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面埋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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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面埋伏- 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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务员了解,得知段晓艳早已不卖山城药业的品种了,只是周六偶尔到东方大药房收一下款,也不知是哪个厂家的款。她总是和韦芹在一起,两人最近很少露面,而且搬了家,搬到哪里也无人知晓,行踪非常诡秘。据说韦芹也欠原厂家几万元钱,现在换厂家了,所以就与段晓艳狼狈为奸,沆瀣一气,成了“地下工作者”。
  今天是星期六,是东方大药房付款日。林森整整等了一上午,也不见段晓艳的踪影。他有点累了,来到欣健大厦后面吃了一大碗面,然后回到欣健广场找个地方坐下休息。到下午三点钟的时候,段晓艳和韦芹出现了。段晓艳还是一套牛仔装,韦芹还是披着黄发,她们与门前的促销员说了一会儿话才进去收款。大约过了一个小时,两人走出了大门,还不时东张西望,然后疾步向东走去。林森将望远镜提在手里,远远地跟在后面,目光一刻也不离开那套牛仔装和另一个披着的黄发。
  两人向东走了一段路,到十字路口张望了一阵又向北而去。她们走进一个商店,林森发现这商店有东南两个门。果然,她们从另外一个门走出来,确信没人跟踪后才上了一辆公交车。林森叫了一辆出租车跟在后面,那司机警惕地看着他。司机想这人是干什么的,间谍又不太像,逃犯就更不像了,那么就是躲债或讨债的。可躲债或讨债也不用化装啊,他分明是化装戴了假发的。他头上如果不是假发,那这人可就不一般了,不会是音乐家或美术家吧?不可能,这种低档的出租车可没有那么幸运,动不动就拉上个名人。林森已经看出司机的怀疑,于是向他解释道:“我戴的是假发,跟踪一个诈骗公款的人,在那辆公交车上。”
  司机会心地笑了,很认真地跟在公交车后面,并保持一定距离,他认为他的分析能力还是很强的。
  段晓艳和韦芹在金豪大酒店下车,然后向胡同里走了一段,来到一排二层楼的下面停下脚步。出租车司机将车开过去,超过她们一段距离将车停下。林森用望远镜仔细观察,发现有四个身体健壮的男人在与她们说话。其中一个将近四十岁的,可能是段晓艳的男友,因为他正搂着她的肩;另一个显然是韦芹的男友,因为韦芹正挽着他的臂膀。另外两个二十来岁,其中一个还将拳头向前做了个打人的动作,然后与众人上了二楼。林森全明白了,这分明是段晓艳早有了准备,她周围的人有可能是打手,而且很可能是冲他来的。思前想后,他决定暂时不露面,以防和那些人发生冲突。一旦发生冲突,他很可能又要动刀子,那样钱就要不回来了,搞不好还要陪上些医药费,或者过上逃亡的生活。
  林森叫司机将车开回欣健广场东侧的一个招待所旁,上楼找了个房间住下。他躺在床上假寐,想着段晓艳这个难缠的女人。你段晓艳这是怎么了,我林森和你一无怨二无仇的,为什么非要侵吞我的货款呢?再说了,我要是真像魏伟那样和你睡过觉,你侵吞货款也就罢了,可是我林森没对你怎么样啊,为什么你非要在我身上打主意呢?难道我像傻瓜,或者是把我当成了魏伟的好朋友?魏伟哪是我的好朋友啊,他简直想害死我。我知道你是把魏伟的恨转移到我的身上了,因为魏伟已经走了,你已经报复不成他了。林森正在想着,忽然他的手机响了起来。
