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摄政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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摄政王- 第8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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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郁把药放好后,抬脚上了床,这夜里还是凉,刚才在地上站的这一会儿脚已经冰冷了,沈郁不想再去靠着萧祁昱,烦死他了,哪知他自己靠了上来,脚丫子碰到了他,还嫌弃道:“怎么这么凉!”他还没嫌他夜夜蹬被子呢。

    沈郁翻个身离他远点,萧祁昱又缠了上来,硬是把脚插他脚空里,他那脚也没有暖和到哪儿去,被子有点短,萧祁昱盖住头就顾不了脚,这么一蹬也没有多少热气。

    四只冰凉的脚丫子交叠着,两人一齐打了个寒战,萧祁昱把他扯到怀里取暖,手牢牢的压住后终于消停了,被子也终于服帖了,沈郁掖了掖被角,可就算是掖了被角,也是顾头不顾尾,沈郁想着要不明天再去买床被子吧,本来以为熬到春天就好了,结果春天也冷,尤其是夜里,脚底透风。不怨张婶家,这已经是他们家最好的被子了,要怪萧祁昱太高,沈郁想着明儿去市集上看看。

    沈郁乱七八糟的想着,想要盖过去梦里那些往事,他想要心安理得的藏在这里过太平的日子,可惜发生过的事不能说忘就忘,就好像做过的坏事,总又一天会报应回来,就像无论白天藏的多深,都会在晚上梦见。

    沈郁想着那些梦无意识的打了个哆嗦,他是真的心惊,不知道是这晚上太黑,还是他经不起吓了,明明那些年过着的时候没有害怕的,在死牢里的时候都还没没有这么怕的,可是回过神来的时候却开始后怕了。

    沈郁昏昏沉沉的想着,想着他的一生,一步步走到今天,怪不了任何人,是他自己走的。不管走错了还是对了,都无法去后悔。倘若知道会有今天,他会不会去做那个辅政王呢?不会了吧。

    沈郁这么想着把自己蜷缩起来,跟乌龟一样,他不想再出去了。那些仇、那些恨就这样吧。

    大概是嫌他躺着不言不语,萧祁昱开始在他身后折腾,他把腿搭在他身上,紧紧的压着后,开始一根根的掰他的指头,看样子是在想哪一根抓的他,准备剁下来吃了。

    沈郁把手微微的往外挣了下,萧祁昱立马又扣紧了,于是沈郁也就不再抽了,萧祁昱扣着他的手,把下巴抵在他肩上,放佛抓了他这一下,他所有的娇气都上来了,他抱着他的腰在他脖子上啃:“皇叔,明天我这脸没法见人了,我不能去镇上了,你去!”

    沈郁嗯了声:“好。”

    萧祁昱继续说:“你去给我买些好吃的来!”

    沈郁哼了声:“要吃什么?”

    萧祁昱把鼻子凑到他脖颈间闻了闻:“烧鸡,要御膳房的,要哪种多烤一会儿的,皮焦肉却不能老的那种。”他已经好几次路过哪儿了了,就是苦于没有钱买。这次沈郁卖了他的屏风,就能给他买了。

    沈郁被他跟闻烧鸡似的一顿嗅,嗅的难受,他转过身看他:“你这么清楚是去了好几次了吗?”萧祁昱瞪他,他用的着去吗?那个香气飘满整条大街了好不好?

    他是皇帝,从没有过这种苦日子,可自从来到了这穷乡僻壤后,就格外馋了。特别是这些日子,连个鸡毛都没有看见了,正因为看不见,所以英俊贵气的天子此刻馋的流口水,对着沈郁脖子啃:“你买不回来我就把你吃了!”

