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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废皇- 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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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知道了。小吕子呢?”

    “被吹墨关起来了,已经差人告知了宫正司,他们现在来拿人了。王爷,那里刑法甚重,小吕子被带走,即便审出是清白的,也得去半条命啊。”

    文弘抬手示意他别急:“把小吕子带来,那个宫正司的公公也带来说话。”

    郭申什是真的担心小吕子,跑着去跑着回,文弘吃口茶的功夫,就将人带来了。宫正司派了两个年少的小公公来,得过师傅的教导,对文弘很是尊敬。文弘说要先问上几句,他们也不急着走,静候一旁。

    今日文弘上早朝,宫人们都起的早。春喜起来后,发现和他同住一屋的春荣不见了。

    他们俩也是有宫人服侍的,差了那个宫人去找,不想竟然在茅房里发现了春荣,将人打捞上来时,已经淹死多时了。

    春喜和吹墨也跟来了。春喜解释他为何怀疑是小吕子:“人人都知道小吕子跟春荣有仇怨,也就是前几日的事情,小吕子心中的郁气想来还未消散。且奴才有证据,能证明是小吕子下的毒手。”

    “什么证据?”

    “春荣爱香,在房间常熏浓香。昨夜他刚换了新香,熏了一夜,身上味道重的很,谁要是碰过他,必然沾染味道。人要是闻不出,可以找来狗,一定能闻到小吕子身上的味道。”

    找了狗闻了闻春荣房间的熏香,那狗果然在小吕子和春喜跟前汪汪叫。春喜跟春荣一屋,身上自然也有香味。小吕子是伺候侍卫的宫人,身上有了这香味就解释不过去了。

    证据也有,动机也有,而且小吕子吃坏了肚子,昨夜一直跑茅房,连作案时间也有,小吕子自己都觉得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小吕子低下头,连辩解都不作了,急的郭申什上前给了他一个嘴巴子。

    “听着。”郭申什低声道,“我也常被人欺负,我也向他们低头。但是低头的目的,是为了保护自己,而不是让人更肆意的欺负。我是审时度势,你这样就是窝囊废。”

    小吕子抬头,望着郭申什的眼睛渐渐蓄满水汽。

    “王、王爷。”小吕子下定决心般转过身,看向文弘,“奴才好像跟郭大人一样,被人下了泻药。那人是想让奴才不能在屋里待着,好在他杀了春荣之后,成为他的替罪羊。如果能证明有人对奴才出手,是不是就能证明奴才是冤枉的?”

    春喜冷笑:“好牵强的理由。就算你真中了泻药,那也有可能是你自己主动吃的,或者是春荣继续报复你呢。”

    文弘问小吕子:“你能证明有人对你下毒?”

    “奴才不能。”

    “……”那刚才说的不就是废话了。就像春喜说的,也有可能是春荣下的药。

    不过总要查一查小吕子跑茅房的事。文弘问了小吕子平时吃饭喝水,小吕子说他担心春荣害他,总是跟其他人一起吃饭,连喝水都一定要喝大锅里的热水,不知怎么还是着了道。

    春喜道:“别人都没事,就你有事?分明是你自己吞了泻药。”

    文弘头疼:“不许吵。”

    反正没头绪,不如编个大家都畏惧的理由,把责任推到春喜身上。先揪着春喜身上也有香味不放,把春喜和小吕子同样列为嫌犯。再胡说春荣显灵……

    “我呢倒是有个主意……”

    “王爷,奴才求见。”

    文弘让吹墨去开门:“莫福公公今日怎么有时间,到我这东明殿来了。”

    “哟,王爷说这话,折煞奴才了。”莫福笑眯眯请了安,看了眼屋里情形,就知道文弘想要保谁。如果文弘不在乎任何人的死活,早让宫正司的人将嫌犯带走了。

    莫福心里有了底儿,才道:“王爷贵人事多,这等小事怎么都差使您干了。吹墨吹溪,还有宫正司的奴才们好不晓事。”

