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狙击南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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狙击南宋- 第14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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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不使用火枪,而采用箭矢的话,别说战果远没有这样好,就算最后同样击溃金兵,估计也要射出一两百支箭矢。按一支箭矢二十钱算,最终也要耗费三、四千钱,更别提自家还有可能遭受损伤……这样一想,梁阿水就更满意了——这不能怪梁阿水抠这等小钱,主要是以前梁山寨缺粮缺钱缺兵甲缺器械……总之除了人,什么都缺。一支箭射出去,如果没射中敌人,都算是损失。在这样的情况下,容不得梁山上下不精打细算。

    而在张荣重返梁山之后,同样屡屡对他们这些都头级将官强调:“打仗打的就是后勤,就是物资,就是财力,就是人力。尤其是一场长期战争,必须重视战争成本,才有可能坚持下去并争取最后的胜利。”

    金军哨骑是被打垮了,不过还有首尾没收拾完。三名坠马的金兵虽然不同程度受了伤,受惊的战马也远远跑开去,但这些哨骑都是金军精锐,意志顽强,竟挣扎而起,重新捡拾刀弓,意欲再战。

    “果然够悍勇,骨头也硬……好!爷再赏你们百钱!”梁阿水大声下令,“火枪兵全体出列,向前十步——走!”

    二十名火枪兵应声出列,排成两条散兵线前进十步,然后前排半跪射姿,后排站立射姿,端枪瞄准。

    “只有三十步!你们距离目标只有三十步!而且还是缓慢移动的靶子,如果有谁脱了靶,晚餐只许吃粳米,鱼肉什么的别想了!”梁阿水口沫横飞地训斥道。

    砰砰砰!二十枪齐发,百钱“打赏”,三名金兵人人身上带着五、六个枪眼,血如泉源,切齿瞠目,不甘仰面栽倒。

    “周大、王十四,你二人脱靶了。晚上加餐没份,另外空枪瞄任意靶练习一百次,由本队什长负责监督!”梁阿水黑着脸,尽管忍了又忍,末了还是骂出声来,“记吃不记打的憨货。”

    脱靶的两名火枪兵臊得满面通红,不敢抬头。

    就这么完了?就这么完了!将两千多宋军撵得鸡飞狗跳的八名金军精锐哨骑,连一个冲锋都没来得及发起,就这么完了!

    那宋将与那监视他的最后一名金兵弓骑,全都呆愣地定在马背上,如泥塑一般。

    枪声停歇好一阵之后,那金兵弓骑浑身一哆嗦,如梦方醒,骇然拨转马头,便欲遁逃。

    此时火枪兵远在两百步外,与其对峙的宋将又臂膀中箭,失去开弓之力,此时飞骑而逃,似乎无人可阻……至于那些散落的宋兵,还是别把他们算上了……

    却见那宋将突然右足甩脱鞍镫,身体后倾,以右足撑在弓臂上,然后右手搭箭张弦,箭镞直指金兵弓骑后心——绷!弓弦剧颤,箭去如电。

    那金兵弓骑刚打马跑出不到十步,全身剧震,身体骤然一挺,就那么直直摔下。“波”地一声,箭镞被身体与地面两下里一挤压,穿胸而出……

    “好!好一手‘镫里箭’!”

    自梁阿水以下的天波营士兵,无不高声赞叹。

    那宋将策骑回到本阵,单手擎起五、六十斤的将旗,驱马奔至天波营军阵前,将大旗往地上重重一顿,西风劲拂,大旗卷扬。赤色的旗帜上,用黑线绣着“河外兵马都元帅府马步军都总管”等一长串大字。

    这衔头的确挺唬人的,可惜梁阿水只识得“兵马”还有“马步军”等几个字,完全不明白这旗帜的意思。这宋将此举,算是媚眼做给瞎子了。

    这宋将年约四十上下,方面宽额,鼻直口阔,颔下三绺长须,相貌堂堂,气势不凡。此时不顾手上箭伤,在马上行了一军礼,道:“某乃五马山之马扩,敢问这位指挥大名,是那位将军属下?”

