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宋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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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宋史- 第5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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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英宗即位,迁中书舍人。受诏撰《仁宗实录》,权知审刑院,为群牧使。时封拜皇子,并除检校太傅。黯言:「太师、太傅、太保,是为三师,天子之所师法。子为父师,于义不可,盖前世因循弗思之过。请自今皇子及宗室属卑者,皆毋兼师傅官,随其迁序,改授三公。」下两制议,请如黯奏。而中书亦谓:「自唐以来,亲王无兼师傅者。国朝以三师、三公皆虚名,故因而授之,宜正其失。」诏可。

  迁给事中、权御史中丞。未几,以吕诲知杂事,诲尝弹治黯,逡巡引避。黯言尝荐诲为御史,知其方正谨厚,一时公言,非有嫌怨,愿终与共事,诲乃就职。时帝初即位,王广渊、周孟阳以藩邸之旧,数召对。黯言:「俊乂满朝,未有一被召者,独亲近一二旧人,示天下以不广。请如太宗故事,召侍从馆阁之臣,以备顾问。」帝尝从容谓黯曰:「朕欲用人,少可任者。」黯对:「天下未尝乏人,顾所用如何尔。」退而上五事:一、知人之明,二、养育以渐,三、材不求备,四、以类荐举,五、择取自代。

  后与两制合议,请以濮王为皇伯,执政弗从,数诣中书争论。会大雨水,时黯已被疾,疏言:「简宗庙,逆天时,则水不润下。今二三执政,知陛下为先帝后,乃阿谀容说,违背经义,建两统贰父之说,故七庙神灵震怒,天降雨水,流杀人民。」既病,求出,以翰林侍读学士知陈州。未行,卒,年四十四。口占遗奏数百言,犹以濮王议为请。赠尚书礼部侍郎。

  初,黯母陈归宗,继母史在堂,后迎陈归,二母不相善,黯能安以事之。黯修洁自喜,在朝数言事,或从或否,人称其介直。然卞急,初通判襄州,疑优人戏己,以人SX啖之。在开封,为罪人所詈,又啖以人SX,言者亦以是诋之。

  李京,字伯升,赵州人。进士中第,历平定军判官、冀州推官,改大理寺丞、知魏县。奉法严正,吏不便,欲以苛中京,遂相率遁去。监司果议以苛刻斥京,知府任布曰:「如此,适堕吏计中。」京赖以免。徙永昌县,通判赵州。王拱辰荐为监察御史里行,迁监察御史。

  时太史言日当食不食,群臣皆贺。京上疏曰:「陛下因天之戒,恐惧修省,避正殿,减常膳,故精意感格,日当食而阴云蔽亏。虽宋景公之荧惑退舍,商大戊之桑谷并枯,无以异也。然臣区区窃有所疑者,自宝元初,定襄地震,坏城郭,覆庐舍,压死者以数万人。殆今十年,震动不已,岂非西、北二边,有窥中国之意乎?二月雷发声,在《易》为《豫》,言万物出地,皆悦豫也。八月收声,在《易》为《归妹》,言雷声入地,避群阴之害也。今孟夏雷未发声,岂非号令不信乎?愿陛下饬边臣备夷狄,戒辅臣慎出命,以厌祸于未形。又尚美人弃外馆多年,比闻复召入,臣虑假媚道以为蛊惑,宜亟绝之。苗继宗嫔御子弟,乃缘恩私,为府界提点。宜割帷薄之爱,重名器之分,庶几不累圣政。」仁宗嘉纳,授右正言、直集贤院、同管勾国子监,加史馆修撰。

  数上书论事,宰相贾昌朝不悦。京尝属侍御史吴鼎臣荐推直官李实,鼎臣希昌朝意,以告中丞高若讷。若讷为鼎臣上京简,谪京太常博士、监鄂州税。既至,引令狐崱⑶帐卵裕骸赋嘉汾晒伲孜参迥辏擦险隆⑺那锥裕猿录补剩仪笸獠埂3贾龃Γ钟斜灸O蛘咴谔ǎ度敫笸肌罚河妨喔饕臁N旁战敫螅吠蹶蕖⒑污敖在烁婀椤;嵬浦惫倮钍邓杲蚣蚨Τ家肆羰挡褂罚Τ家辔揭樾灰庥饬皆拢宋艹加胧滴蟮场3汲醣击恚闹铋抑校Τ妓潘绞楸鹬焦试冢剂钅汹蓉较し倩佟3加胧盗庞眩Τ枷缜桑Τ嘉罚佳佑埔涤辛ρ伞4灰桑蛞猿细妫裎角阆瞻兀饰ト┍菹虏熘!刮醇福涔佟Z稼任忌缯伞

