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为什么要这么说?其实这三年来,我们是有机会见面的,但我说仅限于见面,还要在公安局门口那支国旗下面。我估计电脑那边的他会拂袖打烂东西,他当时写道:“我才不稀罕见你,了不起!我多的是想见我的女人,你还是乖乖呆在电脑里面吧。”
现在他回我一个打哈欠的图片,表示懒得跟我说了。哼,你懒得跟我说,我还懒得跟你说呢,于是我先写道:“不想和你说了,我去洗澡。”
他马上回了我一句:“好,一起。”
对于他习惯性的调戏,我开始听到时是暴跳如雷,仿佛已经失身于他,恨不得将他碎尸万段,但这类的回答实在太多,假如我要计较的话,估计我吐的血已经够我粉刷一遍我房子的所有墙壁。最后居然也麻木了。有时心情不爽时,我才会狠上一句:“你想得美!”
···
洗完澡我倒头就睡,也没有和沧海一粟说再见。我觉得我的身体肌能不大好,才出去走动一下就已经觉得晕头转向,累得像去了码头扛了一天沙包。
睡了一觉,我突然自然醒来,觉得一天的体力已经得到补充,我再也睡不着了。看看时间已经快凌晨一点,我爬上网,发现沧海一粟的头像是灰色的,他可能不在线。我给他的手机发了条信息:“喂,在干嘛?快上线。”
是的,我们交换过电话号码。主要是因为有一次我在网上装可怜,对他说我没钱啦,连用手机发条信息都不行啦之类的。
当时沧海一粟不屑地写道:“没钱还上网?”
当时上网费还要三块一小时,我把有限的钱全用来上网确实太可恶,我跟他说我不上网我会死。
于是这位大坏人便下去给我买了张100块的电话卡,问了我的手机号然后把帐号和密码发来给我。那时我确实有点惊倒,我没什么钱是真的,但不至于连手机费都付不出来,我发现我好像利用了人家的同情心,我实在太坏了。后来我买了一张卡还了回去。他是用他的手机给我发的卡密,所以相当于我们交换了电话号码。
现在我在网上闲逛着,过了一会,他的头像便亮了起来。他问:“干嘛?三更半夜的。难道是饥渴了?”
我呸了他一口,写道:“什么三更半夜?平时这个时间不正是你美好夜生活的开始?”
他不满地写道:“不想跟你说这个。我才睡着,却被你吵醒,快点赔偿我的损失吧,以身相许什么的,我不介意的。”
我自动过滤掉对自己不利的话,仿佛发现了新大陆,兴奋地写道:“莫不是某人正在走‘下坡路’?这么早就睡了,很可疑啊。”
他仿佛被我噎着,等了一会,才看到他回复:“下你个头,我今天踢球过度了,累得很呢。”
听到他这么说,我难得的觉得有点不好意思,我下线的时候连招呼都没有跟人家打,估计人家之前可能用牙签撑着眼皮等我说再见呢。现在我睡不着了,又把人家召上来讲些废话,实在有点过意不去。
于是我难得温柔地写道:“这样啊,那快去睡吧。否则累坏了身体,你那堆女人来找我麻烦我可招架不住。”
他发了个很衰的表情,然后下线不理我了。
和他聊完后,我的心情变得很好,自己又美美的去见了周公。我发现,他是一剂很好的安眠药加出气筒,没事服用一下打击一下,绝对让人神清气爽。
···
第二天我还没醒,手机便响了起来,我迷迷糊糊地接听。红茵狂笑的声音立刻钻进耳朵,然后这个声音马上占据我整个大脑,吓得我半死,以为她发了疯。
她狂笑了好久才勉强克制住,但她说话时继续用笑腔来表达,所以我听得断断续续。原来她说昨天那个男人向她打听我了,各方面都问得仔细,似乎像打定主意要娶我过门似的。
