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老耷拉着眼皮，道：“而且你能拿出这张丹方，我们药阁只会帮你维护秘密，不可能泄露你的信息。”
林小碗在旁边听得很欣喜：“徐老，这么说，这张丹方很值钱了？”
“价格嘛，不好判断，毕竟现在市面上，没有出现过这种丹方。”徐老眼里闪过一抹精光，“我的意见，是用三百金币，完全买下这丹方，小伙子你怎么看？”
三百金币？
林小碗闻言张大了小嘴。
尽管这些天接受很多培训，她的眼界已经不会局限于几百铜币，但这一张丹方卖三百金币，还是将她吓了一跳。
少爷真有本事，林小碗的内心，又感到很自豪。
林牧摇摇头，没人比他更清楚这丹方的价值：“三百金币是很多，不过我的想法，是采取分红方案，这样的话，没钱赚我自己负责，有钱赚则皆大欢喜。”
“一千金币。”徐老马上道。
“说实话，就算十万金币，我也不会同意直接出售丹方的。”林牧坚定道。
徐老深深看着他：“小伙子，你就这么有信心？你这丹方是不错，可毕竟还没入品。”
丹药，有一品到七品，似养身丹，只是普通凡药，等于没入品。
林牧笑了笑：“徐老您若没有信心，怎么会不断加价。”
“好，那就如你所愿，采取分红模式，生产出来的丹药收益，风铃药阁八成，你两成。”闻言，徐老知道林牧是不会出售丹方了，当即改口道。
“太少了，我觉得倒过来比较合适。”林牧微微一笑。
“做人不要太贪心，你只出一张丹方，而我风铃阁，不仅要负责炼制，还要推广和销售。”
徐老冷哼一声，“我顶多退一步，七三开，这是底线，没得谈了。”
“可丹方是关键，没有丹方，后续的步骤就根本无从谈起。”林牧寸步不让，“我也最多再让一成。”
“你”徐老瞪大眼睛，“胡搅蛮缠。”
林牧板着脸：“我看是你压榨顾客。”
“好了，这次分成，就四六开吧。”林小碗忽然开口，打断两人。
“看来掌柜的面子上，老夫懒得和你争了。”
徐老虽有些不满，但想到四六开，风铃药阁还是占不少便宜，也就默认了。
林小碗做了主，林牧自然也不会反对，况且说实话，即便只得四成，他也不吃亏，毕竟这养身丹的方子，在吴青云的记忆里，也只是最次的丹方。
商定结果，之后就是签合约。
可当双方签订合约之后，徐老的却脸色猛变，急忙抓起合约：“不对，不对。”
“有什么不对？”林小碗迷惑道。
“掌柜，这合约上面，怎么是我们风铃药阁占四成，这个小子占六成？”徐老急道。
“我之前不是说了，四六开么？”林小碗满脸的无辜。
徐老呆呆的看着林小碗：“掌柜，你到底是我们风铃药阁的掌柜，还是这小子的管家婆啊？”
林牧也很吃惊，刚才他同样没仔细，毕竟这合约是林小碗拟的，没想到结果是这样。
当即他拿起盖了风铃药阁大章的合约一看，果然是他六成，风铃药阁四成，忍不住哈哈大笑，内心得意不已，小碗不愧是自己的小碗！
“再给我抓十副药材，钱到时从分红里扣吧。”林牧心情大好道。
“十副药材而已，就算这次交易的附送了。”
林小碗很大方的拍了板。
“掌柜，你你自己去抓药吧。”徐老气呼呼的，背着双手，直接走了。
林小碗莞尔一笑，欣然地给林牧抓药。
她的动作仍有些生涩，不过药材的位置都很清楚，显然下了不少苦功。
抓好药后，林牧想起自己没有丹炉，问道：“掌柜，风铃药阁有炼丹房么？”
“有。”林小碗点点头，“先生，你还会炼丹？”
她从小跟着林牧，可从未见过林牧炼丹。
见四下无人，林牧轻轻捏了捏她的脸：“你家先生我无所不能，区区炼丹算什么。”
他本来是开玩笑，没想到林小碗一脸认真道：“我相信先生，只要先生努力，肯定什么都能学会的。”
“傻丫头，带我去炼丹房吧。”
林牧不知该说什么，只好转移话题，他做了九年废物，这世上恐怕只有林小碗一个人，还依旧在傻傻的信任他。
药阁内，徐老走到一半路，忽然停了下来：“不行，掌柜分明对那臭小子着了魔，我得去看着，不然到时掌柜把药阁和她自己卖了，还要帮那臭小子数钱。”
平时林小碗给他的印象，是平静加努力，可今天明显反常。
匆匆回到大厅，却发现空无一人，徐老面色大变：“人去哪了？难道掌柜真被那臭小子骗了？等等，这是丹火的气息，不好，他们去炼丹房了。”
徐老本身也精通炼丹，对丹火气息最是敏感，心中惊骇交加。
炼丹房，无疑是药阁最珍贵的地方之一，损失几株药材不要紧，万一炸炉了，只一个丹炉的价格，就抵得上万株普通药材。
