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面埋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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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面埋伏- 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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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积银豪宅内,王积银正在埋头吸水烟,老马、阿强、阿利都坐在对面沙发上。王积银抬起头,吐着烟雾问:“那四个人不会给我们带来麻烦吧?”
  阿强说:“两个女的什么也不知道,那四个男的只是与我用手机联系,昨天我已将手机号换掉了。”在王积银集团内,所使用的手机号码都是用的别人的名字。他们都是从复印社的老板那里买的别人的身份证复印件,然后用这些别人的身份证办的手机号码。
  “那就好。”王积银向后靠去,意味深长地说:“严密恐怕要出事了。中国是强国,缅甸不可能为了保护一个毒贩而得罪中国,更不会置国际刑警组织的通缉令于不顾。如果我没猜错,中国正在与缅甸交涉,准备抓捕并引渡严密。你们记住,要想生存,很长一段时间内谁也不许碰毒品了。我们的其它活动也要更加隐蔽,更加间谍化。”
  “是,老板。”三人异口同声。
  阿强说:“我们老板知道避实就虚,适可而止;他们的老板唯利是图,过于固执。相比之下,我们有安全感,而跟着严密干的人丝毫也不安全。”
  “是啊。”
  “是啊。”
  老马和阿利随和道。王积银站起身踱着步说:“严密有相当于几十亿人民币的资产,而我们呢——这几年从他那赚来运毒提层有几个亿,我们自己贩毒有几个亿;多年走私烟叶赚了几个亿,我们总共才十几亿的资产,连严密财产的一半还不到。虽然这样,你们也比严密的手下富有,而且我处处为你们的安全着想。”
  “是啊,能为老板效力是我前生修来的福份。”阿利身体前倾,恭敬地说。
  “是啊,这是我们的福份。”老马身体前倾,恭敬地随和道。
  “我今生今世也不离开老板,包括我的后代。”阿强由衷地说。
  王积银重新坐进沙发,老马、阿强、阿利在注视着老板一口接一口地吸水烟。他们之所以能心甘情愿地为老板服务,除了能得到好处外,更主要是老板身上有一种神秘感。无论发生什么事,只要老板吸上半小时的水烟,问题总会迎刃而解。
  王积银就是这样一个神秘的人物,他对严密的缺点已经了如指掌,所以他最近暂停毒品生意,他甚至能预感到严密就要被抓捕了。他深不可测,可以自己坐在那里吸上一两个小时水烟,然后将他的思考结果作为命令通知手下人。他联想到把自己的王国变成一个间谍王国,所以他命令暂时停做毒品,重新调整队伍。他要从头开始,做一个永远不被警察抓到的人,确切说他决意要做一个伟人,一个统治中国的地下皇帝。
  3
  缅甸,曼德勒市,攀枝花集团内有一个小会议室。每当严密要研究贩毒的事,总是将几个经理加军队长官招集在这间不足二百平方的小会议室——而当研究其它问题时他总是喜欢在两千多平方的大会议室,让身穿围式长裙的小姐揣茶倒水的持候——那时他是企业家的面孔,而不是毒贩。今天将内部人招集到小会议室,就是分析上次五百公斤货出事的原因和讨论未来发展计划。
  负责泰国的经理说:“实在不行我再打开泰国的通道。”
  负责老挝的经理说:“老挝也应该打通一个通往西方的通道。”
  负责越南的经理说:“越南已经很开放了,是打开国际通道的时候了。”
  扎温是负责缅甸和中国的经理,在集团内部仅排在老板娘之后,是第三号人物。他说:“泰国的路已被封死,泰国警方正在通缉我们,那里只能小打小闹;老挝太落后,不具备做大生意的条件;越南应该打通一条国际通道,但最快也要一年以后。因为货要经过老挝,先要试探。一年之内中国的生意要么小心去做,要么不做等一年。”
  部队长官滕昆是第四号人物,他说:“我同意扎温的意见,但我主张中国的肥肉要继续吃,只是小心别塞了牙。”
  老板娘召丽不在,严密不让她参加贩毒,只让她带孩子或经营电站的生意,就像当初岳父不让他涉足毒品一样,是出于一种关爱。召丽不像严密,岳父不让他接触毒品,可他非要干,而且比岳父干得还大。召丽可是听话的,不让接触就不接触,为了孩子她也要保住自己的生命。严密听了部队长官的话,站起身说:“我同意滕昆的主张。我们这几个人谁也不要入境中国,只要我们在缅甸就是安全的。一年以后越南通道打开之后,我们就向越南转移。我是中国人,中国警方可能会从缅甸把我引渡回国。只有我是最危险的,你们没事。”
  扎温想我们大家都是绑在一起的,只要老板出事,这些人就全完了。为稳妥着想,他站起身说:“老板,要么我们等一年吧。暂时经营正当生意。”
  严密可是闲不住的人,他说:“只要以后记住两条,还是可以干的。一是别人用过的方法我们不用,二是别人走过的路我们不走。”
  扎温这几年养成了一个习惯,就是绝对不和老板唱反调儿。他见老板心意已决,就只好坐下来问:“王积银不帮我们怎么办?”