  鼎臣,棣州人。既逐京,会昌朝罢,夏竦自北京召为相。鼎臣先论竦在并州杖杀私仆,复与谏官、御史言竦论议与陈执中异,不可共事。竦既罢,遂以刑部员外郎知谏院。上言:「朝廷方与契丹保誓约,而杨怀敏增广塘水,辄生事,民或怨叛,虽斩怀敏,无及矣。」遂为河北体量安抚,令经度塘水利害,而鼎臣更顾望,依违不能决。昌朝与都转运使施昌言议河事不合,鼎臣自度支副使拜天章阁待制,代昌言,数月卒。

  吕景初,字冲之,开封酸枣人。以父荫试秘书省校书郎,举进士,历汝州推官,改著作佐郎、知夏阳县,佥书河南府判官,通判并州。高若讷荐为殿中侍御史。

  张贵妃薨,有司请依荆王故事,辍视朝五日,或欲更增日,听上裁,乃增至七日。景初言:「妃一品当辍朝三日,礼官希旨,使恩礼过荆王,不可以示天下。」妃既追册为皇后,又诏立忌,景初力争,乃罢。

  时兵冗,用度乏,景初奏疏曰:「圣人在上,不能无灾,而有救灾之术。今百姓困穷,国用虚竭,利源已尽,惟有减用度尔。用度之广,无如养兵。比年招置太多,未加拣汰。若兵皆勇健,能捍寇敌,竭民膏血以啖之,犹为不可,况羸疾老怯者,又常过半,徒费粟帛,战则先奔,致勇者亦相牵以败。当祖宗时,四方割据,中国才百余州,民力未完,耕植未广,然用度充足者,兵少故也,而所征皆克。自数十年来,用数倍之兵,所向必败。以此,知兵在精,不在众也。议者屡以为言,陛下不即更者,由大臣偷安避怨,论事之臣,又复缄默,则此弊何时而息。望诏中书、枢密院,议罢招补,而汰冗滥。」

  又言:「坐而论道者,三公也。今辅臣奏事,非留身求罢免,未尝从容独见,以评讲治道。虽愿治如尧、舜,得贤如稷、契,而未至于治者,抑由此也。愿陛下于辅臣、侍从、台谏之列,择其忠信通治道者,屡诏而数访之,幸甚!」又与言事御史马遵、吴中复奏弹梁适与刘宗孟连姻,而宗孟与冀州富人共商贩。下开封府劾治,所言不实,皆坐谪,景初通判江宁府。徙知衡州,复召还台。

  嘉祐初,大雨水,景初曰:「此阴盛阳微之诫也。」乃上疏称:「商、周之盛,并建同姓;两汉皇子,多封大国;有唐宗室,出为刺史;国朝二宗,相继尹京。是欲本支盛强,有磐石之安,则奸雄不敢内窥,而天下有所倚望矣。愿择宗子之贤者,使得问安侍膳于宫中,以消奸萌,或尹京典郡,为夹辅之势。」时狄青为枢密使,得士卒心,议者忧其为变。景初奏疏曰:「天象谪见,妖人讹言,权臣有虚声,为兵众所附,中外为之恟々。此机会之际,间不容发,盖以未立皇子,社稷有此大忧。惟陛下蚤为之计,则人心不摇,国本固矣。」数诣中书白执政,请出青。文彦博以青忠谨有素,外言皆小人为之,不足置意。景初曰:「青虽忠,如众心何,盖为小人无识,则或以致变。大臣宜为朝廷虑,毋牵闾里恩也。」知制诰刘敞亦论之甚力,卒出青知陈州。

  李仲昌以河事败,内遣中人置狱。景初意贾昌朝为之,即言:「事无根原,不出政府,恐阴邪用此,以中伤善良。」乃更遣御史同讯。迁右司谏,安抚河北。还,奏比部员外郎郑平占籍真定,有由七百余顷,因请均其徭役,著限田令。以户部员外郎兼侍御史知杂事,判都水监,改度支副使,迁吏部员外郎,擢天章阁待制、知谏院,以病,未入谢而卒。