先前，徐老始终是副老态龙钟的慵懒状态，此刻却健步如飞，很快就到了炼丹房外。
“住手”徐老一手推在门上，想要暴喝。
在他看来，林牧肯定年纪不大，又出身西川城这种小地方，来炼丹房摆明了捣乱。
但话没说出口，他人就猛地愣在那了。
丹房里，林牧正在炼丹。
他虽是首次炼丹，但继承了吴青云的记忆，他仿佛早已练习过无数遍，在一开始还有点陌生，越往后则越熟练。
行云流水！
生火，取药，配药，控火，林牧的每一个动作，都堪称标准范例。
“怎么可能？”
徐老瞪圆了眼睛，若非他知道自己修为不弱，简直会怀疑自己得了老花眼。
“不对，他的动作是很熟练，可是手法，我好像从没见过。”
忽然，徐老察觉到了异常。
通常来说，丹师炼丹，是先取药配药，再生火，林牧却是同时进行，而且对火焰控制得极为精细。
“懂得炼丹，可以用天才来解释，但这样完美的手法，没有多年的经历，是绝对培养不出来的。”
徐老的神色渐渐凝重，“莫非这小子，是某个炼丹宗师的传人？”
想到这，他眼里透出精光：“这种可能不是没有，而是极大，要真是这样，那这笔买卖，我风铃药阁非但没亏，反而赚大了。”
“牺牲一点小小的利益，换取一个宗师弟子的亲睐，嘿嘿，这是一本万利的大好事啊。”
“啧，原来是我错怪掌柜了，掌柜才是真正的大智若愚，令人佩服呐。”
丹房之中。
林牧将一种种药材，按照精确的比例，投入丹炉里。
在这个过程，必须时刻控制火焰，掌握丹炉内部的温度变化。
因各种药材耐温性不同，温度太高有可能使药材直接作废。
“可惜，没有自己的灵火，否则无需如此费劲。”
林牧暗叹，灵火，即灵性之火，能炼入人的体内，与人心神融合。
寻常丹火要小小翼翼照看，极分心神。
假如有灵火就轻松多了，心念一动，随意调控火焰大小。
丹成！
半个时辰后，丹炉一阵颤动。
熄火，待丹炉稍冷却，揭开炉盖，一股丹香，顿时弥漫空中。
“炼了几颗？”
还不等林牧查看，外面的徐老，就迫不及待的冲了进来。
第28章炼仙葫芦（）
丹炉里，九颗圆润无暇，恍若珍珠般的血色丹药，躺在那里。
徐老冲到丹炉边，看到炉子里的情形，当场就愣住了。
林牧无暇理会徐老。
打开炉盖后，他动作未停，快速穿上蚕丝手套，将所有丹药，全部装入旁边早已备好的玉瓶内。
开炉封瓶，可以更好的保存药性，这是炼丹常识。
“真是可惜了。”
林牧心中充满遗憾，暗暗叹息，“若非这是我头次炼丹，很多地方都比较生涩，以老师传承下来的经验，炼制这种低级丹药，至少要十颗，甚至是十二颗。”
“九颗，居然是九颗，十分之九的成丹率”
边上不远处，徐老失神的站在那，不可思议的自言自语道。
幸好他不知道林牧的想法，否则恐怕会吐血，对他来说，十分之九的成丹率，都已足够惊人了。
“做人要知足，九颗就九颗吧，相比以前连一颗丹药都买不起，已经好了太多。”
林牧不是贪得无厌之人，转瞬恢复平静，看向林小碗，笑道：“掌柜，丹药已成，我便暂且告辞了。”
虽然还想和林小碗多说几句，但有徐老这外人在，他也只能忍着。
“等等。”
见林牧要走，徐老总算回过神来，急忙阻止。
“徐老还有何事？”林牧诧异转头。
“那个”
徐老搓了搓手，满脸尴尬道：“你炼制的养身丹，能不能给我看看？”
“给。”林牧听了，直接将药瓶扔了过去。
接过药瓶，徐老松了口气，他还真担心，林牧会计较先前的事，不给丹药他看。
随后他收敛心神，小心的打开瓶盖，一股丹香顿时散发出来，令他毛孔都为之舒张。
“好丹。”
徐老越发迫不及待，快速将一颗丹药倒出，细心地观察。
“嗯？”
片刻过，徐老眼瞳忽然收缩，面露不可思议之色，“这这是丹纹？”
“这颗丹药上，好像是有细细的纹络。”
林小碗也好奇的看过来。
“怎么可能，九颗丹药，就有一颗出现丹纹？”徐老无法相信道。
林小碗眨了眨眼睛：“徐老，好像不止一颗，药瓶里的丹药，也有丹纹。”
听到这话，徐老浑身猛地一阵激灵，连忙将其它丹药也倒在手掌上。
“一颗，两颗九颗”
徐老双手都不受控制的颤抖起来，“九颗丹药，全部有丹纹，不可能，这怎么可能”
“丹纹难道很难炼出么？”林小碗诧异道。
“难？”
徐老神色激动，甚至是狂热，“岂止是难，简直是匪夷所思。”
“掌柜，你知不知道，丹药除了品阶外，还有质地之分，质地越高的丹药，药效就越好。”
“而丹纹级丹药，绝对是丹中圣品，其药效通常是普通丹药的三倍以上，同时价值也难以估量。”
