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咕,咕,咕——”这几个屁的响声就像放连珠炮仿佛。看热闹的老百姓一听:“啦,老爹哎,这个人的旋风腿不但打得好啊,居然还带炮哪!”小老子落下来之后,急死了,肚子里头就像搅海翻江。赶快把闲人朝两旁一扒:“爷爷少陪了!…。叮咚叮咚叮咚叮咚……”直朝路旁树林子里头跑,准备找个偏僻的地方大便。汤隆一望:“啊呀!”对李逵的旋风腿佩服之至。莫忙,这个人到底是个什么人?汤隆一想;听说梁山上头有一位黑旋风李逵。他的旋风腿盖尽天涯,莫非他就是黑旋风李逵?他怎么跑到这个地方来的?最好来问问看:“呔!肼友,不要走!”说着,就跟在他后头追。
李逵睬都不睬,直朝前头奔。什么事?大便急啦!哪晓得这些老百姓玩岔了气了:“哎,老爹哎!”“唔。”‘汤大爷为什么事追他啊?”“这是瘌子头上的虱子,明摆着嘛。汤大爷的旋风腿算不错了,今儿这个黑大汉跑得来一个旋风腿上去,汤大爷就显得不如他了。汤大爷大概觉得面子难下,急了,恐怕是准备去跟他动手了。”“啊姨喂,老爹啊,我看不能玩。这个黑大汉不但旋风腿大得好啊,恐怕本事也不丑,万一汤大爷吃了他的苦,怎么好呢?”不要紧。小伙哎,我们就跟在汤大爷后头去看看,他们如果真的打起来,汤大爷打不过他,我们呐,就帮助汤大爷打他的转盘“对!我们去帮忙。走啊——!”老百姓就跟在汤隆后头跑。
汤隆这一刻一边追着,一边喊着:“哎!朋友,你站住啊!”李逵已经进了树林了,心里有话,不睬他,大便要紧啊!赶快把裤子“啡!”一褪。他才蹲下来,汤隆也进了树林子了:“不要走!……”李逵一望。糟糕,才要大便,他又追得来了。赶快把裤子朝起一煞,一个旋风腿下去两三丈,又把裤子褪下来,才准备朝下蹲,汤隆倒又到了。小老子随即把裤子一拎,又是一个旋风腿,又下去两三丈,才要褪裤子,汤隆倒又追上来了。李大爷急死了:哎!朋友,你要动手不妨事,我也不见得怕你!你不能不讲理,不让我拉屎唦!“且慢。你老千万不要误会,我是特地前来请教你老尊姓大名的。”“哎,爷爷要拉屎,等拉过屎再告诉你。”李逵实在忍不住了,裤子一褪,朝下一蹲,就在汤隆面前大便了。汤隆也不嫌有臭味,特地上前一步;“你老不说,我也猜出来了,你老莫非就是黑旋风李逵李大爷?”“哎,你既然知道是爷爷,为什么还要追得来问我姓甚名谁?”“啊呀!”汤隆听说他就是黑旋风李逵,心里说不出来的高兴,又上前一步,“原来是恩师驾到!小徒汤隆见恩师请安!”双膝跪倒。他跟李逵索不认识,怎么变成他师父的呀?因为汤隆是个好面子的人,武冈镇认得他的人很多,一些朋友看他没讲就打旋风腿,就问他了,“汤大爷啊,你这个旋风腿打的不错,是跟哪个师父学的呀?”汤隆一想:不能说我是无师传授,要说就要说个有声名、有面子的师父。当今世上要数李逵的旋风腿独一无二,盖尽天涯,我最好就告诉他们,我的师父是黑旋风李逵。说:“我的师父是黑旋风李逵。”从此以后,汤隆辽人郁说李逵是他的师父。并且说明,他在家乡的时候就拜李逵为师了,后来因为李逵上了梁山,直到现在他们师徒没有见过面。他跟李逵可算是神交已久,今日知道来人就是他敬慕的李逵,当然要向恩师行礼请安了。李逵先是莫名其妙,后来听汤隆说清了原因,也就不客气了:“罢了,罢了!贤徒请起。赶快拿两张草纸过来,就算是敬师札吧。”李逵倒也爽气,旁的要求没得,只要他拿两张草纸就算敬师礼了。汤隆回了一声:“是!”汤隆转过身子正要回去拿草纸,乖乖!这些老百姓追到树林子外头了。“汤大爷!”