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手没空,右手很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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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手没空,右手很忙- 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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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夏雨辞

 1,这个风骚的晚上 
 这天中午的时候,杨东说他今天生日,晚上要请我们出去吃一顿,问我们想去哪。赵良杰说三东路“三湘人家”最近打折,他身上还有一张二十的代金券呢。为了消费掉代金券,我们一致决定去“三湘人家”。到了晚上,我们洗澡完毕,我、李连伟和赵良杰趿拉着拖鞋就出来了。做东的杨东是准色狼打扮,雪白的休闲鞋,雪白的T恤,漂亮的很。那牛仔裤穿在身上导致某些部位鼓鼓囊囊的,时刻散发出撩人的信息。自从他和韩婷分手之后,他整天把自己打扮成这副德行,十分骚情。 
 韩盈跟杨东一般高,身材和脸蛋都很诱人。当初杨东把她带到我们面前时,很让我妒忌,甚至晚上还开玩笑似的跟杨东商量能不能换妻。杨东没跟我发火,一本正经地说他对陈燃不感兴趣。那个时候,他娃娃脸笑得春光灿烂,套一句老话来说:幸福象花儿一样开放了。这让我们艳羡不已。 
 可这样的艳羡没过多久,我们就瞧出了些毛病——这女人跟我们一起吃了无数顿饭,从来不掏钱。问杨东,你和她在一起吃饭,她掏钱不?杨东说,不啊,我怎么好让她掏?每次都有我!直性子赵良杰这个时候就说了:我看你那女人不是个好鸟,她再怎么是女人,也不能每次都你掏钱。大家都是学生,都是靠父母。凭什么每次都要别人出?我看每次我们吃饭,她一吃完就在那剔牙,连钱包都不摸一下。 
 杨东对赵良杰的话却不满意了:我出就我出嘛。你们怎么这小气?接着就怀疑我们的性别:你们还是男人不?赵良杰说:这不是小气不小气,这是个态度问题。就是买单的时候,你摸下钱包表示一下我们也会心甘情愿点。你咋老整那牙齿干什么呢?吃人家的你可以不感恩戴德,但也不应该心安理得。一个妓女你给她八十她就撅起屁股让你干呢!你请她吃饭,她给你什么? 
 我觉得赵良杰这话很有道理,男人并不在乎女人掏不掏钱,但是一定在乎女人对钱的态度。每次我瞧着韩盈那剔牙的骄横神态我就气不打一处来。我的女朋友陈燃这点做的比较好,每次一起吃饭她都抢着付钱,虽然最后总是兄弟们把她的手给拦住没让她出,但就因为这点,她在我的兄弟们中极有口碑。所以每次聚集在一起,赵良杰他们都会问我:要不要叫上嫂子?这让我感觉非常有面子。因为在大多数的时候,我们为了照顾单身的兄弟,一般小聚会都不许带家属。 
 杨东觉得赵良杰说的有道理,也没再说什么。我们决定对韩盈做最后的试探,让她请大家吃饭。由杨东出面通告。吃了大家这么多了,轮也轮到她了!大家立即表示赞同。杨东开始还很不情愿,但是经不住群众的“鼓励”,只好答应。 
 结果那顿饭真是请了,最后掏腰包的居然还是杨东。在买单的时候,我们所有的眼睛都看着韩盈。她还是很泰然地坐在那里剔她洁白的牙,我说,要走了吧!提示她。她坐那没动。李连伟接过话茬说:是该走了。她还是坐那没动。最后杨东铁青着脸站了起来,把我拉到外面,问我身上有没有钱,借点给他。我说有,干什么?他说,我去付算了。我说,你借钱买单啊?他什么话都不说,拿走我兜里的钱就去了服务台。 
 自此,韩盈的形象在我们这个小集团内一落千丈。李连伟很不客气地给她取了个绰号叫“草包”,只知道吃不知道用脑子。后来的一天,杨东说他们分手了,原因是那女人在没经过他同意的情况下,答应了今年暑假和北京的同学一起看长城,坐飞机去,吃住定在喜来登。花费,当然全部算在他的头上。贫农杨东听说了韩盈同学的伟大计划之后,先是哑巴了半晌,最后嘟哝了一句:我哪来的那么多钱啊?韩婷居高临下地质问:我都已经和同学商量好了,你总不能让我说话不算数没面子吧?杨东小声说,你商量之前都没给我说一声。韩盈说,我没想到你一个大男人,这点钱都出不起。杨东也气来了:你干吗不坐宇宙飞船去?! 
