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朝风云之弘云录- 第647部分

　　　　“是，”齐止穰行了一礼，禀道：“回陛下，几个现场微臣都已经亲自勘察过了，几位臣工的府中无一人幸存，死者并无明显的挣扎痕迹，应是高手所为。根据附近的居民反映，案发时他们竟无一人察觉，这说明对方是有备而来，杀人没有一丝犹豫，加上府中财物没有丢失。”

　　　　“臣以为，若非与他们有深仇大恨者不能为之，不过，臣之后也命人调查过，此次遇难的三位大人分别供职于兵部、工部与门下省，无论是家世还是仕途间，都并没有发生过交集，微臣怕还是会有所疏漏，因此已命人继续追查下去。”

　　　　“此时，臣不妨以另外一条思路提出假设，即，若做下此等案件并非是因为私仇，而是有其他的不可告人之目的，也是有可能的！”听他的语气，仿佛更偏向于这一条。

　　　　“不可告人的目的？”皇帝垂下眼思考了一下，问：“齐尚书以为会是什么呢？”

　　　　“陛下，”齐止穰揖着手，道：“眼下并无实证，臣也只是提出推测，不过陛下不妨想想，朝廷官员被害，职务空缺虽能马上进行填补，但新官员还需要一点时间进行熟悉，三省六部乃朝廷行政之中枢，若朝廷政令不通，那何人得利啊？”

　　　　皇帝表情渐渐变得凝重：“齐尚书的意思是，这是外敌所为？”

　　　　齐止穰立即躬下身：“陛下，我大夏威震天下，周边四夷本已各自不服，其中强者无时无刻不在境外虎视眈眈，五王与宁王之乱才过去不久，大夏根基亦有所损耗，此时他们暗生祸心并非不可能！”

　　　　听完齐止穰的话，皇帝深以为然的点点头：“只怕不是并非不可能，而是太有可能了吧！”说完，他抬起头盯着齐止穰，道：“齐尚书，此案由你负责继续追查下去，欧阳卿，你的大理寺负责从旁辅助，另外，朕也会知会京兆尹府和城防衙门，必要时为二位所用！”

　　　　“臣遵旨！”两位大臣一起领命。紧接着皇帝又转向徐阶：“徐卿，由你代为执掌中书省，朕会让太傅辅助你，尽快恢复中书职能，并立即传令四境，让他们随时整军备战。户部、兵部即刻准备派发钱粮兵器！”

　　　　“臣遵旨！”徐阶行礼领命，随即又抬起头：“对了，陛下，既然此案关系重大，为何不指派另一强手助齐尚书一臂之力？这样也好尽快结束此案，如今，此案已经在洛京周边传播了开来，民间议论纷纷哪！”

　　　　“你是说霍云？”皇帝抬眼看了看徐阶，现在霍云还被关在牢里，徐阶定会趁此机会请求把他放出来，皇帝早就猜到了。

　　　　“是，”徐阶微微颔首，“微臣斗胆，霍云之前冒犯陛下确实该罚，不如将此案交给他，命他快速破案，戴罪立功，要是破了案也只是抵了罪，万一破不了那就两罪并罚，不知陛下以为如何？”

　　　　“徐大人言重了，”皇帝慢悠悠道：“他的本事朕岂会不知啊？你们二位意下如何啊？”他转头询问另外两位大臣的意见。

　　　　齐止穰与欧阳政相互看了看，一起行礼道：“臣等附议！”

　　　　“好，”皇帝也没有犹豫，道：“那传旨下去，将霍云从天牢中放出，允他戴罪立功，可若是还是查无头绪，那就别怪朕不明了！下去吧！”

　　　　“是，臣等告退！”

　　　　离开皇宫后，齐止穰亲自持着圣旨到了天牢来开释霍云，宣读完圣旨之后，笑着对他道：“说来也是奇了，入这天牢的人少有可以完好无损走出去的，可偏偏你，进了天牢好几次了，可没过多长时间就走了出去，恐怕自天牢建成以来，你还是唯一一个，这是不是一件奇事啊？”

