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词鉴赏大辞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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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词鉴赏大辞典- 第2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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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片“非干厚情易歇”,笔意俱换,词极朴直,却更见情深意厚,更表现作者无可奈何的心情。这一切,并不关两人深厚的感情有所改变,而是由于命运的安排:离别,使有情人再也不能相见了。“奈燕台句老,难道离别”,这真是痛心彻骨之语。“燕台”,用唐诗人李商隐事。李曾作《燕台》诗四首,哀感顽艳,被一位叫做柳枝的姑娘所深赏,并相约幽会。由于机缘的错失,两人未能欢好便离别了。这里借用而转换加强说,自己纵使有李商隐那样的风流文笔,但在此情此境,一切的语句都显得是那么陈旧和多余。
 
  “小径”四句,回首前尘,深情如揭。记得当年在故乡多少美好的情事,那幽深的小径,微风吹衣——那是与她旧游之地。在纷来沓至的追忆中,第一难忘的是:她,久久地悄立玉阶之下,夜色渐深,清凉的露水侵进她的罗袜,她还在等待着我的到来。词中特标出“惊心”二字,表现了情人相会时心情激荡的情景。“小径吹衣”,又与首句“两袖梅风”相应,今昔对比,更是难以为怀了。
 
  结二句“如今但、柳发晞春,夜来和露梳月”,用春景中的景物写愁思,更见梅溪词心思之巧妙。由回忆跌回现实中。一切成为既往,如今剩下的只是:那柳树疏疏的长条,纷披在春日和煦的阳光中;晚上,又沾上清凉的露水,在月下来回拂动。两句表面上是写景,实际上是喻人。“柳发”,亦指自己稀疏的头发:“晞”,晞发,披发使干。《楚辞。九歌。少司命》有“晞女(汝)发兮阳之阿”之语。“夜来”句,写自己在凉露冷月之下,凄然抚鬓的情景。结二句炼字极工,或未免着迹。
 
  史达祖的长调词,着意于布局,字锻句炼,极见功力。虽然前人批评他“用笔多深兴巧”(周济《介存斋论词杂著》),但他对于技巧的细致运用也发展了婉约词。
 
              ●留春令·咏梅花
 
                 史达祖
 
  故人溪上,挂愁无奈,烟梢月树。
 
  一涓春月点黄昏,便沿顿、相思处。
 
  曾把芳心深相许。
 
  故梦劳诗苦。
 
  闻说东风亦多情,被竹外、香留住。
 
               史达祖词作鉴赏
 
  咏物词在南宋时已发展成熟,周邦彦人称“缜密典丽”,“富艳精工”,史达祖继承了这种创作风格,而其除了字锻句炼外,又使情景融合无际,更加浑融。
 
  上片写溪上月下赏梅情景。词人自号梅溪,作词一卷也以梅溪二字命名,爱梅之情可见一直很深。他曾往好友张镃(功甫)南湖园中赏梅,《醉公子·咏梅寄南湖先生》云:“秀骨依依,误向山中,得与相识。溪岸侧。……今后梦魂隔。相思暗惊清吟客。想玉照堂前、树三百。”诉说与梅花溪畔相识,钟爱情深,别后梦魂相隔,相思暗惊,弄得多情鬓白,剪愁不断,沾恨泪新。这首《留春令》在词意和感情上与此极为相似,由词意可知词人是大约在春天的一个傍晚来到梅花溪的。此时太阳落山,月亮升起皓空,但见那梅树在明月清光的映照下,银光素辉,清奇幽绝,分外动人。可是,那梅树梢头却因暮色尚未散尽,而月色又不明朗,朦朦胧胧,看不清梅花的冰姿雪容。
 
