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吹牛船长航海记 作者:[苏联] 不详》

下载本书

添加书签

吹牛船长航海记 作者:[苏联] 不详- 第9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这下子我明白了:这是一条抹香鲸,它从太平洋误入了这冰天雪地的南极,患了感冒,正躺在那儿打喷嚏。既然是这样,水温升高也就不足为奇了:感冒这种病一般都伴随着发烧嘛。 

  本来,我可以用鱼镖将这条鲸捕住,不过,趁人家生病之际干这种事总归不大好,这不符合我的原则。相反,我拿起一把铁锹,铲了一份阿斯匹林,瞄准了一下,想甩到它的大嘴里去。可是突然吹来一阵风,海浪一涌,药就给扔偏了。阿斯匹林没有落到鲸鱼嘴里,而是落入了它的喷水孔,说通俗点,就是鼻子。 

  鲸鱼喘了口气,愣了一下,眯起眼睛,接着又打了个大喷嚏,而且是正对着我们。 

  这个喷嚏打得真不得了!小船一下子飞到天上,然后又降下来,进入螺旋,接着呯地一声!…… 

  我挨了重重的一击,失去了知觉。等我醒来后看见“失利”号歪斜着躺在一艘大军舰的甲板上。福克斯被船上的绳索缠住,罗木整个摔了出来,坐在我身边,那姿势真够难受的。只见几位先生,根据制服判断,至少是海军将军以上的大官,在远程火炮的保护下朝我们走过来。 

  我做了自我介绍。他们解释说,他们是国际保护鲸鱼委员会的。他们马上在甲板上对我们进行了审问:是什么人,从哪儿来,目的是什么,是否遇到过鲸类,如果遇到过,采取了哪些保护措施? 

  我把我们的来历讲了一遍,我说,这是一次环球体育航行,我们遇到了一条生病的抹香鲸,按照医学常规尽可能地给予了救护。 

  他们听了以后,交头接耳了几句,在我们小船附近设立了哨兵看守我们,他们自己去举行会议。我们坐在那里等待着,也开起了小会。 

  “他们会感谢我们的。说不定还要发给奖章呢,”罗木说。 

  “要奖章干吗?”福克斯反驳说,“依我看,最好给点奖金……” 

  我没有表态,什么也没有说。 

  过了一个、两个、三个小时。大家都坐烦了。我来到他们开会的地方。他们让我进去了。我坐在一个角落里听他们讲些什么。他们正在辩论。正好轮到一个东方大国的代表——凶神将军发言:“我们共同的目的,是保护鲸鱼免遭死亡。我们用什么手段才能实现这一崇高目的呢?诸位先生,正如大家所知道的,唯一的办法就是消灭鲸鱼,因为把它们消灭了,也就没有谁再受到死亡威胁了。现在,再来分析一下我们需要讨论的这件事,也就是伏龙格船长的事。这个问题已经列入议事日程。他自己承认,他们完全有机会消灭他们遇到的那条抹香鲸。可是这个残酷的船长又做了些什么呢?他可耻地逃避履行自己的神圣义务,让那条可怜的动物自己去死!我们能对这种罪行无动于衷吗?我们能眼看着这种残忍的事情发生而放任不管吗?不,先生们,我们不能这样做。我们应该惩罚罪犯,没收他们的船,移交给我的国家那些忠诚执行我们委员会任务的人……” 

  这时候,一个西方国家的代表打断了他的话。这个人叫什么我记不请了,似乎叫盗尸人。 

  “您说的不错,应该惩罚。但是将军阁下忽视了最重要的一点:抹香鲸与其它鲸不同的是,它有长方形的颅骨。所以,这个伏龙格侮辱了抹香鲸,也就侮辱了整个阿利安人。诸位先生,请他们想一想,阿利安人能容忍这种侮辱吗?” 

