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爱能不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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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爱能不朽- 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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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正欲同他再继续说笑,身后却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婠婠!”

回头一看,正是明艳动人的尹南歌和盛非凡。我下意识地收起嘴角的笑意,微微向旁边挪了两步,装出不经意的样子和他们打招呼:“这么巧!”视线却落在她挽着他胳膊的手上。

尹南歌松开盛非凡,朝我走过来,一边答道:“是挺巧的!”嘴角笑意简直都笑到眼里去了,分明是意有所指!

然后不待我再说什么,她已经朝我旁边的贺高翔伸出手:“贺先生,幸会!”

那厢刚才还沉着嘴角不甚高兴的盛非凡也已经调整好神色,他恍若无事地走过来跟我和贺高翔打招呼,正要和贺高翔握手时,电梯也正好到了,于是客套虚礼就暂时改成了谦让:“您先请!”

真是虚伪又无聊!

到了三楼的会场,更多虚以委蛇迎面而来。盛非凡近来在志高集团风头正盛,尹南歌既是他的未婚妻又刚接手尹伯伯的生意,一进会场就很是受人瞩目。

尹南歌是长袖善舞惯了的,她原就八面玲珑,应付起这种场面简直就是绰绰有余。盛非凡也毫不逊色,周旋在宾客之间完全毫无压力,一边说着漂亮话还不忘偶尔抛个狡黠的眼神给我。

相比之下我和贺高翔就有点乏人问津,但仍旧要攒着满脸笑容不时与人打招呼。

我和贺高翔一起去跟主办方新成百货的人打招呼,对方正忙着跟盛非凡客套,说什么:“没有料到您会这么早过来,真是受宠若惊!”

盛非凡漫不经心的眼神瞟过我,嘴角挂着似有若无的笑意,回答得冠冕堂皇:“客气了,只是正好在附近办事,所以才能来得这么早!”

我对寒喧客套一点也提不起兴趣,却因为他的眼神从心底漫出寂静的欢喜。

瞅着个空当,尹南歌带着我躲到角落里眉开眼笑地调侃我:“当初你跟贺先生交往时,可没见你成天这么脸带霞光的!”

我不甘示弱地还击她:“你这好心情可维持得真久!”

她不以为然地撇撇嘴,眉梢眼角尽是畅色:“好事成双,想不高兴都难!”

“说来分享分享?”我做洗耳恭听状。她却抿嘴一笑,看着不远处正与人交谈的盛非凡,眼光略有几分迷离:“我跟他合作这么些日子,头一次看他这么急切地要来参加酒会,以前都是恨不得敬而远之,一猜便知是你也会来!”

尹南歌又叹了口气:“其实晚上还有另一个晚宴要参加的,这里原只打算走个过场,结果他倒是把那边的餐叙推了!婠婠,你们欢喜得这么明显,我只怕很难替你们挡多久!”

我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咬着嘴唇顶嘴道:“刚开始难免新鲜劲,过两天就好了!”

“但愿如此!”尹南歌举起手中的杯子抿了一口,又凝视着玻璃杯里的晶莹液体,低声告诉我:“高于两家的联姻出了点小问题,据说于家的那位小姐出国了,下午的飞机。”

我微微一怔,随即意会过来,高健少了于家的支持,相当于盛非凡对手的能力被削弱了一大截,难怪尹南歌这么笑逐颜开。

我原也觉得有些欢喜,心头却莫名掠过一阵寒意,随口跟她说了句:“恭喜!”一下子又有些无精打采。

豪门世家的人把婚姻当成生意的筹码,所谓联姻,无非是本着双方互惠的条件来谈的另一种合作,一切都依着利益来,感情反倒是其次。叶家算不上高门大户,老爸也似乎从来没有过这种想法,但尹南歌和盛非凡呢?

我没来由的觉得恐惧!

尹南歌似有所觉,瞥了我一眼,神色淡淡地说:“你不用这么心事重重,我可没打算一辈子霸着你的盛非凡!等我在公司里站稳了脚,随时可以把他双手奉还!”

我歪着头看她:“尹伯伯到时候不得气到跳脚?”