 韩盈想了想,说,那我跟同学说,我没男朋友好了。杨东看了看她,就说:行! 
 两人就这样分手了。他把惨烈遭遇讲给我们听,我还有点不相信,这小姑娘家该不会这么直接吧?把自己整得象个卖的。可我相信诚实可靠小郎君杨东。后来我暗地里问他,你上过她没?杨东骄傲说,当然了。我说,那就值嘛!杨东立刻沮丧地说:每次就两三分钟……我先是一愣,而后憋住笑说,分就分了,这样的女人只配给人上,根本就不值得喜欢!他欣然表示赞同。从那以后他就改头换面,去哪都是一身潇洒的行头。 
 因为杨东生日,陈燃自然也应该到场。来的还有赵良杰的女朋友采芳和杨东的一个老乡,加起来一共七个人。这次预先有了准备,我们不再在人民公厕前徘徊商议就直奔“三湘”。吃饭总是要找对象开玩笑的,这次我们选好了赵良杰。这厮昨晚上没回宿舍睡觉,百分百是和采芳去外面共度良宵去了,所以今天眼睛肿胀,象没睡够。陈燃好心地问,赵良杰你眼睛怎么了?我就跟她解释:次数多了。说得大家哄堂大笑,坐我旁边的采芳羞红了脸使劲踩我的脚。等到吃蛋糕的时候,我端了一盘在手里站了起来,象是要说什么贺词。采芳抬起头看着我,一张俏脸充满了期待。我一瞅正好,手一翻将那盘蛋糕结结实实地扣在了她的脸上。就这样,从我开始,一百多块的生日蛋糕没有一口入了肚子,最后七个人无一幸免地涂了一脸奶油地出来。 
 嘻嘻哈哈地洗完脸。杨东建议回去打升级,这是我们每次聚会回来之后的必然程序。我正要举手同意的时候,陈燃用那不可置疑的语调说:改天再打,今天卓越要陪我去逛街。 
 我有点莫名其妙,在这之前,我根本没答应过陪她逛街。杨东他们走了之后,我问陈燃:我什么时候答应陪你啊?陈燃很妩媚地看了我一眼,笑了:先斩后奏不行啊?怎么,你不愿意? 
 说实在话,我对逛街的感情有点复杂。我怕陪陈燃逛街。这女人脚骨头极健。记得有一次,她和我从学校走到解放西再走到明珠广场,我累得不行,她一直都是健步如飞。最要命的是,这女人逛起街来,整个就一无头苍蝇,只要是商店她就进。进去之后,她却浏览的时候多,干实事——比如买点什么的时候极少。于我们男人来说,逛街,就是去买东西。但是于女人,逛街是逛街,买东西是买东西,两件事情丁是丁卯是卯,绝不放在一起完成。 
 可我并不绝对地讨厌陪她逛,有的时候我们逛累了,基本上就不再回宿舍,在外面开个房性福一番。所以每次听见陈燃说:你陪我逛街吧。在我的耳朵里听起来就变成:你陪我睡觉吧。十分令人欢欣鼓舞。不过这样的好事发生的概率很小,而且从大三暑假之后就没再发生,距今三个月有余。如果不是杨东的生日,我们肯定继续冷战。这次我没有拒绝她,是因为她看似要我陪她“睡觉”。今天正好是周日,而现在她那笑容很妩媚很撩人象个发情的小母猪,她还问我“你不愿意?”,那意思几乎是不言而谕了。我心乐滋滋地想,这娘们幡然悔悟,终于向我臣服了!因此在上公交车的时候,陈燃对我招手:来嘛!那声音在我听来有如天籁。我一个箭步就蹦了上去,身手显得十分矫健。 
 从八点到十点半,我们这家看看,那家瞅瞅。如果不是很快要来的幸福支撑着我,我早就受不了。进了几家服装店,她就象掉进米缸里的老鼠,看见了好看的衣服就上去试,比画老一阵。好象是极度喜欢的样子。等人家说,买下来吧,你穿这个真好看。她便笑着摇头说只是看看。说实在的,陈燃的身材虽不算是极品,却也是前挺后翘,性感的很。任何衣服穿在她身上,都会变得好看起来。世界上什么减肥药啊美容化装品啊都是假的,只有人是真的。谁也不能把沈殿霞变成钟丽缇。能够让人漂亮起来的只有改变人本身。比如整容。 
 逛完了服装店,她就进书店,出了书店,再又折进化装品店,出来,又拐进了一家电脑城看一老会MP3。最后,她又兴致勃勃地把我拉进了一家卖小饰品的专卖店。 
 我说,你又进这个干什么呀?我们刚才从“哎呀呀”里出来,现在又进“阳光女孩”。她回答,明天叶子过生日,我买点东西送给她。我说,那明天再买嘛。她说,明天怎么行,我得在明天凌晨之前送给她。这样才有意义啊。 
 我顿时傻眼:你今晚要回去啊?! 