  这情景对一心赏梅,爱之情深的词人来说,自然是很扫兴的,心中不觉浮起难以抑制的怨愁,显出百般无奈的神情,因而以清空骚雅之笔写出两句奇妙的词句:“挂愁无奈,烟梢月树。”前句写情,后句写景,情由景生,妙合交融。其中“挂愁”很是形象,也是词人爱用的字眼。他曾在《八归》中说:“只匆匆眺远,早觉闲愁挂乔木。应难奈,故人天际,望彻淮山,相思无雁足。”这“挂愁无奈,烟梢月树”八个字,清辞奇思,深得词家三昧。姜夔说:“邦卿词奇秀清逸,有李长吉之韵,盖能融情景于一家,会句意于两得。”就此而论,实在是恰切之评。过拍两句:“一涓春月点黄昏,便没顿、相思处”,写词人月下徘徊,愁思难释的情景。暮色已浓,明月倒映,把一涓春水照得上下透明,打破了溪上昏暗的暮色,仿佛一切都无所隐匿,连词人的满怀相思也没有可安顿的地方,真个是“寸心外,安愁无地”,闲婉深曲的细腻感情在低低的诉语中得到全面的吐露。“春月”,一作“春水”。水字不如月字。用月字,既写月光月色,又映带出水光水色,水月相融的清美含蓄意境宛然可见。句中的“点”字形象地写出月光映澈溪水,点破黄昏,消去暮色的明秀清幽景象。而且春月点破黄昏又富有一种动态感,化静为动,饶有情趣。
 
  下片写月下的回忆和遐想。第一句“曾把芳心深许”,上承“相思”二字,用拟人化手法叙说梅花相爱情深,曾两情相悦,至今犹沉浸在昔日欢爱的回忆中。梅花本来无情,而词人以情观花,故而花着我之色彩而亦有情。但“相思一度,秾愁一度”吧,美好的时光已经逝去了,往事犹记,旧情依然,魂牵梦随,柔情似水,满腹衷肠,急切欲诉,却又思绪纷乱,欲说又不知从何说起,于是悲戚戚地吐出一句:“故梦劳诗苦!”这个“苦”字,是相思之苦、想说而说不出的苦,感情份量很重,着力表达了词人对梅花相爱之深、相思之切的感情。当他无计可诉相思的时候,蓦然想起东风或能传达相思之苦,是它最先把春的信息带给梅花。所以殷切地盼望这多情的使者能把刻骨的相思带给梅花。可是,听说多情的东风早被那竹外的梅花留住,迷恋着梅花沁人的幽香,难以拿它作使者了。因而词人无限哀怨地说出末结两句:“闻说东风亦多情,被竹外、香留住。”写到这里,词人的心头更加沉重了。虽然梅留东风只是“闻说”,未必是真,但在词人想来,疑虑难释。只能失望地将之当真。怨恨、痛苦、失望、悲伤的复杂感情一齐涌了出来。
 
  从这结尾两句来看,词人咏梅花,似别有怀抱,但词人却未未明,大概是留给有心的读者探寻其心曲的奥妙吧。这首小令不写形而写神,不取事而取意,对所咏之物不露一字,通篇不见梅字而处处梅在,正所谓“不着一字尽得风流”。词意深曲含蓄,词情跌宕低徊,奇思巧语,妥贴轻圆,确为词中俊品。
 
                ●解佩令
 
                 史达祖
 
  人行花坞,衣沾香雾。
 
  有新词、逢春分付。
 
  屡欲传情,奈燕子、不曾飞去。
 
  倚珠帘、咏郎秀句。
 
  相思一度,秾愁一度。
 
  最难忘、遮灯私语。
 
  淡月梨花,借梦来、花边廊庑。
 
  指春衫、泪曾溅处。
 
               史达祖词作鉴赏
 
  史达祖的词因过于讲究技巧而被批评,但其用足心思,虽失之纤薄,但其刻意描画,工丽精雅,不足处在是,好处亦在是,全看读者的欣赏。
 
  “人行”二句,是极清美的情境。她,轻灵地在花丛中穿行,衣衫上沾惹了花上的香气。“花坞”,指可以四面挡风的花圃,当是昔日两人常游之地。作者尚有词云:“春衫瘦、东风剪剪。过花坞、香吹醉面。”(《杏花天·清明》)落笔处先营造一抒情意境,然后才点出:“有新词、逢春分付”。每逢春天到来,他都写下新词,好让自己吟咏歌唱。可是,今年的春天呢?
 