　　　　“呵！”霍云笑了笑，道：“齐大人，依我看哪，您这话说得太早了！陛下的圣旨上说得很清楚，要我限期破案，否则还有重惩，我也许破不了这个案子呢？那肯定还得回来啊，说不准就会在这里待一辈子，齐大人你说是不是？”

　　　　“你就得了便宜还卖乖吧？”齐止穰没好气的指了指霍云，“你当我们都不知道啊？陛下可以放你一次，就能放你第二次！要说他会关你一辈子，除非明天早上太阳从西边出来。行了，跟我去现场吧，都等着呢。”

　　　　“哎！等等！”霍云笑嘻嘻的看着齐止穰，道：“不知道齐大人能不能容我提一个小小的要求呢？”

　　　　“你又要干什么？”齐止穰皱着眉，霍云继续笑道：“不干什么，就是这么长时间一直都在这里，天气又热，不动也会出汗，我就是想先回家洗个澡，换身衣服，不信大人你闻闻，一股酸臭味！”

　　　　“行行行！”齐止穰一脸嫌弃的挡开他的手，白了白眼：“就你事情多！好吧，这样过去确实不妥，你就先回家洗洗干净，我派两个人跟你一起回去，到时候他们会把你带到现场去的，我就先过去了！”说完，头也不回的往外面走去。

　　　　“哎！恭送齐大人，齐大人慢走啊！”霍云嬉笑的朝齐止穰离去的背影举着手，活脱脱一个酒楼的小厮……

　　　　齐止穰派给霍云的两个人中，有一个是他的得力心腹，知道的也很多，一路上，霍云就案情已经听他说了一遍，从这时候起，霍云就已经在心里盘算起来。从皋园出来之后，三人直奔着齐止穰定好的第一个现场而去。

　　　　这次被杀的三名官员品级不算很高，但所处的位置却是掌握实权的，其中有兵部库部司主事、工部屯田司郎中以及门下省左散骑常侍，霍云到达的第一个案发现场就是左散骑常侍的府邸，甘府。

　　　　按照那个人所说，案发时间应在七月二十三日的夜间亥时到子时的一个时辰内，尸体是第二天被发现，京兆尹府首先到达，并将现场封锁，而后由于此案重大，皇帝下令从城防军中抽调一支负责保护现场。

　　　　与齐止穰会合后，两人一边谈论案情一边审查现场，他将自己对皇帝所说的猜测也告诉了霍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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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五百六十二章　勘察（）　
“嗯！”听完齐止穰的推测，霍云一边走一边深以为然的点点头：“齐大人所言很有道理，不过我以为，若他们真想让大夏中央政令不通，那么就不止杀这三个人，朝中其他大臣一样有性命之危。”

　　　　“对啊，”这几天齐止穰一直在处理案件，倒把这个给忽略了，“那，霍大人以为接下来他们会选择谁下手？”

　　　　“我说齐大人哪，”霍云无奈的笑了笑，“您别真把我当成料事如神的人！他们要找谁下手我哪知道啊？只能把这些大臣们全都保护起来，光凭京兆尹府和刑部是不够的，必须得拜托给城防军，甚至还得让御林军帮一把手。”

　　　　“全部么？”齐止穰犯了难，“这京中的大小官员们加起来不少啊！全都进行严密保护的话，需要的人手太多了，而且难以做到面面俱到，这样太被动了！”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霍云摇着头、轻声叹息道：“现在，我们在明，他们在暗，眼下对他们的一切我们都还不知道，不用这样的方式，要是再发生什么可就晚了！放心，齐大人，这样的情况不会持续太久的，”他自信的微笑起来，“他们既然已经来到了洛京，那就等于到了我们的地方，做了这样的事，他们就别想全身而退！”

　　　　齐止穰也想不出更好的办法，只好点点头：“好，我立刻吩咐下去。”

　　　　“对了，齐大人，”霍云又问：“这些尸体原本都在什么位置，你们可有做好详细记录？”

　　　　“嗯，那是当然的！”齐止穰点头，霍云道：“好，那麻烦齐大人派人去工部，将这座府邸的详细平面图拿过来，让人将尸体的位置标在上面。”

