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族长压力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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族长压力大- 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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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既然有关系,能绕过杜村长一回,就能绕过他第二回。

    桂五一愣:“那你是打算在哪里买?南京那边文武百官北迁,好地正抢手。”

    桂重阳摇头道:“这我就不知道了,到时候让钟叔叔帮忙介绍个差不多的就是。权贵看上的都是大庄子,零零散散百十来亩的未必看得上,偏生这种又不是寻常百姓能买得起的。”

    桂重阳口中的“钟叔叔”不是旁人,就是这几日见过两次的钟小吏。他是知县衙门户房文书,不止人口迁移落户,就是土地买卖也在这里过户签红契。

    桂五点了点头,这小重阳倒是会用人。想要买地,钟师兄那里确实是捷径。

    梅氏与桂春关注的却是另一个重点。

    “百十来亩?”梅氏不赞成道:“太招摇了,如此一来,怕是村里人都要盯上桂家。”

    “穷在闹市无人问,富在深山有远亲”,这句话恒古不变。

    桂重阳道:“就是要让他们盯上,如今这世道,人人都长了一双势利眼,桂家要是依旧‘精穷’,那只有挨欺负的份。名下有了地,日子过起来,人情也就跟着走动起来了。”

    不管如何,总要给村里人一个与桂家缓和关系的台阶,不能让桂家继续这样被孤立。有个不怀好意的杜村长在,谁晓得什么时候算计桂家一下,与其到了那个时候桂家孤立无援,还不如想办法现在拉村民做盟友。

    江家的茶楼是西集镇第一家,都能保持的完好,不怕被人强抢吞并,这就是江家的实力。

    既然都是一家人,桂重阳也没有见外的意思,在桂家立起来之前,少不得借一借江家的关系,暂时托庇一二。百十来亩地,在村民眼中是顶天,放在西集镇人眼中不算什么。

    桂五还不知桂重阳心里已经盘算起江家,打破桂家与村民之间十几年的僵局。

    桂五面露称赞:“你这小脑袋瓜是怎么长的,我都没想到这个。以利诱之,不错不错。”

    说到底,“九丁之难”坑的都是桂家人与桂家姻亲,其他村民不过是虚惊一场。之所以村民厌恶排斥桂家,开始是杜村长与梅家的引导,后来则是对杜家的畏惧,使得他们不敢与桂家亲近。

    若有了真金白银的利益,谁还会再记得提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村长毕竟只是村长,能给不听话的村民穿穿小鞋,可也不会真有能力要人性命。到了那个时候,银钱壮人胆,对于杜村长的那点畏惧就不算什么了。

    桂重阳得意道:“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自有孔明策!”

    眼见桂重阳真的要买地,桂春带了迟疑道:“重阳,要是真买地,能佃给我种不?我给你四成租,一定好好侍弄地。”

    通州的地租三成半到四成,桂春说的不算少了。

    桂重阳闻言一愣,转过头去看桂春。

    桂春一脸认真,期待着带了忐忑。

    “春大哥,那地会是桂家第一块族田,是我代我爹给家里添置,不是我的,是大家的。”桂重阳正色道。

    桂春却是没有听明白,眼中露出迷茫:“那我还能种吗?”

    “不能,我会佃出去。”桂重阳毫不犹豫。

    桂春眼中的亮光湮灭,瘦瘦高高的身材也不由自主地佝偻起来。

    桂重阳道:“春大哥去做庄头,春种秋收时去查看庄稼。”

    桂春这才明白桂重阳话中之意,忙道:“还是别佃出去了,我种的过来,不用白分粮食给旁人!”

    桂重阳摇摇头,耐心解释道:“春大哥,因为有杜家在,咱们买不到村里的田,只能买外村的。到了那个时候,就要用当地村里的佃户,那田才能养着安心。以后家里的田,我会继续置办,到时候用春大哥操劳的地方还多,不会让你闲了的。”

    桂春对堂弟描述的未来依旧懵懂,可还是老实的点头应道:“你用我,我就帮你。”

    在桂春心中,依旧将要置办的土地当成堂弟私产,没有那是共产的念头。

    桂重阳见他不开窍,无奈摇头。

    梅朵过来叫大家吃饭,听到兄弟两个对话,看着桂春的笨拙,低下头莞尔一笑。

    傻人有傻福,这样挺好。

第三十八章 恶客() 
桂家在商量买田置产之事,梅家父子却是等的心焦。

    江五已经回来好几天,又是去镇上,又是去村长家,从江五成了桂五,怎么还不来梅家谈条件?