  我没有继续听下去,看来,我们是逃出火坑又落入狼窝。我悄悄溜出会场,回到自己人那里,报告了侦察结果。我的水手都泄气了,愁眉苦脸地坐在那里,等待着命运的判决。 

  爱护鲸类的将军们争论了一整天。到了晚上才终于做出决议。我们已经做好应付最坏情况的准备,已经从思想上与“失利”号告别了。但事实表明,我们的担心过重了。决议是含糊其词的:“将建立一个专门委员会研究这一问题,目前,暂将“失利”号船及船员存放在附近一个荒岛上。” 

  我当然提出了抗议,可是毫无用处。人家根本不想听我的意见。起重机吊起“失利”号,把它放在一块岩石上,我们也被赶到荒岛上。而他们却升起旗,拉响汽笛,开跑了。我一看,没办法,只好逆来顺受,先在岸上住几天了。不瞒您说,情况糟透了:小船给放在一个山崖边上,桅杆横伸到海上,海浪拍击着山崖,发出凄凉的哗哗声。 

  我们端上枪,开始搜索这座小岛。可是搜来搜去,一无所获,到处是岩石,凉冰冰的,极不舒服。 

  要说唯一有什么好处的话,那就是不缺燃料。这岛上不知哪儿来的这么多破船板。 

  不过,这些燃料对我们也没什么用。粮食都吃光了,岛上既无植物,亦无动物,只有石头。而这些石头任你怎么煮,也无法充饥呀。 

  人们常说,每到吃饭的时候,就会有胃口。也许是这样。 

  可我的肚子却跟常人不大一样。我是每到饿的时候,也只有这时候,就有胃口。 

  为了对付这种与众不同的特性,我只好勒紧腰带,忍一忍了。罗木和福克斯也吵吵饿了。我们试图钓鱼,可是没钓上来。罗木说,他记的古时候人们曾煮皮鞋掌充饥。于是,他拿来一双防寒靴。我们煮了两天,结果是空欢喜一场。道理本来很简单:古时候的靴子是用牛皮做的,而我们的防寒服是化纤橡胶制品。这种服装在潮湿天气和下雨的时候的确更舒服些,不透水,可是这种鞋的可食性,老实说却不怎么样:既没有滋味,也没有营养。 

  理所当然,我们都感到寂寞了。我们绕着小船走来走去,看着远方的大海,再就是眼对眼地相互对看。死亡的阴影在我们眼前徘徊,一到夜里就恶梦不断…… 

  有一天,一个大冰块向我们的小岛漂过来,冰块上站着一些企鹅。它们像接受检阅似的站成一排,还向我们鞠躬。 

  我也向它们鞠了个躬,心里却想,企鹅先生们,怎么才能和你们更亲近点呢?山崖这么陡,想下又下不去,而企鹅呢,任你怎么引诱,自己也不会飞上来。它们的翅膀有名无实,或者说是专摆样子的。如果放走它们,那就太可惜了:你看它们肥肥实实的,烤熟了该有多香呀。 

  我们站在山崖上,贪婪地看着它们。那个冰块靠在我们小岛上,正好就在桅杆下面。企鹅们哇哇叫喊起来,踏着脚,搧着翅膀,也直愣愣地看着我们。 

  我脑子里转了几个圈儿,做了一些必要的计算,决定制做一种机器,也许可以叫作企鹅吊车吧。 

  我找来一个备用的舵轮,钉在一只空木桶上,又把木桶的两头儿各打了一个小洞,把木桶穿到桅杆上,在木桶的表面,系上一副绳梯。我转了转木桶,效果还不错。现在只缺诱饵了。谁知道这些企鹅爱吃什么呢?先放下去一只皮鞋,它们毫无反应。又放下去一块小镜子,也不行。再把围脖、绞肉机放下去试试,仍然不管用。 

  这时候,我突然心生一计。 

  我想起来,我们住舱里挂着一幅《波兰浇汁鲈鱼》的油画。这是一位画家送给我的,画得非常逼真。您猜怎么着,我就用一根小绳把这幅画系了下去。企鹅们果然上钩了,都向冰块的前边走过来。第一只企鹅把头伸进了绳梯,想再往前去够那条鲈鱼。它刚把翅膀伸过去,我一转木桶……一只企鹅到手了! 