　　　　齐止穰看了看霍云，虽然不太清楚原因，但还是照办了。

　　　　一般夏朝大臣府邸的平面图在工部都有备份，原本想要调取需要得到工部尚书的许可，不过因为这件案子的关系，皇帝已经下令若刑部有任何需要，朝廷各部需要无条件的尽力配合，因此调取的手续也就没有那么繁琐了。

　　　　取到图纸之后，又按照齐止穰的吩咐将发现时尸体的位置一一标在了上面，最后送到了霍云面前打开。

　　　　霍云一边在打开的纸前踱步，一边道：“按照仵作验尸的结果，表明案发时间是二十三日晚上的亥时到子时之间，这个时间府里的大部分人应当都已经睡下了，而根据府中的房间分配记录来看，这些死者死去的地方不是别处，正是在他们的房间中。”

　　　　“这有什么奇怪的么？”齐止穰问。

　　　　“这说明了一件事，”霍云竖起一根手指，道：“那就是杀手们的行动非常迅速，几乎可以说是没有任何的停留和犹豫，之前我听他说，”他指向了刚才给他讲解案情的人，“你们到这里的时候，发现凡是出现死者的房间房门都是敞开着，而有些房间的门是关着的，也就是说杀手并没有进去过，那他们为什么不进去呢？”

　　　　“我想答案只有一个，”他转过身，紧紧盯着齐止穰，“那就是他们已经知道那个时间人都会在哪里，那个时候人都已经入睡，房中的灯也息了，杀手不可能靠哪个房间有灯来执行任务，所以他们手上也有这两件东西！”说着，他指向了图纸和房间分配的记录册。

　　　　“怎么会？！”齐止穰脸色一变，霍云看向他，反问：“怎么不会？这座宅子的平面图总共有三份，工部所保留的只是其中一份，另一份在洛京商会里，而最后一份就在这府邸中，齐大人可以派人找一找，看看那两份，哪一份已经不在它原来的地方了？”

　　　　“来人！”齐止穰招来两名差役，吩咐了他们几句，两人便分开行动了。

　　　　“如果我没有猜错，”霍云目光闪动，道：“这里的那一份应该在管家的手里，他最可能放的地方就是他自己的房间。”

　　　　“如果事情真的如霍大人所说，那他们又是怎么入手的呢？偷么？”齐止穰皱眉。

　　　　“有可能，”霍云点点头，“不过我更加相信是这府中的某人传递出去的，因为他们不熟悉这座府邸的道路，更不知道这两样东西会放在哪里，如果他们沟通了这府中的人，是不是就简单了许多？”

　　　　“这有些冒险了吧？”齐止穰有所疑问，霍云微笑反问：“偷难道就不冒险了么？这世上很多人都迷信于自己的本事，人类可以走到今天，是靠智慧的！”他故意顿了顿，接着道：“依我看呢，只要肯花重金收买一个人不成问题，或者说拿那个人的家人进行威胁。”

　　　　“可是，死者我们都已经确认过了，没有少人哪？”齐止穰又问。

　　　　“呵呵！”霍云忍不住一笑，“齐大人也太天真了，难道你以为杀手们会放过他么？他们从一开始就是打算把这里的人全部杀光的，他们难道不知道这事儿会被追查起来么？万一那个人被抓出卖了他们该怎么办？当然只有把他灭口咯！”

　　　　齐止穰沉默了，确实，他是有些天真了，那些人连老弱妇孺都不放过，又怎么会遵守自己做出过的承诺呢？

　　　　“对了，”霍云问道：“齐大人，仵作有没有检验出死者是死于什么样的兵器之手？”

　　　　齐止穰想了想，摇头：“暂时还没有，只知道是刀一类的兵器，说实话，这些伤口看起来大同小异，只有经验丰富的仵作才能看出其中的差别，但世上兵器太多，他们也不好判断究竟是什么样的兵器，目前他们正在进行对照，需要花点时间啊！”