    边说边使劲,要把他掐怀里,沈郁被他这么掐着,跟他闹了一会儿,心里的那些事倒是没法想了,两个人踢踢打打的找对位置后终于老实下来,萧祁昱一条大腿横他身上,跟夹小鸡似的,手臂也沉甸甸的压着他,沈郁动弹不得,只好贴他胸前。

    萧祁昱是鲜活的,心跳声一下下的,仿佛能够这么长久的跳下去,沈郁无声的闭上了眼,这样已经很好了,能活着很好了。能活下来这一个是不已经不能再去要求别的了。沈郁想了想死在自己怀里的周相,心中一时绞痛,他伸手抱了抱萧祁昱。萧祁昱很久不曾被他抱过了,不由的怔了下,很快也伸出手抱住了他。

    他想这么抱着他了,是不是就不再怕那些事了,那些他们都再也无法挽回的事是不是都可以过去了?他以后再也不会让他一个人待着,以后无论走到哪儿都会带着他,永远都不会再跟他分开。

    萧祁昱睁着眼看着房梁,这么想着,他心里好受多了。

    沈郁对他的柔情第二天就烟消云散了,仿佛随着太阳的出现立刻就晒没了,他完全忘记了他昨晚干的事了,早上还盯着他的脸笑了一番,说他要娶不上媳妇了。

    萧祁昱气的把他赶出去了。

    沈郁代替他去赶早市,他正好想亲自去一趟荣绣坊,张家大哥看他自己一个人,当即套上驴车拉着他去,沈郁推辞了几下没有用,张家大哥说他从没有去过的话不认识路。就这样两人一起结伴去了。

第117章() 
♂,

    张家大哥没有随他进入荣绣坊,总觉得这样的大门店他进去拘谨的很,又不是那些婆娘进去卖女红,而他也买不起里面的衣服,所以就沈郁一个人踏进了荣绣坊。

    今天不是逢大集,所以荣绣坊里相对没有那么热闹,只有几个妇人在交绣品,沈郁远远看了一眼她们绣的,不是跟张婶一个儿村的。张婶他们村现在所有的绣品都是他画的。所以她们的价格比较低,踌躇着讨价还价:“小哥,这帕子我们绣了这么多天,还跟以前一个样,你怎么还降价了呢?”

    店伙计不太耐烦:“你们自己看看!看看有这些绣的好吗?她们的帕子才是十个铜钱一方,你们还想要十个,也不自己思量思量!”

    店伙计拿出来的果然是出自沈郁之手的帕子,那些绣娘看着各自沉默了一番,虽然这些帕子是很好看,可自己的那些也是辛辛苦苦绣的啊,有个绣娘心有不甘的问:“小哥,我们当时拿帕子的时候说的很清楚,十文钱一方帕子的啊。”

    店伙计已经跟他们纠缠了一个早上,早已经不耐烦了,挥挥手道:“你们爱卖不卖!我们现在还就不爱要你们这样的,你看你们送来的这些样品,还几天都卖不出去呢!”

    绣娘看他这是连帕子都不想要了急道:“可是你们当初明明说好了要我们绣的呀!”

    店伙计嗤笑了声:“现在也没有说不要啊,是你们不卖啊。”

    绣娘辩不过他,急的脸都红了,可就是说不出什么,不舍得卖也不舍得走,这么一摞绣品啊,她们全村人的啊,每一副绣品都要没日没夜的绣上好几天啊。

    这是□□裸的压价,沈郁听了这一会儿总算是明白了,他看着店伙计道:“作为一个有门户的店,既然答应过的事就应该做到,怎么能够出尔反尔?”

    他这话引得众人都回头看他,店小二已经知道他进来了,他们是看店的伙计,眼观八方,看沈郁的气度是不凡,可衣着太朴素,衣服特别的普通,一点儿花纹都没,他们是荣绣坊的人,对衣着最为研究,所以这么上下的打量了一番沈郁后,便低了心态。本来没有把他放进眼里的,可他竟然找茬了。

    店伙计皱了下眉:“你有什么事吗?”

    沈郁也没有在意他的不屑,径自道:“我没事,只是以事论事罢了。”沈郁指了指买绣品的绣娘。

    店伙计看了看门外有停下来的人便咳了声:“这是我们店里的规矩,你一个外人也不懂啊。”

    沈郁知道他是有所顾忌,便也把话软了些:“小兄弟,做生意要讲究诚信,我想你们荣绣坊经营这么多年知道什么是最可贵的吧?”

    店伙计咬了咬牙,本来想给沈郁一个台阶下让他赶紧走的,结果他还理论上了,好,他就不怕理论,今天要是理论不过去,他以后如何管理这些绣娘呢?

