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子谋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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庶子谋国- 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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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卫成谋随口又问了一句:“今夜的戏如何?”

    “天乐坊的大舞倒是有些长进,我见薇儿也是喜欢的,便多留了他们几日。”崔氏一边说着,一边取下了耳坠,“就是卫玠……”说着,她就突然不说了,不知在想些什么。

    卫成谋放下了书卷,面带疑惑的问道:“怎么,玠儿也去了?”

    “也不知怎的,薇儿突然说要见他,只得将他唤来了。”崔氏说着,便想到了卫玠。

    “哦,是这样。”卫成谋颔首又道,“说来,你也是玠儿的母亲,我看往后玠儿的月例还是照旧吧。”

    崔氏短了卫玠月例之事,卫成谋也有耳闻。可男主外女主内,这治家之事他本就交给了崔氏,故而也不好太过干涉。如今寻了个机会,他这个做父亲的,还是帮着说了句话。

    虽然卫成谋开了口,可崔氏并未答应:“郎君,这家里的事情,你就别操心了。我也是为了让卫玠长长记性,免得日后他离了府,辱没了你卫家的门风。”

    这样的小道理,卫成谋说不过她,也不想与她吵,他便拿起那书卷,继续读着。

    将满头的首饰卸下后,崔氏走到了床边,坐了下来。她独坐着,想了一会,开口问道:“郎君,你觉得我那侄女如何?”

    “崔凌薇?”卫成谋放下书,琢磨了一下,又道,“崔家的女子自然是好的,只是薇儿似乎英气太盛了。”

    “我这个侄女样样都好,就是太像我大哥了,不过我父亲倒是很喜欢她。”崔氏说着,话锋一转道,“郎君,你觉得熙儿与她可般配?”

    卫成谋听了这话,转过头,诧异道:“娘子,熙儿可早有婚约,你如今说起这个是何意阿?”

    “萧子玉的那个女儿,我知道。”崔氏说着,站起身来,“可那女子如今患了腿疾,下不得床来,你难道要熙儿一辈子对着那么一个瘫子吗?”说着话,她就气势汹汹的走到了卫成谋的面前。

    崔氏话里的萧子玉便是这姑苏城中的刺史,掌苏州一州政事。

    萧家与卫家早年立有儿女婚约,萧家那边是个嫡女,卫成谋便想让自家的二郎去应了这门婚事。可谁曾想,这萧家女子出了意外,落下了双腿的残疾。崔氏心疼幼子,自然不想让这门婚事成行,她眼中的如意媳妇是崔凌薇这样的女子。

    面前妻子的逼问,卫成谋还是摇了摇头:“可这婚约早就立了,不是我说退就能退的。”

    对于崔氏的心思,他自然清楚,可天下世家千千万,一等大姓却只有那么寥寥数家。萧姓便是其中之一,故而他不想因此事得罪了萧家。

    “你怕萧家,我可不怕。”崔氏也熟知丈夫的心,她冷言道,“若他萧家女子完好如初,与熙儿倒也般配,可如今这样,实在是委屈了熙儿。你做爹的,不心疼熙儿,我这个做娘的可心疼着呢。总之这门婚事,你得给我退了,若是你不去,我自己去萧府说。”

    崔氏的那个崔也如卫姓一般是从北方迁移来的,可这个崔却是一等姓氏,与萧家一般无二,故而这崔氏根本不惧萧家。

    自家的事,只有自家知,卫成谋是不愿退婚,可旁人却不知。若是崔氏真的去了萧家,那萧家是不会怪崔氏这个妇人的,最后卫家还是得因此与萧家结怨。

    因此,卫成谋听了崔氏的话后,就连忙劝道:“娘子,你可切莫如此,事情不至于如此的,咱们再想想办法。”

    他话音一落,崔氏便说道:“办法我倒是也有,只是不知你愿意不愿意。”原来,她等的就是丈夫来求自己。

    “娘子,请说吧。”

    说完,卫成谋暗自叹了口气,他知道这一次又让自己的这个夫人拿到了话柄。

    “那我就说了。”崔氏侃侃而谈道,“你卫家与萧家定的是儿女婚约,本就未说定是谁娶谁,谁嫁谁。那萧家也不是只有一个女儿,可他萧家偏偏要你卫家郎娶那残废之人为妻。他们能如此,你就不能也如他们一般,想办法换个人去娶吗?”

