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瑾瑜上上下下将赵君杰看了一遍,无法从他的身上看出任何提示,只得随便道:“好消息吧,昨天刚刚经历了很痛苦的事情,希望你的好消息能够给我的情绪带来点安慰。”
赵君杰微微一笑道:“当然,好消息就是赵雨婷写了述职报告,被调京任用了,我是等她和信任的县长交接完,才和她一起回的上海,她还有些事情要处理,可能三五日后就要来了,从上海分开的时候,赵雨婷特地嘱咐我,如果找到你,一定要把你的地址给她……所以,在进门之前,我已经给她发了短信了,不出意外的话,下个星期你们就可以夫妻团圆了!”
周瑾瑜微眯着醉眼好半晌没有说话,空气中涌动着一种莫名的狂躁,只剩下丘旭尧“噼里啪啦”敲打键盘的声音,好一会儿之后,周瑾瑜突然道:“你确定这是好消息?老二,先别敲了,赶紧给我退房,我们换个地儿!”说着话就要站起来换衣服,赵君杰却是虚手一按道:“慢着慢着!我还有一条坏消息呢,说完了,你再做打算不迟!”
“说!”周瑾瑜霸气十足的端坐在床头,在他想来似乎没有什么比刚才那条消息更坏的事情了。
赵君杰伸出一根手指道:“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你在去广西之前,已经将所有现金价值的资产全部转入了陆婉琪名下是吗?包括苏州的小白楼对吧?”周瑾瑜点点头,赵君杰这才继续道:“很不幸,因为陆婉琪小姐陷入不知什么时候能醒过来的深度睡眠,她的所有资产在她本人能够出面澄清之前,全都进行了冻结,而周部长现在所使用的信用卡……咳咳!韩秀熙部长以私人关系的名义提出了诉讼,也被暂时冻结了,我想告诉你,在韩秀熙部长解除诉讼或者陆婉琪苏醒之前,你身上能用的只有那么点现金了!”
周瑾瑜眨眨眼睛,在床头坐了足足有三分钟,才忽然跳起来翻找自己的外套,掏出钱包来一瞧,猛然咒骂道:“坑爹啊!就剩下不到两千块钱的现金,我能干什么啊?秀熙是不是疯了?为什么要告我?这果然是个坏消息,比刚才的要凄惨一万倍啊!”
“大概是受到了斯嘉丽小姐的挑唆,觉得她的情人出了些问题,需要进一步的提醒和控制,你知道的,斯嘉丽这个女人……啧啧啧,是个魔鬼啊!这也间接的证明了人性的矛盾,虽然韩秀熙部长口上总是说无所谓,但实际上对你还是很有野心的吧?知道她以什么名义起诉你么?重婚罪啊!说你在韩国已经和她结婚了,回国后却还有另一张结婚证,真是令人困扰的国际纠纷。”赵君杰摇着头叹道,但那模样分明就是在幸灾乐祸一点也没有难受的面目表情。
周瑾瑜环手在胸前道:“所以呢?你说的这些到底和我刚开始问你的问题有什么联系吗?我是在问你为什么要和老二一起来!”
“呵!赵雨婷县长都离开了,凤县没有什么值得我关心的人和事了,把事情扔给朱振、万良去做就行了,再说老黑也带着大部队抵达驻扎,就算越南仔派个百人敢死队里也是白搭,我何必在那么无聊的地方待下去呢?丘旭尧急着托我买张飞北京的机票,我随口问了问,觉得这里会有些值得高兴的事情发生,所以就过来了,有什么问题吗?”赵君杰很是无所谓的回答道。
“那么,敢问一句我的赵先生!你现在是不是很开心呢?反正我心情是已经跌落谷底了,自陆婉琪之后我还从来没这么难受过,两位肯飞过来跟我一起分享这种痛苦,真的是鄙人最好的朋友啊!”周瑾瑜抽着眉角揉捏着拳头道,大有向赵君杰动手动脚的冲动,丘旭尧也将头低下去,用笔记本的屏幕完全把自己的脸掩盖起来。
赵君杰站起身来踢开了地板上的空酒瓶道:“和你开个小玩笑,实际上正是鄙人得到了韩秀熙和赵雨婷的双方请求,才会那么不辞辛苦的大老远赶来,难道你以为这个完全跟我不熟的丘旭尧有这份薄面吗?她们都用同样的理由拜托我,无论如何要让你和林玲重归于好,带着你的孩子回去……总之,斯嘉丽是向韩秀熙提出了这方面的要求,理由是控制你的银根才能控制你的淫*根啊!当然,韩秀熙之所以会提出诉讼,是因为我也赞同了这个方案,就像丘旭尧说的那样,你要惨,你要可怜,你要第一眼看过去就能博得大多数女性的同情心,这样你才能有机会和林玲在一起啊!”
