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让月亮听见了- 第12部分

想一想现实吧！我不过是住在郊区的有城市户口的普通男孩，家庭条件和夏雪家相比起来相差甚远。将来如果两个人真的可以一直走到大学毕业甚至更远，她的父母会把自己的宝贝女儿嫁入一户穷人家里受苦吗？即使他们舍得，我也舍不得啊…

这种朦胧的感觉，是爱情吗？我爱她的什么…她又爱我的什么呢？我应该是爱她的吧！因为我的生活没她不行，她的想法呢？这会不会是一时间的错觉？

躺在床上，在一片漆黑中望着天花板，心里的一个声音不断和我说着这些话。让我辗转反侧，难以入睡。我不知道我以后应该怎么做，因为我还没有想好结局。

在枕头下摸索出我的手机，眯着眼睛忍受着那刺眼的灯光，我给夏雪发了一条短信：“睡了吗？”

“还没有，你呢。”她回信息的速度很快。

“我睡不着。对了，问你个问题好吗？要说真心话。”

“好的。你问吧！我说的每一句都是真心话。”

“夏雪，可以对我说一句‘我爱你’吗？抱歉，我知道这要求有些过分，你可以不说，我不会强迫你的。”之后，就陷入了漫长的等待，一分钟，两分钟，五分钟，二十分钟…

在我想要放弃等待时，我收到了她回复的信息“徐鑫，这个要求并不过分，我刚才一直在问自己，说真心话，我爱你。”

“谢谢你，我也爱你，很爱很爱，我要睡了，晚安。”

“晚安，睡个好觉，明天见。”

看着手机屏幕上的几个字，我心中的波澜稍稍平复了些，那个声音，好似沉入大海中的石头，悄悄的躲了起来。静静的躺在床上，直到感觉不到那个声音的存在，我才平静的睡去。

夜不长，我知道我刚才无理的要求有些过分，那短短的三个字虽然不足以驳倒我心里的声音，但这三个字让我心安。

一夜无梦，早上依旧是凌晨醒来。看来，我也染上了一些网络写手的生活习惯。今天不写稿。我摊开画纸，随手拿来一本漫画书，模仿着上面的线条，把我的画纸慢慢渲染，那些线条如流水般静静地蔓延开，覆上我的画纸。一幅画画好时，天已微亮，我用中性笔把铅笔的线条覆盖掉，用彩色铅笔上好颜色。我会画画，但是不专业，线条太复杂的画我就应付不过来了。现在想一想，上次画画已不记得是什么时候。今天上午还要去找智言，忽然间觉得我很忙，以前我总是去书店里看书，一看就是一天。现在，我却要不停的东奔西跑。不过，他们都有让我为之忙碌的理由，一个是我爱的人，一个是我最亲近的人。“爱”这个字说出来，还是显得沉重了些。毕竟，现在未成年的我们，爱情还不能自己作主，或者说，作不了全部的主。

早上吃过饭，我带着歉意对父母说我今天还要出去玩，幸好这次考试成绩还不错，嘱咐了我几句后，就批准了。今天有些微凉，是入秋的前兆。我依旧骑着自行车在马路上飞驰着，任风在我耳边呼啸，扬起我的衣袂。这个飙车的习惯算是改不掉了。

站在智言家的门口，我有些犹豫，几分钟后，我敲开了他家的门。

“徐鑫，你来了。”智言打开门时对我说。

“嗯，我昨天答应过你的，会来找你，你不是有话要对我说吗？”我走进门，一边换鞋一边对他说。

“是啊，说起来，咱们也好久没见面了。”他对我说。

“昨天刚见过面。”我平静地对他说。

“徐鑫…昨天的事，对不起。”智言眼中带着深深的歉意对我说。

“我几时怪罪过你，都是兄弟，不必这样。”我拍拍他的肩膀对他说：“你的事怎么样了？能回去上课吗？”

“唉…现在还不行，学校那边抓的严，再等一阵子吧！应该还能回去。”他答道。

我环视一周，问他：“你的父母呢？不在吗？”

