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卧沙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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醉卧沙场- 第1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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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在坑道中带着几个干部,后来一看干脆吧,把战士也吸收进来,反正坑道里加在一起也就三十个人不到,还有好几个重伤员。
  “同志们,从我们上了阵地担负防御作战任务以来,已经坚守了十七天,大量的杀伤消灭了敌人,迟滞了敌人的行动,现在敌人加强了攻势,我们的伤亡也越来越大,表面阵地除二号高地和纵深内一号高地外,大部失守,现在三号高地的情况最严重,敌人就在我们上面,尽管刚才上级炮兵歼灭敌人一部,但大部分敌人仍然控制着表面阵地,敌人马上就要利用这个优势,一举拿下我前沿二号高地,并向纵深一号高地猛攻,我们虽然退守了坑道,但仍可对敌人实施不间断的袭扰,拖住他们,不让其得逞。”
  我首先给弟兄们分析了一下当前战场形势,接着就开始明确这几天的任务。看来夺回表面阵地已经不可能了,即使夺回来也不能保证守得住,还得增加不必要的伤亡,这种坑道战术目前最适合,缺点就是容易被敌人憋在里面打。
  李凤志牺牲以后,他的三排也剩余不到十个人,而坑道里能战斗的只有二十五人,我这个连长也就降职成了排长,孟来福连排长都当不成了。
  我把坑道里分成五个战斗小组,每组五人,每次行动只能出去一组,最多不超过两组,免得动静太大,容易惊动敌人。而且白天轻易不行动,只选择在夜间。
  为了鼓舞士气,我决定第一次行动由我亲自带队,只携带一挺轻机枪和一具四火箭筒,准备打一下就跑,占点便易就走。
  出发之前,我联系了二号高地的曹红军,让他们在二号高地占领部分阵地,随时用重机枪支援我们的战斗行动,还命令一号高地的迫击炮排前出占领阵地,准备以火力压制敌人,掩护我们的袭扰。
  第二天白天一天无战事,二号高地也没什么动静,我们高地上方的敌人试图接近坑道口,结果都被上级炮兵给压制住。到了晚上,我们就偷偷从坑道里出来,直接奔着敌人的警戒而去,我要干掉约一个班的敌人,让他们在阵地上不敢过夜。
  敌人学得很乖,分散的很开,而且都挖了临时的防炮洞,还都在巨石后面,一般的炮火能承受,就连我们的偷袭也很难接近到他们身边。
  敌人还布置了值班警戒,三个敌人分散在三处游动,另有七八个敌人分散在三处宿营。情况算是很复杂,不容易得手,我们才五个人,能干掉一个敌人警戒哨就不错了,一个班全吃掉,怕是不可能了。
  我当即改变计划,今天的行动取消,不能盲目行动,敌人警惕性太高,而且太分散,想一窝端不可能,干掉一个,那其他的人起来,我们肯定不是对手,再引来大批的敌人,那我们连命都保不住。
  我赶紧发信号,让后面的弟兄们不要动。我们的间隔也保持很大,单兵之间能有十五米的间隔,就是怕一旦情况有变,好减小伤亡,并迅速撤离。
  弟兄们一看我发信号,赶紧趴在原地不动,手中的枪瞄准能发现的敌人,手榴弹也取出了弹袋。
  夜间战斗,手榴弹的作用很大,一爆炸对敌人的心理打击是巨大的,同时,如果敌人使用手榴弹或者其他爆炸物,那对我们的心理震撼也是强烈的。
