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北朝至隋唐时期,北魏孝文帝颁发给皇室宗室、亲近大臣的“铁券”是作为护身防家之用。
南朝的宋、齐、梁、陈四代,颁发“铁券”已较为普遍。隋唐以后,颁发“铁券”已成常制,凡开国元勋、中兴功臣以及少数民族首领皆赐予“铁券”,也给宠宦、宦官颁发“铁券”。
铁券上都是些啥东西呢?其实主要就是四个方面的券文。
其一。标明赐券的日期,赐予对象的姓名、官位和封的啥爵位、封地在哪里。其二。那上面写着记载被赐“铁券”那人对朝廷的功勋业绩,其实就是给世人看到那不是瞎给的、是人家功绩到了。
其三呢、皇帝给被赐者的特权,如免死等。这个,其实才是铁券牛13之关键所在。皇帝给特权,而且这“铁券”还要传给子孙后代,这有多牛、不言而喻。
铁券上最后一些标注的东西,其实也很重要。是什么呢?是皇帝的誓言、对获得铁券之人的特权。譬如什么列土封疆、比如什么世代不负,再或者是要给人家后人什么优待一类的。
自从有了“铁券”这物什,按照历朝历代朝延的有关法律,持有铁券的功臣、重臣及其后代,可以享受皇帝赐予的种种特权
所以当此时柴国胜喊出来他家娘子正在赶往汴京的路上,身上带着“铁券”的时候,不只是方庭硕完全不知所措了、就连梁兴也有些茫然,不由自主地朝法场边、人群中望了过去。
“柴家的‘铁券’是太祖皇帝所颁不假,可那只是颁给柴家嫡亲和世代子孙的。”就在梁兴的目光投入人群中时,刘行高声说着话、纵身飞过人群落在了断头台上。
话音一落,刘行抬腿一脚踹在了柴国胜的脖子上,将他“哐”地一声踹趴在地上。
接着刘行傲然而立、环视四周,将一股强大无比的信仰之力换做肃杀之气释放出去,压得周围躁动的人群顿时平静下去,让那些围观的百姓全都是愕然地盯住了断头台上。
震慑住周围的人,刘行低下头、冷眼看着门牙被磕掉了几颗,满嘴是血的柴国胜。
然后缓缓蹲下身子,阴冷笑着对他说道:“你糊弄人也不看看对方是谁?就凭你,你家主人带众人去抗击金狗的时候你却做了逃兵,我怎地就不相信你旧日家主还会用‘铁券’来保你呢?”
言语微微一停,眼见柴国胜要还口,刘行挥起手掌“啪啪啪”地在他那肥硕的大脸上上狠狠地抽上几个耳光。
打得他无法开口抗辩后,刘行才继续冷冷地说道:“即便是沧州柴家不念旧日过、只念旧日情,要用‘铁券’来救你,你也休想逃脱一死。因为你根本不算是柴家的后人,‘铁券’对你根本无用。”
此言一落,刘行猛地站起身。
向后退走两部,站定身形后,正色朗声对站在柴国胜身后那个侩子手道:“我乃当朝首辅、太傅刘行,我现在命令你、立即执行方少尹的命令,将这厮给我枭首示众、以儆效尤。”
那侩子手闻言,愕然一愣、只是痴痴地看了看刘行,接着举着鬼头大刀、痴傻一般地转头望向了高台上的方庭硕。
一见到刘行从人群中飞落到断头台上,方庭硕先是一惊。不过梁兴出现,刘行也应该在人群中是他早猜到的,所以很快便在那侩子手望向他的时候镇定了下来。
一看到那侩子手望向他,方庭硕马上大声喊道:“你个浑厮,看我做个甚!太傅亲自下令让你砍了那贼厮,还不快执行!”
听到方庭硕这话,那侩子手又是愣愣地转头看向刘行:“您、您真的是刘太傅?”
言语微微一停,他露出了憨憨地笑容,重新举起鬼头大刀时大笑着道:“哈哈,做了十年侩子手,今日却有幸都当朝宰相亲令砍人!哈哈,光宗耀祖、你这贼厮去死吧!”
