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不言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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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不言梦- 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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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走了,你亲我一下行吗?”
    他抱着她的头,在她的腮边轻轻地舔了一下:“明凤,我真想和你那个…·”
    顿时,明凤便感到眼中湿滚滚的了,心中猛然涌上一种说不出的幸福的滋味来。
    泰发的账目是由张三关自己管的。按理说,经理管账不合适,可交给别人他又
不放心。前些天,张三关见妹妹明凤来公司帮忙,心里一动,何不叫她来管账呢!
算盘不熟不要紧,打打也就熟了。他和明凤一说,没想到她答应得很干脆。张三关
很高兴,将这几个月的账拢拢,一拨算盘,镇上和矿上两边的收入还是满可观的,
除掉水电费、贷款利息、工人工资以及县粮油贸易公司提成的部分,还净赚五千多
元。张三关将县粮油贸易公司所提取的那部分钱汇入银行,然后搭车去县城。下了
车,他没去吴良本的家,径直去了他的办公室。
    吴良本正在开会。张三关等了一会儿,见天色不早,心里有些着急,便央求办
公室那个值班女秘书能不能给喊一下。女秘书说吴经理正在作报告不能喊。张三关
问作什么报告这么长时间。女秘书说,上星期吴经理参加党校局级干部学习邓选三
卷培训班,他正在谈体会,咋能出来呢!没办法,张三关只好在那耐心等。
    临近中午,会才散。张三关见吴良本捧着一摄什么讲话稿,邓选三卷以及著作
介绍之类,觉得很滑稽,打趣道:“吴经理,作形势报告啊!”吴良本眯眼一笑:
“什么形势报告的,不如说又练习了一上午嘴皮子。”
    吴良本给张三关泡了杯茶,问道:“啥时候到的?”
    张三关不愿讲来很久了:‘测到。”
    “你真是来巧了,要是前几天来还找不到我。”
    “听说你去党校学习了?”
    “拴了整整一个星期。局级干部都得学,轮番去。”
    “还是我们这种人清静,开会学习找不到我们头上!”
    吴良本甩一支烟给张三关,自己也点燃一支,吸着问:“最近生意怎样?”
    “还不错。”张三关从身掏出银行的汇票,“这是你们公司所得的那一份。”
又拿出一个鼓囊囊的红纸包,“这一份是你个人的!”
    吴良本假装客气道:“老兄,你这是干什么呢!我们兄弟之间
    张三关说:“没有你,哪有我们泰发呢?这是应该的!”
    “那我就不客气了。”吴良本将红纸包装好,尔后问,“生意上有什么困难吗?”
    张三关没听见吴良本问话,他在想什么呢?他在想给吴良本的红纸包中的那一
千块钱。那是他辛辛苦苦挣来的,他能不疼得慌吗?要说心疼,也冤枉了张三关,
他张三关不是那种小气的人,只不过这钱喧乎乎地白送给了吴良本这种小人,他还
真感到亏得慌!这会,他正在心中发狠,别看你现在拿我的钱很顺当,到时候你就
知道厉害了!这钱好比一根羊骨头,卡在你的咽喉梗嗓,噎得你狗日的吐不出来咽
不下去,你方知小鬼不比阎王爷好缠!
    “生意上没啥困难吧?”吴良本又问了一声。
    张三关笑笑:“要说没有一点儿困难,那也是瞎话,万事开头难嘛!”
    吴良本手拍着口袋:“我吴良本既然拿了泰发的钱,就一定为泰发出力!”然
后压低声音,“我从外地进来一批便宜粮食,比市场价每斤要低一两毛钱,我可以
一分钱不挣给你们,连运费都不收你们的。怎么样?你老哥够意思吧!”
    张三关心中犯猜疑,心说你吴良本能有这种好心肠吗?你不知想怎样害我才称
心呢!不过话说到这个份上了,我相信你这一回,看看你吴良本到底是人是鬼。
    “那就多谢老兄了!”他说。
    “一家人说两家话做什么呢!”吴良本看了眼手表,“天不早了,去我家喝两
杯吧!”