    所以店小二拿着两种帕子给他看:“这个客官,既然你非要跟我争个高低,那我就跟你细说说,你看这两方帕子,哪一方好?”

    沈郁自然指了下他画的那一方,店小二立刻声调高了:“你看客官你是好眼力,你一眼就看出这方帕子好了对吧,而你看中的这方帕子的价格才是十文钱,那我又怎么能让低它几倍的帕子也跟它同样的价格呢?这说不过去吧?”

    他这长篇大论的,沈郁也等着他说完,等他说完后,沈郁摇了摇头:“你说的不对,本末倒置了。”

    他说的话文绉绉的,店伙计一时间没听明白,皱眉:“什么?”

    沈郁如今的脾气好多了,他也耐心的又跟他解释了下:“我是说你把最开始的原因漏了,你们荣绣坊既然当初答应了是十文钱一方帕子,那就应该遵循最初定的价格收下这些手帕。与旁的帕子无任何的关系。”

    店伙计被他这番话说的脸上无光,他也知道是这么个理,可是他说的也没错啊,她们的帕子就是没有新绣的这一批好卖啊,那又如何让他以原价钱给她们?!再说他们现在并不需要她们的绣品了,反正也不好卖。伙计不太耐烦道:“我们这店里的规矩就是这样的,从现在开始,这种绣品如果要卖就是这个价格!如果不愿意卖那也就算了,我们荣绣坊不强求。”

    他这是来硬的了,沈郁看着他笑了下:“你确定你们荣绣坊不再需要她们?”

    他这句话说的很柔和,一点儿刺都没有,所以店伙计本能的就要答应下来,这是终于从内堂走出一个人来:“胡闹!怎么用这种口气跟客人说话!”

    终于有管事的人出来了吗?他还在想这掌柜的能沉气到什么时候。

    沈郁站在那儿没有动,而店伙计忙迎了上去:“掌柜的。”

    徐掌柜冷斥了他声:“平日里怎么教你的,就是这么对待客人的?”

    店伙计看了他一眼,想说点儿什么又低下头去了,小声道:“对不起掌柜的。”

    徐掌柜冷哼了声:“还不向客人道歉!”他已经在后台看了一会儿了,通过这一会儿他就坐不住了。这个客人谈吐不凡,气度更是超凡,即便是一身朴素的衣服依然遮不住他一身的气派。

    他呵斥完店伙计就朝着沈郁迎过来,脸上堆起了笑:“请问先生高姓大名,店里伙计不懂事,让你见笑了。”

    沈郁也就看着这两人做戏,这个掌柜的,是挺会说话的,可常言说的也好,有什么样的掌柜就有什么样的伙计,这伙计有今天的作为,一定不是自己擅作主张的。

    但是沈郁看着他满脸的笑意也笑了下:“没关系,我只是个旁观者。”

    掌柜的自我介绍:“先生,鄙姓徐,见先生面生,不知道先生高姓大名,徐某当奉上十二分的歉意。先生请这边上座。上茶!”

    沈郁也没有同他客气,缓步入座:“徐掌柜,我今日来正是想找你。鄙姓黄,东张家村的。”

    沈郁说到这里看到徐掌柜的眼睛亮了,于是便知道他懂了,果然徐掌柜再一次的站起来了:“原来你就是黄老板!真的是久仰久仰啊!”

    这半个月来,他们荣绣坊就靠着这个人的绣品压了整个城镇上的绣坊啊,就连那最大的锦缎坊这几天看着他们眼红呢,眼红也没用,谁让他们看不起这种小门户呢,从不做这种小活,而他们就是靠着这种小活成功的夺了他们的风光,所以这个黄老板是他的贵人啊!