　　　　这件事霍云自己也帮不上忙，而且现在除了这些以外并没有其他的发现，真的只能等了么？

　　　　很快，被派去洛京商会的差役回来了，他告诉齐止穰和霍云，保存在洛京商会的图纸还在，又过了一会儿，派去寻找府中图纸的差役也回来了，据他所说，他已经将管家的房间翻了个遍还没有收获，保险起见，霍云还是建议齐止穰派人将府邸中几个重要人物的房间都找一遍，这样的东西不会随便交给一个下人或者随处一丢的。

　　　　趁着这段时间，霍云和齐止穰去了下一个现场，然后是最后一个，经过半天的勘察，三座府邸的情况是一模一样的，霍云总结出，这伙杀手训练有素、下手狠辣，而且行动缜密，问遍了周围的居民，那天晚上竟然没有一个人注意到，调查就此陷入了僵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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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五百六十三章　发现（）　
“霍兄来时我才想起，”花如梦笑着为霍云倒上一杯茶，“搬来此处这么长时间，霍兄还未来过呢！”

　　　　霍云以为纵是没有头绪也不能干等着，先从其他的地方入手，便在第二天早上来到了花如梦的住处。

　　　　“花姑娘，”霍云像以前那样盘腿坐着，抱了抱拳，“霍某今日前来是有件急事需要姑娘帮忙！”

　　　　花如梦还没有说话，身后的飞月却哼了起来：“来找我们帮忙又不是一次两次了，何必这样假惺惺的？有话快说！”

　　　　“不得无礼！”花如梦立即转头严词呵斥了一声，然后温和的对霍云道：“霍云，飞月失礼了，有什么难处，霍兄但说无妨，花家必定倾力相助！”

　　　　“好，”霍云今天可没有时间与飞月这样的小丫头一般见识，点点头道：“相信姑娘已经知道前几天发生的命案了吧？霍某以为这是有江湖高手入京，因此想请姑娘发动天罗地网的兄弟们找到这伙人的来历，其余的就交给霍某来做！”

　　　　“这……”霍云本自信满满花如梦定会答应，可她却罕见的犹豫了起来，“霍兄可能要失望了！”

　　　　“姑娘此言何意啊？”霍云眉头一皱，不解的望着花如梦，只见她轻轻摇头，道：“其实在此案爆发之初，我就已经想到可能是江湖高手所为，因此已经让天罗地网进行查证，可是就在昨天他们传来消息，说江湖上并无杀手组织入京。”

　　　　她的语气很肯定，这就让霍云更疑惑了，“不是江湖上的杀手？那会是谁呢？”天罗地网收集情报的能力他是信任的，不过既然这一条走不通，那就换一条，于是他将一张纸拿了出来，递到花如梦面前，道：“花姑娘，这是死者伤口处的模样，可否请姑娘查出，这是什么兵器造成的？”

　　　　花如梦接过纸张，往上面扫了一眼，然后收起，答道：“好的，我会让他们去查的，要是有结果，我会派人前来告诉霍兄，请霍兄放心！”

　　　　“花姑娘办事我当然放心了！”霍云笑着拿起茶杯喝了一口……

　　　　离开花如梦住所的霍云再次来到了前工部屯田司郎中的府邸——史府，因为齐止穰在这里，见他到来，齐止穰走上来，道：“霍大人，经过连夜搜查，保存在这三座府邸里的图纸都不见了，果然一如你所料！”

　　　　即便料对了，霍云这时候也笑不出来，他想了想，道：“那就对他们进行人身调查，看看他们身边有没有发生什么特别的事。”

　　　　“好，我立刻吩咐下去！”说完，齐止穰就走开了。

　　　　正当霍云站在院子里低头思考时，外面走进来了一个差役，他快步来到齐止穰身边，轻声细语了几句，可以看到，齐止穰的脸色明显变了变，让那差役退开后再次来到霍云面前，轻声道：“我们得回一趟刑部，仵作说，尸身上有些发现！”

　　　　霍云的表情也骤然一变，没有犹豫，“快走！”

　　　　“怎么回事？”看到站在停尸间外面的一名仵作，齐止穰首先走上去，问：“陈仵作，有什么发现？”

　　　　那仵作道：“尚书大人请看！”说着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