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戒缚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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色戒缚瑾- 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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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1 他又抽起戒了的香烟() 
我对于陈靖深的亡妻很好奇,这份好奇伴随了七百多天,虽然我清楚议论亡者很不尊重,是一种亵渎和侮辱,但我无法控制自己,我迫切想要去了解这个曾经和我拥有同一个丈夫,占据他多年时光、并被他一直念念不忘深埋于心的女人,到底是怎样一个女人。

    “她和我像吗。”

    祝臣舟专注打量了我脸一会儿,薄唇内非常坚定吐出两个字,“不像。”

    “一点都不像吗”

    他笑着面对我追问,脸上忽然浮起一抹邪肆,“只看脸不像,身体各个部位是否雷同我无法保证,毕竟我没有亲眼看到过,终究不了解。”

    我没有理会他对我的**,心口内一直压抑悬着的巨石终于落地,女人都很敏感,尤其面对男人和旧情,往往一点小事便会引发无数猜测,我单凭一枚朱砂痣就将自己几乎逼向死路,险些挣扎不出来,此时觉得未免有些可笑。

    我将最后一口雪糕融化在口中,舌尖已经被冻得失去知觉,我站在原地跺了跺脚,驱散寒意后对祝臣舟说,“你对靖深那么咄咄逼人,不会因为他亡妻吧你们姐弟恋啊”

    我说完觉得特别有趣,我还真无法想像祝臣舟这样冷峻的脸和一个比他年长的女人谈情说爱会是怎样的表情。

    他指尖拨弄着那一串串穗子,“我和他亡妻没什么交集,根本谈不上熟悉,勉强认识而已。”

    “除了女人和权势,没有什么能值得男人反目为仇,因为商人最计较利益,和陈靖深冲突对你没什么好处,所以我想无外乎就是那两个缘故,权势你们手中都有,他为官,你在商,根本没有对垒的地方,所以只有女人,你不愿意说就算了,我对别人**不感兴趣。”

    祝臣舟若有所思的想了片刻,他说,“确实和女人有关,但不是他亡妻。”

    我惊讶问,“不会是他女儿吧,你”

    他脸色骤然一沉,松开了那颜色好看的穗子,“沈秀的大脑,真是得天独厚,有常人无所有的奇特。”

    我很认同的点了点头,“我回去思前想后,认为祝总在灯笼街讲的非常有道理,人不能停滞不前,要不断充实丰盈自己,为了不被祝总甩得更远,我决心头悬梁准刺骨,一定要学到无理搅三分的精髓,和祝总一较高低。”

    祝臣舟脸色一怔,大约觉得话很熟悉,又一时想不来,在触及到我目光内的狡黠和戏谑后,他失神间微微晃了晃高大的身体,最终忍不住笑出来说,“记仇可不是一个好习惯,会让自己活得过分疲惫。而且女人记仇难免生气,很容易长皱纹,试想一个包子般的沈筝,恐怕是当不了多久陈夫人。”

    我被噎得暗在心里诅咒他明天到办公室坐椅子上坐一滩屎。我吸了口气控制自己翻白眼的冲动,“既然祝总明白,何不尝试海纳百川,摆出你这个位置该有的容人之量,将和靖深之间不愉快的过去揭掉。你轻松很多,他也不必处处防备,化干戈为玉帛,是最美好的事,也省得你追我赶。”

    祝臣舟没有立刻回答我,他将目光投向远处天际遍布的淡紫色霞光,由浅至深变得越来越浓,最后一层是厚重的深紫色。他眼底藏着一条河,将黄昏下的长街消融成蚀骨的春水。

    我记忆中最漂亮的晚霞在我的家乡,靠近泮江的地方,那颜色美得像一匹绸缎,光滑细腻,浑然天成。每到临近黄昏,坐在江畔观赏天空的人比比皆是。但我觉得泮江下那样动人心魄的晚霞,都不及此刻祝臣舟底的一幕。

    司机在六点五十分准时过来这边接我,当时祝臣舟在我万千催促下刚刚进入车内,两辆车擦身而过,彼此都没有发现对方的存在。

    我坐进车内,司机看了看我空空的双手,“夫人没有买东西吗,似乎明年第一批的春装上市了。”