“诸位,你们哪一位身上有草纸吧?”“不要先问哪个有草纸,你快说,那个囚攮的在哪块?你可曾吃他的苦啊?我们特地赶来帮你的忙的哎!”“不,不,你们不要误会。”“我们误会什么?”“告诉你们,他不是外人,是自己人”“什么人?”“朋友。”“朋友?既是朋友,刚才怎么不认得的呀?”“哎,哎,听我说唦,我在家乡的时候朋友太多了,我们彼此都爱弄枪舞棒,他也会旋风腿,我也会旋风腿,互相之间并且很有交情。后来嘛,因为我离开家乡日期多了,所以刚才他也不认识我,我也不认识他。这一刻追上来一问啊,才晓得原来是某人。”汤隆为什么不说来人就是他的师父黑旋风李逵?因为官府画影图形捉拿梁山人,也有李逵在内。这个他就敢说了吗?老百姓听汤隆说来人是他多年不见的朋友,是自己人:“啊咦喂,我们还以为你追他要跟他动手哩,早晓得你们是朋友,我们就不赶得来帮忙咧。”“诸位,这个忙不要你们帮了,只要帮两张草纸。你们有草纸吗?”“你要草纸做什么?”“我这个朋友大解之后要草纸用。”“啊咦喂.怪不道的,你这位朋友刚才打旋风腿的时候,像连珠炮一样在屁股后头响哩!草纸我有哎。”“我也有哪。”“我也有哪。”乖乖,一个个把草纸都献出来了。“诸位,你们请散吧。我的朋友是远道而来,今天我要陪他吃酒谈心。明天再见!”“啊,就是了。明儿个还是那个时间,还在那个地方见。”“好!”来帮忙的老百姓散掉了。恐怕再想看汤大爷旋风腿是靠不住了。
这时候李逵解过了大便,啊咦喂,肚子里头松通多了。汤隆邀请师父回到武冈镇,特地买了些洒肉。到了自家铁匠铺子门口,把钥匙李出来,把锁一开,把门朝下一推,邀请李逵进屋。李逵进来一望:房子只有两间头,一间是卧室,一间是店堂。虽然地方不大,倒还干于净净。靠着墙蹾了个打铁的炉子,当中有张桌子。汤隆请李逵坐在桌于正当中,接着就忙烧菜。李逵肚里饿了,大碗儿酒,大块儿肉,两个人吃着谈着。李逵的脸就正对着街心,谈着就望望街上的行人。“咦!”看见街上来了两个人,不是旁人,是入云龙公孙胜和神行太保戴宗。李逵觉得奇怪,他们两个人怎么到现在才到武冈镇?赶快站起身,到了店门口一声招呼;“法师!戴犬哥!”戴大爷和公孙胜正一边朝前头走着,一边望前,因为罗真人关照他们的:不要驾神行,步行到武冈镇就会见到李逵了,还要遇到一位日后对梁山有用的人。不晓得什么时候遇到他,这个人又是个什么人,就在这块边走边望。忽然听见旁边有人喊:“法师!戴大哥!”“咦?”戴宗跟公孙胜掉过脸来一望,啊咦喂,原来是呆匹夫!想不到真的在武冈镇遇见他了。怎么又在这个地方吃起来啦?“李逵呀,你怎么到这个地方来的?”“唉!进来谈啊。”随即把他们迎请进屋,把门一关,先代他们介绍:“呔!小徒啊,告诉你,这就是二位伯父。——嗨!戴大哥,法师,这是爷爷在武冈镇收的个小徒,叫金钱豹子汤隆。他没有送旁的东西给爷爷,两张草纸就算是敬师礼啊!”汤隆在旁边不知说什么是好。唉!我家师父这个人倒也有趣哩!两张草纸就算敬师礼,这种话嘛说了玩玩可以,他居然当一本经念了。法师跟戴宗觉得奇怪:他怎么到这个地方来的?怎么又收了个徒弟?两张草纸就算敬师礼,这是什么意思?汤隆随即过来行礼:“二位伯父在上,徒侄汤隆有礼了!”戴宗跟公孙胜连忙回礼:“不必叫我们伯父。我们虽然跟你家师父拜过的,梁山人有个规矩,各取各帐,三代都可以称兄道弟,我们还是弟兄相称。”说着就坐下来。戴宗就问李连;“你怎么到此地来的?”李逵就把如何登黑云帕和怎么到九宫县的经过,如此如此,这等这样,由头至尾说了一遍。戴大爷跟法师听了就差笑得肚子疼。