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朝锦医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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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朝锦医卫- 第1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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区区六品吏部主事,经过八级跳,骤升为居六部之首的,有“天官”之称的二品吏部尚书,且加少保衔,这是大明建国以来所未见的——用现在的话来说,就是一个组织部的处级干部,一年之间,竟然成了组织部部长

    如此飞升,张彩自然成了文官集团中的“公敌”,只不过因为背靠着刘瑾这棵大树,一时无人敢动。

    不过说实话,虽然张彩升官太快,根基不稳,可是这个人确实是有些干才,刘瑾当权之时,很多政策其实都是出自张彩之手,如果说刘瑾被称为“内相”的话,那么张彩就是“内相的内相”。

    而且张彩还曾经多次劝导刘瑾不要收贿,史载:“彩既衔瑾恩,见瑾擅权久,贪冒无厌,天下怨之,因乘间说曰:‘公亦知贿入所自乎?非盗官帑,即剥小民。彼借公名自厚,入公者未十一,而怨悉归公,何以谢天下,’瑾大然之。会御史胡节巡按山东还,厚遗瑾。瑾发之,捕节下狱。少监李宣、侍郎张鸾、指挥同知赵良按事福建还,馈瑾白金二万。瑾疏纳金于官,而按三人罪。其他因贿得祸者甚众。苛敛之害为少衰,中外或称彩能导瑾为善矣。”

    不仅如此,刘瑾推行的清查天下府库,巡查各道官员财产的政令也都是出自张彩之手,虽然张彩的这几项政令着实触犯了许多“既得利益者”,遭遇了很大的阻碍,但是用现在的眼光来看,刘瑾和张彩实行的这些政策不恰恰就是“公务员财产公开”,“领导干部报告个人事项将被抽查核实”之类的善政吗?

    所以说,很多时候,在政治斗争中,我们往往很难分辨忠奸,无所谓对错,大家也不过是在为了维护自己的利益和利益集团而党同伐异罢了,有的也只是成王败寇而已。(;棉;花;糖;小;说;网; ;W;w;w;.;M;i;a;n;H;u;a;T;a;n;g;.;C;c; ;提;供;T;x;t;免;费;下;载;);

    当然,张彩这人有能力,却也不是没有弱点,他最大的弱点就是好色,明史本传载“性尤渔色。抚州知府刘介,其乡人也,娶妾美。彩特擢介太常少卿,盛服往贺曰:‘子何以报我?’介皇恐谢曰:‘一身外,皆公物。’彩曰:‘命之矣。’即使人直入内,牵其妾,舆戴而去。又闻平阳知府张恕妾美,索之不肯,令御史张禴按致其罪,拟戍。恕献妾,始得论减。”

    不过这种看似夺人妾室的恶行,也要放在大环境下去看,就拿鼎鼎大名的苏东坡来说,他一生有无数妾室,可是却大多转送他人,以其中一个叫春娘的妾为例,苏东坡的朋友蒋某来为他送行,偶然见之,大为钦慕,便欲以白马相换。

    苏东坡便立刻点头应允,以人换马。

    这种互换妾室的行为,在古代的文人圈子中非但不以为耻,反而以为雅事,若是这样看来,张彩索人妾室的行为,其实在这个背景下也算“无伤大雅”。

    张彩来到石大人胡同并没有乘车乘轿,而是安步当车地步行而来。

    张彩一进到石大人胡同,便看到了一长排的轿子停在石大人胡同里面,将原本还比较宽敞的胡同,给记得水泄不通。

    其实这样的情况并不少见,每当刘瑾休沐在家,就会有很多想要走刘瑾门路的公卿大臣纷纷来谒候,但这些人恭候在府前,往往从早晨到入夜仍未能得见,然而他们却仍然趋之若鹜,他们在成为阉党之前,或许会大骂阉党官员的不耻,然而当他们有机会成为阉党的时候,却恨不得挤破脑袋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古人之言诚不我欺。

    看到这样如常的景象,张彩并没有说什么,而是轻轻摇了摇头,从轿子的空隙之中挤过去,行到刘府的门前——张彩他没有乘轿而来,倒是一个很明智地选择。

    相府门前三品官,原本刘府门前那个趾高气扬的门子,当看到刘彩的身影的时候,却一下子玩了一出川剧变脸,马上把一副冷脸变成了一副极热情的笑脸:“哎呦呦,这不是张大人嘛?您来也不早知会一声,好让小的去胡同口迎一下啊,否则,让哪些不长眼的人冲撞了张大人您,那小的可不是罪该万死了?!”

