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现在,甲子声称这个丁亮是她的领导,说明她也是国安部的人,所以国安部才要带她走。
看来甲子这次帮助自己,算是闯下了祸事,而她的身份证也是叫王芳,于是在警方追查其身世之下,立即惊动了国安部,并派人来将她带走……
陈诺还记得,甲子曾说在灭门惨案发生之后,国安部的人找到她,让她不能对外界泄露半句,并因为她没有利用价值了,而没有再收留她,之后她四处流浪……而现在看来,至少甲子在这一点上是欺骗了自己的,她至少是国安部的一员!
甲子应该是暂时安全了,但她这个人神神秘秘的,这个保险箱中到底又有什么奇怪的东西,会不会是一个什么陷阱?
一想到这里,陈诺顿时有些警觉起来,同时也无奈地松开了抓住丁亮的手,向他点了点头,说道:“不好意思,一场误会。”
“走吧。”丁亮看了看手上被陈诺捏出的一圈红印,苦笑一声,也不计较,只是拍了拍甲子的肩膀,和蔼地说道。
“等等,我有件什么事忘了说了,但一时想不起来了。”甲子看了一眼陈诺,一副欲言又止的神情。
她似乎有满眼的话,焦急中却说不出来。
“走吧,以后打电话说也不迟。”一个穿黑色西装的女孩忽然走上前来,搂着甲子的肩膀就往外走。
见他们要把甲子带走,陈诺有些焦急地扭头看了一眼肖焕,却见肖焕微微摇头,示意陈诺不要阻止他们。
“等等,我想起来了,今天是圣诞节……陈诺,圣诞快乐!”甲子忽然扭头看了陈诺一眼,大声地惊叫道。
陈诺愣了一下,他听过很多人说圣诞快乐,但都是用快乐和祝福的语气,从来没人能把这个词说得这么惊惶。
他忽然觉得这气氛有点古怪,怪得有点搞笑……
“对不起,我太激动了。”甲子也回过神来,微笑着说道,“陈诺,我还记得那一年的圣诞节,你带着我在金沙公园里玩,我们坐在一棵桃树下面,说尽了天底下最好笑的笑话,那时我们多开心呀……陈诺,这些事你还记得吗?”
甲子说的这些,陈诺根本没有任何记忆,也不知她说的是真是假,用意何在,只得微微一笑,既不点头,也不摇头。
“走吧,别搞怪了。”那黑衣女孩见甲子尽谈些风花雪月的事,顿时有些不耐烦了,手在甲子的肩上轻轻一拍。
这么一拍看似丝毫未用力气,甲子的身躯却轻轻一颤,让她忍不住咬了咬牙。
“别催,我马上就走!”甲子微叹一声,然后对着陈诺绽出了一个灿烂的笑容。
“你真的确认自己安全吗?”陈诺把这一幕看在眼里,忍不住出声问道。
“我走了,你保重!”甲子没有回答陈诺的话,只说了这六个字。
说完这句话,她静静地看了陈诺两秒钟,嘴角的笑容也变得苦涩起来,然后掉头就走。
陈诺的心头忽然微微一紧,在甲子这短短两秒钟的凝视中,她的眼神清澈得像一面湖水,照见了她心底浓浓的伤感,显然不是伪装出来的。
她似乎是想用眼睛给自己照个相,把自己的形象永远保存在她的记忆里……
难道她真是喜欢上了自己,舍不得离开自己?不太可能吧……
还有,她真的能安全吗?可就算她有危险,自己也无法上前阻拦,他们毕竟是国安部的人,代表着国家……我到底该怎么办?
