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宋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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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宋史- 第47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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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乾德中,为兴州刺史。四年,移汉州。时蜀初平,寇盗充斥,晋卿严武备,设方略,禽捕剪灭,靡有遗漏,自是虽剧贼无敢窥其境。然以贿闻,太祖惜其才而不问。秩满归阙,以疾求颐养,改左监门卫将军、奉朝请。贡重锦十匹、银千两以谢,诏不纳,以其黩货,愧之也。未几,诏戍北边,疆场清肃。开宝四年,复授莫州刺史。在郡谨斥候,善抚循,士卒皆乐为之用,边民安堵。六年八月卒,年六十七。

  郭廷谓,字信臣,徐州彭城人。父全义,仕南唐为濠州观察使。廷谓幼好学,工书,善骑射。补殿前承旨,改濠州中军使,李景每令侦中朝机事入奏。全义卒,擢庄宅使、濠州监军。周世宗攻淮右,南人屡败,城中甚恐,廷谓与州将黄仁谦为固御之计。周师遣谍以铁券及其垒,廷谓拒之。城中负贩之辈率不逞,廷谓虑其亡逸,籍置大寺,遣兵守之,给日食,俾制防城具,随其所习,以故周师卒不得觇城中虚实。

  周师为浮梁涡口,命张从恩、焦继勋守之,廷谓语仁谦曰:「此濠、寿之患也。彼以骑士胜,故利于陆;我以舟师锐,故便于水。今夏久雨,淮流泛溢,愿假舟兵二千,断其桥,屠其城,直抵寿春。」仁谦初沮其议,不得已从之,即轻棹衔枚抵其桥,麾兵断笮,悉焚之。周师大衄,死者不可计,焚其资粮而还。以功授武殿使。周师退保定远,又募壮士为负贩状入定远,侦军多寡及守将之名。还曰:「武行德、周务勍也。」廷谓曰:「是可图也。」又籍乡兵万余洎卒五千,日夕训练,依山衔枚设伏以破之,周师大溃,行德单骑脱走。时有以玉帛子女饷廷谓者,悉拒之,唯取良马二百匹以献。以功为滁州刺史、上淮巡检应援兵马都监。及紫金山之战,南唐诸将多归降者,独廷谓以全军还守濠州,追不能及。时濠守欲弃城走,廷谓止之。俄加本州团练使,缮戈甲,治沟垒,常若敌至。是秋,周师复至,表于景请援,且言周兵四临,乞卑辞请和,以固邻好。夜出敢死士千余袭周营,焚头车洞屋,周师蹂躏死者甚众。既而援兵不至,周师急击,廷谓集诸军垒门之外,南望大恸而降于周。至山阳,见世宗,特加宴劳,赐金带、袭衣、良马、器皿,拜亳州防御使。以其弟本州马步都校廷赞为和州刺史。命攻天长军,降其将马赟。又为楼橹战棹左右厢都监,俄归谯郡。

  宋初,从征上党,再知亳州。乾德二年代还,改绛州防御使。两川平,冯瓒知梓州,为仆夫所讼,召廷谓为静江军节度观察留后以代之。州承旧政,有庄宅户、车脚户,皆隶州将,鹰鹞户日献雉兔,田猎户岁入皮革;又有乡将、都将、镇将辈互扰闾里,廷谓悉除之。开宝五年,卒,年五十四。

  廷谓性恭谨,事母以孝闻,未尝不束带立侍。子延濬。廷谓兄廷谕,仕南唐为太子洗马致仕,宋初至秘书监。廷谕子延泽。

  延濬字利川。幼谦和。廷谓为静江军节度使,延濬为桂州牙内都指挥使。廷谓卒,太祖录延濬为供奉官,屡使西北,宣谕机事。

  太平兴国初,以内庭宣索及殿前赐赍、移文库务未有专领之者。乃置合同凭由印,命延濬与内藏库副使刘蒙正掌之。又领八作司及督治汴河。

  雍熙三年,改崇仪使。诏与翟守素、田仁朗、王继恩往河北,分路按行诸州城垒,发镇兵葺之。端拱二年,诏建河北方田,命延濬等五人共往规画,会罢其务而止。淳化四年,李顺乱,改西京作坊使,充成都十州都巡检使。时成都将陷,延濬单骑入城,与郭载议募亡卒退保剑门,贼数千来蹑其后,击破之。王继恩率兵至,以延濬为先锋壕砦使,即领兵倍道先进。贼出探骑数十,延濬悉禽之,尽得贼机事。延濬易旗变号,贼不知觉,斩关掩入,斩千余级。继恩又请延濬知汉州,州经兵燹,廨舍、桥梁、城砦悉毁。延濬募军民葺之,又率州帑以应军须。录功,改洛苑使。又命率兵屯遂州,剑门钤辖、转运使刘锡言其劳,诏书嘉奖。真宗初,改内园使。代还,会河朔用兵,延濬驰往边城,按视砦垒。咸平二年,疾卒。子有伦,为供奉官、阁门祗候。