  这一招儿真灵!我坐在桅杆上,一只手转木桶,另一只手从传送带上取下一个个产品,递给福克斯,福克斯又传给罗木,罗木负责计数,登记,然后把它们放到岩石上。三个来小时之后,小岛上满地是企鹅了。 

  我们储备了这么多企鹅,生活就大不一样了。企鹅在岛上跳来跳去,叽叽喳喳……岛上一片喧闹、愉快的气氛……罗木也来了精神,系上围裙,准备大显身手。第一只企鹅是串到一根铁条上烤熟的,我们就站在那里美美吃了一顿。然后,我们又帮助罗木拾来一大堆木板,像小山一样。罗木从中挑出一些干燥点儿的,生起一堆篝火。嚄,这堆火烧得真叫好!浓烟冲天而起,好似火山喷发,岩石都被烧得通红,只差没有发火了。小岛的顶上原来有一块不大的冰,火这么一烧,冰融化成水,水又被烧热,结果形成一个开水湖。我决定利用这个条件,修一个小蒸气浴室。我们先把衣服洗了洗,晾开,然后就坐下来洗蒸气浴。这时候都怪我疏忽大意了,不该只顾洗澡。南极毕竟是南极。那里的气候是不稳定的。应该考虑到这一点。可是我却忽视了,还不停地加柴禾。您知道,我喜欢洗热一点儿的澡,可是没多久,就自食恶果了。 

  山岩被烧得滚烫,脚都不敢踩。热蒸气嘟——嘟——嘟——地冒上天空,像有个大烟筒似的。可以理解,空气的平衡被破坏了,从四面八方涌来冷气流,变成厚厚的云团,聚在我们上空。突然一声霹雳! 


第十一章 伏龙格与爱舰分手、大助手罗木失踪
 
  地动山摇的一个炸雷之后,我就失去了知觉。等我醒过来一看,半个小岛和我的小船都不见了。只有一缕缕的热蒸气仍然向天上飘去。四周吹着大风,一片雾濛濛的,海水沸腾着,水面上漂浮着煮熟的鱼虾。原来,刚才是烧红的岩石遇上暴雨,经不住这种迅速的冷却,而炸裂了。看来,可怜的罗木遇难了,我的船也完了。总之,一切希望都化为泡影。福克斯也落人水里。我看见他趴在一块木板上,正在一个漩涡中打转。 

  我也使劲儿划了几下水,游到一块木板跟前,爬上去。等了一会儿,海水平静了,风也停了。我和福克斯捞了许多煮熟的鱼,把各自的木板上都放满。然后我们俩划到一起,就听天由命了。我躺在木板上,把胳膊腿夹得紧紧的,福克斯也是如此。

  我们俩靠在一起,随波逐流地漂着,只是不时地相互问候几句:“喂,福克斯,你感觉怎么样?” 

  “放心吧,船长,一切正常!” 

  正常倒是正常,可是说实话,这样航海毕竟叫人伤心。寒冷,饥饿,惊恐不安。第一,不知道海水会把我们漂到哪里去,或者说能不能把我们漂到另一个地方去;第二,随时可能有鲨鱼出没,你只能一动不动地躺在木板上。你稍微一动水,就会引起鲨鱼的注意。一旦它向你发起进攻,就很难说你的胳膊腿是否还能保全了。 

  我们就这样灰心丧气,无所做为地漂着。一天过去了,两天过去了……后来,我就数乱了。没有带着日历嘛。为了防止再出错,我和福克斯就各数各的,每天早上核对一遍。 

  有一天夜里,天气晴朗,福克斯睡着了,我却失了眠,于是决定爬起来观察观察。当然,由于缺少仪器和图表,观察的准确性只是相对的。但我毕竟毫无疑问地发现:就在这天夜里,我们越过了一道时区线。 

  小伙子,也许您也听说过,时区线只能在地图上看见,大海里是没有什么标志的。可是为了航行方便,日历就是在这个地方搞了些小魔术:从西向东航行两天,日历上也是两天;可是你再从东向西开回来,日历上就有一天给漏掉了,本来该说“明天”的,你就得说“后天”。 

  这天早上我叫醒福克斯,相互问候之后,我对他说:“福克斯,你注意到没有,咱们的今天是明天。” 

  他瞪圆眼睛看着我,不同意我的观点。 

  “您这是怎么了,船长!别的事我不敢说,算术您可唬不了我。” 