 她看着手里的一对耳环,头也不回说,是啊!怎么了? 
 我眼巴巴的期待顿时落了空,心情就急转直下。下面那根硬了半天的玩意立即与心情前后呼应,萎靡下去。我想,陈燃啊陈燃,三个月你都没让我沾身,我都快憋出病了。鬼都看出来我要和你亲热你是真不愿意还是装傻?你如果不愿意早就该放我回去打升级,别把我逗得想入非非。我越想越没劲,长途奔袭的腿脚立即显得酸胀无比。我说,陈燃我们走吧,全身都软了,没一个地方硬。 
 陈燃听我说脏话,白了我一眼,看了看手表,说,就等一会,我买了就走。她拿起一个珍珠链子问我,怎么样?我看了一眼,懒洋洋地说,珍珠是假的。她看了我一眼,气鼓鼓地说,我知道是假的!算了,问你也是白问!我说,很好,我去外面站着好了。 
 在外面站着其实也挺好的,进这种地方的都是大姑娘,海口的姑娘衣服穿得少,白皙的腿和挺起的胸部就象海浪一般连绵不绝地朝我涌来。我口水直流地看了差不多过了十多分钟,陈燃终于出来,手里还是拿着那对耳环。我忽然有个玩笑要跟她开,我说,喂,这地方的东西根本就不适合叶子。她诧异地问,怎么了。我说,你没看见吗,这店是叫“阳光女孩”,又不是“阳光女人”。叶子交了那么多男朋友,早就不是女孩了。你送这东西给她不是叫她装嫩嘛。 
 我说完就觉得哪里出了差错了,陈燃平时最忌讳的就是讨论处女与非处女。果然,陈燃听了这玩笑脸上立即挂霜:怎么,那我进这来也是错误了?这人暑假回来脾气开始臭了起来,一言不合就给我脸色。开始几次我还以为她来了大姨妈心情不好,就让着她,后来我发觉不对,她不可能天天大姨妈吧?就不再相让,这样你来我往的,终于谁对谁都没语言了。 
 今天我也就懒得解释,谁叫她挑逗我在先,又拒绝我在后?我将错就错说:你们女人逛街,见了商店就往里闯,不问青红皂白。都整得跟个鸡似的。我说到这里,就想起江楠,这个小妮子就和别的女孩子不一样,她做事都很有目的。该买什么就看什么,其他的不再光顾。想起江楠我忽然又想起一件要紧事情来,上个礼拜我和她约好了这个礼拜天九点上网聊天的,完了,就是今天!——我怎么把这事给忘了呢? 