    桂重阳一个毛也没有长齐的小崽子,作甚敢毫无顾忌地勒索梅家,肯定是桂五在背后使坏。

    梅童生父子都笃定如此,就越是担心桂家“狮子大开口”。

    偏生桂五不是寻常农户,而是在镇子黑白两道吃得开的“五爷”。这一尊大佛镇宅,梅家父子一时还真不好小瞧桂家。

    “爹,桂家要请客。”梅秀才从外头打探完消息,皱眉进来。

    “不年不节,请什么客?”梅童生不以为然道。

    “桂老二要给桂五与江氏补酒。”梅秀才道。

    梅童生捻着胡子道:“那桂五真要回村定居了?”

    父子两个对视,都是齐齐松了一口气。

    “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莫不是桂五在镇上混不下去,才要回村里?那样的话,对于梅家来说就是个好消息。

    梅童生的神色变了又变,道:“叫人去镇上打听打听,江家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江五就成了桂五?要是桂五真的与江家翻脸,那就算桂五认识几个混混,也无足畏惧。”

    梅秀才点头道:“儿子也这样想。这桂老二也太不讲究,爹如今打理村塾,谁家请客不是座上宾,偏生桂家要越过爹。”

    梅童生翻了个白眼:“就算请你,你好意思去?以后别‘桂老二’、‘桂老二’的瞎叫,那毕竟是你前面的岳父,仔细叫人说嘴。”

    梅秀才讪讪:“这不是就在爹面前念叨了一下。”

    父子二人正说话,就听院子里有动静。

    “亲家,在家吗?”院子里传来熟悉的招呼声。

    “他怎么来了?”梅氏父子对视一眼,都带了疑惑,迎了出去。

    来的不是旁人,正是杜村长。

    杜村长穿着茧绸长衫,手中拿着一把折扇,使劲扇扇子,额头上汗津津。

    “这还没见六月,天上要下火了。”胖子怕热,杜家距离梅家不过半里路的距离,杜村长就出了一身汗。

    梅家是四合院,这院子里有动静,东厢的杜氏也听到,挑了帘子出来,见是娘家爹来了,也欢欢喜喜迎上来。

    “亲家,快屋里坐,二娘将井里冰镇的西瓜捞出来切了。”梅童生招呼客人,又吩咐儿媳妇。

    杜氏向杜村长问候一声,去捞西瓜去了。

    眼见梅氏父子还是家常衣裳,杜村长眼睛眨了眨:“桂家不是摆酒吗?老哥怎么还不拾掇拾掇?”

    梅童生摸着胡子道:“本不是一路人,还是敬而远之为好。”

    却是没有说到底是桂家没请他,还是他自己不愿去桂家。

    杜村长道:“村里这些年约定俗成的规矩,但凡有大席,你我二人都是座上客,就算之前有嫌隙,可也不好破了规矩,要是桂家请了,老哥就过去吧,省的叫村里人说咱们心窄。”

    梅童生原本并不觉得桂家二房请客不请自己有什么不对,毕竟两家恩怨已深,老死不相往来才是常态。可听了杜村长的话,觉得难堪起来。是啊,村里约定俗成的规矩,正式摆酒都要请他与村长,可这次桂家单请了村长,不请自己,是不是故意让自己难堪?要说昔日恩怨,桂家与杜村长之间也有不快,可是他们为什么请了村长?归根结底,还是小瞧了自己。

    杜村长沉思了下,道:“这桂家到底什么意思?不会是记着女儿被休的仇吧?”

