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国明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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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国明月- 第1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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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这是在笑话长安君的御术不太行,二人有一次相约去稷下,明月见天气大好,便抢过御者的八辔尝试驾车,结果差点将马车翻到路边沟里。

    作为赵造父后人,这种差劲的驾驶技术可真是够丢人的。

    明月也不客气,还以颜色:“我在来的路上,在卫国听到一个故事。”

    到这里他一顿,回头问有司:“可否让我将此事说完?”

    有司无可奈何,这对公子君女,竟无视了他的存在,在这相互说些各自才听得懂的暗语,还打情骂俏起来了,可他只是奉命监听,看二人是否对齐国王室有不满之处,其余的事,也管不了太多。

    得到有司首肯,明月继续说起了那个故事。

    “卫国有人迎娶新妇,新妇上车后,便指着拉车的马匹问:‘谁家之骖马?’御者答:‘借之’。新妇便道:‘拊骖马,无笞服马。’车到新郎家门,傅姆扶新妇下车,跨过炭盆后,新妇又道:‘切记灭灶,以防失火。’进了新房,看见舂米的臼,又道:‘徙之窗旁,勿妨往来之人。’主人皆笑之……”

    他本是将此事当笑话说的,可田葭却笑不出来,反倒有些心虚地说道:“新妇这几次说的话,都是切中要害的话,然而不免被主人笑话,这是因为新妇刚过门,就说这些,失之过早了……”

    她在帷幕里恭恭敬敬地颔首:“公子放心,我不会乱说话,让公子出丑。”

    瞧她这新妇的紧张摸样,明月感觉好笑:“我知道。”他回头道:“我的意思是,此番亲迎,一切事情都有我来安排,你切勿担忧,只需要期待去到邯郸,再见安平君即可,你嫁给与我,并不是从一个笼子被关进另一个笼子,而是飞进一片开阔天地。”

    这话倒是说得贴心,田葭心里一暖,行了个屈膝之礼:“妾待君!”

    两名有司听得尴尬,又开始大眼瞪小眼了,咳嗽声不断,明月也到了不得不走的时候,他看了看外面的时辰,又回首瞧了一眼帷幕中的少女,说道:“既如此,那我便告辞了,今日时辰尚早,我在临淄城里,还有一件事要去做。”

    “公子欲做何事?”田葭依依不舍。

    明月笑了笑:“我要拜师!”

    PS:12点前还有一章

第247章 学宫的变化() 
“稷下还是没什么变化啊。”

    时隔大半年,明月再次行走在稷下学宫内,从天问墙到桃林,再到辩坛,依然是数不清的士人杂处其中,他们或在三三两两地聚集在一起争辩议论,或同时翻着同一卷竹简,那认真的态度,跟明月离开几乎一模一样。

    这就是学校,与外面乱世一墙之隔,时间仿佛静止了的地方。王侯将相的更替、城头旗帜的变换,几乎都影响不到此地士人求学的热情,几乎每个到此的人,都是抱着学习的目的来的,不管是只为求知,亦或是想要学而优则仕,每个人都在奋力学习着。

    不过,这里也不是与外部完全割裂的象牙塔,诸子们关注的东西,不是虚无缥缈的古书考据,而是跟时代密切相关的一切。

    眼看天下一片混乱,狗彘食人食而不知检,路有饿殍而不知发,死者填于沟壑,生者四散流离,不好的事情层出不穷,人的本性究竟是善是恶?这个问题被儒家提出,并分成性善和性恶两派议论纷纷。

    而面对未来天下的走向,支持王道一派的儒家又和支持霸道一派的法家、纵横者流争得不可开交,但有一点他们是达成共识的:天下,定于一!分歧,只是达成结果的过程。

    归根结底,诸子百家寻求的,是如何结束乱世,如何解决种种社会问题,为此,他们每天翻陈出新地提出自己的观点,最终变成了一首名为“百家争鸣”的曲奏。

    更别说因明月上一次提出“降雨自然论”,而在稷下学宫引发的轰轰隆隆的“天人之辩”,其对学宫的影响延续至今。

    “变化是有的。”

    与明月也算旧识,专程出来迎接他的李斯彬彬有礼地回答道:“长安君在稷下时那些发人深省的东西,可没有白白提出。”

    上一次以滕更被长安君在朝堂上骂死为结束,这场辩论暂停了一阵。可后面却继续被引燃,而且愈演愈烈,那时候的明月已经回国,忙于出使燕国、经营封地,就没有再关注学术圈子里的事了。明月也很好奇,如今这场天人之辩到底进行到什么程度了?