我对她的话严重质疑,我怀疑她是不是背着我和别人合伙把我算计,不然怎么进展那么迅猛?我向她露出一点这个意思,红茵气得大骂我,说我狼心狗肺,并且发誓这是他主动找来的,否则她情愿天打雷劈。听到她如此激动的语气,相信应该是真的,我不能再逼她发个更毒的誓。
我就说嘛,像我这么好的女人怎么可能会没有市场?我是那高端的精品,上帝跟前的宠儿,现在是好男人眼里的好女人。
最后红茵告诉我,这个男人想约我吃晚饭。我觉得他相当无诚意,约人吃饭怎么可以假口于人?他理应严肃谨慎语气认真地给我打电话,跟我说和我吃饭是他的荣幸,不知道我是否愿意赏脸?如此男人才像样嘛。
我懒懒地回绝红茵说不去。红茵不明就里,死不瞑目,她追问着为什么,我只好把我龌龊的想法一说。她笑得抽筋,她说她也是提个醒,约人当然是他本人来约。
我想,既然他这么有心,那我就决定换条大方得体的裙子作淑女状吧。放下电话,我整个人都处于飘飘然中,倒不是我有多喜欢那个男人,只不过是生平第一次被入自己法眼的人预约,心里多少会有些兴奋。
我看看时间,原来已经快上午十点了。我这只大懒虫确实太懒,起床了牙不刷,面不洗,最先做的动作却是打开电脑上网。
我习惯性看看沧海一粟的头像,它是灰的,说明那坏人也许还在休眠状态。没有什么人跟我聊天,我只好先去解决一下自己的个人卫生问题。
等我回到电脑前的时候,发现属于沧海一粟的头像跳了起来,那跳跃的动作仿佛在骚包地向我问好。我提取信息一看,果然是“你好啊。”三个字。
如果是别人开头是说这三个字,我一般理都不理。但这个不是别人,他是沧海一粟。于是我面带微笑地写道:“哎呀,今天这么晚?莫不是某人体力不行,才要睡到这么晚起床吧?”
他回了我一个擦汗的表情,写道:“体力行不行,你试试不就知道了?我早就锻炼回来了。”
我屏蔽前一句,坏坏地写道:“哦,知道了,一定是做‘早操’去了。”
写完这句话,我发现我居然有点脸红,一个黄花闺女说这个是不是太不要脸了?果然是与烂人相处久了就会变成烂人。我估计沧海一粟在电脑那边都会对我无语。
果然,他写道:“真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啊。你的手还有没有遮拦的?”
我自知有错,乖乖地“哦”了一声了事。
其实我发现有好长一段时间,沧海一粟晚上和周末必定会泡在网上。我问过他为什么不利用大好时光和那些女人厮混在一起?他说以他的魅力还用多此一举吗?
对于他这种自大,我是望尘莫及。待问他那一般都在网上干些什么?他说他在泡美眉(他在这里没有用MM来指妹妹之意,我不知道他是不是懒得切换中英输入)。我当时心里又是一紧,仿佛他正在泡我。他未必知道我的名字就叫美眉,但说得如此巧合,也不由得让人颤抖。
沉默了半晌,他没有回复我。不过一般谁说了“嗯、哦、好的、呵呵”之类的词就意味着谈话告一段落。除非当事人或对方又追加一句话,才又能说起新一轮的话题。
我决定做那个做追加的人,写道:“哎,昨天那个修养男今晚想请我吃饭。”
沧海一粟立刻回复:“这么急进?他不会是瞎了眼吧?”
我看了立刻大怒,写道:“你才是瞎了眼呢。我这等好女人就吃不起他那顿饭吗?”
沧海一粟又是半晌没回,不知道是不是在忙着回复别的妹妹。他不理我,我也就不理他。我不能掉价地追着去指责他。
再过了一会,他回复了:“地点约在哪里?”