侩子手笑声才落,他手中的大刀也“咔嚓”一声砍了下去,直将柴国胜的人头砍得齐颈而断、球一般滚落在断头台上。(。)
第471章 南市公审(八)()
“杀得好!”
“杀得妙!”
侩子手一刀下去结果了柴国胜的性命,看着他那颗肥硕的脑袋在断头台上滚了几滚后停在那里,法场边许多曾经被他欺压的百姓登时发出了一阵欢呼、叫好声。
在众人的叫好声中,刘行再次弯腰、蹲下身去。
这次刘行的冷眼盯住了早已被柴国胜丝状吓得面如土色的范温,声若寒蝉地开口道:“你叫范温?‘三范修史’中哲宗朝右正言范祖禹的儿子?都察院同知吕本中是你的表侄,对吧?”
闻听刘行此番话,范温悠悠然从惊恐中回过神来,傻傻地看着刘行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
见他点头,刘行冷笑笑得有些可怕起来:“你父在世时不喜攀龙附凤,反得司马光喜爱而得以升迁。怎么到了你这里,却是个为了扬名立万、为了功名利禄却变成了一个全然不顾那人是谁,只要给你骨头便是主人的样子呢?”
话稍一停,刘行缓缓起身时继续道:“吕本中一身正气、刚正不阿,怎么就有你这样一个表叔呢?范温,你不为你的所作所为赶到羞耻,居然还敢来此想要闹法场,帮柴国胜拖延时间以求苟活片刻,你可知罪、你可知悔否?”
一听刘行这话,范温眼珠子滴溜溜地转了转,心底暗道:看来鲁盛、鲁大总管是靠不住了,这刘行却说出我那表侄儿吕本中来,倒是可以让我借以脱身。至少有我那侄儿的情面在,也能让这刘行轻判我几分
这个念头一出。方才那惊怖的神色不见了。挺身跪直。范温一歪头道:“知道我父为何人。却还有何怪罪于我的理由?朝廷亏欠我父太多,我为父讨回,又何需管能助我讨回之人是谁呢?再者说来,我侄儿是朝中都察同知,新法法度之事我也从他那里略知一些。闯法场又不是劫法场,最多也就是判我个充军千里、罪不至死。”
看到他瞬间转变出来的姿态,再听到他的话,刘行笑了、笑得更加阴森森。
冷笑中。刘行低头再次盯住了他,开口道:“朝廷欠你父亲的,朝廷欠了什么?你父亲一心修史、淡泊名利,才使他晚来高升那原由是他自己造成的,与朝廷何关?闯法场是罪不至死,既然你知罪。那好,你这等丢尽祖宗脸的宵小之辈,小爷也不再与你多言。”
此话一落,刘行猛地直起身来。
一转头,看向高台上、官案后的方庭硕。刘行朗声道:“方少尹,此人之言你都听清楚了。他这是已经先行认罪。该怎样来判,这是你开封府的事,小爷我就站在这里给你站脚助威,看谁还敢来徇私枉法、阻你成事。”
方庭硕听到刘行如是说,顿时又从萎靡与颓废之色变得振奋起来。
他挺直了腰杆,先是对刘行抱拳一礼,接着便大声对范温道:“范温,目无法纪、擅闯法场,你可认罪?”、
心中知道罪不至死,但充军千里却也不想承担。范温接问,仍然歪着头大声回道:“知罪,但我于新朝有功。两次相助张太保,一次救宗太师于危难之际。都察同知吕本中,我也是他的蒙学之师,也算得上是我为新朝廷做出的功劳一件。故而,请大人酌情量刑,莫要寒了天下有心投效新朝廷之人的心。”
好聪明、好狡诈!