  情人远在异乡,更不用说分付新词了。这里仍从女子方面着笔,用思细密。“屡欲”二句,再转一层。多少次啊,想要托燕子为传情愫,无奈它又不曾飞去。这已是百无聊赖,唯有“倚珠帘、咏郎秀句”,重吟旧日的诗词,以慰眼前的相思吧。令人有今夕何夕之叹,词人的想象,由花坞转入居处,句句写对方的动静,似从空处落想,其实句句均有作者的自身形象在,都在作者眼中写出,仍是想象语。“花坞”,是当日两人经行之处,“新词”、“秀句”,也是情郎所为。“传情”句,亦写出情侣间的无限深情。写女子对自己的思念,也就是从侧面写出自己对她的眷恋之情。因是词人以己心度她心,所以她心即我心。梅溪词中,颇多此等笔法。
 
  换头二句,回转笔触,由人而及已。“相思一度,秾愁一度”,每一次的相思,都增添一分的愁绪。语虽质直,实是起到提纲挈领的作用,且以真率之情动人,更觉真实可信,由此而生发出下边一段婉曲缠绵的描写:“最难忘、遮灯私语”。在恋爱过程中,总有一些使人永久无法忘怀的情事。在梅溪词中也屡屡提到“一灯初见影窗纱”(《西江月》)、“人静烛笼稀,泥私语、香樱乍破”(《步月》)。重帘灯影,甜蜜低语,词中着一“遮”字,便曲尽幽会情态。“淡月”三句,是全词精绝之笔。俞陛云曰:“此三语情辞俱到。张功甫称其‘织绡泉底……夺苕艳于春景’者也。”(《宋词选释》)春月溶溶,照着梨花如雪弥漫的小庭深院,那是当日与她相会幽欢的地方。如今天涯间阻,唯有借夜来魂梦,重绕花畔的回廊,找到所思念的她,把自己春衫上溅着相思泪痕的地方,指给她看。梅溪词用字句极精准,“借”字“指”字,皆极生新之致。
 
  这首词于结构上有所创新。一般写这类题材词时,大都先写自己相思之情,然后从对方入笔,推想思念者的情态,本词一变熟套,反其道行之,更觉韵味隽永。况周颐云此词“以标韵胜”,可谓的评。
 
                ●临江仙
 
                 史达祖
 
  愁与西风应有约,年年同赴清秋。
 
  旧游帘幕记扬州。
 
  一灯人著梦,双燕月当楼。
 
  罗带鸳鸯尘暗淡,更须整顿风流。
 
  天涯万一见温柔。
 
  瘦应缘此瘦,羞亦为郎羞。
 
               史达祖词作鉴赏
 
  史达祖的这首《临江仙》一词选自《历代诗余》卷三十八,这是一首借景咏人的词。上片写秋士善怀,因秋怀人;下片紧承双燕,从对方着笔,是男方想象中的情景。从对方对自己的相思,写出自己对对方的深情厚意。
 
  头两句造语极为隽永巧妙。不说因秋生愁,而说西风约愁赴秋。皇甫冉“暝色赴春愁”(《归渡洛水》),杜甫“群山万壑赴荆门”(《咏怀古迹》)皆善用“赴”字。这两句说愁与西风就象有了心灵感应一样,一年一度如约赶到秋天去。这样来表现“秋士悲”这一传统主题,不仅标新立异,给人以独特的感受,而且语言朴实,不流于纤巧,达到了格高意新的境界。
 
  第三句至上片末,用逆笔追写愁的由来。旧游扬州,牵人魂梦。扬州,风月之地。杜牧《赠别》诗云:“春风十里扬州路,卷上珠帘总不如。”苏轼《和赵郎中见戏》诗:“燕子人亡三百秋,卷帘那复似扬州?”帘幕,成了扬州的象征。著梦,犹言入梦。灯光引人入梦。一觉醒来,皓月当空,看到的是乳燕双栖,想到的是燕双人独,心里徒生悲伤。“一灯”二句,传达出秋夜独处、醒梦无时、对月怀人的愁苦神情。晏几道《临江仙》:“梦后楼台高锁,酒醒帘幕低垂。去年春恨却来时。落花人独立,微雨燕双飞。”同是梦后醒来突见双燕最难为怀的愁苦之情,彼言春恨,此写秋愁,共以境界传意,可称珠连璧合。
 