    我说,“逛了逛,但不喜欢,颜色太花哨。”

    司机笑着将车发动,驶入冗长的车海,他非常官方说,“夫人这么年轻穿什么都不为过。”

    我一路沉默,看上去心事重重,可我其实什么都没想,我觉得我脑子已经跟不上现实发展的速度,我想不到下一刻会发生什么,祝臣舟的出现把我所有节奏都打乱。

    陈靖深掌控我,他也试图掌控,我心底冷笑,我沈筝是被人操纵的女人吗当然不可能。

    车驶入小区内,我隔着很远距离隐约看到了一抹非常熟悉的身影,司机打亮车灯后,我看清楚了那人,是陈靖深,他手上夹着一根香,雾缭绕中他的脸非常模糊,似乎半眯着眼睛,陷入了某种回忆,昏暗优柔的路灯将他单薄的身影笼罩得愈发沧桑寂寥。

    他似乎在等我,又不像是,他脸上没有焦急的神色,只是默不作声的盯着地面,一口接一口的吸。

    他原本戒了,就在前不久,我不知道他当时想到了什么,总之他把家里所有卷都扔掉,他做事从来都深思熟虑,绝不会一时兴起,而我在那天之后也的确没再见他抽过。

    他指尖总会有淡淡的味,是由于长期吸残存附着在皮肤内,他身上气很特殊,是所有男人都没有的,还裹着他自己的体味。我甚至可以因为那种气息在看不到一丝一毫的夜或者嘈杂的人海内精准迅速辨别到他在我哪个方向。

    他说他戒了,可他又重新抽了起来。

    我坐在后座看了他好一会儿,他都没有察觉到我的视线,他好像完全和这个世界隔绝开,沉浸在自己的忧伤中。我推开车门,尽量放轻步子靠近他,在距离他还剩下一米远时,他才终于回过神来,我用手在半空内拂动了几下,驱散那股沉沉弥漫的雾,“不是戒了吗,你以前不是反复无常的人。”

    陈靖深笑了笑没说话,他可能不想让我看到,脚下胡乱的踩了踩,将十几枚还没有熄火的蒂推聚到一起,藏匿在路灯无法照射的暗处。

    我盯着他的动作,他竟然是穿着拖鞋从楼上下来的,他一向注重自己仪容,除非他心情非常低落。

    他搓了搓通红的双手,“都抽了快二十年,哪有难么容易戒掉,不戒了。”

    我摘下自己脖颈的围巾,为他系好,在胸前挽了一个很随意的结,我们距离很近,彼此可以呼吸到对方吐出的热气,我从他猩红涣散的眼内明白了什么,我说,“如果觉得对不起她,我不要婚礼也没关系,一个仪式而已,代表不了一生。你不要为难和愧疚。”

072 梦一场() 
陈靖深听了我这番话后,并没有说什么,只是紧紧抱着我,因为过于用力而有些颤抖,像一个失去了糖的孩子。

    他有时候的沉默让人心疼。

    可我无法掰开他的嘴让他把压抑在内心的话说出来,他永远都固守着最后的底线,谁也突破不了,包括我。

    我们回到公寓后,我看到沙发上摆着两套刚送来的礼服,都还没有扯下标牌。一套是酒红色的旗袍,大约敬酒时候穿,另外一套是金****的送客服。

    我和他讲过,在教堂举办仪式足够,并不需要再去酒店宴宾,非常麻烦而且太过招眼,对他身份不利。但陈靖深不肯顺从我的意思,他认为婚礼是女人一辈子最重要的事,哪怕之后一日三餐都无法温饱,男人也要在婚礼这天倾家荡产圆深爱妻子一个梦。何况他原本就不在乎钱。