耳听到范温这一番话,站在他身边的刘行都不由得暗自惊叹他的聪明机智。只是可惜、可惜他这聪明劲没用到正经地方去,偏偏用在了攀龙附凤上。而且,还专门捡那些乱臣贼子、阉党逆贼去攀附。
心中暗叹他的机智用错了地方,刘行却是侧头将目光投向了高台上的方庭硕。
此次公审,刘行是要杀一儆百、用柴国胜之死来震慑一下可能潜藏在天策卫和武英阁中那些不法之徒。
此次公审,刘行是要借机再兴新事,借助刚才这范温举出来的宦官鲁盛参政一事,彻底将中华文明史上的奇葩、太监之流彻底根除掉。
此次公审,更重要的一点就是在考察这个方庭硕。人人皆说他胆小,遇事多游疑。
但他身处宗、胡两党间,正是刘行想要用来制约、侦测两党的最佳人选。然而他到底是真的胆小怕事、不堪重任,还是明哲保身、知道如何取舍和退让,刘行正想通过此次公审来看个一清二楚。
这次公审看上去只是在公审公判恶霸柴国胜,事到如今却已然变成了刘行对宦官制度的终身判决,同时也变成了对方庭硕能力的一次审判
刘行这些深层用意,方庭硕未必知道。但当他看到刘行又一次向他望来时,他心底却是暗暗想到:不要怕、不要怕。方庭硕,你该挺直腰杆,做出一件漂亮的公案来了。
不要怕,现今是刘太傅在给你撑腰,你再也不用顾虑宗帅、更不用顾忌恩师做何想,只管判好当前这桩公案便是
心中暗自给自己打气,很快地方庭硕在正了正身形,大声对着断头台上说道:“张太保、宗帅确乃我朝肱骨,然则你在与他二人相交时他二人是于旧朝遇难。旧事去寻旧朝了,今日只说今日事。你那也不是甚底功劳,只是你钻营之术而已。吕同知即便由你初蒙,然则他也是朝廷重臣,信不会徇私枉法。故而,你这贼人休要再多废话。本官只问你,目无法纪、擅闯法场之罪你认是不认?”
听完方庭硕这番话,范温高昂的脑袋垂下去了。他听明白了,这个方庭硕根本不会跟他讲人情、叙旧事,只想拿他问罪、在刘行面前邀功请赏。
他怕了、一害怕他就不敢答话了。也打定了死不开口、摆出了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架势来。
低着头,他心底暗道:爷爷倒是要看你方庭硕是不是真的不顾一切只为邀功,全然不顾日后宗帅与张太保可能因我之事找你秋后算账。
“来人呐!”一见范温摆出了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架势来,方庭硕这次没有丝毫游疑,大声呼喊道:“罪犯范温藐视朝廷、目无法纪,擅闯法场、罪不容赦。现本官依我朝新法,判其杖责四十、充军宁夏黑水军。”(。)
第472章 方庭硕“明珠暗投”,刘行给朋党挖坑()
人群、散去了。
一场公审公判,在范温错愕地抬头望向高台,惊于方庭硕真的敢问他个充军千里的重罪、被当场杖责四十之后押走,人群渐渐散去后落下了帷幕。
看着人群散开,刘行微微一笑、纵身飞落到了方庭硕的身旁。
轻轻在他肩膀上拍打了一下,刘行道:“不错、很不错。他人都说方少尹胆小怕事、是个懦弱之人,今日我却看到了你果敢的一面。我希望从今日后,方少尹你能辅佐我、做好这开封府的勾当,你可有信心呀?”
“啊?”
忽听此言,方庭硕愕然一愣,随即道:“太、太傅,您、您是准备亲兼开封府吗?”
微微点了点头,刘行淡然一笑道:“怎的,我不是王孙贵胄、不是皇家成员,你认为我兼不得这开封府尹一职是吗?”