  延泽字德润,南唐试秘书省正字。乾德中,四迁著作佐郎,转殿中丞、知建州。淳化二年,太宗闻延泽洎右赞善大夫董元亨皆好学,博通典籍,诏宰相召问经史大义,皆条对称旨,命为史馆检讨。历国子《周易》博士、国子博士。咸平中求休退,授虞部员外郎致仕。居濠州城南,有小园以自娱,其咏牡丹千余首。聚图籍万余卷,手自刊校。范杲、韩丕皆与之游。景德初卒。元亨亦至虞部员外郎,尝缵《玄门碑志》三十卷。

  赵延进,澶州顿丘人。父晖,周太子太师。晖为偏将时,赵在礼据邺。延进颇亲学,尝与军中少年入民家,竞取财贿,延进独持书数十编以归,同辈哂之。

  汉末,晖领凤翔节度,未赴镇,王景崇据城反,命晖为都招讨使击之。延进年十八,屡当军锋。景崇平,延进奉捷奏以入,授凤翔牙内指挥使,领贵州刺史。晖徙宋州,亦从为牙职,改领荣州刺史。睢阳有盗数百,各立酋帅,为民患。延进以父命,领牙兵千余悉禽戮之,诏书褒美。丁外艰,表求持服。既终丧,周世宗征淮南,延进献万缣以助军,仍请对,世宗召见之。时延进有从兄为虎捷都虞候、帐前横冲指挥使,世宗指延进语之曰:「尔弟拳勇有谋,将授以禁军大校。」延进自陈好读书,不愿也。翌日,授右千牛卫将军、濠州兵马钤辖,从征瓦桥关,为随驾金吾街仗使。

  宋初,迁右羽林军将军、濠州都监。会伐蜀,以襄州当川路津要,命为钤辖、同知州务。蜀平,专领郡事。汉江水岁坏堤,害民田,常兴工修护,延进累石为岸,遂绝其患。入为两浙、漳泉国信使。开宝二年,授右龙武将军、知灵州,以母老愿留,得权判右金吾街仗使,历知河中府、梓、相、青三州。

  太平兴国中,大军平并州,讨幽蓟,皆为攻城八作壕砦使。尝诏督造炮具八百,期以半月,延进八日成。太宗亲试之,大悦。又令主城北诸洞子。及班师,命与孟玄哲、药可琼留屯定州。辽人扰边,命延进与崔翰、李继隆将兵八万御之,赐阵图,分为八阵,俾以从事。师次满城,辽骑坌至,延进乘高望之,东西亘野,不见其际。翰等方按图布阵,阵去各百步,士众疑惧,略无斗志。延进谓翰等曰:「主上委吾等以边事,盖期于克敌尔。今敌众若此,而我师星布,其势悬绝,彼若持我,将何以济!不如合而击之,可以决胜。违令而获利,不犹愈于辱国乎?」翰等曰:「万一不捷,则若之何?」延进曰:「倘有丧败,则延进独当其责。」于是改为二阵,前后相副。士众皆喜,三战,大破之,获人马、牛羊、铠甲数十万。以功迁右监门卫大将军、知镇州。及代,吏民数千守阙借留,诏许留一年。俄改右领军卫大将军,出为高阳关、平戎军都监兼缘边巡检,改钤辖。知扬州,召入,授右屯卫大将军,徙知相州。迁右骁卫大将军,改知邓州。淳化初,飞蝗不入境,诏褒之。还,判右金吾街仗事。至道二年,拜右金吾卫大将军。咸平二年卒,年七十三,赠左武卫上将军。

  延进姿状秀整,涉猎经史,好作诗什,士流以此多之。延进妻即淑德皇后之妹,故在显德、兴国中,颇任以腹心。子昂,太平兴国二年登进士第,至户部郎中、直昭文馆。

  辅超,忻州秀容人,家世业农。超少勇悍有力,晋开运中应募,隶澶州军籍。汉乾祐中,赵思绾据永兴叛,周祖护诸将讨之,督兵攻城。超率骁勇十七人升云梯,斫北门楼,楼坏而入,士卒继进,城遂陷,以功补小校。显德中,从太祖征淮南,常执锐前驱,定滁、泗,破淮阴,下扬州,以功转日骑副兵马使。

