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帝的内阁首辅- 第2部分

　　　　“见过小郡主。”

　　　　柳川脸上神情满是恭敬，然而微风拂来，吹动他的官服裙摆，哪里有半分恭敬之色，透着一股拒人千里之外的疏离感。

　　　　看到柳川的反应，小郡主姜瑶俏脸上的表情微微一僵，身后的几位宫女勃然大怒，尚未等她们开口呵斥，姜瑶抢先开口道：“说起来柳首辅可是送过四个面首，本宫也助你坐上首辅之位，何必如此见外？”

　　　　“郡主此言，实在让微臣惶恐，微臣何德何能，岂能与郡主熟络？”

　　　　柳川脸上挂着笑容，温和的阳光线条落在他的脸上，哪里有半点惶恐之色，只是谨守着君臣间的名分，不敢向前迈出那一步。

　　　　姜瑶三番两次示好，柳川三番两次挡回去，场间的气氛骤然变得有些紧张甚至压抑。

　　　　静静看着对面青年的脸，姜瑶突然觉得有些陌生，前些日子柳川还给自己送了一些小玩意儿，今日却这般冷漠，当即说道：“整个朝廷都知道，你的首辅位置，乃是本宫向皇姐求来的，以后大夏的史书上，必定会留下你柳首辅的名字。”

　　　　“我希望你能帮我渡过此事。”

　　　　“你帮过我，我也帮过你，难道你就忍心看着以前的合作伙伴，以后满怀不甘的被关在深宫内？”

　　　　大夏律法森严，无论是谁触犯律法，都必将受到严惩，那位刚刚登基的女帝陛下，最爱惜名声，绝对不会允许在自己刚刚登基的时候，出现任何有伤国体，超出她忍耐限度的事情。

　　　　这个世间，有太多皇家的丑闻，多涉及圈养**，包养面首，甚至出现乱伦之事，当年小郡主姜瑶，现在对柳川说出的这番话，显得太过赤裸，很不符合寻常百姓对皇宫阴谋的想象。

　　　　柳川沉默了很长时间，看着她说道：“郡主殿下果然聪慧无比，知道对我这种人任何试探都没有意义，反而利用合作关系比较合适，然而陛下终究是陛下，我只是陛下手中的一颗棋子，即便做了首辅也难以改变什么。”

　　　　“柳首辅何必自谦，要知道大夏历史上，从未有你这么年轻的首辅。”小郡主姜瑶很认真的看着他，说道：“最关键的是，你贵为当朝首辅，即便是棋子，终究还是要做出一番政绩的，你必须得选择有利的合作伙伴……”

　　　　她的话还没说完，柳川笑了笑，说道：“我是一枚棋子，但我并不喜欢在棋盘里呆着，即便是再大的棋盘，终究还是棋盘，所以如果真的需要我做出选择，自然会选择最有优势的位置。”

　　　　这句话，无疑让自身的立场彻底表明。

　　　　他柳川，要选择大夏最粗的那条大腿，女帝姜岚！

　　　　听到这话，小郡主姜瑶的脸色难看至极，当即说道：“这件事情你也逃不了干系。”

　　　　“所以我需要小郡主帮个忙。”

　　　　“什么？”

　　　　“将那四个面首送往京都衙门。”

　　　　“为什么？”

　　　　“想要活着，总得付出点代价。”

　　　　这件事情的源头，不在柳川，不在小郡主姜瑶，而在于被献上去的面首。

　　　　姜瑶愣了愣之后，连忙点头答应。

　　　　在看到小郡主姜瑶的那一刻，柳川便想明白了，想要彻底将自己撇出去，最好的办法就是在事情没有彻底闹起来之前，便快刀斩乱麻。

　　　　杀了四个面首，只会让事情变得更糟，

　　　　皇室丑闻虽然不少，但是被老百姓知道的却是不多，虽然包养面首不是什么好听的事情，但毕竟是当朝小郡主，想来没有哪个人敢胆大包天嘲笑皇家，自己只要在这件事情上强硬一些，不留下任何尾巴，即便受到天下所有人唾骂，那也算是完成任务了。

　　　　只有这样，才能让女帝满意，自己才能重新在首辅的位置上站稳脚跟。

　　　　“小郡主，此事你最好秉承高高在上的态度，而不是要去和京都衙门争执，反而会堕了皇家脸面，一切交给我即可。”