“他们去我奶奶家了，今天上午只有我一个人在家。”他说道：“去我的房间待会儿吧！”

“嗯，好。”我答应着，跟上他的脚步。

坐在他的书桌旁，我随手拿起起本书翻看起来。他冲我笑了笑：“你爱看书的习惯还是一点都没有变呢。最近一直没去书店吧？”

“嗯…任何书里面都可能会有灵感的火花，虽然小，也可以燎原。最近一直和夏雪在一起，想去书店的话，要两个人提前商量一下，以前一个人时午餐还能随便应付一下，但是现在两个人就不可以了。”我说道。

“对了，你给我的钱，还剩下了五百，先还给你吧！剩下的那些钱，我会尽快还给你。”他说着，从裤兜里掏出五张红色的纸币递给我。

我看着那五张纸币，仿佛就是普普通通的纸片而已，如此的脆弱无力。人们都说有钱能使鬼推磨。那只能说明那只鬼太便宜，或者说，那个磨不够重。

“你找我，就是为了这个吗？”我问他。

他挠挠头“是的，这钱还是早点还给你我心里踏实，你家也不是很富裕，所以…”

我没有继续听他说话，伸出手，在他手中那几张纸币中抽出一张，对他说：“智言，我只要这一张，现在你比我更需要钱，这些钱，我不急着让你还。把钱收起来吧！这是我现在唯一能帮上你的了，如果将来可以再回去上学，别再犯同样的错误。”

“徐鑫…”他犹豫了一会儿“好吧！我答应你。”

“嗯，那就好。”我把那张纸币放进兜里。一百元，足够我一个星期的开销。

“嗯，那样就好。”我把那张纸币装进衣兜里，一百元，足够我一个星期的开销。“智言，我还有些事要问你，是关于我的。”

“你问吧！”他对我说。

“我和夏雪交往了这么久，时间越久，我就越希望以后两个人的感情没有瑕疵。这就好比是在玩积木一样，堆得越高，就越要小心翼翼的往上放每一块积木，生怕一块的失误而轰然崩塌，你有没有经历过？”我问他。

“你想太多了，你们之间的感情，不会像积木那么脆弱，夏雪对你的感情，你应该明白有多么深。她宁愿脱离父母，把自己交给你来照顾。她是多么的信任你。不过，她的选择是正确的，你也向他的父母许下了承诺，并且这一个月来，照顾她也照顾得很好。这样根深蒂固的感情岂是说分开就分开的？”

“但是，我觉得我配不上她。我虽然喜欢她，将来呢？如果将来不在同一个城市上学，一个天南，一个地北，怎么办？两个人在一起，在这个世界里，总要讲究个门当户对，尤其是大户人家，我又凭什么去娶人家的大千金小姐？”

“徐鑫，你冷静一下。我知道距离不一定产生美，但距离也不一定会拉远距离。如果你现在继续和她一起努力，你们就有可能考上同一所大学。虽然可能性比较小，但它不是零。对不对？给自己一个希望，让这个可能逐渐增大。当你们的成绩一样好时，这个可能就会无限接近于1，你还有机会让它变成1的。还有，真正的大户人家是不会太在乎门当户对的，太过在乎门当户对的是不上不下的人家。所以，你现在没有太多需要想的，只要比她更努力的学习，追上她就可以了。明不明白？”他对我说。

“嗯，明白了。。。”我思索着他的话。

“其实，有一样东西，只要你们两个人中有一个人有，就足够了。”他意味深长的对我说。

“是什么？”我问他。

“把手伸过来。”

我把手伸了过去，他用他的食指在我的手心里写下了三个字。

“再写一遍，最后一个字没有看懂。”

于是，他又写了一遍。

“方向感？”我心里带着疑惑问他。

“嗯。”他点了点头。

“什么意思？”我又问他。

“这个可要你自己去体会了。”

“那好吧！”我说着，看了看自己的手表：“时间不早了，我还要去夏雪家给夏雪做饭。我先走了。”