    张三关说:“太麻烦了,我自个在外面随便吃点儿吧。”
    吴良本想一想说:“回家的确怪麻烦的,不如这样吧,我们去香港大酒店。”
    张三关连连摆手:“别了别了,随便找家馆子吧。”他怕吴良本看出他那种惊
慌的样子,“就我们两个人,不值得这么破费。”
    吴良本“嘿嘿”一笑:“你大概是一年叫蛇咬,十年怕井绳的 吧*
    张三关脸不由红了:“怎么会呢,我张三关也不是没见过那种 大场面的。”
    吴良本“喷喷’ ”两声:“对呀,男子汉大丈夫,那点事算得了什么 呢!你
稀客不来,到我干妹那里,叫她请客她还能说个不字?”
    张三关说:“这我相信,不过……”
    吴良本向上够着拍了下张三关的肩:“不过什么呢!干脆今晚别回去了,把莉
莉喊来,你们再好好地重温一下旧情……”
    张三关问:“哪个莉莉?”
    吴良本“哎呀哎呀”两声,说:“就是上次陪你的那个女孩子呀……那晚你喝
多了,实际上,那个莉莉还是满有味的嘛!”
    张三关脸上有些挂不住:“吴老兄,你还想出我的洋相啊!”他见吴良本表情
有些不自然,怕将事情搞僵,又说,“现在泰发刚刚起步,我不想叫这些乱七八糟
的事耽误了正经事。”
    吴良本说:“对对对对。”稍停说,“那样吧,我们去三珍菜馆去吃烤乳猪吧,
这道菜在我们城里美肴中堪称一绝,保证叫你吃了这回想下回!”
    张三关没想到在汽车站门口遇见刘玉芝。他和吴良本在三珍菜馆一直喝到三点
多钟。这时他已有了几分酒意,刘玉芝喊他好几声,他这才听见。他见工艺的脸用
纱巾包裹着,认为她是怕熟人瞧见的,仔细一看,不是那么回事,她的眼窝,腮帮
上有好几处青一块紫一块的,就问:“你的脸是咋回事?”玉芝说:“咋晚停电,
下楼不小心磕的。”张三关觉得玉芝脸上那些伤不像是磕的,在大街上又不好细问,
欲说句关心的话又没说出口。
    他们走到车站门左边一个僻静的地方站着说话。
    “你怎么知道我来城里的?”
    “中午他没回家吃饭,我打电话到公司,他们说三关镇来人了,我一猜就是你。”
    “你找我有什么事吗?”半晌张三关又问。
    玉芝笑笑:‘其实也没什么事,我只想和你说说话。”
    张三关不知玉芝要和他说什么,心中胡乱猜着,稍停说:“找个地方说吧,站
在这里也怪累的。”
    他们来到车站对面的四季春茶社,要了间雅座,不多会,一位打扮入时的年轻
姑娘,送来一壶西湖龙井和两只紫砂小碗。张三关有些渴了,倒好茶,端起自己的
那碗,边吹着边喝,喝干了又添满,这才抬眼望玉芝。
    “有什么话你就说吧。”
    玉芝自顾玩着手中茶碗,半天才说:“…··、大兰就在城里你知道不知道?”
    张三关没想到玉芝会提出这个话题,心里不由一惊:“你怎么知道的?”
    刘玉芝就将大兰前段时间怎么给她打电话的过程说了一遍。
    “她现在在哪儿?”
    “我也不清楚,那天她打电话约我出来,我在那空等了一下午也没见她的人影,
不知什么原因。”
    张三关沉默了良久,发狠道:“跑了和尚跑不了庙,我看她能这辈子不回三关
镇吗?”
    玉芝劝道:“事情已经过去五六年了,即使有什么怨气也该消了。”
    张三关说:“什么事都可以忘掉,唯独这事不行。我非当面问她不可,问问她
为啥存心害我。她若是能说出个一二三来,我就放她一马!如果说不出个理由,怎
么说我都不能就这么拉倒了!”
    玉芝说:“大兰的心眼脾气我是了解的,也许她当时有什么苦衷吧?”
    “她有苦衷?她有什么苦衷*
    “这也不好说,我想凭大兰当时没那个胆量去法院告你的。”
    “你的意思是说,大兰是受人指使的?”