她不以为意地耸耸肩,语气略带了失落:“婠婠,我有时候真羡慕你,总有能力让叶叔叔拿你没办法!”

☆、081拈酸吃醋

我皱起眉头,跟着叹了口气:“你也看到了,现在是我拿我爸没办法。”

尹南歌一脸若有所思,只是轻轻勾了勾嘴角,倒是没再说什么。

会场里灯光通亮,如若白昼,照得尹南歌的侧脸微有几分失真。

我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除了那一排叠得极高的香槟塔,并无什么特别之处,可她眼里分明又有难以言喻的情绪在蠢蠢欲动。

场内正是酒兴正酣的时候,一袭华衣的女司仪走上主持台,对着麦克风润声道:“感谢大家从百忙之中抽空莅临此次新成百货开业两周年的晚宴……”

尹南歌随即又换上大方得体地笑容,随手将杯子搁在路过的侍者的托盘上,从从容容地朝候在不远处的盛非凡走去。

大家都往主持台那边围,我却十分想逃,怎奈那厢贺高翔已经在向我招手,我叹了口气认命地踱过去,还不忘将脸上的微笑努力保持住。

再后来的时间都是在推杯换盏中度过的,因为有好几个合作的商户负责人都有来参宴,我跟在贺高翔旁边一路应酬过去,香槟都喝了无数杯。

好不容易得了个空闲躲去休息室补妆,又找了个沙发歇了一会,这才想起来仿佛后来都没有再看到盛非凡和尹南歌。

从休息室出去的时候就特别留心地扫了一眼会场,确然是找不到他们的身影,想到他们或许已经先走了,不由得又有失落感汹涌地溢出来。

我自嘲地笑着自己简直就是患得患失,待终于和贺高翔独处的时候才问他:“我们什么时候回去?”

“累了?”他脸上有恬淡笑意,语气也是十足地温和。

我一下子放松下来,乖顺地点了点头。

他突的伸手帮我将掉落在耳畔的一绺乱发掠起,望向我的眼神里几缕心疼漫不经意地流露出来:“要不你再去休息室歇会?我和中赢的余总正在谈明年续约的问题,怕是还要一会。”

我怕他无意间的动作惊了一跳,再被他那眼神一瞧,早就有些不自在,听他这样说,自然点点头立刻转身又往休息室躲去。

突然有些明白盛非凡为什么总是耳提面命要我离贺高翔远一点了,他说拿我当朋友,现在想想根本就是为了让我面对他时能没有心理压力而已!

想到盛非凡,忍不住从包里拿出手机给他发短信,问他是不是已经回去了,结果等了老半天他都没有回复,瞬间又无比泄气。

这个小气鬼,不是就因为看到我和贺高翔在一块说笑就生气了吧?想想他晚上的样子,似乎还真有那么丁点可能,于是又没忍住,在信息栏里打上“醋坛子”三个字,飞快的输上他的号码点了发送。

没多一会儿果然就有回复,盛非凡直接拨了电话过来,声音听不出多少情绪地问我:“在哪?”

我心里一阵不悦,冷着嗓子反问他:“你们已经走了?”

“嗯,还有事。”他轻描淡写地回答,又问我:“什么时候回去?”

我勉力咽下胸口那股莫名的酸涩,声音平平地回答:“再一会吧。”

他略一停顿,又突然问我:“我来接你?”

“不用!”我情绪低落下来,有种别扭的固执,嘴硬道:“我有司机接,你忙吧!”

不等他再说些什么,又紧接着告诉他:“不跟你说了,我在休息室待太久了。”明显要挂电话的意思。

他终于讪讪地应了句:“好!”

我挂了电话又怅然若失地在休息室坐着发呆,直到贺高翔来敲门示意我可以走了,这才又偕同他去跟新城百货的人道辞。

回去的时候仍旧是司机来接,贺高翔喝了酒,也跟着我上了车。

我们两个人并排坐在后座上,想到方才他举手投足间的处处照拂,我心里又开始忐忑地打起鼓。

贺高翔却仿佛喝高了一般,一上车便靠着座椅闭目养神,还不用抬手揉着眉心,像是累极。

我心里一软,特意叮嘱司机开慢些。话音才落,贺高翔便接口道:“我没事,不用特意放慢车速!”

