹斑斑，已经像是两个血人，模样甚是可怖。
苗辉半蹲在地上，嘿嘿笑道：“说说看，你为什么这么想杀我。”
牛皓凌从地上站起身，努力调整着呼吸，轻声说道：“因为一个承诺。”
“承诺？”苗辉嗤笑一声，没有再接着问，很多拥有一丝炎黄传统的华夏人，做事就是这么让人难以理解。
下雨了。
豆粒大的冰冷雨点落下，随着风向朝着另一边倾泻，牛皓凌处于顺风向，而苗辉处于逆风向，雨点刚拍打在苗辉的脸上，牛皓凌已经跟着动了。
他一个前跃步，管刀呈十字形横切向苗辉的喉咙。
苗辉眼睛不能视物，他条件发射式的朝上一扬剑，将牛皓凌的两把管刀撩到了一边，他动作还未走实，牛皓凌的脚已经到了。
砰！
牛皓凌的脚尖正中苗辉的胸口。
借着泥泞的瓷砖地面，苗辉双脚擦地，直飞出了七八米。
牛皓凌紧抓这个机会，手中两把管刀瞬间抛了出去。
“叮！”苗辉尽管眼睛不能视物，可他还是猜出了牛皓凌下一步的动作，他挥剑格挡开第一把管刀，却没有格开第二把管刀。
“噗！”这把管刀直入苗辉的右胸。
“保护大公子！”一看到苗辉受到重创，卷发中年人大声吼道，他话刚出口，眉心已经出现了一个弹孔。
洛梨轻盈的走进去，手里的黄金色手枪不断迸出火花，洛梨的手枪是特制微型女式手枪，弹容二十四发，对付眼前这些人，绝对足够了。
一方冷兵器，一方热兵器，尽管人数悬殊很大，可热兵器的优势还是非常明显，特别是洛梨这样的职业杀手使用，更显恐怖效能。
“啪啪啪！”洛梨像是一只花蝴蝶飞入花丛中，她面无表情扣动手枪扳机，每一颗子弹打出，都击穿一名青年的脑袋，不一会，地上已经淌满了尸体。
牛皓凌不喜欢用枪，比起用枪，他宁愿使用下三滥的下作手段，手段再下三滥，那也是江湖手段，总比死在枪口下要好上一万倍。
“雷总，我们快到了！”一条马路上，一辆商务车疾驰而过，商务车的车厢里，雷萱萱和江怡正相对而坐，知道牛皓凌要去做的事，雷萱萱直吓得魂飞魄散，果然如牛皓凌所想，这个女人行事非常疯狂。
从江怡口中问询到牛皓凌所去的位置，雷萱萱便不顾一切的赶了过去，她丝毫没有去考虑过，她、江怡、唐毅、安静，四个人只是去添乱而已。
恰如牛皓凌所说，雷萱萱本来就是一个头脑一根筋的笨女人，智商超高带来的副作用——情商近乎为零。
“吱！”
商务车停在了门口，唐毅快速下车打开后厢的车门，他紧张的说道：“雷总，我们真的进去吗？”
“你们在这里等我！”雷萱萱跳下车，尽管紧张，却还是说的铿锵有力。
“那怎么行！”唐毅大义凛然的说道，他嘴上虽如此说，可心里已经怕到了极点，遇到这样的事，说不怕那是骗人的，他唐毅只是个普通白领，拿着固定工资就知足了，可没心情演上一回‘小马哥’。
“雷总，我们还是报警吧。”安静按捺下内心的紧张，小声说道。
雷萱萱摇摇头：“不能报警！你们在车里呆着，如果半个小时……半个小时我没出来，你们就报警！”
雷萱萱的性格太过执拗，决定的事十头驴都拉不动，唯一一个能拉动她的人，此时正在这家粥店，为一个认识没多久的女人——杀人。
江怡的脸色有些苍白，她不知道该怎么向雷萱萱解决这件事，她心里也明白，不管她怎么解决，话语都会显得苍白无力，因为……因为这件事本就是因她而起。
“哗啦啦！”雷萱萱走到粥店前，使劲将粥店卷帘门拉开了一道口子，刚拉开不到半米的高度，她便看到了粥店大厅内的尸体。
“唔！”雷萱萱只觉胃里一阵翻涌，差点呕吐出来，她捂住嘴，努力使自己的心绪放平静，努力不让自己去看地上的尸体，不知从哪里获得的勇气，她轻咬贝齿，弯腰钻了进去。
江怡望着雷萱萱消失的背影，表情先是一阵犹豫，她是一个没有主见的小女人，她得到过牛皓凌的警告和嘱托，让她未必在家等着，可是雷萱萱的出现，打乱了这个小女人的心境。
稍微犹豫了一会，江怡轻咬嘴唇，也是迈步朝着卷帘门走去。
走廊里的墙壁上，到处都是刀痕和鲜血，走廊的过道上，横七竖八的躺了数具尸体，每一具尸体的死法都非常血腥，被人硬生生用刀砍下了肢节。
“陈林？你在哪儿？”想到陈林的安危，雷萱萱心中对于尸体的惧意渐渐减轻，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担心。
江怡的脚步声，吓了雷萱萱一跳，雷萱萱看到是江怡，又转过了头，不再理会她，对于这个将牛皓凌拖入危险之地的女人，雷萱萱对她没有一丁点好感。
“嘎吱。”一路跑到三楼，走上天台，雷萱萱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
整个天台上，到处都是死尸，二十多具死尸在雨点的洗刷下，将这片天台染成了红色。
洛梨拎着枪走到苗辉身前，将枪口对准了苗辉。
“等等！”牛皓凌踉踉跄跄站起身，轻声说道：“我来杀他。”
洛梨放下枪，回过头，正好看到走上天台的雷萱萱和江怡。
雨点倾盆而下，背向而立的牛皓凌显然没有发现她们，他脚步踉跄的走到苗辉跟前，轻声道：“你们都有取死之道！”
苗辉笑的很疯狂，他嘿嘿笑道：“值了！早就值了，与天底下那群碌碌无为、上班熬日的人肉机器比起来，我苗辉这辈子早已混得够本，被我杀死的人，没有一百，也有八十，哈哈！”
牛皓凌轻叹一口气，高抬拳头，拳头狠狠砸在了苗辉的喉结上。
一代枭雄，陨落！
今晚的事令牛皓凌改变了很多，也让他感觉心神很疲惫，杀人有时候并不是空头说说那么简单。
牛皓凌转过身，一屁股坐在了苗辉的尸体上，他刚抬起头，恰好与雷萱萱的目光对视，刹那间，两个人脸上的表情顿时定格。
第八十五章 退一步，迈一步。
“陈林……”雷萱萱仿若呓语般轻声说道。
雷萱萱不顾一切冲上天台的一幕，触动了牛皓凌因为长久杀戮而变脆弱的心弦。
这个傻女人！
牛皓凌抓抓头发，朝着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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