    “马扩?五马山!”梁阿水愣了一愣,不答反笑道,“虽然不知这位将军是缘何来到此地,但想必尚不知五马山所发生之事……”随后梁阿水转身对一名甲队队正道:“发信号,战船队可以出发了。”

    一声冲天炮响,不消半刻,在马扩与散兵游勇的宋兵极度震憾中,济水上游,水天相连处,仿佛从天而降,赫然出现一长串绵延不断、气势雄浑的齐装满员的武装战舰……。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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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一章 挺进济南() 
“如此说来?五马山寨……完了?”

    在座船的会客舱里,马扩失魂落魄,神情苦涩,脸上再无半分先前硬弓快箭毙杀金虏的勇烈,只有满腔豪情尽成空的落寞。

    关忠勇宽慰道:“大夫不必太过忧心,至少阖寨军民的性命及信王算是保住了。也算是不幸中之幸事。”

    马扩之前的勋阶是武功大夫,关忠勇故有此称谓,不过以马扩此时的官位,应称“都管”更为适宜。而关忠勇只称其在徽宋朝时的勋阶,而不称建炎朝的赐官,显然是不肯承认那个无诏又无宝(玺),自行登位的九郎了。

    马扩此时心情五味杂陈,心如乱麻,倒没留意这一点。嗟叹良久之后,方感概道:“狄城主实非常人也,竟有恁般手段,编练出如此强军……尤其是那种威力惊人的发火之器,却是何物,不知关指挥能否见告?”

    关忠勇与张荣互一眼,略加沉吟,微笑道:“大夫抗金之志坚如金石,河北无人不知,何况五马山寨已入我平定,城寨联合当是早晚之事,以大夫之才,必得重用,关某安敢藏拙自珍?好叫大夫得知,此物名为火枪,可发数钱重之铅子,远及数十步,穿牌破甲,堪比硬弩,更可惊吓马匹,乃是城主亲手研制的用以克制金虏步骑之利器。”

    “想不到狄城主非但长于练兵,更擅于制器,能人所不能。如此人杰,子充(马扩的字)恨不能早识之。”马扩这话的确发乎真心,如果早知道身边隐藏着这么一支强大的力量,又何必舍近求远,千里迢迢跑到庆天府去?受尽冷遇,吃尽挂落不说,所谓“精挑细选”出来的这数千军兵,竟是这般模样,连五马山寨的寨兵都不如,这样的军兵拉上战场。才是真正坏大事。不过现在好了,事情出现了意想不到的转机,如果当真如这位关指挥所说,天枢城与五马山寨联合、甚至合并的话……

    马扩想到这里,顿时精神大振。没错!五马山寨是没了,但人还在,只要有人,就会有寨!更何况还有一支强悍的生兵——只要这天枢城的军兵,有一半如方才所见的士兵那般精锐敢战。河北之事,就大有可为!

    倘使马扩知道。方才他所见的只是天诛军的战场新丁,甚至赶不上天枢城的老营头战兵战力的一半,不知会跌碎多少眼镜——若是他有眼镜的话。

    被一个坏消息差点击垮,又被一个好消息注入大量鸡血的马扩顿时振奋起来,热切的道:“若狄城主奉信王为主,则河北群雄无所不应,彼时联结太行,沟通南朝,河北抗金大业。必将焕然一新。哈哈,当真是天佑大宋啊!”

    在马扩想来,任何一个势力,只要拣到信王这么一尊佛,就跟狐狸跳上虎背一般,哪有不大抱特抱大腿的?失去五马山寨,收得天枢城。何止是不幸之幸,简直是赔小赚大啊!