“有什么好逞强的!”我不解地拿眼瞪他。

他终于无奈地笑笑,小心翼翼地问我:“你如果觉得我辛苦,不如请我吃碗粥?”

我神色微怔,他又恍若无事地加了一句:“我就是随口一说,你别当真!刚才多喝了几杯,胃里有点不舒服,想吃碗热粥压压!”说着,又朝前面的司机交待道:“陈师傅,麻烦一会在经过前面的巷子口时先让我下车。”

我下意识地往窗外看,认出这里再过去不远确实有家潮州粥店,以前我和贺高翔交往时,他没少带我来。

倘若不是刚才贺高翔那些动作让我察觉他的心意,或者我还会觉得跟他一起去吃个粥也不算什么。但这会儿我虽然满心愧疚,还是在他下车时抿着嘴道歉道:“我得早点回去,免得我爸担心,就不陪你喝粥了,下次有机会请你吃大餐!”

贺高翔似乎早料到我会拒绝他,神色淡淡的弯唇一笑,眼底虽有失望隐隐溢出,脸上却是不动声色的样子,温声叮嘱我:“路上小心!”

我点点头,等车启动才把窗子关起来。

后视镜里照出贺高翔寂寂站在昏黄路灯下的身影,他的脸在阴影里,有种晦暗不明的伤感。心里到底还是觉得欠疚,可是除了欠疚,我又什么也弥补不了他。

我没让司机送我进小区,只在门口就下了车,待他开着车走了,这才转身慢吞吞往小区里走。

盛非凡的电话拨过来的时候,我才走过保安岗亭,一边摁了接通,一边继续往前走。

哪里知道他开口第一句就是:“别走了,回头看看!”

我心里一跳,回头往外面望去,隐约看到公路对面似乎停着辆颇为眼熟的车子,一下子忘记前面所有不快,又惊又喜地问他:“你疯了?”

“我可不是疯了?”他答得漫不经心,分明是玩世不恭的语气:“不生我气了吧?”

我说不清自己心里的情绪,又好气又好笑地挂了电话回身往外走,惹得岗亭里的保安又特意多瞄了我几眼。

盛非凡就斜倚在车上,双手插在口袋里,一副十分悠哉的样子,等我走近了,才把手从口袋里拿出来,笑得像孩子似的,连往日不甚明显的酒窝都露了出来。

心里有个角落突然就柔软起来,我踱到他跟前,装做没好气地瞪他:“你就不怕被人看到?”

他耸耸肩,不以为然到了极点的神情:“叶伯伯总不会这个时候亲自出来接你吧?”

“那可说不定!”我嘴硬,又偏着头问他“南歌呢?”

“你是不是都没别的话可以跟我说?”他脸上浮起一抹恼意,十足十拈酸吃醋的模样:“我看你跟那位贺先生还是挺聊得来的!”

“幼稚!”我忍住笑,也装出生气的样子别过头:“我还看你跟南歌挺郎才女貌呢!”

盛非凡半晌没有接茬,我心生疑惑,正要转过头去看他,哪知他正好俯身过来,我这一转头恰好接住了他突如其来的吻。

脸上立刻就烫了起来,我下意识就想推开他,却反被他紧扣住腰身和后脑勺,吻得更加深入。

一吻结束,我只觉得自己都要喘不过气了,想到不远处的保安岗亭能清楚看到这边的动静,简直又羞又窘,埋在盛非凡怀里头都不敢抬起来,又不解气地踢了他几脚。

他却十分享受地样子,连呼痛都没有,还心满意足地感慨道:“每次只有这样把你抱在怀里,才能确定你不会被别人抢走!”

我故作不屑地说他:“巧言令色!”

他得意洋洋地做恍然大悟状:“原来你不喜欢我甜言蜜语?”

“还笑!”我脚上使力,狠狠踩了他一下,他终于吃痛放开我,低呼道:“你准备谋杀亲夫啊?”

我想起晚上他的不告而别,开始秋后算账,别过头应道:“那也是南歌的未婚夫!”

“还在生气?”他终于告饶:“我也是看你跟他形迹太亲密所以心里不高兴,还请叶小姐大人有大量放小的这一马好不好?”

