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宋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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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宋史- 第70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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曰:「中原久陷,今不取,豪杰必起而收之。」浩曰:「中原决无豪杰,若有之,何不起而亡金?」浚曰:「彼民间无寸铁,不能自起,待我兵至为内应。」浩曰:「胜、广以鉏櫌棘矜亡秦,必待我兵,非豪杰矣。」浚因内引奏:「浩意不可回,恐失几会,乞出英断。」省中忽得宏渊出兵状,始知不由三省,径檄诸将。浩语陈康伯曰:「吾属俱兼右府,而出兵不与闻,焉用相哉!不去尚何待乎?」因又言:「康伯欲纳归正人,臣恐他日必为陛下子孙忧。浚锐意用兵,若一失之后,恐陛下终不得复望中原。」御史王十朋论之,出知绍兴。

  先是,浩因城瓜洲,白遣太府丞史正志往视之,正志与浚论辩。十朋亦疏史正志朋比,并及浩,遂与祠,自是不召者十三年。起知绍兴府、浙东安抚使。持母丧归,服阕,知福州。

  淳熙初,上问执政:「久不见史浩,无他否?」遂除少保、观文殿大学士、醴泉观使兼侍读。五年,复为右丞相。上曰:「自叶衡罢,虚席以待卿久矣。」浩奏:「蒙恩再相,唯尽公道,庶无朋党之弊。」上曰:「宰相岂当有党,人主亦不当以朋党名臣下。朕但取贤者用之,否则去之。」

  枢密都承旨王捊ㄒ橐缘睢⒉蕉揪嘈槎睿敫髂既顺渲R讯钋八鹃妒腥耍┏巧Ф宦诱叨喽现福静豢捎谩>蒜镏冢蚨崦癫啤:谱啵骸妇∈退叮菥袷仔握咚陀!褂梢樽铮”窀饕蝗髓墒滓葬摺:圃唬骸钢罹尤硕峄踔劣诤澹蚴夹普呔艘玻ù邮鹿痰薄H羰腥寺角焱赜肟苟范赏:酰勘菹驴志擞杏铮室黄渥镆园仓7蛎癫坏闷淦剑砸嗫晌罚'等死,死国可乎?'是岂军人语。」上怒曰:「是比朕为秦二世也。」浩徐进曰:「自古民怨其上者多矣,'时日曷丧,予及汝偕亡',岂二世事。」寻求去,拜少傅、保宁军节度使,充醴泉观使兼侍读。后有言庆童子冤者,上曰:「史浩尝力争,坐此求去,至今悔之。」

  赵雄尝荐刘光祖试馆职,光祖答策,论科场取士之道,进入,上亲批其后,略曰:「用人之弊,人君乏知人之哲,宰相不能择人。国朝以来,过于忠厚,宰相而误国,大将而败军,未尝诛戮。要在人君必审择相,相必当为官择人,懋赏立乎前,诛戮设乎后,人才不出,吾不信也。」手诏既出,中外大耸。议者谓曾觌视草,为光祖甲科发也。上遣觌持示浩,浩奏:「唐、虞之世,四凶极恶,止于流窜,三考之法,不过黜陟,未尝有诛戮之科。诛戮大臣,秦、汉法也。太祖制治以仁,待臣下以礼,列圣传心,迨仁宗而德化隆洽,本朝之治,与三代同风,此祖宗家法也。圣训则曰'过于忠厚'。夫为国而底于忠厚,岂有所谓过哉?臣恐议者以陛下自欲行刻薄之政,归过祖宗,不可不审也。」

  及自经筵将告归,乃于小官中荐江、浙之士十五人,有旨令升擢,皆一时选也。如薛叔似、杨简、陆九渊、石宗昭、陈谦、叶适、袁燮、赵静之、张子智,后皆擢用,不至通显者六人而已。

  十年,请老,除太保致仕,封魏国公。晚治第鄞之西湖上,建阁奉两朝赐书,又作堂,上为书「明良庆会」名其阁、「旧学」名其堂。光宗御极,进太师。绍熙五年薨,年八十九,封会稽郡王。宁宗登极,赐谥文惠,御书「纯诚厚德元老之碑」赐焉。嘉定十四年,追封越王,改谥忠定,配享孝宗庙庭。

  浩喜荐人才,尝拟陈之茂进职与郡,上知之茂尝毁浩,曰:「卿岂以德报怨耶?」浩曰:「臣不知有怨,若以为怨而以德报之,是有心也。」莫济状王十朋行事,诋浩尤甚,浩荐济掌内制,上曰:「济非议卿者乎?」浩曰:「臣不敢以私害公。」遂除中书舍人兼直学士院,待之如初。盖其宽厚类此。子弥大、弥正、弥远、弥坚。弥远嘉定初为右丞相,有传。