  严密说:“马相才可以干,阿利也可以干。虽然他们可用做抵押的财产少,但总比没生意好。他们会背着王积银与我们合作的。”
  滕昆对被查获毒品一事仍心有余悸,于是他起身说:“老板,我还是怀疑有人出卖我们。我们在木雕里面放毒品,以前从来没人做过,警察怎么会知道?”
  扎温也说:“是啊,会不会是有卧底的警察混进司机队伍里面,其它环节不太可能。”
  “杀掉上次那个司机。”严密命令。
  滕昆说:“那人早已逃得无影无踪了。”
  严密冷净地说:“好吧,大家以后要特别小心,行动吧,”
  于是大家散会,去做该做的事。一个月以后,扎温向严密汇报:一百公斤毒品绕过边防检查站进入中国并顺利到达广州交货,目前这批货已经在国内销售五十公斤,另外五十公斤流向欧美等国。
  又过了两个月,扎温又向严密汇报:两百公斤毒品再次绕过边检,经中国广州流向欧、美、日等国一百公斤,其余一百公斤在中国销售掉。
  4
  广州的一个停车场附近,有一个二十层的饭店。在饭店的最顶层才是真正的餐厅,在这上面吃饭视线特别开阔,顾客总是络绎不绝。
  有一对青年男女走进轩敞的餐厅,男的身高有一米七五,高级衬衫和闪着柔和光泽的西裤使他更加英俊。令人惊奇的是,他和林森长得一模一样,简直就像双胞胎!所不同的是,他比林森还要健壮,脸上表现的不是野蛮,而是一股英气。女的身高有一米六八,女式的高级衬衫和西裤将她映衬得更加美丽。她不是一般的美丽,她如花似玉的美和李若丹完全相似,活像亲姐妹!只是她比李若丹要略微高一点儿,丰满一点儿。他们在靠窗的位置坐下,随意点了几个菜,菜很快就上齐了。他们开始边吃边喝啤酒,并不时注意所有进来的顾客。有时他们也向远处的那个停车场望去,那里停着许多大小不一的货车。
  这时餐厅走进两男两女,女的特别醒目,长发焗成金黄色,黄得有点发白,显得过于时髦。那两男两女很快在靠窗的地方找了个位置坐下,他们只点了几个简单的菜,边吃边向停车场张望。
  长得像林森和李若丹的俊男美女,是西南地区省公安厅的侦察员,男的叫柴锐,女的叫公雪梅。他们已经注意了那四个人,柴锐低声说:“那两个女的好像是妓女,不一定知情。”
  “根据什么说她们是妓女?”公雪梅不以为然。
  “根据她们的眼神。”柴锐肯定地说。
  那四个人很快就吃完了饭,结账后匆忙向电梯走去。公雪梅用那双玉手,托着鸭蛋形美丽的面庞,那双泉水一样透明的大眼睛,一直盯着走出饭店的两男两女。那目标非常醒目,绝对盯不丢。但她怎么也不明白,为什么要带这么两个妖怪一样的女人呢?