  吕志新坐在宽大华丽的老板桌后面,用座机与林森通话:“喂,小林,我们古城的业务员来电话叫你注意安全,段晓艳找了几个男的,如果你找到她要钱,他们就先打你一顿,把你打回东北。”
  “好,我知道了,谢谢,再见。”林森低沉地说。他从床上坐起来,双眉紧锁。他取下假发,与望远镜放在一起装进包内,然后在房间踱着步。他在想对策,情况很复杂,让他一时拿不定主意。目前段晓艳找的人他已经看见,他打不过那些人。即使是用刀子突袭了其中的某个人,威慑了他们,那三万多元钱也就瞎了,而且自己有可能被罚款和拘留。段晓艳认识他,知道他的底细,他不可能像在北站那样,用刀子刺了歹徒就逃之大吉。他现在要做的是,用强大于他们两倍的势力,强迫他们把货款交上来,最好不要动武,也不要引起事后复仇的事情发生。
  他渐渐停住脚步,显然已经下定决心。他想起了刘成和龙飞,凭他们的武功,对付段晓艳找的那些流氓应该不成问题。可龙飞不像是干这种事的人,他只会对王嘉怡投去色迷迷的眼光,别的就一点邪气也没有了。讨债这种事,要找有点邪气的人才能干。他决定找刘成干,他不是向自己说过业余时间为人讨债吗?那等于是在做广告,说明他非常想干讨债这种事。当然,他可能要拿走一半的讨回款额。林森想到这拿出手机,给刘成拨了电话:“喂,找一下刘成。”
  刘成的发廊里,有一大间是他与妻子的卧室,光线黑暗。此刻刘成正在这个房间里与几个哥们儿筹划替人收账的事。其中一个叫宝利,脸上有刀疤,目光灼灼逼人,他就是被林森在小腹上刺了一刀那人。还有一个瘦高个儿,但肌肉发达,脸上棱角分明,虎视眈眈的。他叫小田,就是在北站劫持魏伟那人。那个叫老六的个子不高,但健壮有力,留着板寸头,是在北站劫持魏伟时的同谋。
  “刘成,电话。”一个小姐进去喊。
  刘成出来接电话:“喂,哪位?小林你好。什么事?说吧,我的哥们儿刚好都在这。”他是只猎狼,已经从林森的口气中嗅到了可以捕食猎物的味道。
  林森边思索边说:“古城这边有人欠我三万多元钱。你叫几个人,雇个面包车马上赶来,费用算我的。顺便问一下,你们提多少?”
  刘成果然猜中了,于是他笑着说:“我们要死账一般都拿一半,既然你求我们了肯定也是死账。咱俩是朋友,我不应该要钱,可是我还得用别的哥们儿帮忙。这样吧,三万多都要来,你就给一万吧。”
  林森觉得刘成算是照顾自己了,立刻就同意了,于是他对刘成说:“好,一言为定。你们到了古城给我打电话。”
  这一夜林森睡得很好,因为事情有了定论。林森就是这样一个人,无论多大的事,他该睡觉就睡觉,一般不会失眠的。如果遇到对他刺激太大的事,他晚上会做有关这个事情的梦,但他不会失眠。他最大的优点是,有时竟然能在梦中想到解决问题的办法,当然不是每件事都能在梦中想到解决的办法,在梦中能想到解决问题办法的时候,毕竟是极少遇到的。天还没亮,刘成打来电话,说是已到了欣健广场。林森先开了两个房间,然后出去接人。
  见面之后林森愣了一下,果然不出所料,那个叫宝力的不是让他刺过一刀吗?坏了,别再正事办不成,反而惹祸上身。经过握手打招呼之后,林森发现宝利和小田并没有认出自己。他们可能连想也想不到,一个做药品生意的人会用刀子刺向黑社会成员的肚子。还好魏伟回去了,如果是和魏伟在一起,他们肯定会认出来的。
  他把大家领上楼让大家先睡觉。早上八点钟的时候大家起床吃早点。林森注意到,今天除了自己和老六穿便装,其余的人都穿着迷彩服,特像武装警察。其实这里面只有刘成是武警出身,其它人受影响一有任务也爱穿迷彩服。
  大家坐进了昌河面包车。这辆车的玻璃也是茶色的,从外面看不到里面的人,而里面朝外看却非常清楚。车缓缓地向金豪大酒店方向驶去,以便林森看着车窗外是否有段晓艳的踪影。他们把车停在段晓艳住处的楼下,聚精会神地注视着那个房间的窗子和一楼的出口。十点钟的时候,二楼的窗帘拉开了,不时有人向外张望。先是两个小伙子,后来又是段晓艳男友和韦芹的男友。不一会儿,那两个小伙子下楼,坐公交车走了。