  王淮,字季海,婺州金华人。幼颖悟,力学属文。登绍兴十五年进士第,为台州临海尉。郡守萧振一见奇之,许以公辅器。振帅蜀,辟置幕府。振出,众欲留,淮曰:「万里将母,岂为利禄计。」皆服其器识,迁校书郎。

  高宗命中丞举可为御史者,朱倬举淮,除监察御史,寻迁右正言。首论:「大臣养尊,小臣持禄,以括囊为智,以引去为高。愿陛下正心以正朝廷,正朝廷以正百官。」宰相汤思退无物望,淮条其罪数十,于是策免。至于吏部侍郎沈介之欺世盗名,都司方师尹之狡险,大将刘宝掊克结权倖,皆劾罢之。又奏:「自治之策,治内有三:正心术,宝慈俭,去壅蔽。治外有四:固封守,选将帅,明赏罚,储财用。」上深嘉叹。

  除秘书少监兼恭王府直讲。时恭王生子挺,淮白于丞相,曰:「恭王夫人李氏生皇嫡长孙,乞讨论典礼。」钱端礼怒其名称,奏:「淮有年钧以长之说。」上曰:「是何言也,岂不启邪心?」出淮知建宁府,改浙西提刑。入见,陈闽中利病甚悉。帝褒嘉之,且令一至东宫,皇太子待以师儒,特施拜礼。寻召,除太常少卿,除中书舍人兼直学士院。龙大渊赠太师,仍畀仪同三司恩数,张栻说除太尉、在京宫观,皆封还诏书。除翰林学士、知制诰,训词深厚,得王言体。上命择文学行谊之士,淮荐郑伯熊、李焘、程叔达,皆擢用。

  淳熙二年,除端明殿学士、签书枢密院事。辛弃疾平茶寇,上功太滥。淮谓:「不核真伪,何以劝有功。」文州蕃部扰边,吴挺奏:「库彦威失利,靖州夷人扰边。」杨倓奏:「田淇失利。」淮谓:「二将战殁,若罪之,何以劝来者。」上尝谕曰:「枢密临事尽公,人无间言,差除能守法甚善。」荐军帅吴拱、郭田、张宣。除同知枢密院事、参知政事。

  时宰相久虚,淮与李彦颖同行相事。淮谓:「授官当论贤否,不事形迹。诚贤,不敢以乡里故旧废之;非才,不敢以己私庇之。」上称善。擢知院事、枢密使。上言武臣岳祠之员宜省,淮曰:「有战功者,壮用其力,老而弃之,可乎?」赵雄言:「北人归附者,畀以员外置,宜令诣吏部。」上曰:「姑仍旧。」淮曰:「上意即天意也。」雄又奏言:「宗室岳祠八百员,宜罢。」淮曰:「尧亲睦九族,在平章百姓之先;骨肉之恩疏,可乎?」时辛弃疾平江西寇,王佐平湖南寇,刘焞平广西寇,淮皆处置得宜,论功惟允。上深嘉之,谓:「陈康伯虽有人望,处事则不及卿。」

  八年,拜右丞相兼枢密事。先是,自夏不雨至秋,是日甘雨如注,士大夫相贺,上亦喜命相而雨,乃命口算诸郡绢钱尽蠲一年,为缗八十万。

  赵雄罢相,蜀士之在朝者皆有去意。淮谓:「此唐季党祸之胎也,岂圣世所宜有。」皆以次进迁,蜀士乃安。枢密都承旨王掆锍栉椋醇缕渥铮剑骸溉酥魇馨什挥纱恕!股霞闯庵以唬骸肛┫嘀绷挛抟贾湔巳绱恕!拐掠甭凼驴裰保辖碇丛唬骸副菹吕治胖毖裕看蠓蛞匝韵喔撸朔缈珊匾病w碇食善涿!股纤担备戳簟

  时以荒政为急,淮言:「李椿老成练达,拟除长沙帅,朱熹学行笃实,拟除浙东提举,以倡郡国。」其后推赏,上曰:「朱熹职事留意。」淮言:「修举荒政,是行其所学,民被实惠,欲与进职。」上曰:「与升直徽猷阁。」成都阙帅,上加访问,淮以留正对。上曰:「非闽人乎?」淮曰:「立贤无方,汤之执中也。必曰闽有章子厚、吕惠卿,不有曾公亮、苏颂、蔡襄乎?必曰江、浙多名臣,不有丁谓、王钦若乎?」上称善。拜左丞相。