    “就你会说话,老人家他在府上吗?”张彩因为跟刘瑾是同乡,平素见到刘瑾都不会称他“公公”或者“千岁”,反而口称“老人家”,以示跟刘瑾亲同一家,并以晚辈自居,倒是极得刘瑾的欢喜,不过其实这会儿刘瑾也不过59岁,比那张彩其实也大不了几岁,不过张彩身材修长硕伟,五官均匀白皙,浓眉皓齿,双眼有神,唇髭总是修剪得又短又齐,下颌五缕乌须,头上也没有一根白发,倒是显得极是年轻,不认识他的人,倒是会猜他不过三四十岁上下,绝不会料到张彩已经年过五十。

    “老祖宗他早就候着张大人多时了,张大人,快快里面请,要是让老祖宗知道小的在这里跟大人您赘话,耽误了您的时间,老祖宗怪罪下来,小的可吃罪不起。”那门子口中所说的老祖宗自然指的是九千岁刘瑾。

    “好,头前带路。”虽然那门子的姿态放得很低,可张彩却不丝毫托大,向那门子拱手一礼,便跟着进了刘府大门。

    “那人是谁啊?为何他进得府中,既不用通传,也不用排队?!”一个从外地进京的官儿,看着张彩昂首阔步进入刘府,嫉妒的眼睛都发红,询问着一旁从刚才起就已经聊熟了的京官儿。

    “嗨,你连他都不知道?!没听过一句话吗?刘府门前宾客多,独得青睐是张郎。这个张郎就是刚才那位,张彩,张廷芳,如今的吏部天官!人家那是眼瞅着就要入阁的人,也是你能攀比的?”那京官自然认得张彩,有些不屑地撇了撇嘴说。

    “哦?!他就是张彩?!怎么看着如此年轻?!”那外地来的官儿还兀自有些不信,瞪大了眼睛问。

    “哼,一个当相公的,自然要一副好卖相,不然哼哼”这京官看了看周围,放低了声音,语带鄙夷地说道,他口中的这个“相公”可不是丞相大人的意思,而是相公堂子里的“相公”

    “啊?!”那外地的官儿哪里知道这京官竟然敢出此言,一时有些心虚不定

    不说刘府外面那些看着张彩而羡慕嫉妒恨的官员们,这会儿刘瑾正坐在自己的书房中,双目紧闭,似乎在苦思冥想,然后一口一口地喝着眼前茶水,似乎口干的很。

    “老人家,恕张彩来迟,不知老人家您急招张彩来,所为何事?”张彩也不用人通报,径直便跨过高高的门槛,进入刘瑾的书房。

    “廷芳你来了,过来坐,上茶!”刘瑾看着进来的张彩,微微点了点头,让下人添茶,随后便挥手挥退了书房中的仆人。

    待张彩在刘瑾的旁边坐定,书房中已经只剩下着两个人了。

    张彩坐下,也不多言,静静地等待刘瑾说话。

    “廷芳,几年来你一直跟随在某身边,对国事朝局最为了解。当年,谷大用、张永等人害怕外臣要加杀害,倒是以某为首,众人齐心,幸而反败为胜。其后,又邀得皇上厚爱,某才能居今天之位,掌天下之权。其中原由,你是最清楚的。”张彩从未见过刘瑾的脸容像今天这样凝重。向来以老谋深算,能紧锁心扉,擅长炫耀权势,以威严面目示人的刘瑾,今天却显得有些沮丧,左肘斜倚在茶几上,右手抱着低垂的额头,一向精力过剩的他竟然显得有些疲态。