    他问起后,李斯摇了摇头:“不瞒公子,如今稷下学宫,已完全被这场天人之辩割裂开了。”

    原来,以孟儒为首的一派依然坚持认为,天是人事的最高主宰,天命具有至高无上的权威性。在他们看来,人民的降生。事业的成败、帝王的权位、天下的治乱,都是天的指令。他们沿着孟子尽心、知性、知天”的思维模式,试图和阴阳家一起,建构一个“天人合一”的体系。

    而以荀子和部分墨家为首的一派,则吸纳了明月的观点,对天人关系的认识与孟儒大相径庭。

    荀子认为,天就是自然界,其运行变化具有规律性,这种运行变作的规律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即:“天行有常,不为尧存,不为桀亡。”“天不为人之恶寒也,辍冬;地不为人之恶辽远也,辍广。”荀子还认为,“水火有气而无生,草木有生而无知,禽兽有知而无义。人有气有生有知,亦且有义,故最为天下贵也。”人是天下最珍贵的一部分,所以应当“制天命而用之”,积极地改造自然!

    而远在楚国东地的农家也搀和进了这场辩论里,他们虽然代表了小农,却并不愚昧,因为长期在艰苦的环境里苦耕,竟萌生了一种“人定胜天”的潜意识,他们的观点比荀子更激进,将能根除水、旱、虫等五种灾害说成是人能主宰自然界的依据。

    正反两方在大半年时间里,几乎使劲了浑身解数,想要压服对方。只不过齐鲁之儒用的法子是引经据典,在现实里无法找到依据,就强行搬运先贤言论,甚至还闹出了不少粗制滥造的伪书笑话。

    而那部分受长安君“格物实验”影响极深的墨家,则开始走试验路线,据说李斯说,这些人为了证明《墨经》里的每一句话,已经到了疯狂的程度。

    小孔成像、杠杆平衡、声音的传播与共鸣,甚至是凹凸面镜成像……就明月看来,若能把《墨经》里记载的东西加以推敲证明,这些墨家人的物理水平,大概能和21世纪的初一学生不相上下了……

    当然,这群疯狂的实验者在临淄大街小巷做实验的行为,也被齐鲁儒生抹黑为“有伤风化””装神弄鬼“。

    阴阳家虽然屁股坐在齐鲁儒生一边,但邹衍已老,这个学派渐渐以邹姡住W迠'有一些和他叔叔不太一样的想法,他开始暗暗将“降雨自然说”吸纳进阴阳五行理论里,开始对矛盾之处加以改造,承认风雨的产生,的确有自然因素在作用,但何时降雨何时不降,依然是“天意”。

    总之这大半年里,稷下学宫主要的学派都在积极地论战,同时推陈出新,除了齐鲁儒家依然在自己的仁义道德圈子里打转外,几乎都有了些变化。

    可最让人气愤的就是这点,虽然在实证时群儒不占理,可坳不过这些人徒子徒孙遍布齐鲁,每每依靠人数优势对异议加以抨击,屡试不爽。

    墨家的几次实验,被他们破坏阻扰,就连荀子的几次授课,也被这群人骚扰,他们当众批评起荀子忘本,不法先王,非儒也!