左右为难之间,陈诺的头顿时有两个那么大。
而甲子走了几步之后,忽然轻轻地哼起了一首歌——
记得当时年纪小
你爱谈天我爱笑
有一回并肩坐在桃树下
风在林梢鸟儿在叫……
歌声渐远,甲子的身影也随着那四个黑衣人,消失在茫茫黑暗中。
这是陈诺第一次听到甲子唱歌,她的声线并不好,但歌却唱得很用心,仿佛把自己的灵魂给揉进了歌里。
唱到最后几个字时,甲子的声音还忽然哽咽了起来,于是戛然而止。
那一刻,陈诺既满腹疑惑,又怅然若失。
第二卷 蚂蚁上树 第318章 为爱人留一盏灯
肖焕跟在那四个黑衣人后面,一直把他们送出了门口,并陪着他们向停车站走去。
“告诉我,他们到底是什么人?”沉默了一会之后,陈诺忽然扭头向赵宏问道。
“国安部的,丁组长不是给你看过证件了吗?”赵宏这时也扔掉了报纸,站在了陈诺身旁。
“王芳也是国安部的?”陈诺摸了摸下巴。
“那我就不知道了,国安部的人没说,我们也不方便打听。”赵宏答道。
“我靠,我居然找了个国安部的美女当我的保镖,这回糗大了,也不知她是什么用意?”陈诺苦笑道。
“你都不知道,我就更不知道了。”赵宏耸了耸肩。
“林月鸣呢?还没问完话吗?他不会也是国安部的吧?”陈诺忽然有些急躁起来。
“应该不是的吧?否则国安部的人就会把他也带走了。话我们已经问完了,刚才已经放他走了。不过,我们以后可能还要找他了解情况的,所以交待他暂时别离开金沙市,你也要提醒他一下。”赵宏答道。
陈诺听到这句回答,总算是松了口气,于是和赵宏告别了一声,也离开了公安局。
在的士车上,陈诺把甲子塞给他的那张卡片拿了出来,借着车里的灯光看了一眼,果然是一张类似于电子卡片的东西,于是小心翼翼地把卡片收进了钱包里,然后看着窗外的夜景发呆。
甲子既然是国安部的,她为什么要欺骗自己?她接近自己,到底有什么用意?那个保险箱里,到底又有着怎样的秘密?
还有,她说喜欢自己,这有可能吗?
种种的疑惑在脑海里挥之不去,最后陈诺索性也不想了,反正天亮后去一趟市建设银行,到保险箱里把东西提出来就明白了。
聂无双会不会回聂家了?
在回家的路上,陈诺忽然有了这么个疑惑。
聂无双虽然给了他电话,但并没说她在哪,只是问陈诺是否安全。
今晚经历了这么多事,陈诺忽然很想见到聂无双,如果她不在,陈诺会很有些失望。
所以回到出租屋楼前时,陈诺首先抬头看了一眼四楼的灯光,发现灯还亮着,心里顿时安定下来。
桔黄色的台灯,散发出柔和的光芒,照亮了那扇玻璃窗,也照暖了陈诺的心。
这副画面,在这寒冷的冬夜里,显得格外温馨。
每当陈诺外出晚归时,聂无双即使是睡了,也会在客厅里点亮那盏桔黄色的台灯,她一直说这是因为自己怕黑。
但当有一次陈诺觉得浪费电而责备她时,她却半开玩笑地说了一句话——天那么黑,我要为你留一盏灯,你才不会跑到别的女人家里去。
听到那句话时,陈诺忽然很有些感动。
为爱人留一盏灯,好让他在黑暗的路途中不至于迷路——虽然只是一盏小台灯,却像一座茫茫大海上的灯塔,折射出了聂无双浪漫而温柔的内心。
陈诺有了片刻的失神,他记得在出车祸前的那一晚,他也是这么痴痴地望着楼上的那盏灯,有好一阵不愿离去。
人在这世上,无论有多少能力,多少财富,最终盼望的,也不过是这么一盏爱人为自己留着的灯,留着的门,留着的心。
柴门闻犬吠,风雪夜归人。
这是回家的路,是心灵栖息的港湾。
陈诺几乎是连跑带跳地奔上了四楼,用钥匙打开了门,轻手轻脚地走了进去。
聂无双靠在沙发上,脚缩在火箱上覆着的被子里,已经睡着了。她那长长的睫毛随着呼吸有节奏地轻颤着,美得像一个华丽的梦。
花花也趴在火箱的棉被上,很惬意地睡着。
这是一副很温馨的静止画面,却很快地被花花打破了。
花花敏锐地听到了动静之后,当即热烈地摇了摇尾巴,表示欢迎。它的尾巴扫到了聂无双腿上盖着的被子上,打得啪啪作响。
“嘘!”陈诺赶紧作了个手势。
花花也真聪明,尾巴马上没摇了,却吐出了长长的舌头,眼睛发亮地看着陈诺的手。
陈诺这才想起,自己又忘记给花花带吃的了……自己还真是个不称职的主人,对不起老弟的交待。
“怎么才回来?”就在这时,聂无双也睡眼惺松地醒来了,揉着眼睛问道。
“无双,怎么不去床上睡?来,我抱你去睡。”陈诺走到火箱旁,笑道。
“陈诺,我刚才做了个梦,梦见你要和我分手,还要……杀我。”聂无双定定地出了一下神,忽然想起了什么,满脸愁云地说道。
听了这句话,陈诺一怔,心中忽地一沉:他和聂无双,真会有这么反目成仇的一天吗?