我被他伏低做小的样子逗得忍俊不禁,好不容易板着脸教训他:“下次不准还这样不讲道理的吃醋!”

他一脸为难:“吃醋这种事还能讲道理?”大约见我撅着嘴,终于又没可奈何地做了个揖:“遵命!这样可以了吧?”

“看表现!”我这才眉开眼笑,半晌又想到什么似的问他:“你不会真去酒店那接我了吧?”

他恍若未闻,只抬手看了看腕上的手表,正色道:“时间不早了,快回去吧,我还得去接南歌回家!”

我不解看着他,他一脸磊落地解释:“尹伯伯知道我们推了另一个饭局,送了两张音乐剧的票过来,说是南歌喜欢看的,让我带她去……”

“然后你把南歌一个人丢在那?”我忍不住翻了个白眼,他倒是无所谓的样子:“她也不见得愿意和我一起看!”

说得也是!我突然想起路北,他如果知道尹南歌和盛非凡的婚约不过一场合作,又待如何?

☆、082领结婚证

托尹南歌的福,我和盛非凡掩人耳目的交往尚算顺利,只是每每约会总像做贼似的偷偷摸摸。

有一回我打趣南歌:“你像不像特意帮老公约会小三的原配?”

她眉一挑眼一转,笑逐眼开地反问我:“有我这么宽宏大度的原配吗?”

说完俩人才觉得啼笑皆非,又相视一笑。

就好像从未料过自己能有朝一日和盛非凡走到一块一样,我和尹南歌的关系居然也莫名地缓和起来,换作以前,打死也料不到我们会站在同一阵线。

尹南歌偶尔也会调侃我和盛非凡太黏糊,但总是被我几个白眼扔过去,呛她是吃不到葡萄嫌葡萄酸,她每每不以为然;也有偶尔感伤的时刻,譬如在应酬的场合里遇上路北。

有一次我终于忍不住跟她打探:“你和路北到底怎么回事?”

她眼里的神色明显黯淡下来,却仍强撑着微笑,轻描淡写地吐出一句:“相见争如不见!”

我有些愕然的问她:“为什么不告诉他实情?”想了想,又加了一句:“其实也不见得尹伯伯会不喜欢他!”

可尹南歌却一副不欲多言的神情,淡淡地说:“跟这些事都没关系!”

我觉得她简直就是自虐,明明心里还惦着,却偏要将有情演成无情,突地想起那回无意见听到的谈话,又小心翼翼地问她:“你吃他和林语的醋?其实他对林语真不是那么回事……”

话没说完,尹南歌的脸色已经沉了下来:“能不能不提这个人了?”

我好心好意却碰了一鼻子灰回来,顿时也有些悻悻然,便不再多话。只是推人及己,更觉得眼下的携手不易。

偶尔总有错觉,仿佛和盛非凡之间的片刻幸福是偷来的一般。有时候看着盛非凡,总觉得他恍惚不真实。

我将自己的感觉说给他听,他就骂我傻,骂完再把我往怀里一揽,喜不自胜地说:“我就是喜欢你这傻里傻气的样子!”

暖得叫人连回骂的脾气都没有了!

高健和于微时解除婚姻的事果然很快就上了报,先是高健特意发的声明,接着是媒体不知打哪来的小道消息,说是高健移情别恋,藏在外头的佳人被于微时撞了个正着,这位于家大小姐眼里容不得半粒沙子,一怒之下就出国去了,咬死了要割袍断义不肯留半分余地!

于氏的胜天集团和志高集团颇多合作也纷纷中止,杂志上写于胜天就这么个宝贝女儿,可不是会花大力气帮女儿出恶气。

但这种商业性质的联姻一旦崩了,其实都是两败俱伤,只是高健还要应对盛非凡的夺权,这一时失势,正好给了盛非凡一个大大的机会。

我一边替盛非凡开心,一边又替于微时感慨。

依稀记得几年前他们两人订婚的时候,也是这么铺天盖地的报导,那时人人都夸他们是金玉良缘、珠联璧合,一直以来外界也都盛传他们俩是青梅竹马,说他们感情甚笃,哪里知道事隔经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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