  天长水害七十余家,或谓不必以闻,淮曰:「昔人谓人主不可一日不闻水旱盗贼,《记》曰:'四方有败,必先知之。'岂可不以闻?」镇江饥民强借菽粟,执政请痛惩之,淮曰:「令甲,饥民罪不至死。」进士八人求以免举恩为升等,淮曰:「八人得之,则百人援之。」龚颐以执政之客补官,求诣铨曹,淮以此门不可启,绝其请。尝言跅弛之士,缓急能出死力,乃以周极知安丰军,辛弃疾与祠。

  上章力求去,以观文殿大学士判衢州。淮力辞,改提举洞霄宫。光宗嗣位,诏询初政,淮以尽孝进德,奉天敬民,用人立政,罔不在初。母亡,居丧如礼。得疾,忽语家人曰:「《易》卦六十四,吾年亦然。」淳熙十六年薨。讣闻,上哀悼,辍视朝,赠少师,谥文定。

  初,朱熹为浙东提举,劾知台州唐仲友。淮素善仲友,不喜熹,乃擢陈贾为监察御史,俾上疏言:「近日道学假名济伪之弊,请诏痛革之。」郑丙为吏部尚书,相与叶力攻道学,熹由此得祠。其后庆元伪学之禁始于此。

  赵雄字温叔,资州人。为隆兴元年类省试第一。虞允文宣抚四蜀,辟干办公事,入相,荐于朝。乾道五年,召见便殿,孝宗大奇之,即日手诏除正字。

  范成大使金,将行,雄当登对,允文招与之语。既进见,雄极论恢复。孝宗大喜曰:「功名与卿共之。」即除右史,两月除舍人。金使耶律子敬贺会庆节,雄馆伴。子敬披露事情不敢隐,逻者以闻。上夜召雄,雄具以子敬所言对,上喜。金使入辞,故事当用乐,雄奏:「卜郊有日,天子方斋,乐不可用。」上难之,遣中使谕雄,雄奏:「金使必不敢不顺,即有他,臣得引与就馆。」上大喜。雄请复置恢复局,日夜讲磨,条具合上意,除中书舍人。自选人入馆至此,未满岁也。

  时金将起河南之役,议尽以诸陵梓宫归于我。上命雄出使贺生辰,仍止奉迁陵寝及正受书仪。雄既见金主,争辨数四。其臣屡喝起,雄辞益力,卒得请乃已,金人谓之「龙斗」。尝上疏论恢复计,大略谓:「莫若由蜀以取陕西,得陕西以临中原,是秦制六国之势也。」八年,以母忧去。

  淳熙二年,召为礼部侍郎,除端明殿学士,签书枢密院事。一日奏事,上曰:「今夏蚕麦甚熟、丝米价平可喜。」雄奏:「孟子论王道始于不饥不寒。」上曰「近世士大夫好高论,耻言农事,微有西晋风。岂知《周礼》与《易》言理财,周公、孔子曷尝不以理财为务?且不独此,士夫讳言恢复,不知其家有田百亩,内五十亩为人所据,亦投牒理索否?」雄曰:「陛下志在大有为,敢不布尧言,书之《时政记》。」十一月,同知枢密院事。五年三月,参知政事。十一月,拜右丞相。每进见,必曰「二帝在沙漠」,未尝离诸口也。

  朱熹累召不出,雄请处以外郡,命知南康军。熹极论时事,上怒,谕雄令分析。雄奏:「熹狂生,词穷理短,罪之适成其名。若天涵地育,置而不问可也。」会周必大亦力言之,乃止。绍兴帅张津献羡余四十万缗,雄乞降旨下绍兴,以其钱为民代输和买身丁折帛钱之半,使取诸民者,民复得之,足以见圣主之德。

  自雄独相,蜀人在朝者仅十数。及眷衰,有言其私里党者,上疑之。已而陈岘为四川制置,王渥为茶马,命从中出。雄求去,诏勉留,曰:「丞相任事不避怨,选才无乡旧。」盖有所激也。祖宗时蜀人未尝除蜀帅,雄请外,除观文殿大学士、四川制置使。王蔺为御史,以故事不可,上疏论之。雄乞免,改知泸南安抚使。上思雄不忘,改知江陵府。江陵无险可恃,雄请城江陵,城成,民不告扰。