    稷下学宫的这股乱相,齐国王室当然也注意到了,但君王后思想较为保守,政治上她偏向黄老,学术上则偏向齐鲁儒家的纲常伦理,对荀学和墨家的作为视为洪水猛兽,所以对群儒的排斥异己,采取了默许态度……

    在讲完这半年里稷下的变与未变后,李斯道:“夫子曾经感慨过,说可惜长安君不能像那魏公子牟一样,专注学术,否则,一定能成为一代大家,开宗立派。”

    “开宗立派?”明月摇了摇头:“我年少识薄,不敢想,这一生,在学问上,只会浅尝辄止。”

    李斯深以为然,满是艳羡地说道:“公子贵胄,与吾等不同,天生就是治民的。但我也觉得,学而优则仕,士人一身所学,岂是要一生在这里与他人吵嘴的?一件事到底正确与否,还是得做到实事上,才能分出对错来!”

    从话语里,明月能感受到李斯对这个地方的烦躁,这是一个实干主义者,充满空想的学宫生活已经让他厌倦,他如今渴望的,是能做官,一展拳脚吧?

    “看来,我的祁令有人选了……”

    明月心里有了主意,但没有立刻招揽李斯,而是笑道:“话虽如此,但我去封地数月,深感在如何治邑上困难重重,产生了无数疑惑,此番回来,正是想向祭酒多学一些治民、治国的学问。”

    “长安君还不知道……“

    李斯欲言又止,左右看看后,对明月说道:“夫子今年以来,屡受群儒抨击,对学宫内压轧异论的风气倍感失望,颇有些心灰意冷,已决意辞去祭酒之职!”

    “今日,便是夫子在学宫的最后一次讲学!”

很抱歉读者们,七月要离开一段时间了() 


我回来了,却是带着新书回来的() 
首先很抱歉,让大家久等了,从月份再到现在,终于忙完毕业论文,可以心无旁骛地回到,回到大家的身边,这一次,我不再会中途离开。

    但不得不承认的是,,我已经写不下去了,故事像是断了线的风筝,尽管尝试去续上,整日整夜煎熬,却总是难以为继。在此不找多余的理由,只有对这些天里坚持为本书打赏、推荐、等待的读者们说对不起,让你们失望了。

    一个故事还未完成就要结束,很遗憾,但七月新番终于回来了,带着新的故事。

    新的故事,叫。

    这个故事,还是跟战国有关,跟秦有关。是很久很久以前就在七月脑海里游荡的一个念头,久到写作之前,它就存在,只是过去的我太懒,对比还艰涩数倍的秦律简牍望而生畏,没有尝试。

    这几个月的时间里深入了解后,我才发现,云梦秦简那些看似冰冷的律令条款里,蕴含着无数人的故事。

    这些人里最出名的,当数那个抄了无数卷秦律带进棺材里的安陆县官吏“喜”,还有在军营里写了“中国第一封家书”的黑夫和惊两兄弟。如果你看过见字如面和国家宝藏这两档节目,应该听说过他们的名字。

    可惜对于普通人而言,秦简还是太艰涩了,好在有了小说这种题材,可以让我也拿起撰笔,用轻松简单的故事,带读者从一个从没有人尝试过的视角,去领略那个时代,去看看那些人的喜怒哀乐,经历秦王扫**的风起云涌。

    不过这一次,我不打算再给卿族庶子、公子王孙作传了。

    从战国到秦再到汉,是华夏千年未有之大变局,时代的主流,就是血缘卿族倒地,布衣卿相崛起,试想,连陈胜一个佃农也知道了”王侯将相,宁有种乎?“

    于是就有了这本书:,讲述的应该是一个”普通人最伟大“的故事。

    战国之世,华夏千年未有之大变局。

    有人天生世卿。

    有人贵为公子。

    黑夫却重生成区区秦国士伍,云梦秦简中的小人物。

    为免死于沟壑,他奋力向上攀爬。

    好在,他赶上了一个大时代。

    六王毕,四海一!千年血统,敌不过军功授爵。世族豪贵,皆被秦吏踩在脚下。黑夫只想笑问一句:王侯将相,宁有种乎

    逐匈奴,征百越,废封建,焚诗书。在他参与下,历史是否发生改变

    始皇帝死而地分,身为秦吏,他又该如何抉择,是推波助澜,还是力挽狂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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