“呵呵，她要是将来嫁给了你，那她可幸福了，家里的家务你全包，标准的‘家庭煮夫’嘛！”

我白了他一眼：“还是想想你自己吧！交个女朋友那么高调，全校都知道了。我才知道。”

“呃。。。不说这个了，去给她做饭吧！”他挠挠头，开始打马虎眼。

我没在意他的小把戏：“好吧！我走了，再见。”我换好鞋对他说。

“再见。”他为我打开门。我点点头：“有机会再聊了。对了，有事电话联系。”我说着，摇了摇自己的手机。

“呵呵，知道啦。快去吧！夏雪还在等着你呢。”他说道。

“嗯。”我答应着走下楼，骑上自行车，向夏雪家驶去。

第二十一章　将来如果可以，我会娶你

　21

一路上，我细细回味着智言的话，站在夏雪家门口，我深呼了一口气；在心里默念着“那好吧！我就让这个可能无限接近于1。”

我按了两下门铃，作为今天的开场白。

“徐鑫。。。”夏雪打开了门，轻声叫着我的名字：“你来了。”

“嗯，我说过，要来教你做饭的嘛！你忘记了？”我问她。

“没。。。我没忘，快进来吧！我去帮你拿拖鞋。”她说着，从旁边别的鞋架上拿来一双拖鞋，放在我面前。

我看出她似乎有心事，换着拖鞋，试探着问她：“夏雪，有心事？”

“没。。。没有。。。”她的表现有些慌乱。

我扶正她的身子，注视着她：“夏雪，有什么心事和我说一说，好不好？不要藏在心里，我来帮助你，好不好？”

她的眼神在躲闪，半晌，她咬了咬嘴唇：“好吧。。。徐鑫。。。我是不是做错了什么？昨天晚上的短信。。。你是不是在怀疑我对你的感情？”

“夏雪，对不起，昨天晚上的事，我向你道歉，好不好？我不是在怀疑我们之间的感情，你那么优秀。。。和你在一起，觉得我有些配不上你。我也不知道我怎么了，我怕我哪一天会失去你。说实话，昨晚你那短短的三个字让我心安。。。”

“徐鑫，”她的手指轻抚我的脸颊：“我全都明白了。那天我喝醉了，但是今天我很清醒。徐鑫，我喜欢你，我想做你的女朋友，我再说一遍。你配做我的男朋友，别再贬低自己了，好不好？”

“夏雪。。。谢谢。我不会再这样了。对了，时间不早了，你一定饿了吧？我来教你做饭，我可不能让我的女朋友大人饿肚子。”我笑着对她说。

夏雪的眉头舒展开，脸上的愁云不见：“我真的饿了，你要教会我做饭，以后我就能自己做饭了。”

“呵呵，那我们赶快开始吧！”

“嗯！好。”她答应着，好像一个得到糖果的小女孩，脸上充满着幸福与期待。

教她做饭的时间并不长，整个过程里，她安静的听着我说的话，有时也尝试着自己动一动手。但是，平时很少做家务的她，做饭的能力自然要与她手指的白皙程度成反比。看着她的手优雅而又小心的操纵着饭铲，我有些心疼与不舍。一个女孩子，一个柔弱的女孩子，本不应该做这些事的。这些家务虽极其微小，但也无时无刻不在磨砺着她的手指，令我不禁想起了妈妈的双手。妈妈的手指纤瘦却有着不凡的力量和温暖，五指上的茧子成为她岁月里辛劳的证明。但夏雪不必这样的，她还只是个女孩而不是女人。我舍不得让她来做这些事，即便是在将来，也一样不舍。

做好了饭菜，我轻柔的用毛巾把她手上的油渍擦干，轻声对她说：“夏雪，以后家务还是交给我来做吧！好吗？”

“为什么？”她问我。

“因为…现在是我在照顾你嘛，我多做一些是应该的，而且我是男生，理所应当多做一些。”我答道。

“不…我想为你分担一些家务，那才是我应该做的。”夏雪执拗的看着我。

“那好吧！”我思索了一会儿“以后我不在的时候家务活交给你来做，我在的时候，你就为我帮些忙，这样安排你觉得怎么样？”我问她。

“嗯。好啊，那就这样说定啦！”她洗净手，拿来一副碗筷递给我“快吃饭吧！我都饿死了。”