    我拿起其中一套礼服比在身上,看了看电视屏幕内倒映出的轮廓,两年同**共枕陈靖深非常了解我的尺码,这件合在身上一分不多一分不少,敲能穿出我身材的韵味。

    金****的礼服款式很长,底下有繁复的拖尾,层层叠叠坠在地面,腰间至膝盖有银白色的流苏穗子,将礼服本身的颜色衬托得更加璀璨夺目。

    它可以代替我向世人宣告,我是陈靖深唯一的妻子。不管我有怎样过往,是否配得起他的身份,这一切都将随我披上婚纱而彻底尘埃落定。

    这个世界原本就是英雄不问出处,输赢的结果才代表他的尊卑。

    浴室内的水声停掉,陈靖深从里面出来,他正用毛巾擦拭着还在滴水的头发,我长久的注视他,他脸上落寞和忧伤已经完全隐去,看不到丝毫痕迹,可我还记得他刚才在路灯下那失魂落魄的模样,就像一盆冷水浇灭了我所有的天真。

    我捏着礼服裙摆站在那里,灯光将我们两个人的身影在地板拉得欣长,他察觉不到我的动静,略带奇怪抬起头来看了看我,擦头发的动作也随之一顿,“怎么,不高兴吗。”

    他目光滑下到我手中,打量了一下礼服款式,“我觉得这一款很适合你,尺寸大小应该不存在问题,除非是你不喜欢这样张扬的颜色。”

    我摇了摇头,“我喜欢。正因为这一切都太完美,我才会惶恐不安,因为我的认知里,沈筝没有资格这样幸福。”

    我在陈靖深的静默内,将东西放下,主动走过去从正面环住了他身体,他身上散发出清新好闻的沐浴乳味道,渗透进我鼻息内,让我略微有些醉意。

    “你不会后悔娶我吗。未来还有很多时间要过,很长路要走。我怕你忽然发觉,自己并不想娶我,只是被逼到了不得不应的角落,才会做这个决定。”

    陈靖深对我的小心翼翼和胡思乱想似乎非常无奈,他忍住笑轻轻用手指捏住我耳朵,唇贴在我耳廓上,喷出的湿热呼吸使我身体骤然紧绷住。

    “针对娶你的决定,我相信自己永远不会后悔。”

    他说完后低低笑了出来,“女人真的麻烦,我忽然很希望自己是一名解剖专业的医生,我想撬开你脑子看看里面到底是什么。”

    我将他抱得更紧一些,“我只是觉得你并不快乐,如果是勉为其难,我宁可不要你给我的婚礼。”

    陈靖深叹息一声,他修得整齐的指尖穿插进我长发内,在我头顶轻轻抚摸着,“工作上遇到点棘手的事,和露露母亲没关系。她已经不在了,我不会为一个去世的女人而错过活生生在我眼前的你。”

    我仰起脸看着他非常郑重其事的表情,我犹豫不决说,“可你以后也许会发现,我不够好,我很坏。”

    他嗯了一声,手指勾住我的长发,来来回回揉搓把玩着,“我不在乎,很坏的沈筝我也喜欢。”

    我在他怀里动了动身体,语气急促追问他,“那你会不会**毙我,你不是警察吗,你除**安良铁面无私,那假如我很坏,你会大义灭亲吗”

    他微微一怔,大约觉得我思维跳跃太快,说出来的话也莫名其妙,愣怔了两三秒后便大声笑出来,“你有那么坏吗。”

    我拼命用力点头,“有。”

    他颇有兴味的和我继续这个话题,“我并没有看出来,任何人的伪装和隐藏都逃不过我的眼睛。”

    我说,“我只想让你知道,我的坏也情有可原。我没有伤害谁,只是想过的好一点,那你还会**毙我吗”

    他将身体微微后仰,仔仔细细的打量我的脸,最终定格在我开阖的唇上,他眸色渐渐加深,声音也有些沙哑。

    “会,但不是用**。”

    我略微茫然看着他眼底闪动的波光,他唇?*醋畔赶杆樗榈那承Γ鋈唤依寡穑吨贝橙胛苑浚诠刈∶拍且豢蹋姨剿袷自谖彝贩20谔袄返暮粑坝梦业木?***去杀,除你之外任何女人都看不到的****。”