周瑾瑜抬起头来望着赵君杰,赵君杰拍了拍他的肩道:“所谓三个臭皮匠赛过诸葛亮,我们三个人都是对人心最为懂得揣摩的人,我还不信拿不下林玲……这第一步嘛,不如你先把这几天的详细经历说说吧,丘旭尧嘴里的话太夸张了,跟琼瑶的苦情小说一样,我一个字都不敢相信,还是你本人将事情陈述一下比较好。”
“好吧,反正这种情况,我是没办法了,当局者迷啊……”周瑾瑜躺在床上断断续续的将连日来发生的事情说出来道,对赵君杰和丘旭尧都毫无保留,迫切的希望这两人能为自己解开谜团。
丘旭尧精神卓硕的敲着键盘,口中喃喃自语道:“女主人公林玲背起那陌生男子,头也不回的向黑暗中走去,那是堕落,也是凄凉,男主人公周瑾瑜再也忍不住胸中的气闷,‘哇’的一声哭了出来,疯了一样的跑过去抱住林玲的大腿,喊着她别离开自己,只是林玲轻轻踢开了他的手说,以前我爱你,愿意为你牺牲一切,即使是自己的心沉没了,即使为你生了孩子,即使承担着无比辛酸的生活压力,我都没有过怨言,但是……现在我不爱了,我恨你!所以,无论你做什么我都会讨厌你,请你别再跟着我,别让我再把这份讨厌加深,你知道么?我对你的厌恶原本就像是燃烧的火焰,虽然剧烈但总有消失的一天,可是你这杯浓烈的酒凑过来,却只会让火焰烧的更旺,走吧!别让我看到你的脸,或许有一天我能熄灭这火焰,忘记你,忘记对你的怨恨……”
“去死吧你!”周瑾瑜抓起枕头扔了过去道,正砸在丘旭尧头上,丘旭尧“哎呀”一声被枕头砸倒,周瑾瑜愤恨道:“最讨厌你们这群添油加醋胡编乱造的家伙!林玲能说出那么文绉绉的话吗?还有,我什么哭着喊着……我像那么掉份儿的人么?我昨晚可是潇洒的看着他们,心里带着祝福,口上喊着愉快,挥着手唱着赞歌送她们离开的!懂么?”
丘旭尧瘪了瘪嘴笑道:“我只是完成钱总交待的任务而已!不过,听了你的故事,我真的很受启发,原来未婚妈妈是这样的行为心态呢?我得赶紧记录下来……你还有什么情况继续说,我感觉这篇故事很快就能完成了!这才来的果然没错,我真是个天才!”
赵君杰眯起眼睛摸了摸手指道:“周部长,你若是真能做到丘旭尧写的那样,这件事倒是简单了,女人是很感性的动物,曾经一度作为研究课题被探讨着,她们不理解什么感情是爱情,或者说容易把各种感情当成爱情,尤其是林玲那样理智有限的女人,好吧,就以林玲这个女人的人生经历,我们彻底做个分析,所谓磨刀不误砍柴工,无需担心那个欧阳剑,即使他趁虚而入了,我们也还是有优势的。”
第二百六十六章 破碎的谎言
“优势?我现在只感觉到满头的不是……”周瑾瑜充满挫败感的翻了个身子继续道:“和林玲的经历真是奇妙,原本在苏州遇见她的时候,也不知她是中了什么邪,即使我百般软弱、推拒,她就是不肯离开我,如今却是颠倒过来了,说实话,以前是我不珍惜她,现在才发现那个时候的小玲儿是多么好,温柔体贴、善解人意、充满了安全感……”
丘旭尧抬起头道:“打住打住!我还是第一次听到有人用安全感三个字去形容女人的,这让我的剧本很难下笔啊!说句正经的,你和林玲交往那么长的时间,你就没发现她到底喜欢你什么吗?或者说你身上哪一点能吸引她了?”