  下片就上片扑朔迷离的梦境和梦觉所见的月中双燕,展开联想的翅膀,转入遐思。罗带鸳鸯,即鸳鸯绣带,一种绣有鸳鸯图案的合欢带。江总《杂曲》:“合欢锦带鸳鸯鸟,同心绮袖连理枝。”看见绣带上的鸳鸯,自然会引起闺思,从而发出“更须整顿风流”这句心灵深处的独白。“整顿”,犹言修饰,是承上句“尘暗淡”说的。罗带生尘,可见久不整顿了,这里有“岂无膏沐,谁适为容”的感慨。“更须”是就下句“万一重见”说的。万一重见,引起了更须整顿的心理活动,这里有“女为悦己者容”的意思。由罗带引起的内心活动是复杂的:无法重见,却又希望重见,直到万一重见的各种想法,一齐涌上心来。这就非常细腻地刻画出了闺情。结尾二句,尤为缠绵悱恻。元稹《莺莺传》载莺莺诗云:“不为旁人羞不起,为郎憔悴却羞郎。”“瘦”是由罗带感到的,“瘦应缘此瘦”,写出了相爱之深,不惜为郎憔悴,表现了对爱情的执着追求。“羞”是由万一见想起的,“羞亦为郎羞”,这里既有对青衫憔悴的同情,也有对红袖飘零的自责,反映了作者内心世界的复杂,表现了对不幸身世的感慨。下片结构巧妙,脉络细密,句句关联,字字映带,一环扣一环,使言情达到出神入化的境地。
 
  前人论白石、梅溪、碧山、玉田四家词,曾以味厚、情深、品高、气静评说他们在艺术上的共同造诣(陈廷焯《白雨斋词话》卷八)。这首小令,“节短韵长,其情乃深”的艺术特色,尤为突出。写自己,则颠倒梦魂,栖情双燕;写对方,则绵绵情思,化为痴想。或借外物咏怀,或直探心灵的奥秘,感情真挚强烈,蕴藉含蓄,发展了五代、北宋以来婉约词风,很有深度。而深情又是通过千锤百炼的语言来完成的,这正是张镃在《梅溪词序》里说的“辞情俱到”的意境。
 
                ●临江仙
 
                 史达祖
 
  倦客如今老矣,旧时可奈春何!
 
  几曾湖上不经过。
 
  看花南陌醉,驻马翠楼歌。
 
  远眼愁随芳草,湘裙忆着春罗。
 
  枉教装得旧时多。
 
  向来歌舞地,犹见柳婆娑。
 
               史达祖词作鉴赏
 
  史达祖是南宋著名词人,一生未能功成名就,史书对他也没能详细记载,人们对他的了解,只能根据一些零碎散乱的记载。据传,他是宋宁宗当朝权臣韩侂胄非常看重的一个小堂吏。开禧二年(1206年),韩侂胄北伐失败,次年被斩,城门失火,殃及池鱼,史达祖也遭罢职,并被发配边地。作者就是借这首词来抒发他失势之后对往生活的眷恋。
 
  史达祖生卒年无考。据张镃泰元年辛酉(1201)四十九岁时所作《梅溪词序》,称“史生邦卿”,又云“余老矣,生须发未白”,则当时最多四十岁。依此推之,被刑以后,年近五十,所以这首词的第一句就说“倦客如今老矣”。他自称“倦客”,是由于经历了生活的挫折,对人世产生了厌倦情绪的缘故。“旧时可奈春何!”感叹的意味很重。每年的春天,还像旧时一样如期来到人间,可是作者的心情已与过去大不相同,他只能发出无可奈何花落去的感叹了。下文转入回忆,说往年经常在西湖一带游赏观光,几无虚日。
 
  “看花南陌醉,驻马翠楼歌”是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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