 陈燃不知道我在想什么,她听完我的话,眼睛瞪得圆圆的,说,好!下次出来就不叫你了!说完,她就往前走了几步,坐上一辆摩托,对着司机耳语了几句之后,那摩托载着她七拐八拐地穿过人群,绕过红绿灯,飞也似的走了。 
 陈燃一走,我才发现其实已经很晚了,很多店门都关了。街道忽然空白,灯光忽然暗淡,末班车拖着纸屑到处飞扬,我的世界一片荒凉。 
 坐车回到校门口的时候已经很晚,我知道上网也见不着江楠了。趁着走路的机会我想整理一下心情。我下车还没走几步,就远远看见一对男女在对骂着什么,男的说我操你妈,那女生立即大声回敬:你回家操去!看来是一对狗男女在吵架。现在的青年都不是善男信女,好的时候恨不得把对方融掉,不好了吃掉对方的心思都有。用我们乡下一句话来形容就是:好起来狗舔逼,孬起来兜逼咬——十分贴切。我边走边想,离他们越来越近了,我想绕过去的当儿,忽然见那女生扬起手来狠狠地扇了那男生一个巴掌。那声音脆生生的吓了我一跳。 
 女生打完之后捂着脸就跑。我正想,这妞儿你打了人家的脸捂自己的脸干什么啊。还没寻思完,这女生就迅雷不及掩耳一头扎到我的怀里来了。要在平时,我心里一乐,说不定还会张开双臂吃个便宜豆腐。现在却不敢,红颜祸水呀,那个男生就在眼前呢。在那女生与我相接触的那一瞬间,我顾不上她双肘撞在我胸口的疼痛,赶紧高举双手,同时以求饶的眼光去看那男生,告诉他我是多么的猝不及防,可一抬眼,那个男生却回头大踏步走了。 
 女生碰上了我的身子立即吃惊地闪开了,借着校门口的灯光,我看见了一张漂亮的脸,因为表情带着惊讶和委屈,显得特楚楚可怜,那双眼睛更是饱含凄楚。这与刚才大骂出口的她判若两人。我的心突地一下就跳了起来。她连连说几声对不起,然后飞快地走开了。我懊丧的很,只好看着她的背影喃喃地说:“没事,欢迎下次再来”。 
 我往学校里继续走,陈燃和江楠暂时也没多余的心思想了,我脑海里盘旋着那双凄楚的眼神。走了一百来步,我突然想:那姑娘该不会去自杀吧? 
 我越想,就越觉得不对劲。已经很晚了,宿舍马上要关门。她跑哪去?去干什么?要是出什么危险……我没法往前走了。停住了几秒,我突然回身飞奔起来。我象疯了似的四处乱找,商店,马路上,车上,墙角,树底下,我的眼睛搜索每一处。我先顺着路往北窜了几百米,没发现,估计她没这个速度跑那么远。我又回头往南狂追了几百米,我仔细看了每个能够藏匿的地方,没有,没有,还是没有。在我有点丧气,准备再回到东门的时候,我看见路边的那个溜冰场门口有个身形有点象她的女孩子正往里走。溜冰场那个巨大的口子就象一个猛兽的张大的嘴巴,要将她吞噬。 
 我飞跑过去。没错,是她。这次我可以仔细观察一下了:黑色紧身T恤,牛仔裤,马尾辫。腰很直,胸部很挺,走起路来那脚略有点外八字——这是我们学校艺术学院舞蹈系的女生的典型特征。舞蹈系的女孩一直就是我们男生的梦想。好身材很多女生具备,但只有跳舞的女孩子们有这样挺直的腰身和脖子,有这样的如天鹅一般的气质。说实在话,平时见到舞蹈系的女生从眼前经过,我的唾液腺立即会产生大量分泌物。我想,如果有一天能够欣赏其玉体横陈,那就是上上很多辈子修来的福了。 
 溜冰场叫M隧道,是我们学校爱好溜冰的学生的好去处。我很少来这。一是我对溜冰没什么兴趣,尽管这里很便宜。二是此地一直都是我的一块心病。因为在这块一百来平方米的地方,陈燃经历过一段她始终不能释怀的故事。而我自己对这故事始终也耿耿于怀。所以每次从这里经过,我常常产生心理障碍。一旦有同学邀请我来此处,我都一口拒绝。 
 那女生没发现我,先在铁栏杆外面站了半晌。不一会,有个长头发的年轻男人上来搭讪,她便和那男人一起去买了票,领了鞋子,哧溜溜地就滑进了场子。 
 场子里到处洋溢着汗臭。里面DJ震耳欲聋,本来柔美的流行歌曲经过合成,有了重金属的味道。灯光明明暗暗,各色人等就在这狭小的场地里撅起屁股绕圈子,或快或慢,或进或退,场子就成了个飞速旋转的旋涡。如果以小动作透析大人生的话,那么这些不厌其烦的重复算是见证了人活着的无聊。 
 她在那个男人的带动下,速度越来越快。想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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