“梦反梦反,这说明我以后会更爱你。”陈诺愣了一会之后,嘿嘿一笑,俯身抱起了聂无双,然后摇了摇屁股,低喝道:“去,花花别闹了。”
就这么一下子的功夫,花花已人立起来,双爪搭到了陈诺的屁股上。
“呜呜……”花花不依不饶地哼哼道,爪子死死地抠住陈诺的皮带。
“真怕了你了,你比猪八戒还贪吃!”陈诺无奈地放下聂无双,从冰箱里翻出一大包牛肉干,扔到了阳台上的狗窝旁。
花花用最快的速度窜到了阳台上,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
陈诺把阳台门关上,又返身来把聂无双抱到了卧室里,给她盖上了被子。
“你身上有女人的香味。”聂无双忽然幽幽地说道。
“是吗?”陈诺愣了一愣,忽然想起来,这一个晚上他抱过的女人实在是有点多了,先是被方晴搂过,然后又被甲子抱过,刚才还抱了聂无双……
聂无双盯着陈诺的眼睛,不吭声。
“哦,我想起来了。”陈诺坐在床边上,摸了摸下巴,笑道,“从公安局出来时,甲子摔了一跤,扭伤了腿,我把她抱到车上去了。”
“真是狗血的桥段……她人呢?”聂无双撇了撇嘴,说道。
“后来……国安部忽然来了人,把她带走了,估计现在已经在回京城的路上了,以后恐怕也见不着她了。”陈诺苦笑道。
“国安部怎么会找上她?”聂无双顿时有些紧张了。
“她本来就是国安部的人。”陈诺摇了摇头,有些沮丧地说道,“没想到她的来头还挺大,不知怎么会来做我的保镖……”
有些事,他是不会让聂无双知道的。
很多事,男人也是不会让女人知道的。
“咦?这果然是她的头发。”聂无双忽然把右手举到眼前,仔细地看了一眼。
她的手上,有一根黄色的长发。
甲子的头发挑染过,两边各有一些黄色的头发。
“哪来的?”陈诺惊奇地问道。
“你身上粘着的,我刚才在你肩膀上发现的。”聂无双撇了撇嘴,把手伸到陈诺的眼前,说道,“喏,还给你……拿去作个纪念吧。”
“少扯淡,我可不喜欢黄毛。”陈诺在心里汗了一个,嘴上却嘿嘿一笑,打开窗户,让那根头发随风飞走了。
“何苦呢?”聂无双有些阴阳怪气地说道。
“你再阴阳怪气?看我不罚你!”陈诺有些恼了,呵了呵手,把手伸进被窝里,在聂无双的腰间掏了两把。
“陈诺,饶了我吧……”聂无双笑得眼泪都快出来了,她最怕的就是陈诺挠她的痒。
看着她灿烂如花的笑容,陈诺忽然有些情动起来,于是俯身堵住了她的嘴唇,激烈地热吻起来,双手也抚上了她高耸的胸脯。
“喂,先去洗澡。”聂无双费劲地挣开了嘴,气喘吁吁地说道。
“我身上很干净,不用洗了。”陈诺笑道。
“干净啥呀,你今晚刚杀了人……”聂无双说到这里,忽然停顿下来,似乎有些后悔自己的失言。
陈诺也沉默了,一时间欲念全消。
他一声不吭地站起身来,脱光衣服,钻到了浴室里,让滚烫的水花洒在自己的身上。
他想洗去自己身上的血腥,却觉得越洗越腥……以后的道路,究竟还会有多血腥?