“说实话，即便在整个天元府，我都没见过几次丹纹，至于西川城就更不用说，我还是第一次见到。”
林小碗听得嗔目结舌，这批丹药，刚才看少爷轻轻松松就炼好了，居然这么厉害？
“咳咳”
林牧干咳几声，“徐老，看够了没有？看够了，就把丹药还给我吧。”
徐老的反应，让他意识到，自己此次似乎有些表现过头了。
事前他也没想到，他只是按照吴青云的记忆，随意炼制出来的几颗丹药，竟会对徐老造成这么大的冲击。
“看来，我远远低估了老师的丹术水平，以后在没有足够的实力前，绝不能当着外人的面炼丹了。”
有了这次教训，林牧内心不由多了几分谨慎。
“不，这瓶丹药都你卖给我吧，要多少价钱你尽管开。”徐老紧紧握着药瓶。
林牧下意识就想拒绝，不过转念一想，自己拥有炼仙葫芦，只要有现成的丹药和足够的材料，便能无限复制。
现在有机会，自己何不趁机多要些药材？
至于丹药，自己保留一颗就行了！
想到这，林牧笑了起来：“可以，除了我自己要留一颗，另外八颗都能卖给你。”
“不过丹纹的珍贵性，无需我说你也知道，想要就自己开价，否则门都没有。价格方面嘛，我劝你想好了再开，不然我相信，拍卖行也会很欢迎这些丹药的。”
徐老听了不惊反喜，原本他还以为，需要花费一番口舌，才能劝说林牧出售这批丹药。
毕竟，拥有丹纹的丹药，是可遇不可求的，很多炼丹师终其一生，恐怕也就炼制出几次丹纹，一旦炼出，则视若珍宝。
现在林牧肯卖，那么接下来的事，无疑就好办多了。
沉吟了许久，徐老咬牙伸出五根手指：“每颗丹药，五百金币，如何？”
五百金币，等于五万枚铜币，九颗便是四十五万，只这笔钱，便算得上是小富翁了。
“徐老，你可真坑人，九颗丹药就四千多金币，你之前居然想一千金币，买下整个丹方。”林小碗不满道。
徐老脸一红：“我怎么知道，这小子炼丹竟能炼出丹纹来。”
林牧倒不怪徐老，先前他自己，虽然知道养身丹的方子不止一千金币，但也没想到会这么值钱。
而且，五百枚金币一颗丹药，价格的确不低了。
“成交。”林牧当机立断，“不过还要额外附送我一百份养身丹的药材，没问题吧？”
“没问题，哈哈，当然没问题。”徐老激动得语无伦次。
等林小碗帮林牧抓药的时候，徐老随手扔给林牧一块玉牌：“拿着，这是风铃药阁的贵宾玉，有它你在风铃药阁，就能随意进出。”
半刻钟后，交易终于完成，林牧带着百份养身丹药材，悄然回到了林府。
关上房门。
林牧心神微微一动，炼仙葫芦顿时出现在手中。
“炼仙葫芦，希望你不会让我失望。”
再怎么说，他都是第一次使用炼仙葫芦，难免有些紧张。
“呼。”
长长吐出一口气，待心情稍微平复，林牧这才打开药材包袱，取出一副药材。
先将已炼好的养身丹放进葫芦，再倒入药材，随后林牧的眼睛便不再转移，紧紧盯着葫芦内部。
原以为，需要等很长时间，不料只是片刻，一阵充满丹香的白雾，就从葫芦里飘了出来。
“不可能吧？”
林牧难以相信，这么快丹药就练好了，不，应该说是复制好了。
然而，当白雾散去，葫芦里，三颗血色丹药，却无比醒目的呈现在林牧视野中。
“几个呼吸，就将丹药复制成功，而且一副药材，竟复制出两颗丹药。”
怀着震惊，林牧将三颗丹药倒入手掌中。
其中一颗丹药，有一条丹纹，林牧一眼就看出，这是他自己炼制的那颗。
让林牧心生骇然的是，另外两颗复制丹药，也有丹纹，还都有两条。
在吴青云的记忆里，也有丹纹的信息。
丹纹，通常是一到九条，数量越多，说明丹药质地越好。
若是以前，林牧或许不会把丹纹当回事，因为吴青云的记忆中，炼出丹纹是很轻松的事。
但徐老的反应，让他知道，千万别用炼丹宗师的眼界去衡量事物。
或许丹纹对吴青云这个宗师来说，的确算不了什么，可在普通人眼里，显然是无比珍贵的东西。
“一条丹纹的养身丹，就值五百金币，那两条，岂不是更贵？”
林牧暗暗咂舌。
不过他也只是想想而已，不可能真拿去卖。一是容易暴露，很危险，二是他现在也不缺钱了。
“实力，当务之急，还是提升实力，我顾虑这么多，说到底就是实力不够，怕秘密暴露后自己没实力保住。”
林牧眼神很快变得更坚定，“继续炼丹，然后去修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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