  张栻再被召,论恢复固当,第其计非是,即奏疏。孝宗大喜,翌日以疏宣示,且手诏云:「恢复当如栻所陈方是。」即除侍讲,云:「且得直宿时与卿论事。」虞允文与雄之徒不乐,遂沮抑之。广西横山买马,诸蛮感悦,争以善马至。上知栻治行,甚向栻,众皆忌嫉。洎栻复出荆南,雄事事沮之。时司天奏相星在楚地,上曰:「张栻当之。」人愈忌之。

  光宗将受禅,召雄,雄上万言书,陈修身齐家以正朝廷之道,言甚剀切。诏授宁武军节度使、开府仪同三司,进卫国公,改帅湖北。疾甚,改判资州,又除潼川府,改隆兴府。绍熙四年薨,年六十五,赠少师。嘉定二年,谥文定。

  权邦彦,字朝美,河间人。登崇宁四年太学上舍第,调沧州教授,入为太学博士,改宣教郎,除国子司业。宣和二年,使辽。明年,抗表请帝临雍。为学官积十余年,改都官郎中、直秘阁、知易州,移相州,复召为都官郎中。与王黼议不合,镌职,知冀州。

  金人再入,高宗开大元帅府,起两河兵卫汴京,邦彦提所部兵二千五百人,与宗泽自澶渊趋韦城,据刀马河,诸道兵莫有进者。会敌兵大至,移屯南华。二帝北迁,邦彦与泽五表劝进。

  建炎元年五月,召还,命知荆南府,改东平府。时东州半已入金,至是围益急,邦颜誓以死守,居数月城破,犹力战不已。民义而从之,突围以出,遂奔行在。有司议失守罪,将重坐之,帝以其父母妻子皆没于敌,才贬二秩。俄除宝文阁直学士兼知江州、本路制置使。既抵镇,三年冬,闻父死,乃解官。

  四年,起复,知建康府,辞,不许。剧盗张琪残徽州,邦彦遣裨将平之。改江、淮等路制置发运使,以治办称。言者论:「三年天下之通丧,后世有从权夺服者,所以徇国家之急。比年如权邦彦、姜仲谦,至幕职亦起复,几习宣、政之风,望革其弊,以明人伦、厚风俗。」诏邦彦任军赋,宜如旧,余悉罢之。

  绍兴元年,召为兵部尚书兼侍读。二年,除端明殿学士、签书枢密院事。初,邦彦献十议以图中兴,大略谓:「宜以天下为度,进图洪业,恢复士宇,勿苟安于东南。驾御诸将,当威之以法,而限之以爵。命读讲之臣,取累朝训典及三代、汉、唐中兴故事,日陈于前,以裨圣学。又监观伤善妨贤之谗,偷安苟容之佞,市恩立威之奸,怀谖罔上之欺,听其言,察其事,则忠邪判。爱民先爱其力,宽民先节其用。朘己奉以佐国,当自执政始。分阃而属大事,类非偏裨之所能为,必得贤臣大将然后可。制置一官可省,宜令沿江州县各备境内,总以漕帅,上自荆、鄂、江、池,下至采石、京口,委任得人,乃防秋上策。宗室中岂无杰然有人望,可以济艰难、赞密勿、留宿卫者,愿求其人置诸左右。人事尽则天悔祸,不可独归之数。」

  吕颐浩素善邦彦,荐用之。给事中程瑀劾邦彦五罪,三疏不报。邦彦在枢密,又言:「宜乘机者三,譬奕之争先,安可随应随解,不制人而制于人哉?」寻兼权参知政事。帝尝对辅臣言湖南事,颐浩言:「李纲纵暴,恐治潭无善状。」帝曰:「纲在宣和间论水灾,以得时望。」邦彦曰:「纲元无章疏,第略虚名耳。」盖助颐浩以排纲也。三年,卒。

  邦彦与政几一年,碌碌无所建明,充位而已。无子,以侄嗣衍为后。有遗稿十卷,号《瀛海残编》,藏于家。

  程松,字冬老,池州青阳人。登进士第,调湖州长兴尉。章森、吴曦使北,松为傔从。庆元中,韩侂胄用事,曦为殿帅。时松知钱塘县,谄事曦以结侂胄。侂胄以小故出爱姬,松闻,以百千市之,至则盛供帐,舍诸中堂,夫妇奉之谨。居无何,侂胄意解,复召姬,姬具言松谨待之意,侂胄大喜,除松干办行在诸军审计司、守太府寺丞。未阅旬,迁监察御史,擢右正言、谏议大夫。

  吕祖泰上书,乞诛侂胄、苏师旦,松与陈谠劾祖泰当诛,祖泰坐真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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