    崔氏的话没有说透,可卫成谋却已知其弦外之音:“你是想让玠儿娶那女子?”

    “正是。”崔氏点点头,“卫玠也姓卫,他也是你的儿子。如此一来,你们卫家便没有违约,熙儿也免得受这无妄之灾。”

    她说着这番话,可脑海中想的却不是这事。

    她想到了今天晚上,这是她事隔多年再一次见到卫玠。在她的记忆里,卫玠还是一个孩子,可如今这一见,让她觉得事情不一样了。孩子终有长大的一天,而卫玠此时便已长大了。

    她察觉到了这一点,便突然有了这么一个想法。

    而卫成谋听了,却久久不言。

    崔氏等了许久,终不耐了,又开口道:“郎君,你若是不便说,那就我去说。这事情本就是他萧家做的不公,若是他们不愿意,退了婚约便是。”此时,她收了方才那逼人的气势。

    “还是我去说吧,只是不知玠儿是否愿意。”

    卫成谋说完,叹了口气,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

    “卫玠本就是个庶子,能娶了萧家的嫡女,那也是他前世修来福气,如何会不愿呢?”崔氏笑着开导着卫成谋,“再说了,婚姻大事,从来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此事也容不得他多言。若萧家真答应了这婚事,咱们就给他在外寻一处宅子,总不至于亏待了他。”

    卫成谋听了崔氏这番话,终点了头:“娘子如此安排,我便放心了。这事情,我会找机会与萧家谈的。只是玠儿年纪尚幼,未及加冠,而那萧家女,年已及笄,说来她比玠儿大阿。”

    男子二十加冠,女子十五及笄,这都是成人的一种仪式。

    崔氏听了他这话,笑着又道:“这有何妨,既然未曾加冠,那便选个日子为他加冠就是。至于那女子要长一些,更是无碍。郎君,你可听过一句话,叫女大三抱金砖,这是好事阿。”

    她这番说辞,让卫成谋无话可说,只得又点了点头,事情便就此说定。

    如今夜也深了,谈完了这事,两人就上床歇息了。

    只是同床不同梦,两人各自想着各自的心事。

第八章 祸事临门() 
清晨的姑苏十分安静,这里桥多、河多,河边杨柳垂丝,清风徐来,丝丝柳条随风飘动,煞是好看。水上的风吹到卫玠身上,他顿时便觉着凉爽了许多。

    在这夏日的酷暑里,他总是醒的都很早,便按照过去的习惯出来晨练。

    他脚边的河名唤相国河,传说只要住在这河边,便会生出要做相国的儿子。这传说十分灵验,河岸两边确实出过许多位相国,故而这河边的房产便靠着这相国河变得价值不菲。

    只是传说是当不得真的,至于为什么会出那么多的学士,原因恐怕还是因为住在这河边的人家本就是高门大姓。

    卫府便是这河边的一家,卫玠沿着这河岸便能走回家中。

    这个时候,卫府的人大多还在睡着,卫玠默不作声的换了身衣服又出了门。

    不多时,他便到了茶铺。

    这个时候,杨五已经升起了炉火,正在熬制凉茶。

    这熬凉茶的手艺是杨五跟乡里的老人学的,卫玠想帮忙也帮不上,他便拿起麻布去擦拭着木桌。

    太阳徐徐升起,今儿又是一个艳阳天,赶着早集的人们涌了进来,观前街又开始了一天的热闹。

    下午,卫玠正忙着的时候,茶铺边来了一辆驴车,赶车的是一个上了年纪的庄户汉,他的边上坐着个妇人,车上还有一个小娘,这是一家人。驴车停下,那赶车的庄户汉子便走了进来。