    “这既是皇上卓识,也是老人家您的厚德,绝非侥幸而致,是举国臣民公认的。”张彩点了点头,说了一句奉承话。

    “是啊,皇帝登极四年多以来,某以这样一副残缺之身,而承天下之重,如此位极人臣,也确实光宗耀祖。然而,某也知道,某秉承皇上圣意,一再摧折衣冠、罢黜大臣;又为了筹措三边的军饷支出,增税加赋、严查贪腐,将外朝的官儿们给得罪了个遍,这内官之中,张永、谷大用之徒却还觊觎某家之位,与某离心离德,只欲取某而代之,吃相难看得令人憎厌!待某回首一看,以至这天下之人竟没有一个不骂某奸贼,恨不得噬某之肉哼哼,奸贼?!要不是某这个奸贼在殚心竭虑地操持着偌大的帝国,想必这帝国也不是现在这副景象吧?!若说某是奸贼,那帮为了遮掩府库的天大漏洞,不惜将济南府拱手想让与逆贼,以至于整个山东局势糜烂的家伙又是什么?!某这个奸贼,至少还没有做出这种丧心病狂、丧师辱国、残害细民之事!”刘瑾的声音有些尖利。

    “哦?!竟有此事?!”张彩从刘瑾口中听到济南府的陷落真相,也有些震惊,他绝想不到,济南府的官员竟敢冒此天下之大不韪!

    “哼!济南府的新城刚刚修建了没有几年,城高池深,护城河水终年不绝,可谓固若金汤,即便在整个大明,也是有数的坚城,然而这样的坚城,却被一群乌合之众,用了一天就完全攻陷!某真是要耻笑他们这些污吏连做戏都做不真着!要是济南府真那么容易被攻下来,那想必京师如今也早已不安稳了!”刘瑾有些鄙夷地说道。

    “那老人家,对于这些人,我们要如何处理?!”张彩也有些气愤。

    “唉某倒是想要好好整治整治济南府那帮人,奈何,如今某家自己都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了”刘瑾好像突然泄了气一般,声音有些低沉地说。

    听着刘瑾的话,张彩自然是明白的很,正如之前蔡用对张阳所说的,这刘瑾之位看似崇高,却早已危若累卵,稍有不慎,便要万劫不复,连蔡用这个局外人都能看明白的事情,这张彩身为刘瑾的谋士、军师,又怎么会不明白?

    “老人家,切莫忧虑,只要老人家您仍有圣眷在身,那么您自然可以安若泰山,那些鼓噪之人,不过是跳梁小丑,不值一哂。”虽然知道局势严峻,可张彩仍然出言安慰刘瑾道。

    “圣眷?!呵呵,只怕如今这圣眷也不是那么牢靠了吧?”刘瑾冷笑一声。

    “哦?!老人家,您何出此言?”张彩有些不解。

    “这个,你先看看吧。”刘瑾从袖子抽出了一张信笺,递给了张彩。打开信笺,只扫了一眼,张彩便已经紧皱眉头

208章 宫闱秘闻() 
“怎会如此?!这”张彩拿着手中的信笺,有些不敢置信,虽然他已经对严峻的形势早有判断,却没有想到,事情竟真得变得如此棘手。

    “没错,这就从仁寿宫里得到的!现在看来,皇上大婚多年仍未有子,天下臣民对皇上治道又多怀怨怼,故此多有借口立宗室子以作储备,却实是盼望早立新君,原本这些人的闹腾,某家并没有看在眼里,然而却没想到,如今竟连太后也这就是太后密谕宗人府呈进的皇家玉牒,显然是为选立宗室做准备的,上面画红的,都是太后意动的人选。若是太后执意如此,那么我们会很被动!”刘瑾原本有些颓废的眼神儿,瞬间变得有些阴翳。

    “这当今圣上无论怎么说,都是太后亲出,先皇与当今又是两代单传,若是另立新君,岂不是连先皇的宗祠都要绝了?!太后怎么会出此下策?!”张彩万万没有想到,首先发难的人,竟然是他从没有考虑过的皇太后?虽然张彩早就知道,皇太后和皇帝母子不合,可是毕竟血浓于水,虎毒尚且不食子,那张太后又不似有武则天那般的野心,怎么会要知道这弘治皇帝跟张太后的关系,并不比其他的皇帝,弘治皇帝的一生,仅有张太后这一个女人,他们之间也只有一个儿子,用现在的话来说,这个儿子是两夫妻爱的见证,甚至爱的结晶都不为过,这样一个家庭,虽然说是在紫禁城内,可是却与一般民间的小家庭又有什么区别?在张彩心中,这应该是个父慈子孝,无比和谐,是一个史无前例的帝王家庭,所以当张彩得知,竟然是张太后从背后捅了朱厚照一刀,即便张彩智比诸葛,也是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