    “我也是瞎猜的。一个姑娘家既然跟了你,又没仇没恨的,她会无缘无故地翻
脸告你吗?这里头一定有什么原因。你再想想,你一出来她失踪了,难道说是惧怕
你出来报复这么简单吗?”
    张三关又给自个斟了一杯茶:“这也是我几年来未能查清楚的事。”
    玉芝头上的纱巾滑下来了,拿下来又重新系好。当她的眼睛与张三关的眼睛四
目相对的时候,心中不由一悸。
    “三关,我也是多嘴,也许我不该说这话。你和来家的冤仇不能再继续给下去
了。冤冤相报何时了,你就没想想以后吗!”
    张三关觉得工艺这些话不是没有道理,他叹一口气:“玉芝,我现在心里矛盾
得很,真不知怎么做才好!”
    “你还是想清楚为好,豁达一点…”她站起身,“天不早了,你该走了,再晚
了就没有车了。刚才我说的那些话,对了你就参考参考,不对你全当耳边风罢了。”
    本来这个世界上怪事不少,见怪不怪,你总不能一个个去堵人家的嘴风已!
    几天之后,老好从县城回来了,他跑遍了县城每一个角落,也没见大兰的踪影,
连赶加累,一回到家便病倒了。
    老好出门这几天,家中发生了一件事。
    年前二兰和父亲计划将隔壁那两间房子买下来,将门面扩大一些,也与房主来
老太说了,宋老太也挺高兴,说你别费事给我另盖新屋,你作价给我钱吧,我回乡
下娘家侄儿那里住去,在街上又没个亲人,万一有个头疼脑热的,谁来管我呢?二
兰一听这话也有道理,就问宋老太,你要多少钱你说个价。宋老太说一起住了几十
年,多也不要,够我这几年花的就行了,一口价,三千块钱。二兰算了算,这价钱
是算低的了,就应承下来,当时说好了,过罢年等天暖和暖和就搬,只是没交定钱,
她觉得家帮亲邻的,用不着这么细致。差错就出在这里。
    前天,不知从哪里来了个姓周的男青年,要买宋老太的地方另盖开当铺。宋老
太虽说人老了,还讲究个老邻居关系,就说房子已经说好了卖给隔壁粮行了。姓周
的说我打听清楚了,这地方你要三千,他们又没交你走钱,你四千卖给我吧。宋老
太说做人的,不能因为钱财就言而无信出尔反尔,你别说给我四千,即便你给我四
万我也不能这么做!宋老太的内侄却不答应了,说姑你不是老糊涂了吗?谁出钱多
就卖给谁,你还管什么邻居不邻居呢!宋老太不好作主了,她今后还得依仗侄子过
日子养老送终呢。这边二兰一听说此事,也急得了不得,找宋老太说,我也出四千,
不叫你为难。姓周的听说了,又加了码,说来家出四千我出五千。二兰不敢当家了,
她想等父亲回来商量商量。哪和父亲一回来便病倒了,怎能叫她不着急呢!你想啊,
人家姓周的出了五千,起码你得出这个数吧?近来生意不太好,粮食压在那里,一
时也卖不出去。临时抓钱,别说五千,就是三千两千的,也不一定好借。没钱的借
不到,有钱的大多都存起来了,到哪去错呢!如果惜不到钱的话,只好眼睁睁地看
着那块地方被人夺去了。今后,盛昌再想扩展便难了。
    二兰想来想去,也没想到借钱的门子,正巧这时孔凡冒来了。
    上次孔凡冒当上文书高兴得昏了头,当面向二兰求婚碰了一鼻灰之后,再也没
到宋家来。他不是赌气,也不是没有脸来,他是叫材料压得抽不出身来。虽说他如
愿以偿坐到陈秘书一屋办公,却不能当一个像群众所说的一张报纸看半天的那种干
部。原来没那人便不指望,现在有了那个人,就得充分利用。清如民政的、司法的、
综合治理的、打拐办的、计划生育的、打狗办的、双拥的、土地办的、医疗卫生的、
教育的文化的等等等等,报告啦、总结啦、经验介绍啦不断地都来叫他写。他不写
还不行,每份材料上都有领导批示,给这家写就得给那家写,不然人家会说他不一
般高看人:要是光写材料倒也罢了,过去他提茶灌水打扫卫生那一摊子事,人家还
动不动喊他,虽说这些事已经交待看门的老刘头了,他们嫌者刘头腿脚不利索,时
常喊他去做。他自己认为当上文书便是了,岂不知,镇里边没一个人拿他当干部看,
想怎么使唤就怎么使唤,想多会使唤就多会使唤,他还不能不去做,虽讲他有充分
理由不干,他却不能。假如他不干的话,马上就会有人说了,你看看,才坐几天办
公室,你看他尾巴翘的,你看他傲的那个劲!舆论一传出去,今后还能提拔到他吗?