  宋初,从平上党,再迁内直都知,太宗即位,以超为马军都军头。会亲征太原,冒矢石攀堞先登,身被十三创,帝嘉其勇,赐锦袍、银带、帛五十段。诘朝,再乘城,中流矢者八,复加厚赐。大举袭范阳,分兵三路,超隶偏将米信,为田重进先锋,取飞狐、蔚州。迁马步军副都军头,俄出补曹州马步军都指挥使,领峰州刺史,改栾州。召归,转都军头。淳化三年,出为德州刺史,坐诬奏使者殴杀驿吏,责授右监门卫将军,领诚州刺史。五年,复加都军头,领澄州刺史。真宗即位,加领奖州团练使,真拜莱州团练使,以年老愿留京师,从之。景德元年卒,年七十七。

  论曰:太祖有天下,凡五代之臣,无不以恩信结之,既以安其反侧,亦藉其威力,以镇抚四方。故一时诸将吴虔裕、蔡审廷之徒,数从征讨,咸有劳绩焉。若马令琮守河内,储兵食以迎王师;解晖击湖南,冒锋镝以禽敌将:此忠荩骁果,尤可称者。汉徽之疾危辞药,藏英之为亲复仇,亦皆一节之美。惟张勋嗜杀,晋卿冒货,虽立威著勤,所不取也。

 





列传第三十一

  ○杨业子延昭等王贵附荆罕儒从孙嗣曹光实从子克明张晖司超

  杨业,并州太原人。父信,为汉麟州刺史。业幼倜傥任侠,善骑射,好畋猎,所获倍于人。尝谓其徒曰:「我他日为将用兵,亦犹用鹰犬逐雉兔尔。」弱冠事刘崇,为保卫指挥使,以骁勇闻。累迁至建雄军节度使,屡立战功,所向克捷,国人号为「无敌」。

  太宗征太原,素闻其名,尝购求之。既而孤垒甚危,业劝其主继元降,以保生聚。继元既降,帝遣中使召见业,大喜,以为右领军卫大将军。师还,授郑州刺史。帝以业老于边事,复迁代州兼三交驻泊兵马都部署,帝密封橐装,赐予甚厚。会契丹入雁门,业领麾下数千骑自西陉而出,由小陉至雁门北口,南向背击之,契丹大败。以功迁云州观察使,仍判郑州、代州。自是,契丹望见业旌旗即引去。主将戍边者多忌之,有潜上谤书斥言其短,帝览之皆不问,封其奏以付业。

  雍熙三年,大兵北征,以忠武军节度使潘美为云、应路行营都部署,命业副之,以西上阁门使、蔚州刺史王侁,军器库使、顺州团练使刘文裕护其军。诸军连拔云、应、寰、朔四州,师次桑乾河,会曹彬之师不利,诸路班师,美等归代州。

  未几,诏迁四州之民于内地,令美等以所部之兵护之。时契丹国母萧氏与其大臣耶律汉宁、南北皮室及五押惕隐领众十余万,复陷寰州。业谓美等曰:「今辽兵益盛,不可与战。朝廷止令取数州之民,但领兵出大石路,先遣人密告云、朔州守将,俟大军离代州日,令云州之众先出。我师次应州,契丹必来拒,即令朔州民出城,直入石碣谷。遣强弩千人列于谷口,以骑士援于中路,则三州之众,保万全矣。」侁沮其议曰:「领数万精兵而畏懦如此。但趋雁门北川中,鼓行而往。」文裕亦赞成之。业曰:「不可,此必败之势也。」侁曰:「君侯素号无敌,今见敌逗挠不战,得非有他志乎?」业曰:「业非避死,盖时有未利,徒令杀伤士卒而功不立。今君责业以不死,当为诸公先。」将行,泣谓美曰:「此行必不利。业,太原降将,分当死。上不杀,宠以连帅,授之兵柄。非纵敌不击,盖伺其便,将立尺寸功以报国恩。今诸君责业以避敌,业当先死于敌。」因指陈家谷口曰:「诸君于此张步兵强弩,为左右翼以援,俟业转战至此,即以步兵夹击救之,不然,无遗类矣。」美即与侁领麾下兵阵于谷口。自寅至巳,侁使人登托逻台望之,以为契丹败走,欲争其功,即领兵离谷口。美不能制,乃缘交河西南行二十里。俄闻业败,即麾兵却走。业力战,自午至暮,果至谷口。望见无人,即拊膺大恸,再率帐下士力战,身被数十创,士卒殆尽,业犹手刃数十百人。马重伤不能进,遂为契丹所擒,其子延玉亦没焉。业因太息曰:「上遇我厚,期讨贼捍边以报,而反为奸臣所迫,致王师败绩,何面目求活耶!」乃不食,三日死。