    他是总管太监,他一句话,吓得屋内的宫人全都跪了下来。

    今日他赶来这里,是圣上得到消息,怕文弘不知该如何处理,得罪了宫人,凭白吃埋怨,让他来处理善后。

    “奴才负责宫里的大小事,不如这件事就交给奴才审问。王爷,今个圣上无事,宣您去泡汤池呢,您抓紧更衣。”

    泡汤池?文弘暗暗撇嘴。他才不做脱衣的臣子。

    “劳烦公公回去禀明圣上,臣身体不适,实在无法……”

    莫福打断文弘的话:“王爷得去,您到了就知道为什么一定得去了。”

    文弘猜不透莫福的意思,也确实不敢得罪君霖,忙让吹墨准备衣裳。莫福将宫正司的人、春喜和小吕子都带走了,郭申什看着他们出了东明殿,才回来等着和文弘一起出去。他再担忧,也不敢放下差事。只是不知道莫福公公会如何发落此事。

    换好衣裳,还要重新净面梳头,见皇帝要是蓬头垢面,也是杀头的罪。文弘不再有前几日那般想要以宠爱获权的心思了,换句话说,他对君霖的喜欢已经不抱任何想法了。

    如今他得小心翼翼,不让任何人找出他的错误来。

第30章 再进一步() 
昭华殿是皇宫最能令人舒坦的所在,只消在这里的温汤池泡上一会,一日的劳累就能缓解的干干净净。

    文弘对那里的温汤池印象还不错,所以当宫人打开殿门,当一种冲天的怪味汹涌而出时,他震惊的不能自已。

    难道这里的水都变成臭水了?这比他所见过的工业臭水还要臭上百倍。

    “王爷,请进吧。”宫人忍得脸都扭曲了,仍是躬身请他进去。

    他自然不肯:“圣上在哪儿,我是要去见驾的。”才不是要去闻臭味。

    宫人露出一副“就知道你会问”的表情:“圣上就在里面等着您。”

    咦?

    水都臭成这样了,还泡?真是一个不拘小节的马上皇帝。

    文弘捏着鼻子进去,透过腾腾的水雾,瞧见君霖站在池边,看着知百草往池子里扔什么。他走近了,听见知百草在说,“不管是因什么而起的,只要每日过来泡一会,连续七日,不但红疙瘩能去了,还能杜绝以后再起这样的病症,而此药汤好就好在,浸泡个几年,可使人百毒不侵。还有……”

    “你下去吧。”君霖看见文弘来了,打断知百草的话,命他出去。知百草张了张嘴,还想说什么,到底没敢说出口,退下去了。

    屋里只剩下他们二人,白雾让人看不清彼此的面容。文弘这时也不觉得汤池臭了,自己主动开始脱衣服。

    他一边脱一边想:我可不是为了得到君霖的宠爱而脱衣,我是为了我自己。

    他这么想的时候,脑袋却不听话的转过去,看看君霖有没有看他。君霖已经跳进另一个池子,扶在池边,举着颗夜明珠在批折子。

    文弘离君霖远远的,在另一头安静地待着。他也没什么事做,又不敢在池子里乱动引君霖注意,只好傻乎乎的一动不动的泡着。

    可能是太无趣了,他不得不找点事做。这里什么都没有,最后他发现只能看君霖批折子打发时间。

    今日汤池格外热,白雾也多,远远的瞧不清君霖的模样,但或许正是因为如此,文弘此刻怎么看怎么觉得君霖模样好看,提笔写字的举止也优雅,比平时更好看。

    他默默地看着,直到热的实在受不了。今日的温汤池实在是太热,而且热的很奇怪,也不是单单的烫他的皮肤,而是从内向外发热。

    他觉得自己体内像是被人引了一注火进去,烧的他口干舌燥。

    “圣上。”顾不得许多,他游过去,在逐渐看清那俊美的面容时,脑子竟一阵阵的发懵,竟好像被吸走了魂魄一般。

    君霖听他声音不对,急忙游过来。两人一照面,都震惊于对方脸颊通红的程度。

    “这药有问题。”文弘尚有理智,分析说,“可能是药性太猛,火气大,臣受不住。臣要告退。”