  马遵者字仲涂,饶州乐平人。尝以监察御史为江、淮发运判官,就迁殿中侍御史为副使。入为言事御史,谪知宣州,后复为右司谏,以礼部员外郎兼侍御史知杂事,改吏部,直龙图阁,卒。性乐易,善议论,其言事不为激讦,故多见推行,杜衍、范仲淹皆称道之。

  吴及,字几道,通州静海人。年十七,以进士起家,为侯官尉。闽俗多自毒死以诬仇家,官司莫能辨,及悉为谳正,前后活五十三人,提点刑狱移其法于一路。辟大理寺检法官,徙审刑院详议,累迁太常博士。

  是时,仁宗春秋既高,无子,及因推言阉寺,以及继嗣事。至和元年,上疏曰:

  臣闻「官师相规,工执艺事以谏。」臣幸得待罪法吏,辄原刑法之本,以效愚忠。切惟前世肉刑之设,断支体,刻肌肤,使终身不息。汉文感缇萦之言,易之鞭箠,然已死而笞未止,外有轻刑之意,其实杀人。祖宗鉴既往之弊,蠲除烦苛,始用折杖之法,新天下耳目,兹盖旷古圣贤,思所未至,陛下深恻民隐,亲览庶狱。历世用刑,无如本朝之平恕,宜乎天降之祥。而方当隆盛之时,未享继嗣之庆,臣窃惑焉。

  或者宦官太多,而陛下未悟也。何则?肉刑之五,一曰宫,古人除之,重绝人之世。今则宦官之家,竞求他子,剿绝人理,希求爵命。童幼何罪,隐于刀锯,因而夭死者,未易悉数。夫有疾而夭,治世所羞,况无疾乎?有罪而宫,前王不忍,况无罪乎?臣闻汉永平之际,中常侍四员,小黄门十人尔。唐太宗定制,无得逾百员。且以祖宗近事较之,祖宗时宦官凡几何人,今凡几何人?臣愚以谓胎卵伤而凤凰不至,宦官多而继嗣未育也。伏望顺阳春生育之令,浚发德音,详为条禁。进献宦官,一切权罢,擅宫童幼,置以重法。若然,则天心必应,圣嗣必广,召福祥、安宗庙之策,无先于此。

  书奏,帝异其言,欲用为谏官,而及以父忧去。

  嘉祐三年,始擢秘阁校理,逾月,改右正言。复上疏曰:「帝王之治,必敦骨肉之爱,而以至亲夹辅王室。《诗》曰:'怀德惟宁,宗子惟城。'故同姓者,国家之屏翰;储副者,天下之根本。陛下以海宇之广,宗庙之重,而根本未立,四方无所系心,上下之忧,无大于此。谓宜发自圣断,择宗室子以备储副。以服属议之,则莫如亲;以人望言之,则莫如贤。既兼亲贤,然后优封爵以宠异之,选重厚朴茂之臣以教导之,听入侍禁中,示欲为后,使中外之人悚然瞻望,曰:'宫中有子矣。'陛下他日有嫡嗣,则异其恩礼,复令归邸,于理无嫌,于义为顺,弭觊觎之心,属天下之望,宗庙长久之策也。」既而又言:「开宝诏书:'内侍臣年三十无养父者,听养一子为嗣,并以名上宣徽院,违者抵死。'比年此禁益弛,夭绝人理,阴累圣嗣。愿诏大臣明示旧制,上顺天意,以绥福祐。」明年,遂权罢内臣进养子。

  管勾登闻检院。又上书论政事,谓:「仓廪空虚,内外匮乏,其弊在于官多兵冗。请汰冗兵,省冗官,然后除民之疾苦。」因条上十余事,多施用之。建请择馆职,分校馆阁书,并求遗书于天下,语在《艺文志》。

  明年,日食三朝,及言:「日食者,阴侵阳之戒。在人事,则臣陵君,妻乘夫,四夷侵中国。今大臣无姑息之政,非所谓臣陵君,失在陛下渊默临朝,使阴邪未尽屏也。后妃无权横之家,非所谓妻乘夫,失在左右亲倖,骄纵亡节也。疆埸无虞,非所谓四夷侵中国,失在将帅非其人,为敌所轻也。」因言孙沔在并州,苛暴不法,燕饮无度;庞藉前在并州,轻动寡谋,辄兴堡砦,屈野之衄,为国深耻。沔繇此坐废。