    徐掌柜这么客气,沈郁也就笑了:“徐掌柜你太客气了,无心之作罢了。”

    店伙计很快给端来了茶,徐掌柜亲手端给沈郁,沈郁也就浅浅的接了过来,淡淡的喝了一口,便放了下去。他的神态太平淡了,仿佛徐掌柜这么伺候他是应该的,于是这越发让徐掌柜摸不透,徐掌柜都不好意思问他,这茶不好好喝。

    他一向是能言善辩的,但是此刻让沈郁给震住了,他还记得沈郁刚才说的那番话,所以徐掌柜很快的看向那几个还候在一边的绣娘:“小陈,还不快去给这个人把账结了,一份都不能少给。但是以后啊,就得按照这新的规定来了,因为这旧帕子啊,不好卖了,我这也是没有办法啊。”

    他说完后看着沈郁道:“我们这店是小本的买卖,难免伙计有些眼急,让您啊见笑了。”

    沈郁笑着摇了下头:“我能够理解徐掌柜,徐掌柜请放心,我也会给她们一份样品,也让她们绣一样的,这样你就不用为难了。”

    他这一番话不仅徐掌柜惊讶了,那些绣娘也都纷纷上前看着他:“你说的是真的吗?”

    看到沈郁点头,她们都高兴了:“那……那真是太好了,太好了,我们也想绣这样的!画的太漂亮了,太好看了。”“是啊,太漂亮了,我都没有想到这么好看呢。”

    大概是为了验证她们的话,进来了一批买衣服买帕子的人,荣绣坊再一次的热闹起来,店伙计都忙的脚不沾地,没有一会儿便都卖完了,甚至还有预定的。

    站在一边旁观的绣娘这一次是真的高兴了,因为这些帕子不仅卖相好,卖的也快,怪不得刚开始店伙计不肯接受他们的帕子呢。

    她们终于定下了心,看着沈郁道:“那,那我们怎么找你呢?”

    终于有问这个的了,沈郁看了一眼她:“你们就去东张家村张卫民家找张家大嫂就可以,她那里会有我最新画的样子。你去了后就告诉她是我让你们来的就可以了。”

    他接着看向徐掌柜:“就是不知道徐掌柜愿不愿意要?”

    徐掌柜当然愿意接受了,让伙计送走那些绣娘后,他郑重的看着沈郁:“您也愿意吗?我是说,你把这些花样子都给她们,那你们村的……”他看着沈郁笑意盈盈的那双桃花眼不知怎么就说不下去了,沈郁的胸襟也太广阔了些,他像是一点儿都不在意一样。

    沈郁看着他笑:“我知道徐掌柜的意思,不过有钱大家一起挣不是更好?互惠互利才能做的更大,你说呢?”

    徐掌柜被他这番话说怔了,这句话说的是对,可这世上能够做到的又有几个呢?有谁愿意把自己口袋里的钱分给别人呢?

    他这几天已经竭力的笼络东张家村的人了,为的就是要让他们把所有的绣品都卖到他这里来啊,谁不想一家独大啊?

    看到徐掌柜怔愣,沈郁才发现他的做法确实匪夷所思。但是他没有去解释,他也不能解释,他其实没有他想到那么高尚,只是做辅政王久了,总会把这些事安排到别的人身上,排场越大越好,参与的人越多越好。至于银子,他还是没有太放在心里,明明吃不上饭了,可还是没有担忧过,是他还没有适应这小山村的生活。

    沈郁默默的叹了口气,他早已不再是辅政王,以后也将为这几两银子周转,所以他转了下话题:“徐掌柜,我今日来这里找你是有别的事的,我想徐掌柜一定担心过当这些帕子卖到一定程度就会卖不下去的问题吧?”

    徐掌柜看他一言便点中他的担忧对他的热情便更上涨了一层,他看着沈郁很感激:“黄老板……”

    沈郁老是不适应这个姓,他好不容易适应了张家村的人喊他黄兄弟,这一次又换成了黄老板,真有点儿反应不过来,他咳了声:“徐掌柜不用这么客气,叫我名字就好。”

    徐掌柜拍了下大腿:“那这样,我比黄老板你年长,如果你不嫌弃,我就叫你一声黄老弟了。老弟,你看怎么样?”

    沈郁点了下头:“好,就这么叫吧。”

    徐掌柜看着他搓了下手:“老弟,你刚才说的这番话是把我荣绣坊放在了心里,事事替我们打算,我心里真的是感激不尽,我就想问问,老弟您是只选了我们荣绣坊吗?咳,我没有别的意思,我就是想说,哎,我们荣绣坊说实话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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