    见有客来,卫玠本想迎上去,可杨五叔先了一步,他便站住了身。杨五与这人认识,两人聚在一起小声的交谈了起来。

    过了一阵子,杨五走了回来,对着卫玠言道:“卫玠,我有点事,你帮忙看下铺子。”

    “五叔,我知道了,你去吧。”

    卫玠抬头答应了一声,接着他就看到杨五领着那家人,赶着驴车朝一条巷子而去。

    那里有一处小院子,是杨五安在姑苏城里的家。

    可杨五这一去就去了很久,到了傍晚,他仍然未归。

    卫玠受人之托,不敢擅离,便先将铺子收拾好,接着就坐在那等着。

    如此又等了一个时辰,杨五这才赶了回来,卫玠就将下午的流水递了过去。

    可杨五叔没接:“卫玠,今儿多亏了你,这钱你拿着。”

    卫玠看着推回来的钱袋,摇了摇头:“五叔,这钱我不能拿,咱们还是照旧吧,不然我以后也不好再来了。”这是他的底线,他是无论如何不会收下这钱的。

    “好吧,叔依你,那咱们就照旧。”杨五叔说着就将钱袋收下了,“天色也晚了,要不你去我那吃吧。”

    “不了,五叔,家里还等着我回去呢,走了。”

    想着今日杨五叔家有客到,卫玠不想打扰,挎着布包他就走了。

    回到卫府已是夜里,府中仍是一片寂静,卫玠径直回了偏院的房中,绿竹正在那等他。

    见他回来了,绿竹忙走过来将那布袋取了下来,口中言道:“三郎,今日怎么回来的如此晚?”

    “五叔家里有事,就耽搁了。”卫玠说着坐了下来,看着空空的桌子,他又道,“绿竹,有吃的吗,我饿了。”

    “在灶上热着呢,我这就去拿。”说着,绿竹就匆匆出去了。

    坐下来等着的卫玠,扫了眼周围,突然觉着多了些什么。

    没等多久,绿竹就回来了,她手上端着香喷喷的饭菜。

    “绿竹,怎么家里好像不一样了?”

    问了句话,卫玠就拿起了碗筷,他实在饿了。

    “下晌的时候,崔家娘子来过,送了好些东西呢。”绿竹说着,给卫玠夹了些菜,卫玠将碗递了过去,接了她夹来的菜。

    “哦,对了。”绿竹她又想起了什么,“崔家娘子把三郎你写的诗给拿走了。”

    “什么诗?”

    卫玠有些疑惑,他不记得自己写过诗了。

    “就是三郎你两个月前写的那首,崔家娘子瞧见了,就给要走了。”

    绿竹一解释,卫玠想了起来,是那首【天涯】。

    之后,他就默默的动着筷子,不再言语。

    吃过饭后,卫玠找了张白纸,写了几个字。

    将这白纸叠好,他就交给了绿竹,口中说道:“绿竹,你寻个机会将这纸交给崔家娘子。”

    绿竹小心的收了起来,随口问了一句:“三郎,这上面写的什么?”

    “没什么,你交给她就行了。”

    卫玠只谈谈了说了这一句,就没再多说什么了。

    时光似流水,日子一天一天过去,天气越发的热了,街面上的生意淡了许多。这段时间,姑苏的粮价节节攀升,城里也突然多了许多衣衫褴褛的灾民,这些人都从江北逃荒而来的。

    卫玠的生活一如既往,只是他发觉杨五叔最近有些心不在焉,似乎给什么事情困扰着。

    他虽瞧了出来,可不好多问。

    几天后的一个上午,铺子里来了一群人。

    这些人都是短打扮,手中都拿着棒子,像是码头做工的苦力。

    苏州水多,这样的人卫玠见多了,他像平常一样上去伺候着。

    突然,坐着的这群人中有一人开了口:“小伙计,让杨五过来。”

    卫玠闻言望了过去,见是个身材魁梧的汉子,他也没多想,便返了回去。

    “五叔,那有人找你。”卫玠说着,指向了那坐着的汉子。

    杨五叔抬头望去,便看见那坐着汉子也正望着他。

    接着,他便停了手中的活计,说道:“卫玠,你留下来看着火,我过去看看。”

    “哎。”卫玠答应了一声,留在了这里。

    杨五叔独自一人走了过去,他环视了一下坐着这群人,然后对着那汉子,开口道:“奎子,你怎么来了?”