我接过来，盛好饭，和她坐在一起。吃饭一直是一件快乐的事，此刻，我和夏雪正对着两个人的手艺融合在一起的菜肴大快朵颐。

吃过饭，刷洗完碗筷后，我没有停留太久，我还有一些作业要写，不然，明天就会被老师叫去办公室里‘喝咖啡’。

我刚刚踏进家门，便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我的姐姐。她是我大姨家的孩子，现在年近三十的她已然从一个大学生变成了一个城市白领。因为她选择了留在北京工作，所以我平时很少见到她。

今天她穿了一件黑色的棉质低领黑T恤，黑色的裙子和小巧光亮的黑皮鞋。不知为什么，好像越接近成熟的女性越偏爱黑色。她的长发梳了起来，用橡皮筋扎成一个马尾辫，红色的金属质半框眼镜透出许些知性和高雅。

“姐姐，你来了。”我叫她。

她转过身：“呵呵，徐鑫回来了呀，我也是刚回来，星期天公司放假，所以回来看看。对了，我给你带来了些零食。”她指了指桌子上的超市购物袋对我说：“也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所以我就随便买了些。”

“姐姐，谢谢…”

“和我还客气什么呀，我这次回来，还有几个问题想问你，去你的房间里坐一会儿，好吗？”她问我。

我看了看我的父母，他们也有些茫然，看来他们之前并不知情：“好吧！”我为她打开房间的门，和她走进去，然后把门关好。

经过短短半小时的谈话，姐姐的表情越来越轻松，我的神情却越来越凝重。出人意料的，她提到了夏雪，还讲到了自己的恋爱史。那最后一句“只要你的感情不会影响你正常的生活和学习就好”久久回荡在我心中。她知道我和夏雪之间的关系，却并没有阻止我继续和夏雪交往，反而鼓励我。越是这样，我越不敢完全从正面去理解她的意思。

姐姐走后，我到楼下的一个储藏杂物的院子里，掀开防尘的塑料布。这是我打了四年的沙袋，袋子已经换了好几个，现在是最结实的梵布袋，里面没有缓冲用的棉花，只有夯实的、白花花的石英沙。

我后退几步，向前一个猛冲，右拳握实，伸出，全力击打在沙袋上。伴随着沉闷的声音，沙袋上留下一个浅坑，上面指关节部位的击打印迹清晰可见。我张开紧握的右手，活动一下手指的关节，深吸一口气，用自己的拳、肘、膝、脚，不断以最快的速度狂风暴雨般击打着它，今天的目标是一万两千次。我在大量消耗着体内的能量，只一会儿，我已挥汗如雨。我用毛巾匆匆擦了一下就又投入到紧张的训练中，似乎要把一直以来积攒的所有不快施加给那不言不语的沙袋一般。在沙袋上印下最后一个拳印后，我瘫坐在地上，我知道我刚才的样子一定像个疯子。休息了几分钟，我把沙袋重新用塑料布盖好，整理好衣服，上楼，回家。但愿今晚我会因过度疲倦而有一个好的睡眠。

两个星期后的一天，我接到智言的电话，他已经被获准回去上学了。只是，他的女朋友不可以回去了，她选择了去北京打工。那天，QQ上他的个性签名改成了：小洁，等我，我会来娶你。

智言动了真心，我又何尝不是呢？但是，我们还不能自己主宰自己的婚姻，并且，在学业的道路上，我们还有很长的一段路要走。

所有的一切东西，轻易得到的反而不被人们所珍惜，只有那些经历过挫折、磨难后得到的东西，在人们心里才弥足珍贵，包括感情。

夏雪，就让我陪着你，一起走过接下来的风风雨雨，让我们之间的感情因此而更加深刻。

夏雪，如果将来可以，我会娶你。

第一章　这样的我，那样的徐鑫

　part2夏雪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