    桂大姑被休,罪魁祸首是梅氏父子,可杜家随后嫁女进来,也不能说自己清白。

    “哈?记仇?他们还有脸记仇?桂家害死了我家老大与我侄儿,拖累得我二弟、二弟妹病亡,只休了他们家一个女儿,没有叫他们偿命,真是便宜了桂家!”梅童生气愤不已。

    杜村长皱眉道:“到底是过了这些年了……”

    “过多少钱也不行,杀人偿命、欠债还钱,桂家欠我们老梅家的,这辈子也还不清!”梅童生越说越觉得是这个道理,“腾”的一下起身:“他们不请我,我偏要去看看,到底是他们桂家人心虚,还是该我们梅家人退避三舍!”

    没错,就是这个道理,当年被桂家祸害到的四家,桂家自己不说了,‘“子不教、父之过”自作自受,李家死了一个人,可李家借此讹了桂家一座新宅,还安排热孝中的女儿改嫁,不能说是两清,可再发难也说不过去;杨家那边当家是头倔驴子,顾念妹子与两个外甥,不仅没有疏远桂家,反而能照顾的时候还照顾一二;剩下能出面发作桂家,只有梅家了。

    杜村长满脸为难,梅童生已经大踏步的走了出去。

    杜村长嘴角动了动,面上露出无奈,跟了上去。

    梅秀才自持身份,也对前岳母桂二奶奶心有畏惧,没有跟着凑热闹,摇摇头去书房温书去了。要知道当年梅家休桂大姑时,桂二奶奶拿着菜刀,差点将梅秀才这个前女婿给剁吧了。十几年过去,想起这个场面,梅秀才依旧是心有余悸。

    杜氏跟着进来,皱眉道:“爹要去桂家?好好地去招惹他们家做什么?”

    梅秀才不耐烦道:“就是吃个酒,还能有什么。出去出去,莫要耽搁我看书。”说罢,就转过身去,背对着门口。

    每个读书人都有“红袖添香”的梦想,当年梅秀才那么痛快的休了桂大姑,就是因为桂大姑容貌平平,性情又随了桂二奶奶年轻的时候,爆炭似的,一句不对就呛声,堵得人说不出话,没有女子的柔顺;这个杜氏,柔顺是柔顺,却是在面上,实际上也是个霸道性子,恨不得家里大大小小都抓在手里,事事都要啰嗦,委实面目可憎。

    杜氏自讨无趣,轻哼了一声,摔着门帘子出去了。

    *

    这会儿功夫,梅童生与杜村长已经溜达到村西头。

    随着桂家临近,梅童生之前生出的怒火也熄了一半,又开始犹豫起来。桂家要是有别的倚仗怎么办?桂家人又不是傻子,空口白牙怎么就敢勒索自己?

    杜村长见梅童生眼神发飘,笑眯眯道:“桂家眼下有桂五,小一辈还有三个男丁,虽说单薄了些,缓上几年,这日子就又过起来了。”

    梅童生一听,多了底气。

    是啊,桂家眼下成丁只有桂五叔侄三个,一个是被驱逐的赘婿,两个是毛头小子,有什么可忌惮的?就算真的撕破脸,村里的人是会向着桂家,还是梅家?有杜村长这个亲家在,怕是头啊?

    “咦?那是桂家?”

    梅童生在胡思乱想,就听到杜村长惊讶出声。顺着杜村长视线望去,就见桂家门口停着好几辆马车。

第三十九章 贵客() 
桂家门口,足有五、六辆马车。

    为首的一辆是乘坐的,后边四、五辆上拉的都是箱笼。前面马车旁边有人骑马,在附身与马车里的人说着什么。

    院子里正好有人,听到动静,忙探头出来,看着来人却是面生,迟疑道:“您找哪位?”

    来客翻身下马,笑着道:“跟桂五兄弟说,有贵客上门,让他速速出来迎接!”