　　　　柳川想了想，说道：“必须想办法通过大夏律法的疏漏之处，将许兴运绕在里面，否则尚未等到化险为夷，我们就要成为陛下登基以来，树立威严的亡魂，陛下在乎名声，我们在乎性命。”

　　　　一个誓在开创千秋盛世的女帝，如果陷入某种激动的情绪中来维护名声，柳川只能想办法跑路，虽然能够活着，但目前这种代价是他绝对不愿意付出的。

　　　　“此时宫外，肯定有人推波助澜，将您包养面首的事情大肆宣扬，裹挟民意，所以无论您做了什么，都有可能被过分解读……所以，您需要这样这样……“

　　　　说着的同时，柳川附耳在小郡主身边，窃窃私语起来。

　　　　与此同时，小郡主姜瑶眼中的精光越来越亮。

第4章　京城内外的流言（）　
一条条消息，像是风暴般席卷整个京城，涉及当朝公主，是非常轰动的事情，顿时吸引了无数百姓的关注，而且在某些人的推波助澜下，飞速扩散。

　　　　虽然在京城衙门的控制下，勉强控制住了局势，但是流言这种东西，不用翅膀也能飞的很快，早就已经传遍了京城的大街小巷，人们在茶前饭后常常会聚在一起，不再讨论吃饭了，而是讨论，这事你是怎么看的？

　　　　据说，在京城的大街小巷内，有不少文人痛心疾首。

　　　　“小郡主竟然是这样的人，道德沦丧，人心不古啊……”

　　　　各种各样的愤世嫉俗声传遍整个京城。

　　　　更有无数的人觉得小郡主包养面首，一定是柳川故意陷害的。

　　　　“肯定是柳川干的！”

　　　　“柳首辅为祸朝纲，对我大夏不利啊！”

　　　　大公主刚刚登基成为一代女帝，小郡主便闹出这等丑闻，流言中对于小郡主的传说，虽然百姓们不会完全相信，但也认为不会空穴来风。

　　　　那些街坊婆娘们的意思很简单：花朵也需水来浇，小郡主久居深宫，不能得到滋润，包养面首是有可能的。

　　　　大夏的皇室，对于这种局面，难免有些紧张，虽然京城衙门的速度很快，但皇宫中依旧带着压抑的气氛，太监宫女们走路的声音都放小了些，听说女帝陛下去了小郡主住所，连连扇了好几个耳光，小郡主哭了很久。

　　　　……

　　　　京城的街道上，一片喧闹和痛心疾首的叫声，两位穿着下人打扮的中年男人，看着走在前方的青年。

　　　　柳川走在最前方，一身官服随风飘动，听着街道四周的议论声，脸色有些难看。

　　　　“那四个面首现在应该到京城衙门了吧？”柳川强行压下了心中的怒意，回头看向两位下人。

　　　　作为首辅府的下人，自然知道该如何回话，当即连忙说道：“已经到了，许兴运大人正在审理案件。”

　　　　“那我们去瞧瞧。”

　　　　走在京城衙门的路上，柳川皱着眉头，他帮小郡主是为了确保自己的地位，同时也是将自己撇的干干净净，在御书房内听到女帝交代给他的事情，更加增加了他的想法，只是自己刚刚穿越到这个所谓的大夏王朝，就搞出这么大的动静，心里多多少少感觉有点怪异。

　　　　虽然心里有点怪异，但他还是要做，洗白只是一种手段，关是要看洗白能达到何种效果。

　　　　他要洗白自己和小郡主，理由很简单。

　　　　一来，他要努力活下去，只有活着，才能有希望，有了希望，才能跳出棋盘，自己当下棋的人。

　　　　至于第二个理由，更加简单。

　　　　他想借此机会看看许兴运在大夏的官场中，究竟是站在旧派一方，还是站在女帝一方，好为以后做安排。

　　　　自己刚刚穿越到大夏王朝，如果贸然询问，根本不可能得到真正的答案。

　　　　来到京城衙门外面，柳川愣了愣，看着站在衙门门口群情激愤的百姓们，心中有些激动，在两位下人的开路下，很艰难的挤了进去。

　　　　这种好天气，换作往常应该出来赶集或者摆摊做生意，但是因为小郡主包养面首的事情，整个京城像是炸锅一般，无数百姓翘首以盼，等待着刚正不阿的府尹许兴运，大公无私的伟大表现。