我不好意思地说:“人家还没有打电话给我呢,是我好友说的。”
他翻了个白眼,写道:“花痴!还没影儿的事情说得跟真的似的。地点就约在公安局门口那支国旗下面吧,出了事好有人帮你兜着。吃的就打包KFC好了。”
我看了又是大怒,写道:“人家一定会来约我!你以为人家是你吗?人家是君子坦荡荡,你呢?你是小人常戚戚。”
他立刻反击我:“我是真小人我够坦荡荡。他呢?不过是伪君子,他才应该常戚戚。否则他为什么约在晚上吃饭?现在时间也不晚,吃中午饭完全来得及,恐怕他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吧?别说我没有关照你,出门别穿裙子,因为防‘日’指数太低。”
KAO!我被他的话堵得脸色发紫!这是什么人?简直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真小人怎么了?真小人也不过是个小人。
我立即殴打他!连发十几张打人的图片都没法解我的气,我恨不得他马上出现在我面前,我好给他脸上留下几道血印。奈何他学别人玩深沉,任我怎么殴打,他都不浮上水面来,视我于无物。
作者有话要说:花花。
4
4、第四章 。。。
我正闹心,手机铃声却告诉我现在有人找,于是我仿佛找到了正确的出气筒,按下接听键,恶声恶气地问:“谁啊?”
对方估计是被我的气势吓倒,愣了好一会才咳了两声,然后说:“你好,我是昨天跟你和红茵在球场上说话的那个人。”他停顿了一会又说:“也许你忘记了。”
OMG!我怎么可能忘记你?我为了你正在和沧海一粟大战呢。我为我刚才的恶声恶气感到羞愧,人家满腔热情地打来电话,迎接他的不是一把娇滴滴的声音,而是一副杀猪般的嗓门,让人何其难堪啊。
于是我装作才想起的样子说:“噢,是你,我还没来得及忘记呢。对不起,我刚才被一只老鼠咬了一口脚趾,正痛着呢,没想到你正好打电话来,没吓着你吧?”
对方可能理解了我的恶气并不是对他而发,声音马上清朗了起来,他关心地问:“这可不得了,流血了吗?如果流血了得去医院打防疫针。”
我马上温柔地回答:“没流血,它还没来得及用力咬呢,我主要是被吓着了。”
对方又安慰了几句,然后话题一转说:“我听红茵说你很会煲汤并且乐意教人煲,是吗?我目前对这种养生之道很感兴趣,不知道你愿不愿意指导一下我?”
此君实在很会铺垫。别人与陌生人第一次相约多少会有点无从下手,但他的切入点却无懈可击。我确实会煲汤,但我只会煲龙骨红萝卜汤。骨头洗干净,红萝卜几刀砍成几块,最后和水一起扔进汤锅里,并且定好时间,到时等喝即可。至于乐意教人则是纯属虚构,我对谁都一副不耐烦的模样,怎么有心思教人?
估计是红茵为了快点把我推销出去,她把我的资料里里外外都包装过一遍,以至使别人觉得我看上去很美。
虽然红茵给他的资料有水分,但也无伤大雅。于是我干脆地回答:“可以。”
对方听到我这么给面子,也非常高兴地说:“那我们就说定了啊。对了,我还没有自我介绍呢,我叫古文伦。”
这个名字起得很有文化,并且是让我敬而远之那种,本人一向对古文没辙,考试常常挂科,补考两次才能勉强合格。古文伦,听上去很像古文论,这样显得很有内涵,要是把这么个肚子有墨水的人带在身边,那就一定会给我长脸。
于是我更加含羞答答地回答说:“我叫林美眉。”
我虽然很少说话,但我的声线绝对算是天籁之音,比起真正的林妹妹可能是有过之而无不及。我不相信有男的听到我这种声线会反感。
果然,那个古文伦的声音明显降低了几个分贝,他说:“我听红茵说过了,这个名字真的很适合你。晚上出来吃个饭好吗?我知道有一家民间瓦罐汤很不错,想请你去鉴定一下。”
“鉴定”这个词让我觉得很舒服,它使我俨然成了汤水专家,为我们的陌生相约提供了便利的温床。动机看上去很纯洁,于是我就答应了。
我们定了福民街道某片热闹的餐饮区。他考虑得很周到,可能是想到我们才第一次相约,特地选择了人多的地方,让我增加安全感,在这一点上,我觉得他做得很好。如果换了沧海一粟那混蛋,他肯定是越偏僻的地方越去,巴不得躲到小树林里去呢。所以人与人就是不一样。
我挂了电话,脸上的表情还是甜滋滋的。我瞟了一眼电脑,可能是我太久没有发图修理沧海一粟,他倒犯贱地找上门来。他写道:“怎么不打了?我正舒服着呢。”
我现在心情很好,看到这种话居然把我笑喷。写道:“本姑娘没空理你,修养男正式下战书给我呢,我晚上就去应战。你说我穿条什么样的裙子好?喇叭形的还是A字形的?长的还是短的?”