开封府,大宋朝极为重要官职。其位在尚书下、侍郎上,一般是从一品或二品官衔,若为“储君”担任,则为一品官衔。
下设官吏有判官、推官、府院、六曹等。
五代、宋初,任开封府尹者,多为事实上的储君。
周世宗、宋真宗于即位前都曾担任此职,在那以后也是多由亲王兼任,其中秦王赵廷美据说也是金匮之盟约定的继位者。
开封府初建之时为五代时期的后梁,在历代以府为名的衙门中,开封府规模也是最为宏大的。
天下首府,地位显赫。
府尹总领府事。掌管京师民政、司法、捕捉盗贼、赋役、户口等政务。
寇准、欧阳修、蔡襄、范仲淹、苏轼、司马光、宗泽等北宋名臣先后出任开封府尹。
北宋的太宗、真宗、钦宗未当皇帝之前也曾坐镇开封府。体察民情。治理京畿。
他们执法严明,清正廉洁,弘扬了“公生明,清慎勤”的功德正气,开创了“清廉刚毅,除暴安良”的官衙新政。
在历任开封府尹中,最出名的当然应该算是在千年之后被影视剧和文学、文艺作品炒得千古一人、神乎其神的包拯包青天。
但是事实上,无论是寇准寇老西儿、醉翁欧阳修。茶仙蔡襄、东坡先生还是少时一块石头便成名的司马光和包黑炭,他们事实上都只是开封府的少尹、“权知开封府事”而已。
真正在他们头顶上挂名督管、未必亲力亲为的开封府一号人物,一直都是历代的王孙贵胄在坐着那把交椅。
刘行虽是宰相,可是当初寇准、欧阳修、司马光,哪一个不都是宰相之位时也只能兼个少尹。
可如今呢?刘行这言中之意已经十分明了,还是让方庭硕做他的少尹、刘行要以宰相之职兼领开封府府尹之位,这不免让方庭硕感觉到似有僭越之意。
心中有此想,也想变成如梁兴、曾炜杰一般刘行心腹的方庭硕也早探听清楚了刘行的秉性。
他略作思索后,还是正色道:“太傅,您虽为当朝宰相、一品太傅。然则若要兼领开封府怕是于礼法不合。若真强行做此,那怕是将招来天下人非议。更给南朝攻谄新机会。还往太傅您三思、万莫鲁莽才好。”
听他如此说,刘行却是又一次淡淡一笑道:“礼法、礼法,礼法是人定的。从前王法不也不能轻易碰触、随意篡改,可是小爷的新法如今不是一样让全天下万民都在奔着富足的生活高歌猛进中?你呀,日后想要跟着我做官、做好官,最好给我先学会变通、学会敢于变革。否则呀,你到此职此司上,也就到了头了。”
耳听此言,方庭硕先是错愕中楞了愣,心底暗道:太傅此言何意?以后跟着他做官,这是说他已经将我视如心腹了吗?若是如此
念至此,方庭硕一惊醒马上跪拜到了刘行的脚下,高声道:“学生谨听先生教诲,日后绝不再多做他想。只管一心跟随先生以新法定新朝、以新制匡社稷。”
先生?一听到他口中说出这样的话来,刘行顿时觉得好笑,心底暗道:好吗!你这岁数比小爷大上少说十来岁,居然要认小爷当先生。也好,小爷需要你这样一个人在日后定然形成的两大朋党之间给小爷当耳目,便收了你这个学生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心中如此想,刘行微笑着上前一步。
将方庭硕从地上拉起来后,刘行道:“听闻方少尹曾是岳麓书院学子,又师从胡寅与胡宏二位先生,可谓是师出名门。我只是嵩山书院一个除名的小子,你真的愿意拜我为师、明珠暗投吗?”
师出名门,胡定国、胡寅、胡宏父子三人开创的“湖湘学派”让胡老先生稳稳坐定了当今天下儒林第一任的宝座。也让他轻松些出千封信,招来数万“归北者”,为北朝立下了奇功一件。
与他相比,先不说胡定国本身就曾经在嵩山书院教过刘行、是刘行至今承认的先生。且说刘行既没有方庭硕一般的进士出身功名在,更没有胡家父子那么多的著作。
如果方庭硕自降身份,还真是有点明珠暗投的意思了。
但是在方庭硕的心底深处,刘行虽然没有什么进士一类的功名,从五台到河东、再到如今半壁江山这一路冲杀打拼下来,刘行展示出的才华已非一个状元看比。
不要说是他一个进士、师出名门的读书人,便是武状元马扩、许衡、徐徽言,文状元虽然仍是多在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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