　　　　熙熙攘攘上百人，将京城衙门围的水泄不通。

　　　　身旁的下人笑着说道：“京城里的人就这样，喜欢看热闹，就像今天……小郡主包养面首被人举报，非常罕见，这种热闹肯定没有人愿意错过。”

　　　　柳川暗道不管是哪个时空，看热闹的习惯都有啊，当即无奈摇摇头。

　　　　过了没多久，伴随着清亮的声音响起，围在衙门口的百姓们让出一条道路，皇宫侍卫抬着一尊雕龙画凤的饺子缓缓落下，里面走出一位年轻女子，小郡主姜瑶。

　　　　围在四周的百姓们没了声音，纷纷跪地。

　　　　即便对方包养面首，但她也是大夏的小郡主，高高在上，身份足以让百姓们尊敬仰望。

　　　　姜瑶进了大堂，柳川连忙起身行礼，吩咐人搬了张椅子坐下。

　　　　柳川站在一旁，轻声问道：“小郡主，虽然之前已经在宫中对过了，但我还是要问问，你可准备好了？若是等会儿出了纰漏，大家都得玩完。”

　　　　姜瑶没有开口，轻描淡写的点点头。

　　　　柳川看着漂亮少女那张平静的脸，呵呵笑了笑，站在原地，等待着案件开审。

　　　　等待很久的开堂声终于响起，府尹许兴运穿着官服，端着架子，从后面绕了出来，威武堂堂的坐下。

　　　　又过了一阵儿，四位身形瘦小的男子，同样走进大堂，相貌漂亮，简直像个女人一般，只是他们走路虚浮，脸色蜡黄，显然纵欲过度。

　　　　柳川不由苦笑连连，心想这姜瑶的欲望真是强啊，堂堂小郡主竟然能将四位男子弄得肾亏。

　　　　京城衙门府尹许兴运，将手中的惊堂木猛的一拍，啪的一声清亮无比，公堂外的嘈杂声音瞬间消失，那些站在衙门外的百姓们，瞬间闭嘴不言，谁都不愿意错过这场好戏。

　　　　“升堂！”许兴运缓缓开口，虽然此案涉及到当朝公主，但这些表面功夫，还是要按照规矩走，官威十足的扫了一眼公堂上的这些人。

　　　　无论你们是谁，但在这京城衙门里面，都得听我许兴运的。

　　　　听着许兴运开口，那四位面首噗通一声跪倒在地，满脸痛不欲生的姿态，哀嚎道：“许大人，草民状告当朝小郡主姜瑶，一是包养面首，二是生性淫乱，三是有辱大夏名声，同时状告当朝首辅柳川，助纣为虐，买卖人口。”

　　　　柳川眼睛微微眯起，没成想这四位面首竟然状告自己，暗道何来助纣为虐，更何况买卖人口是前任干出来的，自己只是收拾烂摊子的。

　　　　许兴运心中叫苦，这四位面首真是添乱，状告小郡主姜瑶已经让他承受很大的压力，现在连带状告首辅柳川，这不是给他添乱嘛，就在他沉默的瞬间，四位面首连连磕头，口中道：“求许大人做主，为百姓做主！”

第5章　审（）　
声音清亮至极，围在衙门口的百姓们，顿时心中一惊，这四位面首的话说到他们心坎里了，若是公主包养面首的丑闻不能解决，谁也不敢保证以后这种事情还会不会发生。

　　　　这种丑闻，以后会不会发生，许兴运尚且不知道，但他知道今天不能将此事解决，恐怕日后百姓对朝廷根本不会过度信任。

　　　　“许兴运为民请命，今日大胆审了小郡主姜瑶，若是日后陛下怪罪下来，本官愿摘下头顶乌纱，回乡种地。”许兴运咬咬牙，朝着皇宫方向行了大礼，而后转头看向衙门口的百姓们，朗声道：“今日此案必定有个结果，莫说柳首辅亲自前来，就是亲王求情，本官也照审不误！”