我看着沧海一粟的输入状态亮了又灭,灭了又亮,好像要给我写千字真言似的,我看得很激动。过了好久他才把信息发过来,我提取一看,居然只有两个字:“犯贱!”
我还以为他有什么鼓励的言谈呢,没想到是这个,我登时不高兴了。姐只是应了个约,人家还那么体贴,专门挑了个人多热闹的地方,至于用犯贱来形容我吗?
莫不是他有当领导的偏好?我没按他说的去做,他就要给我脸色看?但也应该跟我好言相劝嘛,凶巴巴的谁受得了?还好对象是我这么深明大义的人,看在大家聊了那么多年的份上,我便满足他想当领导的欲望,不穿裙子总可以了吧?
于是我写道:“请注意你的用词。我不用你帮我挑选了,我改穿裤子。”
我觉得此话说得很讨好,但沧海一粟没有回复我,一直都没有回复。我顿时觉得我的好心都被丢去喂狗了。我脑子一热,就拨了网线,决定不和他聊。
···
和修养男碰面的时候(习惯叫他修养男了),我身上穿着一件休闲的T恤(不是洗旧那件)和一条九分裤。本来想选择七分的,但想到晚上可能蚊子更多,干脆就要个长一点的。我脚上穿着一双暗红小格子花纹的球鞋,露出还算诱人的脚踝,并在上面套了个铃铛小圈。整个人显得有些俏皮,事实上我也不老,才23岁。
修养男他远远看见我,便微笑着迎了过来,他显然是很满意我的打扮,跟我说我和他想象中的一样。但具体怎么样,我也没好意思问,我只是很含蓄地笑。
我们在饭馆的包间坐落,这是一个可容纳十多人的包间,现在只坐着两个人,看上去显得有点压不住桌子。我问他为什么不在大堂坐?修养男说那里太杂乱,说句话都基本要吼,这与我这种温柔可爱的生物不搭架,还是包间比较清静。
他的形容使我心里一跳,我还从来没有听过有人这么形容人的,温柔可爱的生物?感觉好特别啊。而他居然看出了我喜静,我心里不禁对他多了一分好感。
点菜时他让我点,我连连摇头,说不知道哪种好吃。于是他来做主,他一个劲地点,搞得服务员都抄不及,我只好出声阻止他说只有两个人,点太多浪费了就不好了。
我这个人有点好处,不会想着狠宰人家,只要够吃就满足。修养放下手里的菜谱,笑眯眯地看着我,好像我脸上长有花朵。
我被他看得发毛,便端起手边的茶水喝起来,怎知被滚烫的茶水灼了一下,嘴唇都被烫红。我含着嘴唇,不敢呼痛。
但修养男还是看出来了,他问:“怎么?烫到了吗?要一壶加冰红酒好吗?加很多冰块的,喝起来像开水那样,不会醉,对被烫过的地方也有好处。”
见是这样,我只好点头答应。红酒很快就上来了,果然很大一壶,淡淡的红色,里面还飘着五六块冰块。服务员为我们倒上酒,然后就出去了。
修养男很有风度地端起酒杯,轻晃手中的液体,向我微微示意,动作非常之标准,我不禁看得有点呆。我笨拙地端起酒杯回敬,可总是觉得手法不对,没能做出半点优雅来。
修养男亲切地说:“不用拘谨,我又不是洪水猛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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