  现在的主要问题是不被敌人发现,敌人的三个兵,横向移动,然后交叉,再横向移动,不给我们摸哨的机会,我都开始想念我们飞刀手华成龙了,如果他不受伤离队,至少能飞刀干掉一个敌人哨兵,可干掉了又有什么用呢?仅仅是干掉了一个而已,剩下的两个会迅速没命的下我们射击,再把那七八个睡着的弄起来,至少和我们能打个平手,再加上敌人后续的援兵会不断投入战斗,我们五个人肯定会被拖住,想逃都来不及,迫击炮排当然能给预一定支持,但效果很难说,二号高地的曹红军也带了一个班和一挺重机枪在二号高地顶部占领阵地,准备实施远程火力支援,但打击效果很难说,夜间发现目标都是问题,而且敌人还隐藏在暗处。
  我一向指挥果断,尤其是这种打不赢的仗那是坚决不打,历来不喜欢冒险,因为我已经不是刚毕业时的那个学生官穆童了,我现在是大功六连的连长,是阵地的最高指挥员,我的每一个命令每一次行动都要做到万分的精确,尤其我们现在人手不够,才剩下二十来个人,只能算计得越精越精才行。
  “撤”我只小声说了一句话,就趴在原地架着轻机枪亲自操作,让其他四个战士赶快撤离。我们六连的弟兄一向战术动作灵活,四个人分成两组,二个人先往回偷偷退,另两个人加上我这挺机枪瞄向敌人,当一组退了十米左右,这组再动,然后我也慢慢的往后退,枪口始终向前瞄着敌人。
  当我撤到距离坑道口给十米的位置时,两个弟兄早进了坑道,坑道口是孟来福的轻机枪负责掩护,另两名战士已经卧倒在我的身后,对我实施掩护。我向他们发着信号,意思是快点进坑道,这个位置比较安全,不要再掩护我了。
  我的信号刚发完,突然有一种空气撕裂的感觉,战场嗅觉一向灵敏的我马上意识到情况不妙,是敌人的榴弹炮。
  第二卷 褐色土 第一百八十七章 决战(十四)
  …  
  大口径火炮发射出的炮弹和迫击炮不一样,落地之前都会有一种极肾人的撕开口气的动静,一般人听到这种动静时,人已经被炸飞了,如果是训练有素的军人,会做出迅速的反应,肯定会马上卧倒,尽可能的减少被杀伤的面积,尽可能减少被命中概率。
  我还和往常一样,发现情况卧倒的同时,大声提醒着弟兄们“快进洞。”
  已经有两个战士进了坑道,另外两个还在我的前面,距离坑道比我还远出去不到十米,我声音落下的时候,他们已经向回跃了能有五米,再有五米就能安全的进入坑道,此时的我也没有进入坑道,而是卧倒在原地,先等这一发炮弹落下再说。
  和以前一样,没什么出奇的,就是那么大动静,可这回却有些不一样,敌人同用试射,一群炮弹落在我们周围约二十米远的地方,一般情况下,很多人当时就找不着北辩不清方向,很可能当场就蒙圈,几下就被炸死。
  久经战阵的我们六连的战士当然不会蒙圈,再有五米就能跑回坑道,他们没有理由不回来,五米的距离再回不来他们平时就白练了,这么长时间的仗他们就白打了,用不着我喊第二句,两个人飞一般的跃入了坑道,跟我几乎同时到达,而外边居然跟滚石一般,炸得昏天黑地。
  本来我进了坑道就准呼唤上级炮兵压制敌人炮阵地,可转念一想,这么干不妥,现在的坑道比较安全,只要敌人不使用钻地炸弹,只要不是在同一位置连续落弹,我们的坑道就会安然无事,而外边至少还有一个班的敌人,他们应该是最大的受害者,夜间炮兵射击,即使标定了诸元,也难免会伤到自己人,就让他们够咬狗吧,反正敌人这样的误炸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估计敌人这次炮击跟上次一样,是判断我们会前出,所以预先进行了部署,当我们出洞之后,有可能就被敌人发现,所以才这么及时的呼唤来了炮兵,可我们的隐蔽行动怎么会轻易被敌人发现呢,才五个人的行动啊,那一个班的敌人步兵都发现不了,那是谁发现的呢?