赵君杰接过话头道:“这一点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们和交往之初的心境都改变了,比如你周瑾瑜刚刚受到情伤,那个时候还不知道刘诗涵是为了保护你而离开,多多少少心里带着些对她的埋怨,自然而然也比较容易接受林玲,虽然林玲的孔武有力并不是你喜欢的类型,但男人么!是经不住女人贴身的,就算你是块百炼钢,与林玲数次同居生活下也成了绕指柔,虽然你刻意的不去在意,但不可否认,林玲早已在你心里留下了烙印,以至于你醒悟的时候,才发现这个印记是那么深刻。”
“大哥!你就别跟我拽文了,我现在满脑子都像粥一样的混乱不堪,赵雨婷也好、韩秀熙也好,我暂时都管不上了,即使小玲儿说了那么绝情的话,但是我一想起不渝,这颗心就碎成了玻璃渣子,我欠她们母子太多了,只是这种程度还不足以惩处我。”周瑾瑜望着天花板道,虽然嘴上那么说,但实际上他还是从内心深处感谢丘旭尧和赵君杰的,或许赵君杰是带着其他的目的,但丘旭尧作为大学期间就一直交心的好友,是真的担心他才不远万里的来看他,害怕自己能力不足,帮不了周瑾瑜,还特地不顾脸皮的去拜托赵君杰,这多少让周瑾瑜煎熬的心绪稍稍平静一些,有了倾诉的对象,似乎那种苦也可以慢慢变淡了。
赵君杰手撑着床道:“幻想一下如果我是林玲,在苦苦追求你不果,反而怀了你的孩子,又遭遇了你父亲遇害的场面,紧接着更是被你无情的抛弃……哦,不好意思,虽然这个‘抛弃’是我自己认为的,但从你口中说出的那些经历,我实在无法作第二个选择,总之,经历这一切的我,辛辛苦苦想把林不渝养大成人,所抱着的唯一目的恐怕并不是对不对得起你,而是在为自己赎罪呢!要知道这个社会是病态的集合体,表面上都是以道德准则作为最高的信仰,但实际上都以唾弃那些心灵美的行为当睿智,更让人矛盾的是嘴上一套做一套的人往往能够得到成功,人是有羊群心理的,这会诱导整个社会的风气……说的有些远了,我的意思是说,林玲在表面上看似很独立、很潇洒,但实际上她内心的谴责与罪恶感并不比你少,甚至从某种角度上来说,几年来多多少少会受到些诋毁,三人成虎,那种心态就越发沉重了,恐怕她自己也没有很清楚,但却隐约感觉到了,她不能跟你在一起的原因恐怕是在为自己曾经的行为赎罪,她潜意识的认为以前都是错的,这种想法怕是眼睁睁的看着你父亲在她面前去世开始的,你也说过了,林玲从小就是无父无母的,和她哥哥相依为命,对父爱的渴求是我们常人无法体会的,尤其是当她把自己当做周家儿媳那样与周父接触,自然而然的会产生强烈的感觉,尤其周父是那么有感染力的人,威严而亲切,在某种程度上来讲,林玲又把他当做自己父亲看待,那么因为自己的能力不足,或者是因为自己怀孕的不便,使得周父没有能够顺利脱险,反而丢掉了性命,不难理解林玲将一切的过错都揽在自己身上,‘如果没有做周家儿媳,父亲就不会死,如果没有怀孕,就不会做周家儿媳,如果没有纵容自己爱上周瑾瑜,就不会怀孕,如果不是自己的错,又怎么会爱上周瑾瑜?归根结底,爱上一个人只是自己的事情,与其他人都没有关系,所以错也都在自己身上,继续错下去会有更坏的结果,所以,我不能爱周瑾瑜,我要离开,永远永远不要见到他……’林玲从你身边消失的时候一定是这么想的!”
丘旭尧眨着眼睛惊讶的看着赵君杰,没想到这位貌不惊人时常低着头沉默的中年人是这般厉害,难怪能以自己的能力跻身振东集团最核心的高层,身为一个男人,只是将自己代入林玲这个角色,就能完全模拟出那些心境,甚至连林玲自己都没有意识到的潜在思绪也被他透彻的分析出来,丘旭尧砸吧砸吧嘴道:“赵先生……你就是个神!你让我这个专门模拟角色心理,进行剧情创作的业余编剧情何以堪啊?”