  我试图给他讲解一下。 

  “你想错了,福克斯,这可不是算术问题。航海中需要天文学。夜里你只顾睡觉,我却根据‘金鱼’作了观察。” 

  “我根据饮食学,同样根据鱼,也作了观察!”福克斯喊道,“昨天我有三条鱼,今天只剩下一条鱼零一个尾巴……我每天的口粮都是有准儿的:每天一条半鱼。” 

  福克斯显然是误会了。我说的“金鱼”是星座,他根本没听清,就自以为是地发议论。我想再给他解释一下。 

  “喂,福克斯!”我也喊起来,“你好好看看,咱们头上是什么?” 

  “是帽子。” 

  “嗐,哪来的帽子呀。你自己倒真是个‘傻帽’!咱们头上是天空嘛。” 

  “什么,嗡嗡?不,我脑袋一点不嗡嗡。是您脑袋嗡嗡吧?别着急,准是饿的。” 

  “行了。我再问你,咱们脚下是什么?” 

  “是我的木板。” 

  “不对,不是木板,是地核……” 

  “不,是我那块平平的……” 

  我一看,得,这么着恐怕是说不清了。好吧,我换一种办法跟他说。 

  “福克斯,你看咱们这地方大概在多少度?” 

  换个多少懂点科学的人,用眼睛一比量,就能测出来,准会说:南纬四十五度……可是福克斯却量了量自己的木板,说:“大约四十五厘米!” 

  总之,我明白了,我这个课根本讲不成。环境也不行。我承认,不是讲课的时候。为了避免不必要的争论,我命令停止数日子。如果海浪能把我们冲到一片陆地上,让我们得救,那里总会有人告诉我们日期。而在这大海上,说实在的,当你被一条大鲨鱼吃掉的时候,日期是没有意义的,昨天也好,后天也好,第三天也好,第六天也好,反正都一样。 

  总之,我们漂呀,漂呀,也不知过了多久,有天早上我一睁眼,地乎线上出现了陆地。根据轮廓判断,好像是夏威夷岛。傍晚的时候,离得更近了,果然是夏威夷。 

  您知道,我们得救了,夏威夷可是个好地方。当然,古时候这儿也曾经不太平,发生过人吃人的事。库克船长就是在这儿被人吃掉的…… 

  可是现在,那里的土著人早死光了。再没有人供白人吃了,又没有人吃白人,所以就天下太平了。从其它方面看,这里简直是人间天堂:丰富的植物、菠萝、香蕉、椰子。更重要的是著名的海滨浴场。人们从世界各地来到这里度假。这里的拍岸浪真是棒极了。当地人就站在木板上乘着海浪滑来滑去。 

  当然,这也是过去的事了……但不管怎么说,他们是好样儿的:能站在木板上!而我们呢?却趴在木板上,手划脚踹,像小猫一样。我觉得真不好意思,于是也站了起来,伸开双臂,您猜怎么着,还真站住了,而且站得挺好! 

  福克斯也跟着我站起来,用一只手抓住帽子,不让它飞掉,平衡着身子。我们就以这种姿势,像古罗马神话中的海神一样,乘着滚滚波浪,踏着一片片的泡沫,向前驶去。海岸越来越近了,海浪到头了,摔碎了。我们呢,就像从滑轨上滑下来一样,来到了海滩上。 


第十二章 伏龙格和福克斯举办音乐会,飞往巴西
 
  我们上岸之后,被一大群穿泳装的游客围住。他们对着我俩又是鼓掌,又是拍照。而我们的样子,说实话,是太可怜了。不穿衣服,又没有等级标志,太不习惯了,太难看了。我决定干脆隐瞒自己的姓名和身份,使用个化名…… 

  我打定主意之后,把手指贴在嘴唇上,暗示福克斯不要吱声。可是我这个动作做得不大标准,结果很像是一个飞吻…… 

  游客们又是一阵欢笑,鼓掌,异口同声地喊道:“好!好!” 

  我也弄不清是怎么回事,但尽量表现得很镇静。我沉默着,看接下去事态会怎样发展。 

  这时,走来一个穿西服的小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