    那人听了,虽稀里糊涂的,可眼见门口马车的架势,这必须是妥妥的“贵客”。

    桂家正房里,桂五坐在桂二爷爷下首,正与几个客人说话,都是这些年依旧与桂家有往来的亲朋邻里。

    听说有“贵客”到,桂五起身:“莫不是舅舅舅娘到了?我去迎迎。”

    之前就给镇子耿家送了信,这是桂五的意思,不管当年两家中间桂大姑起了什么作用,两家姻亲断交归根结底还是一个“穷”字闹的。桂家当时老的老、小的小,耿家也只是寻常日子,估计也怕被沾上。

    可是不能因为耿家一时疏远,就忘了之前的那些好。如今桂二奶奶有了春秋,耿家舅姥爷与舅姥娘比桂二奶奶还年长几岁,不趁着这个机会走动起来,以后只会徒留遗憾。

    因此,不仅之前打发桂春送信,今天正日子桂五还打发桂春亲自去请,就是怕耿家人抹不开面不来。

    桂二爷爷强做镇定,可眼神难掩激动。耿家舅姥爷是长兄,对桂二奶奶这个妹子当年是真没说的,就是桂家这门亲事也是耿家舅姥爷给妹子挑的。桂二爷爷心里,也极敬重大舅哥。

    桂重阳原本敬陪末座,见状也好奇地跟着桂五后边出去迎客。

    不想没走两步,前面的桂五就停下,转身对桂重阳道:“快去叫你五婶出来迎人,是你婶子家来人了!”说罢,大踏步而去。

    总共就这么个院子,不用桂重阳去叫,西厢房的门帘已经挑开,江氏带了几分激动出来。

    桂家大门口,桂五感激的冲来客道:“师兄。”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前几日与桂五见过得钟小吏。他也不与桂五寒暄,冲着马车的方向示意,小声道:“江伯娘来了。”

    这会儿功夫,江氏也快步走到门口,看着熟悉的马车红了眼圈。

    桂五掩下激动,上前两步。

    马车帘挑开,露出一个慈眉善目的老妇人,正是江太太。

    桂五与江氏上前,扶着江太太下了马车。

    江太太看着眼前陈旧破败的农家院,没有露出半点嫌弃,反而点头道:“比城里院子宽敞。”

    门口小夫妻两个迎客,院子里桂重阳已经去厨房拉出了桂二奶奶。

    亲家头一次上门,桂家自然不能只有小一辈出迎,总要老一辈接待。男女有别,加上桂二爷爷腿脚不便利,就得桂二奶奶出面了。

    桂二奶奶面上没什么,心里也有几分紧张,两家现在虽是亲家,可到底“门不当、户不对”,自己家实没有什么能拿出手的。要是被亲家挑剔瞧不起,儿子心里怕是不好受。

    江太太因打量院子,看到桂二奶奶,笑着道:“这是亲家母吧,早就想见见您,今儿终于得见了。”

    桂二奶奶见这亲家身上穿着半新不旧的细布衣裳,头上也只是一根青玉簪,并没有披金戴银、富贵逼人,言语又和气温煦,立时暗暗松了一口气,也露出笑脸来:“早该去拜访的,老姐姐,三姐是我们桂家的恩人,老婆子会拿她当亲骨肉待,老姐姐放心!”

    江太太拉了桂二奶奶的手:“老妹子莫要说什么恩人不恩人的话,没得外道了,是两个孩子的缘分。咱们当爹娘的也没有别的盼头,只盼着孩子们都好。”

    桂二奶奶点头应和道:“是,孩子们好就好。”

    两个老亲家虽是初次见面,可一个性子直爽心无城府,一个待人宽厚有心交好,看起来似乎没有半点陌生。

    桂重阳对江家夫妇印象破佳,见两位老太太打过招呼,便也上前见礼。

    江太太见他黑了一圈,倒是有些意外,道:“黑了,不过小小子没有不淘气的,在外头多动动身子骨也结实了,可要避着点日头,省的闹暑遭罪。”

    桂重阳老实应了,桂五指了他,对江太太道:“是前几日非要逞能割麦子,黑了一圈不说,手心也磨破,这几日不敢沾水。”

    江太太脸上带着几分心疼来,却是没有说什么不让桂重阳不要下地的话,只道:“慢慢学,别着急,老五也是。”最后一句,却是对着桂五说的。

    这几日桂家割麦子、伐木,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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