    到了关忠勇与张荣这个层次,多多少少也了解一点天枢城的秘辛,知道天枢城里可谓卧虎藏龙——这可是真正的卧虎藏龙!不光有狄烈这一只咆哮天下的虎中王者。更有许多龙子龙孙。这位信王在外头或许很牛,但扔进天枢城里,怕是泡也难冒一个,这位武功大夫,只怕高兴太早了……不过,这种事情还是让城主去伤脑筋吧,他们这些为将者,只要考虑如何顺利完成作战任务就好,而眼前,就有一个绝妙的机会。

    关忠勇与张荣交换了一下眼神,轻咳一声,肃容道:“大夫为国奔走数载,栉风沐雨,数番起落,矢志不渝。便如今番之险,亦不忘国事,实令我等鄙夫汗颜。以大夫之智,当出我等此番大举兴兵,定有用意,我等也不敢隐瞒,此次兴兵,实有大事……”

    当下将此行的目的一一道明。只不过,该说的说了,不该说的,自然不会说。譬如张荣半年前就磨刀霍霍做准备、再譬如此番本为占济南、救关胜,杀刘豫,改为侦知刘知州有投敌倾向,为免济南落入敌手,生灵涂炭,不得不紧急调兵前往震慑,既没提占州城,更没说杀州官。

    靖康前后,由于老大及老老大——大宋父子官家带头投降,以至河北、河东、京东、京西诸路官员献城投降成风。上至知府,下至军卒,无人以降金为耻——既然你们这些天下之主都带头表率了,咱们这些做臣民的,又安敢落后呢?

    有这么多前车之鉴,马扩对于关忠勇所言,倒也不会太过怀疑。不过,知府毕竟是朝廷高官,在没有朝廷明旨的情况下,以“义军”的身份前往威慑官军,在马扩来,这更近于匪寇之行径,实不足取。

    马扩脸上不以为然的神情,自然逃不过关忠勇的眼睛,后者随即微笑道:“关某也知此举过于鲁莽,正难以置措,幸好路遇大夫,这下就好办了。关某目下有一策,但需借重大夫,便请大夫斟酌……”

    关忠勇所说的策略,其实是趁马扩收拢自家的残兵溃卒之时,大伙一起商讨出来的结果。那就是打着宋军,也就是马扩的旗号,以马扩麾下的身份,堂而皇之地开进济南城,然后……这个然后,就不足为外人道了。

    马扩听罢,也觉得这个主意不错,有这样一支强兵助守城,相信那位刘知府应该能撑得下去,不至于走到那一步。更重要的是,这样一支强兵成为自己的麾下,这是何等快事!他马扩这些年时乖运蹇,屡战屡败,何因?是他无武勇胆气吗?是他无韬略兵法吗?

    宋金两国最高统治者对他的评价,就是最好的证明:

    粘罕父撒王亥相公者云:“南使(马扩)射生得中,名听甚远,可立一显名,今后唤作:也力麻立”

    建炎帝曰:“扩知兵法,有谋略,不止于斗将而已。”

    有勇有谋,文武兼资,亦曾将兵数万,与敌争锋,如今却挫败至此,险为十数悍卒捕杀,何者沦落至此?归根结底,还不是因为没有一支强大可靠的军队!而此刻,有这样一支军队送上门来,所行之事又是义举,何乐而不为?

    马扩相信,即便这支军队目下依附自己是权宜之计,但在将来,肯定会真正成为自己的麾下。前提是,一定要促成五马山寨与天枢城之合并……这样一想,马扩无比急切想快些赶回平定,不过,眼前这一档子事一定要先处理好。保住济南,有可能的话,击退金兵……

    马扩的那支残破禁军——是的,这支被十几骑金兵吓得赶鸭子的“军队”,的确出自新组建的禁军。是赵九对赵十八的“亲切关怀”的体现。这支禁军的军服毡帽、刀牌枪弓、金鼓旗帜什么的都不缺,只除了两样:铠甲与胆量。

    在河岸被金骑这么一冲,有的掉落河中溺毙,有的被踩踏而死,更多的则是四散奔逃……这一去,有的是逃回乡里;更多的,则会落草为寇,毅然决然地抛弃官兵这份只靠领着干巴巴薪饷的高危工作,干上强盗这份前途无量的行当去了。

    马扩收拢了半天,只得三百余残兵。这些人,全被张荣老实不客气地扒下军服,赶到各战船上做杂役去了。马扩对此也是默认了,空有几千人马,临敌时竟然还是靠自己这位“都总管”亲自操弓上阵,这猪一样的军兵还要来干嘛?还是还原他们的本职,耕田的耕田,打杂的打杂吧。