　　　　许兴运出自寒门，自幼接受天地君亲师的思想灌输，后来考取功名做了官，败在亲王姜沧海门下。

　　　　而这姜沧海，乃是女帝姜岚的亲叔叔。

　　　　许兴运话中的意思很明显了，就算是老师姜沧海亲自出现求情，他也不会留情面，定要将小郡主包养面首的案子，在今日出结果。

　　　　“慢着！”坐在旁边的柳川笑了笑，道：“许大人好个清白的府尹，难道你话中的意思是说，你的眼中只有亲王姜沧海，而没有我大夏的女帝？”

　　　　话音落下，满堂皆惊！

　　　　许兴运眼中闪过一丝慌乱，他没想到竟然被柳川抓住话中的漏洞，再看着柳川脸上的表情，当即说道：“自然不是，我许兴运忠心为朝，天地可鉴，日月可明！”

　　　　眼中有没有谁的讨论，就此作罢，堂上诉讼正式开始。

　　　　双方围绕着小郡主包养面首之事，来来回回争论，讲述了各自的意见。

　　　　四位面首一口咬定之前将他们买下来的人就是柳川还有首辅府的几个下人，而柳川则坚持自己身为当朝首辅，通读律法，不可能做出这种违背人伦之事。

　　　　激烈的交锋在京城衙门内响起。

　　　　衙门外看热闹的百姓们，窃窃私语的讨论声也渐渐起来，倒是有不少人觉得那四位面首看起来漂亮之极，肯定被买下来的，而站在公堂内的首辅柳川，怎么看都不像是好人。

　　　　坐在堂上的许兴运，看着下方争论不断，皱了皱眉，一拍惊堂木让众人停了。

　　　　“天下之事皆不外乎法理，我大夏最注重律法，求许大人为草民做主，还世间一个朗朗乾坤！”四位面首先声夺人，暗道状纸已经写得清清楚楚，府尹大人却不说话，说不定官官相护，所以当着所有百姓的面，借此逼了过去。

　　　　四位面首的声音响亮至极，衙门口围观的百姓们听得一清二楚，神情愤慨，觉得官官相护，激起了同仇敌忾的愤怒情绪。

　　　　柳川当然能够听出来对方是在故意激怒自己，脸上满脸平静，还带着惊讶之色，像是不明白对方为什么要诬陷自己：“你们这群家伙嘴巴也太快了些，你们被人买下来，按照状纸上写着，是在两个月前在醉梦楼，然后被首辅府的下人买下，下人做事与我何干，又怎么能说是我买的？”

　　　　“自然是依照首辅大人的吩咐，而且首辅大人将我等带进皇宫，献给了小郡主，难道这个时候又准备不认？”有位面首嘲讽十足的看着柳川，“作为当朝首辅，你连承认的勇气都没有？”

　　　　柳川笑了笑，话语中带着耻笑的意味，“大夏守卫最森严的地方就是皇宫，即便是本大人进入皇宫，也需要得到女帝陛下的同意，更何况将你等带进皇宫？你可以问问堂上的许大人，可否属实？

　　　　那位面首也不着急，缓缓说道：“空口无凭自然不能证明，那草民请各位看上一件东西。”说完这话，他从袖中取出一张纸，然后缓缓念了出去。

　　　　……

　　　　坐在堂上的许兴运正在认真听案，突然听到纸上的内容，却是脸色难看，说道：“这是获得进入皇宫的证明。”说完这话，他才想起来，两个月前朝廷盛宴上，女帝亲自前来，批准了大量的入宫证明，有不少民间曲艺团进入皇宫，为盛宴助兴。

　　　　将入宫证明握在手中，许兴运细细看了一遍，知道此案已经定了实锤，不过他不能明说起来，当即问道：“这入宫证明乃是陛下批准的，不知与本案有何关联？”

　　　　那位面首恭敬说道：“这入宫证明，乃是两个月前首辅府邸的下人交给草民的，让草民等人佯装成民间艺团进入皇宫。”

　　　　许兴运大吃一惊，看着堂下那位穿着官服的年轻人，万万没想到首辅柳川竟然能够做出这等暗渡陈仓的事情来，暗道这下可好，被对方抓住把柄了。

　　　　许兴运此人，刚正不阿，因为这身臭脾气得罪了不少官员，但能够在京城府尹的位置上坐了这么多年，关键还是靠他的名声以及背后的亲王支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