赵君杰拍了拍周瑾瑜的肩头道:“我刚才说到了你的优势,你一门心思想在已经死心的林玲身上下功夫,实际上那是无用功,你靠的越近,林玲就越害怕,害怕自己再失去什么,她已经没有什么可以失去的了,如果林聪和林不渝其中之一也遇到了不幸,怕是林玲连活下去的勇气也没有了,如此的辛劳,至少还有精神支柱,可是精神支柱倒塌的话,谁也拯救不了她……”
“你的意思是?去找林聪和我的儿子?不渝倒是还好接触,可是想要接触他就必须面对林聪和林玲其中之一,林玲就不说了,已经对我如此决绝,可是那个林聪……一想起来我浑身都在冒冷汗,你是没见到,我见到他愤怒的斥责我时的口气,隔着几百米远都能听到,我真怕他见着我,就抱着几百斤炸药来和我同归于尽。”周瑾瑜摇着头叹道。
赵君杰摇头道:“不试试怎么知道呢?周部长可是我生平仅佩服的数人之一,连眼睛长在头顶上的赵明权也要低声下去的求你办事,赵雨婷那种对爱情充满不信任,恨不得把天下男人都踏在脚底的女强人不也躺在你的牛仔裤下了吗?如果说这个世界上有你摆不平的女人怕是十个指头数的出来,但如果说是男人,怕是一个指头也多余啊!实际上男人比女人更加感性,他们总是相信下一个时刻会是奇迹,所以只要是男人一沾染上赌博就不可自拔,周部长只要拿出一块可以令他赌一赌的命盘,林聪会是站在你这边的,因为他想赢得赌局,不是吗?”
赵君杰的话如同醍醐灌顶,令周瑾瑜一团浆糊的脑瓜子豁然开朗起来,他忽然抓起地上的衣服就要往外走,丘旭尧一边打字一边道:“别走啊!你想干什么跟我讲一讲啊,这篇剧本眼看着快要到精彩部分了,你不能干等着啊!”
周瑾瑜站住了脚步,看了看丘旭尧道:“老二,你拿我和林玲做素材写剧本,多少也该给点材料费吧?原本么,我有信用卡,出门就基本上不怎么带现金,这下好了,你赵总逼秀熙告我,把我的卡都冻结了,我现在也很困难啊!看在当年一起吃泡面,我吃面你喝汤的份上,怎么着也该支援一下吧?你知道男人之间拉关系,不免要喝酒吃饭什么的,我囊中羞涩啊!”
丘旭尧歪了歪嘴,当作没听到一般的挥挥手道:“哦!我突然想起来,这个剧情应该这么发展的,周瑾瑜良心发现决定剖腹自杀,林玲悔恨交加磕死在周瑾瑜的墓碑前,林不渝幼年丧母又丧父从此流浪街头、人间蒸发……”
周瑾瑜走过去一脚将丘旭尧踹翻,直接用抢的把丘旭尧的钱包拿到手,在丘旭尧抱着他大腿哭喊无效的局面下,周瑾瑜从容的将钱包里数千元的现金取走,十分不屑的将钱包扔下道:“你这个烂编剧!说好了是大团圆结局的,这么纠结悲惨的片子不会有人看的,傻瓜!告诉你吧,我现在就去找我的大舅子继续昨夜未完的酒宴,从他口里撬出一点信息来!”……
“对不起,不渝,妈妈今天有点事耽误了,对你失言了……不过,下一次妈妈一定答应你,不会再失言了,妈妈很对不起你,但你要乖乖的,在学校听老师的话,下个周末妈妈一定推掉所有的工作带你去玩好吗!”林玲在送林不渝回幼儿园时抱歉的道。
林不渝瘪着嘴巴摇了摇头,然后又笑道:“没关系的妈妈,舅舅对不渝也很好,我和叔叔们玩的很开心,妈妈你工作很辛苦,不用再想着我了,我走了!”他晃着白嫩嫩的小手往幼儿园里走去,那里有专门带孩子的幼师,林玲又和幼师聊了几句,无非是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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