  十一点的时候,段晓艳和韦芹走了出来,她们四处张望了一下,确定没人注意才向金豪大酒店附近的农贸市场走去,大概是想买菜做中午饭。
  “跟上。”林森在后排座上说。车缓缓地跟了过去。当她们转过弯想过马路时,林森下车了。
  “段晓艳,上车我跟你兑一下账。”林森不卑不亢地说。他怕态度太强硬了,会当场吵起来,惊动了她楼上的男朋友,态度太温和了,段晓艳又不会当成一回事。
  段晓艳惊愕地瞪大了眼睛,但马上又狡猾地说:“我还有事,过一会儿我给你打电话。”
  这时,三个穿迷彩服的人和老六都下车了,大家七手八脚将两个女人塞到车后座。林森挡在外侧,刘成坐司机旁,宝利、小田和老六坐在第二排。林森不得不佩服这些人,讨债真是有一套。他们就像在电影里看到的黑社会一样,光天化日下就把两个女人劫进了面包车。当然,如果是良家女孩子他们可能也不敢,要么说人千万别犯法,一犯了法恶人也拿你不当一回事,更别说警察要抓你了。这也算是黑吃黑吧,不过有的人就是这样,他们敢吃黑的,但却不敢招惹正常的守法公民。一瞬间林森又想到了王积银,那是个魔鬼,无论是谁他都敢伤害,而且没人能抓住他……
  面包车开动了,段晓艳说:“我打个电话,叫他们送钱来。”
  小田和老六回过身,将她们的手机卡取出。
  “林经理,你带我们去哪?你让我下车,没我的事。”韦芹皮笑肉不笑地说。
  林森严肃地说:“你涉嫌协助段晓艳诈骗,现在我们要把你们送交春城市公安局,人证物证我们都有。”
  林森怕两个女人在过收费站的时候吵闹,所以先以正压邪。昌河车很顺利地通过了古城、储熊和春城的三个收费站,天黑的时候到了梁源小区附近的办事处。车停在了办事处楼下,大家将两个女人带上了三楼。
  李若丹的腹部已经有点前突了,只能穿着宽松的衣裤。她与刘成等人客气了几句,就进厨房去准备吃的。段晓艳和韦芹被安排坐在办公桌旁的椅子上,林森问:“明天能不能把钱汇来?不汇就先把你们送到西山分局。”
  段晓艳和韦芹一声不吭,经过从古城到春城的长途旅行,她们渐渐冷静,已经不怎么惧怕了。宝利在客厅来回踱着步,见此情景他掏出手机,好像拨了个号码:“喂,周哥。你是谁呀?我找公安厅周哥。对不起打错了。”他又假装拨了个号码说:“喂,周哥你好。上次北站杀人那件事,我朋友虽然在场但却没动手。那好,拜托了。”
  刘成发现这假电话起了效果,因为他见两个沉默的女人相互对视一下。他走过来问段晓艳:“明天能不能把钱汇来?”
  段晓艳虽说知道了这些人实力很大,但仍然装出顽固的样子,用尖酸刻薄的口气说:“这是我与林经理的事,不用你们管。”
  刘成还想威胁她,可林森等不及了,段晓艳那顽固的表情和尖酸刻薄的话语,像导火索一样点燃了他心中的怒火。他实在忍无可忍,抡起铁掌啪的一声抽在她的脸上,接着一脚将她踢坐在墙角处。林森虽然脾气有点暴,但他从未打过女人。今天他实在是气坏了,看来段晓艳想顽抗到底。林森突然发作的虎威,差点儿将段晓艳吓破了胆。
  “啊——”段晓艳一边尖叫,一边想起有个人能救她,使她减少挨打的疼痛,于是她本能地大声呼叫:“李若丹!李若丹——”
  韦芹也吓得魂飞魄散,心想这种时候我可不和你段晓艳站在一起了,免受皮肉之苦才是最重要的。她双腿一软,一下子跪在地上说:“这事和我没关系,别打我……”
  李若丹闻声赶来,将段晓艳扶起来,然后又回厨房去了。段晓艳放声大哭,啪!又是一记耳光打在她脸上,“闭嘴!”林森一声吓,段晓艳的哭声戛然而止,马上转为抽噎。
  林森将韦芹扶起来,觉得她顽固的防线已经崩溃,于是就对她说:“你坐着吧,劝她明天交钱。”
  刘成的手也有点痒了,他也想痛打她们一顿,被林森拦住了。林森说:“如果明天她不交钱,到时候再打!”