    君霖不许。“这汤池里都是好药,朕亲眼见他放进去的,都是补药,最多就是补得太厉害了,没什么害处。”

    “圣上,补身子这事得慢慢来。”

    “废话少说,良药苦口利于病,去泡着。”

    文弘又回去泡了会,越发觉得身上起火了似的难受,他的二弟居然还精神起来了,那里胀的难受,他很想碰一碰,却又不敢在君霖面前造次。

    “圣上,臣扛不住了,告退。”说完,跳上池子要逃。君霖比他快,三两步追上他,拿腰带绑了,又丢回池里。

    文弘差点没哭出声来,这难受劲,比他拿刀子割自己腿还要难以忍受。

    “别闹。朕跟你泡的是一样的药材,只是略燥热罢了。至少要泡上一个时辰,药性才能渗透到四肢百骸中。”

    君霖没回小汤池,泡在大汤池里,正要吩咐宫人取凉水来喝,就见文弘疯了般在池边蹭墙。

    他游过去,看着文弘神情崩溃,正在一下下地蹭墙,似乎蹭墙能缓解什么,眉头一下子舒展,又瞬间皱起。

    他还没看懂,突然觉得一股热气从喉咙逼向小腹,又继续往下游走,身体的某个部位突然发烫起来。

    是这样啊。他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他也经历过几次夜里睡不安稳,早上醒来被褥弄脏了的情况,在教导人事的画本上瞧过,遇到这种情况,可找人纾解,或用手。

    “小心,别蹭坏了。”他只是转几个念头的功夫,文弘那里竟破了皮。君霖抱住他,刚想张口让宫人进来伺候文弘,在看见文弘咬出血的下唇后,怔了片刻,伸手将血滴擦掉。

    他对着手指上能灼伤目光的红,瞳孔微缩。

    文弘被束缚着,体内火气越来越大,丧失理智地大叫。宫人听见动静,隔门询问要不要进来服侍。

    话到嘴边,君霖却改了主意。

    “不必。”

    ******

    “圣上,臣罪该万死。那药材确实有春、药的药性,您身体强壮,受的影响少些。王爷他年少,身子又虚,抵抗不过药性。”

    “臣当时想说来着,可您让臣退下,臣……”

    “滚。”

    “是。”知百草连滚带爬地退出去,庆幸自己捡了条命回来。

    那天从汤池出来后,他就示意莫福准备几个漂亮的宫女在外候着,若是有需要,就送进去。

    可当他知道君霖没让人进去后,他就担心自己脑袋不保。

    皇帝也好,王爷也罢,起了意,召几个宫女泻火,不是什么大事。可要是没招宫女泻火,那才是大事。

    他从东暖阁滚出来,莫福接住他,看他一脸慌张与庆幸,实在好笑。

    “咱们主子跟王爷是用手解决的,你别乱想。”坏了圣上跟王爷的名声,可就不好了。

    只是用手,那就好,那就好!知百草长长的舒了口气。

    不是王爷强压了圣上,也不是圣上强压了王爷,只要不是这两种,哪怕用脚,用嘴,都不会要他脑袋了。

    下次就是圣上再让他滚,他也要把话说完再滚,或者边滚边说。

    “别走。”伺候君霖笔墨的小太监跑出来,叫知百草,“圣上让你再把温汤池泡上药材,快着点。唉,你跪下来干什么呀!”

第31章 只剩宠爱() 
昨晚吹溪吹墨守了他一夜。

    到第二天拂晓,屋里凉了下来,文弘身上不痒了,这才昏睡过去。身上痒是痒,却也没到一夜睡不着的地步,实在是宫人小题大做,非盯着他不许他挠,越有人盯着,他就越觉得痒痒,越想挠,越睡不着觉,折腾了一夜才睡下。

    吹溪解了绑着文弘的绳子,又往被勒红的手腕脚腕上轻轻抹了化瘀的精油,放下床帐,跟着吹墨出去。

    文弘煎熬了一夜,她们俩也是胆战心惊了一夜。君霖给她二人下了死令,不许文弘将身上挠出血来。

    “我瞧圣上对咱们王爷是真的好。”吹溪性子活泼,向来敢猜测圣意,“如果只是做给天下人看,只要不许王爷挠破脸,身上有伤口有疤痕又有什么要紧。”