    我被他放在**上,屋内立刻陷进一片漆,只有星星点点的月光椅进来,流泻在地毯上,像晕开的碧色浅湖。

    他用牙齿咬开我衣服的纽扣,将我的皮肤显露在空气中,他的唇非常细致吻我身体,每一处角落都不放过,胡茬割在皮肤上,有微微疼痛,可更多是让人不舍挣脱的痒。

    他眼底是巨大漩涡,是无垠沙漠,是海洋内的珊瑚,幽深而静谧,和他如火身躯将我磨得意志沦丧。

    窗纱在夜风内左右拂动,我身体随他动作而起起伏伏,最终堕入一片**的沼泽。

    他曾说爱一个人会对她身体上瘾,即使什么都不做也渴望拥抱。

    我不知道他对我的瘾是否够深,但我早已像吸食了鸦片。

    第二天早晨陈靖深的秘书很早就到达公寓,她手上拿着一份婚礼当天的流程单,站在餐桌旁边的位置等我。

    我端着餐盘从厨房里出来,邀请她坐下一起用餐,她看了陈靖深一眼后,对我恭敬说,“谢谢夫人,不过我还有事要去忙,和您汇报完婚礼细节,我要立刻赶回公司。”

    陈靖深翻阅着报纸,面容波澜不惊,我有点埋怨的捅了捅他肩膀,“至于吗,把你下属管得这么严格,一起坐下吃顿早餐都不敢,还要看你脸色。”

    秘书在旁边抿唇微笑,陈靖深极其无奈的朝她摆了一下手,“你刚才看我干什么,我有这样不近人情的规定吗。”

    秘书被他发冷的语气吓了一跳,立刻站直摇头说,“当然没有,陈局体恤下属为人亲善,我只是本能的看您。”

    陈靖深听后很满意,他示威般朝我勾了勾唇,“你亲耳听到的,不许再冤枉我。”

    秘书长长的吐了口气,她拿出手中文件夹内最上面的两张纸,清了清嗓子说,“陈局已经和您讲过,下个星期六上午在教堂内举办仪式,我这边安排了一部分人员进行现场布置,大约在明天中午之前就可以完毕,周六下午在望江楼摆宴,预计有六十六桌,每桌六人,宴食标准为九千八百八十元。我会吩咐婚庆专员和酒店内服务生在周五晚上对现厨行最后的巡查和整改。由于前一晚新郎新娘不能见面的习俗,一旦有任何细节变动,我会以电话方式告知您和陈局。”

    陈靖深没有任何异议,他指了指我,让秘书将流程单递给我过目,我并没有关注具体的内容,因为陈靖深的秘书在工作方面非常得力和干练,有她全程操办,根本无须我担心,她会比我想得更加细致和妥帖。

    至于婚礼上的流程,我非常清楚宾客都是看在陈靖深面子光顾,没人瞧得起出身苍白的我,所有人对于陈靖深的权势趋之若鹜卑躬屈膝,他们的目光都盯在他身上,发自内心的祝福也好,别有企图也罢,不会有人过分关注为难我,所以我接过来仅仅是想再确认一下时间。

    我打开系着白色丝巾的粉红色封皮,看到请柬正文内书写着我们两个人的名字,底下配了一张缩小版的结婚照,简洁大方不失温馨,有关一些市领导和商业人士的贵宾请柬,是陈靖深亲手书写,以表敬意。他字迹浑厚苍劲,还特意写了近百字的官方请辞,似乎为这抽礼花费了不少心思。

    我目光凝滞,良久注视着自己名字,心情说不上复杂或者沉重,总之无法平静。

    沈筝。

    这是我记忆内曾经最卑微最低贱的两个字。

    在我初到这座城市,我甚至没有勇气照镜子,我厌恶这张不懂人情世故的脸,它使我自卑而茫然。

    很长一段时间在打工的餐馆内听到有人叫我,我都会心惊胆颤,我不清楚是不是自己做错什么得罪了客人,要被经理罚钱或者挨骂,我觉得连自己名字都是一颗随时爆炸的定时****,它会离我而去,也会背叛我抛弃我伤害我。

    我从来没想过有朝一日沈筝两个字会和官场上赫赫有名的陈靖深并列书写在一张请柬上,这对我而言,根本就是一场未来得及清醒的梦。

    婚礼前一天中午,秘书将第二天需要的捧花拍了****给我看,我看过后觉得并不满意,单一的白玫瑰失去了点味道,如果必须是纯粹的花,我更喜欢花瓣巨大的百合。

    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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