    这汉子名唤刘奎,是杨五叔的乡里人,俗话说最亲不过家乡人,可今天杨五叔的这个家乡人,却是来找他麻烦的。

    “杨五,让你三哥出来。”

    刘奎说完,冷冷的看向杨五,而杨五叔却陪着笑脸:“奎子,你要找我三哥,怎么找到这儿了,他在乡里阿。”

    “杨五,咱们明人不说暗话,你三哥几天前就带着人跑了。他就你这么一个兄弟,不来找你,他还会去哪?”刘奎说着,将那棒子拿在了手里,“你只要把他叫出来,今儿我就不为难你,要不然,我这几个弟兄可就不客气了。”

    说完,刘魁就将那木棍放在了桌上。

    “别别别,奎子,我三哥真不在这,要不这点钱你拿去,请弟兄们喝喝酒。”杨五叔说着,将腰间的钱袋解了下来,放在了刘奎的面前。

    任何时代,恶人似乎都是一副模样,而像杨五叔这样的老实人只能花钱消灾。

    可如今,这灾并非轻易就可化解的。

    那刘奎拿起桌上的钱袋,垫了垫,笑道:“看来,你是敬酒不吃,要吃罚酒阿。”

    说完,他脸上的笑意就没了,接着人拍案而起,手中那棒就砸了下来。

    顿时,碗碎了,桌裂了,那些食客也化作鸟兽散,奔逃而出。

    卫玠见出了事忙跑了过来,他想上前制止,可给杨五叔拦住了:“卫玠,别过去。”

    杨五叔话里透着无奈,这铺子可谓是他的心血,而他如今又无能为力。

    卫玠看到对方如此多的人,也知不能力敌。他琢磨了一下,说道:“五叔,咱们快找公门里的人来吧。”

    那叫刘奎的汉子听到卫玠这话,冷笑了两声,口中言道:“还想找公门里的人,小子,我看你是活的不耐烦了。”说完,他举起手中的棒子,就朝卫玠打了过来。

    说时迟那时快。卫玠见那棒子砸来,想躲开,可却没躲过去,头上正中了一棒,他立时就眼前一黑,随即就昏厥过去。

第九章 缘由() 
恍恍惚惚间,卫玠睁开眼,接着就看到了低矮的房梁。

    动了动手指,他感觉自己如今是躺在一张床上。

    接着,便听见有人喊道:“阿爹,五叔,他醒了。”

    朝着声音响起的地方望去,他见到一个长相清秀的农家女孩,而这个女孩也正望着他。随后不久,杨五就赶了过来,在他身边还跟着一人。杨五走到床边,一脸关切的问道:“卫玠,觉着怎样?”

    卫玠摇了摇头,轻声道:“五叔,我没事,铺子没事吧?”

    他想起了昏迷前的那一幕,便心急那茶铺。

    杨五怕他着急,赶紧说道:“铺子没事,那些人见打伤了你,便都跑了。”

    卫玠听罢,又问道:“五叔,那些是什么人?”

    “哎。”杨五叔叹了口气,对着他淡淡的说道:“卫玠,这事儿你别管了。”

    “五叔,你别满我,就说与我听吧。”

    卫玠急急的说着,他是真心想要帮忙。

    他是刚刚醒过来,身体还会完全恢复,这一激动,动作就大了,人立时就感觉到一阵眩晕。

    “雀儿,快扶着他。”

    雀儿便是那照看卫玠的女孩,杨五话音刚落,她就赶忙去扶了卫玠。

    如此缓了一阵后,卫玠才舒服了许多,可他还是那样固执:“五叔,我没事,你告诉我究竟出了何事,我能帮你。”这一次,他说的很肯定。

    见他如此,杨五便只得答应了:“好吧卫玠,你别再动了,我把事情都说与你听。”

    说完,他就搬了张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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