  刘成命她们面朝墙站着,然后大家去吃饭。段晓艳又惊又委曲,心想你林森怎么这么狠,要钱我给钱就行了呗,为什么打得这么狠啊。她现在这样想了,可是要没有刚才那顿打,她段晓艳能这样想吗?让她没想到的是,平时英俊帅气的林森,今天怎么这么凶啊。她哪里知道,林森的英俊帅气只是外表,那英俊中所透露出来的野性才是内在的。韦芹可不想为段晓艳在这里受苦了,她想早点离开这个鬼地方。她刚才要不是给林森跪下,难说也挨了一顿打呢。她一生也不曾给人跪下过,这件事如果被别人知道,羞也羞死了。她低声对段晓艳说:“明天汇钱吧,他们势力太大了,咱找那几个人差远了。”
  “只能这样了。”段晓艳抽噎着说。
  “林森太凶了,我们以前错看他了。”韦芹悄声说。
  段晓艳只是点点头,她无话可说。要是早知道林森这么厉害,哪敢骗他的钱。
  李若丹给段晓艳和韦芹每人端去一碗饭和一盘菜。段晓艳还在低声啜泣,一口没吃。韦芹把自己那份吃得净光。段晓艳一方面是吃不下,一方面也怀疑林森给她下毒,因为她确实对林森太不够意思了。韦芹却没想那么复杂,她也确实没怎么得罪林森。要不怎么说得罪人太深了,自己的胆子反而变得小了,因为他们怕报复。
  这一夜谁也没睡。上午九点的时候,段晓艳要打电话,小田和老六把电话卡还给她们。刘成怕她们暗中弄出些差错,觉得有必要再恐吓一下这两个女人。他突然脸色大变,气愤地说:“你们别打电话了,这钱我们不要了,气死我了!老六,下去找车,把她们送到西山活埋了!”
  她们顿时异常恐惧,面无血色。段晓艳马上喊救兵:“李若丹——”
  李若丹明知是刘成在演戏,就过来推了刘成一下说:“还钱就行了,不用治气。”
  刘成顺着台阶就下来了,他说:“那好,你打完电话我跟林经理去取钱,那边要是报了案,就把你们两个活埋了!”
  “行。”段晓艳肯定地说。林森拿出存折,给她抄了账号。段晓艳拨通了男友的电话:“喂,你把三万五千四百元汇过来。我在春城。你记一下账号……对,不能出错。越快越好,回去再说吧。”
  段晓艳最后那两句话,林森听出了含意,那意思是说你们千万不要报案啊,他们连公安厅都有人,我们又是犯了法,报案肯定是要吃亏的。再说他们要活埋我们哩,可不敢弄出点什么差错来。大约二十分钟后,段晓艳的电话响了:“喂,汇了吗?取完钱我就回去了,回去再说。”她又对林森说:“汇来了,十分钟以后到。”
  林森与刘成下楼去了,不到半小时就拿着三万五千四百元回来了。林森抽出两张百元票,给段晓艳和韦芹每人一张说:“这是回去的路费。”
  二人顺从地接过钱,沮丧得不知如何是好。大家送段晓艳和韦芹这两个丧家犬下楼,像送朋友一样客气。林森因为要回了欠款,忽然觉得打段晓艳太过分了,就试着和她聊了几句。段晓艳并未流露出仇恨,她把仇恨巧妙地隐藏在心底。大家边走边聊,直到小区大门外并给她们叫了出租车。她们走后,林森将整整一万元交给了刘成。刘成等人拿到钱后就准备回去了,林森与刘成等人告别。回来的路上林森对李若丹说:“是否能让他们教训一下王积银?”
  李若丹想了想说:“恐怕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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