  我琢磨来琢磨去,百思不得其解,难道敌人的炮兵侦察来到我们头顶了,为什么那炮弹象长了眼睛,追着我们打过来,而且打的非常及时,正是我们向回撤的时候开打,肯定是想象上回放长线钓大鱼来着,开始没想打我们,准备打后面的大队人马,尽管我们也没有后援,可敌人就这么认为,后来看我们要撤,他们突然开始大规模炮击,想把我们几个人全部打掉,并将我们的坑道也炸个粉碎。
  敌人太狠了,更狡猾,打了几十发炮弹,在他们那边觉得一定是奏效了,几个人肯定都被打死了,就停止了炮击。而我的思维却没有因为敌人炮击的停止而停止,这是一个重要信息,敌人的炮兵观察所就在我们三号高地顶端,具体位置不清楚,但他们的存在对我们的危胁实在太大了,尤其是对我纵深内的阵地那危胁更大,他们可以观察到我连防御纵深内的迫击炮排行动和反坦克导弹排的战术行动,还可以观察到张宝海那一个排的动向,最可气的是敌人可能观察到我营防御纵深及团防御纵深内的大部分行动企图,一旦被其发现,马上就会呼唤大批的炮兵火力打击,这个观察班对我们就是一个眼中盯,不把他们除掉,那我们全连、全营乃至全团的防御都会陷入极大的被动,敌人的炮弹就会象长了眼睛一样,随时对我保持极大的压力和危胁。
  如果说刚才我们那次前出仅仅是为了干掉表面阵地上的敌人,是一种较为盲目的战术行动,那这次我计划的行动就是有目的有针对性的重点打击计划,而且我是破釜沉舟,准备大批出动,一举歼灭这个炮兵观察所,为了达到企图,我基本计划牺牲坑道内一半的人马。
  为了保证计划的有效实施,我决定不等白天,马上就派人出去侦察,也是兵不厌诈,刚刚我们被敌人炮火袭击了一次,按照正常的情况下,刚挨完炸,谁也不会冒险出去,更不会前出到敌人占领的表面阵地附近抵近侦察,而我就要反其道而行之,大胆用兵,大胆派出人员上去侦察,一定要掌握第一手资料,摸清当面敌情。
  此项侦察任务责无旁贷的落到了老同志孟来福身上,我没有给他派更多的人,只让他带着一名身手敏捷的班长。
  “老孟,一定注意安全,把敌人观察所的位置记录下来即可,回来咱们再研究干掉他们的手段,不要觉得敌人在观察所的人数不多,就单干,那样容易暴露目标,还容易引来大批敌人的增援,我只要具体位置和敌人的人数装备即可。”
  我话说的很明白,用不着跟敌人接火,如果能侦察到敌人的具体位置,即使我们上不去,还可以呼唤上级炮兵对敌指挥观察所行精确射击,如果敌人观察所位置较隐蔽,大口径火炮不能将其摧毁,我们还有配属的曲射火器,迫击炮排,实在不行,也是最后一招,我还可以带领坑道内的弟兄们杀出去,拚死干掉敌人的指挥观察所。
  “连长,你放心吧,我一定完成任务。”孟来福说完话与我握了下手,互相都能感受到彼此的信任和依赖。
  阵地上人数越来越少,老同志中只有孟来福每次都能安全顺利的完成任务,他是我的左膀右臂,更是我手中的一张王牌,每次都是在最关键的时刻派他出马,而每次他都能把惊喜带回来给我。
  我和孟来福调了个过,刚才是我前出他掩护,这回我掩护他前出,我趴在坑道口架起轻机枪,目送着孟来福带着一名班长出坑道口,消失在夜色中。
  第二卷 褐色土 第一百八十八章 决战(十五)
  …  
  孟来福出坑道之后,并没有急于奔阵地附近去,他知道敌人的炮兵观察所一定设在较高的位置,必须设在能通视战场全局的位置。所以,他领着九班长徐顺利先是向后运动了五十米,找到一处便于观察的高处,想先侦察一下敌情,主要是看如何能绕过那一个班敌人的监视,绕到敌人后面去找到那个敌人的指挥观察所。
  黑暗当中,只有红外望远镜能概略的观察战场情况,两个人均携带了望远镜,每人手中还多了一支信号枪,主要是为了在关键时刻,如果步话机不能有效联络,就打信号弹指示目标。