  “他们是想造成一种小流氓的假象。”柴锐像是看出了她的疑惑。
  十九层也是餐厅,这里顾客较少。在靠窗的位置,一个瘦小枯干的人正在用餐。他头发向后梳成光滑的背头,面色黝黑,颧骨高高,尖尖的下巴。但他的头特别大,额头也非常饱满。最特别的是他那双三角眼,闪着睿智的光,明亮得像鹰眼一样。他也是西南地区公安厅的侦察员,但他具有双重身份,他同时还是国际刑警。他叫赵深,很多同行都没见过他,有人说他高大魁梧,有人说他瘦小枯干。赵深对这次行动只是观察,指挥权在二十层的柴锐手里。他的级别比柴锐高着呢,他是副厅长的级别。但他总是在一线工作,有时与卧底人员联系,有时深入黑社会侦察。他是个让犯罪份子和同士都摸不着头脑的人。当然厅长对他是了如指掌的,因为厅长也是国际刑警出身。
  二十层的柴锐看见那四个人向目标车走去,用手机拨了个号码低声说:“有两个金黄色头发的,两男两女向目标车走去,等他们起动汽车立刻抓捕!”
  在停车场的目标车附近,便衣警察有的坐在旁边货车驾驶室内,有的扮成打扫卫生的,也有的像是经过长途旅行而疲惫不堪在吃东西。个别警察三两个人一组在聊天,没有一个像是公安人员。那四个人来到一辆大货车旁,四处看了看,然后又站在那里聊天有半小时之久。他们确信周围一切正常后,终于上了那辆大货车。两个女的坐在后排,两个男的坐在前排。他们刚刚起动汽车,几十名警察一拥而上,将那四人揪下车戴上了手铐。便衣们在车内搜出三百公斤毒品。柴锐和公雪梅与广东省警方合力破获了这次贩毒案,那个瘦小枯干的国际刑警赵深,在远处看到这一切后,满意地点点头。他只站在远处,并不与同行们见面。他总是那么神秘,可能是经常打入犯罪分子内部养成的习惯,就像是夜鹰,总是在黑暗中寻找并捕获猎物。他见大势已定,悄悄离开停车场,消失在茫茫的人海中……
  被捕的两个男人是阿利和老马的人。那两个金黄色头发的女人果然是妓女,她们什么也不知道,两个男的也知道得甚少。他们只与阿利和老马电话约定,从未见过面。现在,阿利和老马的手机卡又换了,又是用复印社别人的身份证复印件办的。
  5
  缅甸曼德勒市,攀枝花集团的小会议室内,严密躺在竹椅上,对站在身旁穿着棕色围式长裙的扎温说:“停一段时间吧,我总怀疑中国警方已经制定抓捕我的计划了。”
  “是,老板。”扎温弯了弯腰说:“一百公斤可以搞成,二百公斤也搞成了,到了三百公斤立刻就砸了,我看我们内部肯定还有卧底。”
  “是啊,总不能把所有人都杀了。”严密显得有些无能为力。
  身穿迷彩服的滕昆长官近前一步说:“老板,我看至少要停半年,清查卧底,稳定一下,看看形势。另外我建议……”他迟疑了。
  “说下去。”严密抬起身追问。
  滕昆继续说:“您应该把钱存入您夫人私人账户一部分,以防万一。”
  扎温苛责道:“滕昆先生,不要说那么丧气的话。”
  “他说得对。”严密没有责怪滕昆,并且马上给妻子召丽打了电话。半小时后,召丽抱着三岁的男孩走进小会议室。召丽还是那么年轻。她身材苗条,长发披肩,皮肤白净,上身穿一件黄色针织半袖衫,下身穿一条小花围式长裙。自从她嫁给严密,就从来没后悔过,无论以后严密的命运如何,她都不会后悔。就像当年刚结识严密一样,现在她仍然认为他是最值得自己爱的男人,没有人能代替他。她怀中的男孩白白胖胖的,一双乌黑晶亮的大眼睛非常漂亮。召丽将孩子放在地上让他自己玩,但孩子却跑到爸爸那里问这问那。严密立刻放下架子,脸上的刚毅、果断和特有的杀气一扫而光,温和而慈祥地抱起儿子玩了起来。