    吹墨瞪她一眼,不许她再多说。不过心里深以为然。

    自此两人待文弘更是尽心。

    昨日文弘从昭华殿泡完药汤是昏着回来的。吹溪吹墨吓的不轻,好在知百草跟着来了东明殿,说文弘是泡汤池泡累了,只要歇息几个时辰便好。

    几个时辰后,文弘果然醒过来,面色红润,一双黑眸像是被点亮了般,熠熠生辉。但她们还没来得及高兴多久,就为文弘身上疙瘩的突然增多担忧起来。

    知百草说这是疙瘩的“垂死挣扎”,过一日便好。

    可文弘原本脸上疙瘩不多,醒来后脸上密密麻麻都是,看着就让人心惊。她们怎能不急。文弘还控制不住要挠,她们这才去请了旨意,晚上将文弘绑了起来。

    给她们十个胆子,她们也不敢绑王爷。是圣上亲自前来,将文弘的四肢分别绑在床上,又守了一会,才离去。

    好不容易熬过了一夜,文弘正贪恋梦乡呢,就被人摇醒了。刚睁眼,就有一个温热的帕子落在了脸上,登时困意去了大半,他极力挽留,还是没留住。

    “王爷,圣上命您去昭华殿,快些起吧。”吹墨挽起床帐,扶文弘起身。

    文弘不高兴地撇嘴,任由吹墨给他更衣,不满地叨叨:“不过是起了点疙瘩,至于么?碍着宫里花花草草什么事,也不查查原因就全砍了。昨日说那个药汤能治病,结果越治疙瘩痒的越厉害了,圣上也不知听信了哪个庸医的话。”

    “是知大人。”

    “看吧,我就知道是他。这家伙胆小,又没能耐,心眼还坏,好几次明里暗里地整我。”

    吹墨心想,知百草可是真冤枉了,依知百草胆小的性子,他哪里敢整文弘,都是受了上面的指使。

    “奴婢听说,知大人对您的病,是有别的法子的。先是想让您吃药,但要吃到夏初才能好,圣上嫌时间长,驳了他。”

    吹墨有心给君霖说好话,又道,“知大人说,要想治的快,得对症下药,得知道您为什么起了红疙瘩。说拿可能让您起疙瘩的东西,挨个试试。他这么一说,让圣上一顿好骂。”

    文弘想到君霖冷着脸训人的模样,忍不住勾唇,知百草那个胆量,估计得吓尿。

    “他说可能是宫里的花花草草,让您不舒服,圣上一听,就下令将宫里的花草全砍了。”吹墨说着,脸微微发烫。要是将来她的夫君能如此对她,这一生也就不算白活了。

    文弘听了,心里却乱糟糟的,君霖这是何意,真要开始宠他?

    他低头瞧见吹墨脸颊酡红,取笑了几句,惹得吹墨跑了出去,换了吹溪进来服侍他。

    担心文弘一去泡汤池,回来又不省人事,郭申什不顾规矩,进来给文弘请安。文弘正在梳头,郭申什作为侍卫,只需要守在门口便好,没有传话,不可随意进来。

    郭申什一进门就请罪,说出他忧心的事来。

    “如今小吕子就关在宫正司的牢里,不过莫福公公要亲自审问,他没受什么刑罚。”郭申什小心翼翼问,“莫福公公只把人关着不审,不知是何用意?”

    “我也不知道。莫福是聪明人,死了一个奴才,哪用得着他亲自出马。他揽下这事,就是要卖我一个好,我要保小吕子,他自然不会让小吕子有事,你放宽心就是。”

    郭申什大喜,一颗心终于放回原处。他跪下对文弘磕了个响头,笑的合不拢嘴。

    “小吕子说,有人对他下泻药,属下信他。属下就是想不明白,他是怎么中的招?”

    吹溪给文弘别好玉簪,将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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