陈秘书那个位子他想也别想了,坐不了陈秘书那个位子,二兰那个事也就没有指望
了。他要克制自己,要想成为人上人,先得学会能吃苦中苦。俗话说苦尽甘来,只
要他孔凡冒将来能如愿以偿,如今吃点儿苦又算什么呢?况且提茶灌水打扫卫生之
类的事情又累不着,权当活动活动筋骨吧!
    下午,孔凡冒刚刚写完黄镇长明日绿化大会发言稿,头昏沉沉的,手也酸屁股
也疼,便想出去走走。到哪儿去呢?便想到许多日子没去二兰家了。
    二兰上次对孔凡冒不冷不热的那个样子,过后想起来感觉不应该,她对孔凡冒
还是有些好感的,只不过那几天心情不好,所以无缘无故将人给得罪了,要不孔凡
冒怎么这么久不来玩呢!至于孔凡冒向她表示爱慕的话语,那种心情是可以理解的,
一个人有爱人的权力,也有被爱的权力,你答应与不答应,你爱听与不爱听那是你
的自由,何必叫人家难堪呢?想起这件事来,二兰不免好一阵怨自己。今天一见孔
凡冒不请自到,很是高兴,也比往常热情几分,晚上,还留他吃了顿便饭。
    闲谈之中,孔凡冒问起生意上的事,二兰便将怎样和泰发玩一次价格游戏的事
讲了。又将和姓周的如何抬价买老太房子一事也说了出来。末了,还不由叹一口长
气。
    孔凡冒说:“这点儿芝麻粒小事你愁什么呢?不就是五千块钱吗,我回家给你
拿去厂
    二兰看天黑了,便说明天吧。
    孔凡冒推过二兰的自行车,说:“十多里路,来回不要两个钟头,电视不结束
我就回来了。”
    实际,孔凡冒不知家中有没有钱,他娘整天叨叨攒钱给他娶媳妇,他猜不会没
有的,所以在二兰面前敢拍胸脯。回家一问,家里只有三千块。差两千怎么办呢?
只好去向左邻右舍借。好在农村大多没有存钱的习惯,又看在孔凡冒在镇政府做事,
两千块钱,没转三家便凑齐了。
    孔凡冒没停留,骑上自行车接着往回赶,等到了盛昌粮行,二兰还没有睡。二
兰见孔凡冒满脸是歼,心里很过意不去,打了盆洗脸水叫孔凡冒洗洗。孔凡冒将蓝
呢子中山装脱去了,正儿八经地洗起来。二兰关心他,叫他洗快点儿,别感冒了。
孔凡冒打了满脸香肥皂,说我长这么大还不知感冒是什么滋味呢?洗完脸,又喝了
两杯茶,这才告辞回镇里去。
    第二天一早,二兰拿着钱去隔壁宋老太家,宋老太已回乡下了,房子是她的侄
子在那看的。她侄子说,人家姓周的已经出到六千块了!二兰一听便没话可说了,
临出门骂一句,这个姓周的是个什么东西呢?
    张三关没料到吴良本那一万斤粮食能送得这样快,当五吨卡车开到泰发门前时,
不由一愣,心说吴良本这家伙真会这么善心,将便宜送给他张三关?这里面会不会
有什么鬼呢?一想不可能,我张三关没有亏待他,他为啥害我呢?不管怎样,粮食
已经送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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