  “叫我来干什么?”召丽追问。
  严密放下孩子,脸上立刻恢复了刚毅果断的神情。他坐在竹椅上说:“你开个私人账户,我给你存上相当于十个亿人民币的钱,以防万一。”
  “出什么事了?”召丽坐在竹沙发上问。
  “没什么事。”严密说,“我们只是向中国的王积银学,王积银最近不但洗手隐身,而且可能将钱存到美国去了。”
  滕昆说:“我认为他并不高明。一旦出事,他的钱会被冻结。”
  扎温说:“还是我们老板英明,存入夫人私人账户是最安全的。”
  召丽抱过孩子,叹了口气说:“我们洗手不干算了。”
  “没有暴利做生意不过瘾啊。”严密由衷地说。
  召丽不满地说:“你永远也没有满足的时候。”
  严密向后半躺在竹椅上,目光凝视着窗外,脸上露出梦一样的神情。他想起了王积银,如果把自己比成一只捕食的猛兽,那么王积银就是魔鬼。魔鬼是有魔法的,再凶的野兽在他面前也会自惭形秽。他觉得自己的所作所为,缅甸军方和中国警方都一清二楚。而王积银却不同,别说是中国警方不了解他,就是我严密对他也是一知半解。想到这他深有感触地说:“王积银是个令人难以捉摸的人,他要是处在我的位置,整个亚洲的毒枭都得听他的指挥。他一开始就比我们隐藏得深,我自愧不如啊……”


第10章十面埋伏
  1
  春城火车站。林森将面包车停在停车场,这是吕志新曾经接他的地方。他没有像吕志新那样写个牌子,因为他接的是熟人。人流快走完时,王部长和张部长姗姗而来。王部长虽是四十多岁的人,但她高盘着黄发,涂着朱唇,大眼睛高鼻梁,大高个儿,至今风韵尤在。再看监察部的张部长,也是四十多岁的女人,圆脸大眼睛,特别白净,个子与王部长一样高。显然她们已经看见西装革履的林森了,她们正在向他招手。
  林森笑着迎上前,与她们边握着手边说:“王姐你好,旅途辛苦了;张姐好,辛苦了。”
  “小林咋还客气上了,有点见外了啊。”张部长笑着说。
  “哪里,和张姐哪敢见外啊。”林森与她们客套了几句,然后帮她们拎着东西向停车场走去。张部长是个大大方方的东北女人,为人随和,说话和气,性格外向,与谁都能相处。
  来到停车场,当林森打开车门时,王部长惊讶道:“哎呀小林,你买车了?当时我把你安排在春城有没有功劳?”说完她上了前座。她没想到林森会干得这么好,也没想到他会把市场开发得这么快。让林森到春城来,她心里是有一个小九九的。她没打算让林森赚这么多钱,既然赚了钱,那就要对她这个部长有所表示。表示也不行,她的小九九计划还是要实现的。什么小九九,就是卖给公司老板一个人情,把老板的前妻和前小姨子安排到春城。老板的前妻和前小姨子本来就在西南的遭同和区境,只因为春城她们开发不了,所以业务一直没有大的进展。
  张部长笑着对她说:“谁说你没有功劳了。”然后她坐在了后排。张部长这话是为林森和王部长两面说的,一是说你王部长不提林森也会记着你的好处,二是说你也确实有功劳。
  林森沉默着,他知道王部长是来邀功请赏的,为了打消她的念头,他决定给她泼点冷水。心想你王部长光看到人家干得好,没看到人家付出了多少辛苦。说实在话,凡是有点本事的人,这年头谁还跑业务,早就当上老板了。他觉得跑业务这活儿,与搞建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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