  又言:「春秋有告籴,陛下恩施动植,视人如伤。然州郡官司各专其民,擅造闭籴之令,一路饥,则邻路为之闭籴;一郡饥,则邻郡为之闭籴。夫二千石以上,所宜同国休戚,而坐视流离,岂圣朝子育兆民之意哉!」遂诏:「邻州、邻路灾伤而辄闭籴,论如违制律。」

  久之,迁右司谏、管勾国子监。在职数年,以劲正称,遇事无小大辄言。尝请毋纳群臣上尊号,出后宫私身及非执事人,毋以御宝白札子赐近幸家人冠帔及比丘尼紫衣;并责执政大臣因循苟简,畏避怨谤,宜用唐李吉甫故事,选拔贤俊,约杜预遗法,旌擢守令;复置将作监官属,专领营造;论入内都知任守忠陵轹驸马都尉李玮及干求内降。

  会谏官陈升之建请裁节班行补授,下两制、台谏官集议。主铁冶者,旧得补班行。至是,议罢之。既定稿,及与御史沈起辄增注兴国军磁湖铁冶如旧制。主磁湖冶者,大姓程叔良也。翰林学士胡宿等即劾及与起职在台谏,而为程氏经营占锢恩例,请诏问状,皆引伏。及出为工部员外郎、知庐州,进户部、直昭文馆、知桂州。卒,录其弟齐为太庙斋郎。

  及当官有守,初为检法官,三司请重铸铁钱法至死。下有司议,及争不可,主者恚曰:「立天下法,当由一检法邪?」及曰:「义理为先,安有高下?」卒不为诎。

  范师道,字贯之,苏州长洲人。进士及第,为抚州判官,后知广德县。县有张王庙,民岁祠神,杀牛数千,师道禁绝之。通判许州,累迁都官员外郎,吴育举为御史。奏请罢内降推恩,择宰相久其任,选宗室贤者养宫中备储贰。

  初,皇祐中,贾昌朝上议置五辅郡,设京畿转运使、提点刑狱,号为「拱辅京师」,而论者谓宦官谋广亲事亲从兵,欲取京畿财赋赡之,因以收事柄。师道力奏非便,遂复旧制。又以四年贡举,士苦淹久,请易为三年。宰相刘沆护葬温成皇后,礼官议称「陵」,师道以为非典制,数以争,沆恶之,引著令「台官满二年当补外」,出知常州。台谏官共言师道不当去,不报。徙广南东路转运使。旧补摄官皆委吏胥,无先后远近之差,师道为置籍次第之。召为盐铁判官,道改两浙转运使,迁起居舍人、同知谏院,管勾国子监。

  后宫周氏、董氏生公主,诸阁女御多迁擢。师道上疏曰:「礼以制情,义以夺爱,常人之所难,惟聪明睿哲之主然后能之。近以宫人数多而出之,此盛德事也。然而事有系风化治乱之大,而未以留意,臣敢为陛下言之。窃闻诸阁女御,以周、董育公主,御宝白札并为才人,不自中书出诰。而掖庭觊觎迁拜者甚多,周、董之迁可矣,女御何名而迁乎?才人品秩既高,古有定员,唐制止七人而已。祖宗朝宫闱给侍不过二三百,居五品之列者无几,若使诸阁皆迁,则不复更有员数矣。外人不能详知,止谓陛下于宠幸太过,恩泽不节耳。夫妇人女子,与小人之性同,宠幸太过,则渎慢之心生,恩泽不节,则无厌之怨起,御之不可不以其道也。且用度太烦,须索太广,一才人之奉,月直中户百家之赋,岁时赐予不在焉。况诰命之出,不自有司,岂盛时之事耶?恐斜封、墨敕,复见于今日矣。」

  时大星陨东南,有声如雷。又上疏曰:「《汉》、《晋天文志》:'天狗所下,为破军杀将,伏尸流血。'《甘氏图》:'天狗移,大贼起。'今朝廷非无为之时也,而备边防盗,未见其至。虽有将帅,不老则愚,士卒虽多,劲勇者少。小人思乱,伺隙乃作,必有包藏险心,投隙而动者。宜拣拔将帅,训练卒伍,诏天下预为备御。」仁宗晚年尤恭俭,而四方无事,师道言虽过,每优容之。迁兵部员外郎,兼侍御史知杂事、判都水监。与谏官、御史数奏枢密副使陈升之不当用,升之罢,师道亦出知福州。顷之,以工部郎中入为三司盐铁副使。感风眩,迁户部,直龙图阁、知明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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