  由左至右,由远至近的观察了大约十分钟,孟来福和徐顺利除了只看看敌人那一个班的警戒位置,和游动巡逻路线,其他的都没有发现,不过,这已经够了,孟来福已经在心里暗自琢磨出前出的路线和行动计划。
  “顺利,咱们一前一后保持五米的间隔,先往北,再往东,最后再向南,到达一号方位物后停止前进,那的位置较高,咱们再次观察,估计敌人的观察所就开在那附近。”
  孟来福交待完行动计划,收起望远镜,提前冲锋枪开始利用夜暗隐蔽向后绕行,徐顺利跟在五米的位置负责警戒保障。
  两个人一前一后行进了约五十米,又转向东行进了五十米,再准备向南行进时,发现情况有些不动,阵地上负责警戒的敌人一个班的活动规律有所改变,原来是分成三组,每组三人,每次两组睡觉,一组负责警戒观察,负责警戒的三个人,又分成三个方向,互相交叉着巡逻,每次都不越过三号高地顶部山脊线位置,他们可能觉得那是一个容易遭到炮击,自己的炮兵射击火力拦阻线可能也是以那条线为分界线,越过去就有很大的危险,除非特殊情况,他们肯定不会越雷池一步。
  从双方交战的情况看,现在阵地上哪还有什么分界线啊,连纵深内都打得乱七八糟,别说前沿阵地了,敌人所谓的分界线应该是心理上的,在战术上肯定行不通。他们也一定知道这个分界线并不保准,时刻都准备越过,或者远离。
  孟来福和徐顺利现在发现敌人活动规律的改变,就是因为那条分界线,敌人的三个哨兵居然每次把活动范围都增大到越过分界线,还多次向我坑道一侧运动,也不怕我们偷袭摸哨,实属异常,这与敌人的活动规律很难联想到一起,肯定是要有更大规模的行动。
  孟来福心里盘算着,敌人的每次重大行动都与炮兵掩护密不可分,这回肯定还是一样,所以找到敌人炮兵的指挥观察所对战场全局起着至关重要的作用,而夜间完成这一任务是难上加难,但白天肯定完成不了这一任务,那时满山都是敌人,即使有再大的胆子也没有敢冒险出来侦察,最大的可能就是刚一出坑道就被敌人的重机枪或者其他轻重武器打死。
  孟来福和徐顺利也很犯难,再往前走肯定要与敌人的警戒哨兵遭遇,只要一响枪必须会提醒睡着的另外六个敌人,只要枪一响山下的敌人也会打照明弹之类的,还可能派兵上来增援,二个人肯定走不脱。
  可那条分界线必须越过,不与敌人遭遇是不可能的,不被敌人发现还有一丝希望,但要等三个敌人走成一条直线,而且彼此都不回头的情况下,能等到这种场面估计一年也等不到,也就是说想越过那条山脊线肯定要与敌警戒哨兵遭遇,肯定会被敌人发现。
  实在太难了,两个人趴在地上竟琢磨了五分钟,想等那千载难逢的三个敌人走成一条直线,还彼此不回头,然后突然爬过,不能弄出一丝动静,这功夫不用说两个一米七八的大活人,就是一个小耗子也做不到。
  还有一种办法就是二个人对付三个,同时出手,使用飞刀都武器,让三个敌人几乎同时倒地,还不能吭一声,这个难度比刚才那种隐蔽越路过的难度更大,也更惊险。
  再有就是第三种办法了,硬闯,可一旦与敌人发生交火,两个人对付九个敌人,谈何容易,而且惹来的敌人不止九个,那是飞蛾投火,自取灭亡,办法还是不顶用。
  想来想去二人也想不出越过的办法,可不越过那条山脊线就找不到敌人炮兵观察所的具体位置,战斗再次打响的时候,敌人的炮弹仍然象长了眼睛。
  孟来福想到最后,也算是急中生智,把不可能行的办法当成了办法,竟然想出了一个能越过,但要付出巨大代价的方式。那就是二个人分开,一个负责越线侦察,另一个主动暴露目标,吸引敌人注意,而后尽可能的掩护另外一人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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