    “哼哼!血浓于水?!恐怕事情就是坏在这血浓于水上,廷芳,你大概不知道,在宫里可一直流传着一件秘闻,原本这件事一直被那老王岳给掩着,自从他出宫之后,这件事倒有些零星地传出来了”刘瑾说到这儿,向着书房外看了看,然后压低了声音继续说道,“据说,当今,根本不是太后所出!”

    “什么?!”张彩瞪大了眼睛

    刘瑾并不管张彩的目瞪口呆,而是自顾自地开始述说,他这些年来,从故纸堆中,从宫中仅有的老人口里,从锦衣卫的密档中发掘出来的只字片语,再结合朱厚照与张太后“母子俩”的奇怪表现,刘瑾有些隐隐地把握住了整个事情的脉络了:“这件事还要从先帝时的一桩荒唐的案子说起,当时锦衣卫的人,在东郊的农村捕获了一个自称为皇亲岳丈,自称是皇太子朱厚照外祖父的老疯子,这个老疯子名叫郑旺,这老疯子郑旺只是一个贫穷的军籍人家,曾经有一个女儿,却不知所踪。' 超多好看'因为他整日里说这些大不敬的话,才被人报了官,并交由锦衣卫秘密处理。当时处理这件事的人,正是前任锦衣卫指挥使牟斌,然而,锦衣卫的密档中,却无法找到这件案子最后的处理结果,那个叫做郑旺的老疯子,仿佛突然人间蒸发一般,活不见人,死不见尸,就连锦衣卫中的人,也不知道他的下落。

    “若只是这样也就罢了,后来,某家又从宫中知道了这样一件蹊跷事,与郑旺的案子,几乎在同一时间,宫中有一个名叫刘林的太监被赐死了,若是说在其他朝,宫里死个把宫女太监,也不是什么稀奇事儿,然而先帝爷性子素来平和,为人宽厚,在先帝当朝这么多年来,几乎没有处死过宫中之人,为什么偏偏这个刘林,会在这个节骨眼儿上被赐死呢?

    “某家起了这个疑心之后,再查那刘林的籍贯,发现他竟然跟那老疯子郑旺是同乡!某家之后再遍查宫中名册,竟又发现了一个名叫郑金莲的都人,负责太皇太后寝宫,也就是现在的仁寿宫的洒扫,她也是从郑旺所在的那个村子入宫,并且更加巧合的是,这个低等的宫女,竟然也在那一段时间,不知所踪!有一件事情,那可能是巧合,那么再有第二件,第三件,某家想,那便可能不是巧合了。'77nt。千千'( 就爱看书网)于是某家便猜那老疯子郑旺所说并不是疯话,而是事实真相!”这一刻的刘瑾,仿佛被江户川柯南给射了一针一般,把这样一件藏在故纸堆中的秘辛,给分析的头头是道,然而这一番话却让一旁的张彩后背冷汗涔涔,头皮发炸。

    刘瑾看了张彩一眼,继续说道:“若是那郑旺果真是捏造妖言,冒认皇亲,自应处斩;都人郑金莲如果事实上未被御幸过,竟敢冒称生育了太子,当然也是死罪,这样简单的案子,也没有必要避讳,为何宫里宫外却没有只字片语记录这两人的下落?!而那太监刘林,本没有犯什么错误,却这么无缘无故被赐死了,若说这其中没有什么内情,那无论如何也说不过去。(;棉;花;糖;小;说;网; ;W;w;w;.;M;i;a;n;H;u;a;T;a;n;g;.;C;c; ;提;供;T;x;t;免;费;下;载;);所以,某家怀疑,太后可能跟成化朝的万贵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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