  帝闻之,痛惜甚,俄下诏曰:「执干戈而卫社稷,闻鼓鼙而思将帅。尽力死敌,立节迈伦,不有追崇,曷彰义烈!故云州观察使杨业诚坚金石,气激风云。挺陇上之雄才,本山西之茂族。自委戎乘,式资战功。方提貔虎之师,以效边陲之用。而群帅败约,援兵不前。独以孤军,陷于沙漠;劲果猋厉,有死不回。求之古人,何以加此!是用特举徽典,以旌遗忠。魂而有灵,知我深意。可赠太尉、大同军节度,赐其家布帛千匹、粟千石。大将军潘美降三官,监军王侁除名、隶金州,刘文裕除名、隶登州。」

  业不知书,忠烈武勇,有智谋。练习攻战,与士卒同甘苦。代北苦寒,人多服毡罽,业但挟纩露坐治军事,傍不设火,侍者殆僵仆,而业怡然无寒色。为政简易,御下有恩,故士卒乐为之用。朔州之败,麾下尚百余人,业谓曰:「汝等各有父母妻子,与我俱死,无益也,可走还,报天子。」众皆感泣不肯去。淄州刺史王贵杀数十人,矢尽遂死,余亦死,无一生还者。闻者皆流涕。业既没,朝廷录其子供奉官延朗为崇仪副使,次子殿直延浦、延训并为供奉官,延瑰、延贵、延彬并为殿直。

  延昭本名延朗,后改焉。幼沉默寡言,为儿时,多戏为军阵,业尝曰:「此儿类我。」每征行,必以从。太平兴国中,补供奉官。业攻应、朔,延昭为其军先锋,战朔州城下,流矢贯臂,斗益急。以崇仪副使出知景州。时江、淮凶歉,命为江、淮南都巡检使。改崇仪使、知定远军,徙保州缘边都巡检使,就加如京使。

  咸平二年冬,契丹扰边,延昭时在遂城。城小无备,契丹攻之甚急,长围数日。契丹每督战,众心危惧,延昭悉集城中丁壮登陴,赋器甲护守。会大寒,汲水灌城上,旦悉为冰,坚滑不可上,契丹遂溃去,获其铠仗甚众。以功拜莫州刺史。时真宗驻大名,傅潜握重兵顿中山。延昭与杨嗣、石普屡请益兵以战,潜不许。及潜抵罪,召延昭赴行在,屡得对,访以边要。帝甚悦,指示诸王曰:「延昭父业为前朝名将,延昭治兵护塞有父风,深可嘉也。」厚赐,遣还。是冬,契丹南侵,延昭伏锐兵于羊山西,自北掩击,且战且退。及山西,伏发,契丹众大败,获其将,函首以献。进本州团练使,与保州杨嗣并命。帝谓宰相曰:「嗣及延昭,并出疏外,以忠勇自效。朝中忌嫉者众,朕力为保庇,以及于此。」五年,契丹侵保州,延昭与嗣提兵援之,未成列,为契丹所袭,军士多丧失。命李继宣、王汀代还,将治其罪。帝曰:「嗣辈素以勇闻,将收其后效。」即宥之。六年夏,契丹复侵望都,继宣逗遛不进,坐削秩,复用延昭为都巡检使。时讲防秋之策,诏嗣及延昭条上利害,又徙宁边军部署。

  景德元年,诏益延昭兵满万人,如契丹骑入寇,则屯静安军之东。令莫州部署石普屯马村西以护屯田。断黑卢口、万年桥敌骑奔冲之路,仍会诸路兵掎角追袭,令魏能、张凝、田敏奇兵牵制之。时王超为都部署,听不隶属。延昭上言:「契丹顿澶渊,去北境千里,人马俱乏,虽众易败,凡有剽掠,率在马上。愿饬诸军,扼其要路,众可歼焉,即幽、易数州,可袭而取。」奏入,不报,乃率兵抵辽境,破古城,俘馘甚众。

  及请和,真宗选边州守臣,御笔录以示宰相,命延昭知保州兼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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