这个呆匹夫,你不要看他粗啊,花色点子倒不步哪!忍心害理的把身上的垢丸子当仙丹,骗人家的酒肴吃,居然混了三天。到了此地,还收了这么个徒弟。戴大爷就跟公孙胜目中会意,会意做啥?在二仙山临行时,罗真人说武冈镇有一位能人,将来梁山非他不可,叫我们一定要把他带到梁山。这个人是不是汤隆呢?来问问他,“汤隆贤弟,你是什么地方人氏?令尊大人以何为业?你现在以何谋生?”汤隆就把自己的身世由头至尾说了一遍。戴宗跟公孙胜一听,才晓得他家父亲原来是在都城做官,是个忠臣,为奸臣所害,满门抄斩,只留下汤隆一个人流荡江湖。汤隆有一手的好手艺,在武冈镇开了一爿铁匠铺,什么东西都能打得起来,是一位能工巧匠。啊呀!罗真人叫我们要把一个人带上水泊梁山,看样子就是他了!两个人心里有数了,说:“汤贤弟.不是我们劝你,你也不必再蹲在此地了。现在梁山上正是用人之际,你何不跟我们一同上山共聚大义?你上山之后,不但能有个好的前程。将来还可以替你全家报仇雪恨。不知你以为如何?”汤隆一听,高兴极了,说:“兄弟早就想投奔水泊,就怕水泊不肯重用,把我打在喽兵队下,所以迟迟未去。”戴大爷说。“这件事请你放心。只要你愿意跟我们一同上山,我们一定在寨主、军师面前美言,让你兄弟在忠义堂带座,卯簿添名,决不薄待。”汤隆一听,随即满口答应跟他们同上水泊。戴宗说:“我们明天一早动身。你在此地还有什么事情要办?”汤隆说:“没得。我在此地,人家不欠我的,我也不欠人家的。即便人家欠我的,我也不要了。房间里头的床铺衣服等等,我也不要了。只有一点积蓄细软,把它带着就行了。”“你这个房子呢?”“房子是租的人家的,我走之后,日期一长啊,人家就有数了。”“噢。”因为明天一早启程,吃过晚饭之后,搁了一张临时床,就各自收拾睡觉。 第二天吃过早饭,汤隆把包裹背着,推着他从都城带来的那辆小车子。为什么要带着小车子?因为四个人不好共驾神行,这个样子,两个人坐车,一个人推车,一个人跟推车的共驾神行,就快了。他们出了门,把门朝起一锁。左右隔壁邻居一望:“咦?汤大爷啊,到哪块去?”“啊,我家来了几个乡亲,到此地来办事,他们准备到某处去一越,我用车子把他们送了去。”“噢。什么时候回来呢?”“天把两天就回来了。”我趁手交代:汤隆久去未归,大家都觉得奇怪:“为什么汤大爷一去就不回来了?”房主就过来检点了,他把门上的锁斩掉了,进屋一望,汤大爷什么东西都没有带,箱子里的衣服也没有拿。时间一长,房主人当然要把房子收回。
十、三打高唐州
戴宗、公孙胜法师、李逵、汤隆四个人出了武冈镇,李逵跟法师就朝车子上一坐,汤隆推车子,两手就把车把子朝起一提。戴大爷把四片金钱取出,两片绑在汤隆的左右内髁踝,两片绑在自己左右的外髁踝,并且关照汤隆:“你注意了,我这个用金钱甲马的神行法快哪,日行一千,夜赶八百。前头有山、有人、有河,你都不要怕,它到了面前就自然而然地避让,自然而然地找路走了。”汤隆心里有数了。戴大爷念动八八六十四个字的咒话,三台诀一捏,喝了一声:“起哩!”顿时足下生风,其快如飞。当天没有赶到地头,住了一宿,次日午牌时分,已经到了高唐州东门城外自家的大营。守在后营门外的孩子们看见了,随即穿先到大帐上头报信。寨主、军师晓得法师到了,带着众弟兄一直迎接到帐口。这时候四个人已经骑马到了帐口了,一齐下了坐马。牲口有人检点。宋江、吴加亮上前:“啊,法师驾到,吾等未曾远迎。多有得罪。”众头领一个个上前;“法师!”“法师!”“法师!”……个个都高兴,一时间欢声震耳。