    梁阿水、燕七郎及二人麾下第三、四都战士,此时正脱下身上的淡青色麻布衣,改换上禁军的赭红军服,然后在军服外套上一层铠甲,戴上头盔或毡帽,摇身一变,便成了精锐禁军。

    两个都,共二百名战兵,其中包括一百火枪兵,一百刀牌手;加上五十名运输辎重的辅兵与火头兵、传令兵、金鼓旗手,共二百五十人。

    这只有半个营的兵力,按宋军的战斗力算,连打山贼都不够,弱到爆了。相信那位刘知府再谨慎、再心里有鬼,也不会将这么一点兵马放在眼里,应该会放他们入城吧。

    入城的人选已经敲定下来:马扩自然要去的,张荣与关忠勇更少不了,两位都头与他们的两个战兵都更是此行成功与否的关键,自然悉数到位,只留下贾虎率第一战船都与余下人员留守战船策应。

    此时燕七郎正一边换衣一边评价:“还是俺们青色的水军服好,就像城主所说的是什么‘保护色’,与湖水一至,易于隐匿。这甚底破禁军服,大红大紫的,虽招人眼,哪能在芦苇里自由进出?”

    梁阿水则大叹晦气:“让俺们披上这身胆小如鼠的家伙的服饰,若是被那些金狗见了,还不知怎么笑话呢。真是丢人啊!”

    燕七郎笑道:“笑话好啊,金狗越轻视,咱们突然发威,战果就越好啊!”

    舱门外的贾虎一头钻进来,嘿嘿一笑,道:“得,你梁阿水不想换衣最好,我来换,你守船,第一都与所有战船暂交给你,让你过一把留守瘾,怎么样?干吧,机会难得啊!”

    “恁般难得的机会,还是留给副指挥使吧,俺不过是个小小都头,岂敢与上官相争?”梁阿水嘿嘿陪笑,从贾虎身边一溜而过,眨眼间没了踪影。

    船队行至长清,距济南府不足二十里,马扩、张荣率二百余人马及二十余辆辎重车,靠岸下船。按照事先吩咐的命令,全军将士拿出半年前当水寇山贼时的散漫,队不成列、稀稀拉拉、蔫头蔫脑地踏上直通济南的通衢大道。。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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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二章 城下激战() 
在距离济南不足十里,一处叫丰济的小镇外草木繁茂的高坡上,马扩、张荣、关忠勇与梁阿水这些头头们,正趴在草丛中,一霎不霎盯着五、六里外,两支红白分明、旌旗招展的对峙军队。

    当先遣营的两支先遣都,下船行军尚不足五里,就得到梢子的急报,前方丰济镇外,济南守军正出城与围城金兵开战。

    两军作战,自然都会侦骑四出,遮蔽战场。一来为防范敌军迂回突袭本阵侧翼,二来也是侦察对手是否有埋伏,三来也是预防敌军是否有生兵(援军)。如果先遣营两都战兵在这个时候冒然踏入警戒线,必将遭来两军共同打击。就算穿着宋军的军服也没用,谁知道你们这些不知打哪冒出来的家伙,是不是披着羊皮的狼?

    张荣随即下令停止进军,全军分散入林,原地休整。然后留下燕七郎带队,自与马扩、关忠勇、梁阿水等一道,加上四名护卫,前往观战。

    他们一行不过七、八人,骑着先前缴获金兵的战马,一路急驰,来到丰济镇外一处不高不矮,颇不引人注目的坡地上,潜伏观。

    众人一路行来,竟没遇到宋、金的哨骑巡兵,颇为顺利。初时还颇奇怪,不过转念一想又释然了。他们行来的这一片范围,应当已被金军控制,所以没有宋军巡兵很正常;至于金军的哨骑,原本是有的,只不过很倒霉。被先遣营一队提前干掉了。

    从马扩、张荣等人所在处望过去,两支军队就象两块豆腐干一般大小,只能从旗帜数量与“豆腐干”的形状推测出,对峙双方的人马加起来不会超过五千兵力。就一府之地而言,算得上是一场中等规模的战斗了。

    这么远的距离,再好的眼神也不清什么具体物事,只能到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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