入云龙公孙胜抢步上前:“寨主,军师,诸位贤弟,贫道稽首了!”接着李逵跟戴大爷上求销差。宋江再一望:咦,旁边还有个一个人,一脸的大麻子,没有见过,不晓得是个什么人。就问李逵:“贤弟,他是谁?”“三哥,你们不知道啊,他是我的小徒啊,姓汤叫汤隆。——小徒啊,赶快过来见他们请安。”汤隆上来请安。军师吴加亮典名其妙,就问李逵什么时候收的这个徒弟。“哎,告诉你们,爷爷是在武冈镇收的这个徒弟,两张草纸就算敬师礼。”汤隆在旁边忍不住要笑;我家这个师父好玩哩,两张草纸算敬师礼,他当着世务在这块谈了,真叫人又好气又好笑。宋江、吴加亮越听越糊涂。戴大爷跟法师上来,就靠着宋江跟军师的耳畔,把罗真人说的话告诉他们,说:“这一位一定要把他收留下来,这是罗真人的指点,日后梁山恐非他不可。“噢!”宋江跟军师这才明白,“好的。汤贤弟,你放心,现在两军对敌,在大营里不好代你上卯。等随后回到山上,一定代你在卯簿上添名,决不薄待。”“是!”汤隆听这么一说,也就放了心了。
宋江吩咐,“摆酒,代法师接风。”李逵跟戴宗当然要记功一次。酒席宴上,军师问公孙胜:“请问法师,你离开我们梁山之后,回家做了些什么?”法师说:“不嫌絮烦,容贫道细禀。”如此如此,一直说到黑旋风李逵跟戴宗去迎请他,三上二仙山,李逵怎么样把小道士跟罗真人砍了两斧。宋江跟吴加亮吓得摇头吐舌:“你这个呆匹夫!我们说你粗,你偏不承认,还说你现在细巧得多了。这就是你做的细巧事吗?居然大胆妄为,用斧头去砍罗真人!”“哎,三哥,不是爷爷老王卖瓜,自卖自夸,还亏爷爷砍他两斧,要不,这个老道士怎么肯放法师下山?”“哎,这话倒也是的。”法师接着又把李逵在九宫县用垢九子当“仙丹”的事情说了一遍。大家听了又好气又好笑,都说这个粗人的玩艺头还真不少。
吃过酒,闲话说得差不多了,就谈正文了。公孙胜说:“请问寨主、军师,近几天高廉可曾与你们开兵?”寨主、军师说:“没有。自从那一天他用过火龙神兵之后,至今还没有开过一仗。”“他不来要战,你们为何也不去要战?”“他现在免战牌高悬,我们即使过去要战,他也不会开城。”“什么道理?你们可曾打听一下”“打听过了,并且命时迁兄弟进城探听两次,据说他的聚兽铜牌被时迁兄弟损坏了之后,要找好手的铜匠先行修复,还要找巧笔丹青画一些豺狼虎豹的纸片子,要十天后才拍使用。火龙神兵用过一_次,也要休息十朝半月。所以这段时间征场上点事全无。”公孙胜一听,“明白了。”再把日期一计算,十天已经差不多了。正商量着明天能不能到城前要战,忽然底下来了个孩子单落膝朝下一跪:“报——!禀寨主,军师。”“何事?”“刚才我们到城前打探,看见高唐州城头上有人把免战牌摘去了。”“噢,这就好极了。我们正准备明天去要战。他把免战牌摘掉了,大概也准备要开兵了。我们今天就早点休息,明天攻打高唐州。”人众各撤。大家都早点吃晚饭,早点收拾睡觉。一夜无书。
到了次日一早,大家造饭饱餐之后,一齐到大帐上听令。吴加亮手一抬,摘了一支令箭,望着上首马上将士班中:“秦明,黄信,花荣,林冲。“有!”“有!”“有!”“有!”四个人到了案前:“小弟等有礼!”“四位贤弟少礼。令箭一支,今天我们去城前要战,如果妖将高廉出城来动手,林冲贤弟先到征场去跟他打几个回合。这个畜生不是你的对手,他如果放出妖器,就请法师来破他的妖器。但是你们四位贤弟要注意,他的妖器被破掉之后,这个畜生一定要跑,你们一定要把他紧紧围住,不能生擒活捉,也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