一入江湖岁月催,古来征战几人回?
陈诺这个澡洗了好一阵,然后回到卧室,光溜溜地钻进了被窝。
聂无双关掉了台灯,然后紧紧地搂住了陈诺。
没有一句话,两人默契地结合起来。
陈诺似乎要发泄掉杀人事件的心理阴影,这一晚冲刺得分外猛烈。
而聂无双也一声不吭地承受着,甚至激烈地回应着,比任何时候都激烈,仿佛把这晚当成了他们最后一次的结合。
暗夜里,除了有节奏的冲刺声,就是花花在阳台上咀嚼牛肉干的声音了,而且分外地刺耳。
或许,花花才是最幸福的,它只知道吃、睡觉、和其他的狗干架,哪有我们人类这么复杂的故事和心结……陈诺的脑海里有了这么个荒唐的想法后,忽然有些悲哀起来。
聂无双和他有足够的默契,所以今晚她的态度也说明了很多。
她平时最喜欢缠着陈诺问东问西,但是今晚……她除了问陈诺身上的香味之外,什么也没有问。
包括高紫阳的死与陈诺有没有关系,包括高紫阳所说的聂子木雇人杀陈诺的事情,她都是很有默契地闭口不提……
这说明,她心里已经有了答案,所以她根本不敢问。
既然如此,陈诺也乐得装糊涂。
那道裂缝,两人都装作没有看见。
但装作没有看见,裂缝就真的不存在吗?
或许是吧,掩耳盗铃者,也有他的天真和幸福。
第二卷 蚂蚁上树 第319章 密码
金沙市建设银行支行位于金沙市最繁华的商业街解放路,有一栋十多层高的房子,不但地盘大,装饰也很豪华,光是大厅里那一盏美仑美奂、据传价值上千万的极品吊灯,就不知能羡煞多少企业。
初次来建行的人,必定会围着那盏吊灯好好看上几眼,然后吞两口口水——据金沙市市民传闻,这吊灯上有一块不知多少克拉的大钻石,所以才会那么贵。虽然在灯身那满目的水晶和玻璃中,谁也找不到这块钻石,但总有人抱着守株待兔的心态,等着某日路过这里时,那块钻石会刚好掉下来,砸到自己的脑袋上……
陈诺却看也没看这盏吊灯一眼,满腹心事地从建设银行大厅里直接路过,然后找到了保管箱营业大厅,取了个号,填了个存取单后,就安静地坐在椅子上等待。
聂忠应该会尽职尽责地保护陈怡佳吧……陈诺的脸上平静如水,脑海里却忽然掠过了这个想法。
今天早上,陈诺担心陈怡佳会遇到危险和报复,于是和聂无双商量了一下,把聂忠找了过来,让他去保护陈怡佳几天。
聂忠倒也爽快,二话没说就答应了。
只是他离去时,深深地看了聂无双一眼,那一眼似乎包含了很多情绪,让陈诺有些莫名其妙,也心生怀疑,不知找他去保护陈怡佳是否是一个正确选择。
聂无双倒没放在心上,等聂忠走后,她大大咧咧地说聂忠如果敢不老实,就废了他。
扔掉这个想不出名堂的思绪后,陈诺站在吸烟区,点燃了一根中药烟,开始猜测着甲子的保管箱里到底有什么……难道甲子知道自己处境有些危险,所以在保管箱里存了一把枪?
但甲子作为一个公务员,自己的枪支是绝不允许丢失的,否则就要被追究责任,甚至是坐牢……所以如果真是一把枪的话,陈诺就准备不取,仍旧存在保管箱里。
毕竟他没用过枪,根本不会用枪,而且私自保管枪支,还会触犯“非法持有枪支罪”的罪名,更何况这把枪还有那么大的干系,毕竟不管这枪有多大威力,都是属于国安部的枪,属于国家的枪。
等了好一阵,陈诺才被通知到二号窗口前办理存取业务。
“营业员,你好,我来取些东西,是刘芳寄存在这里的。”陈诺一边说着,一边把那片电子钥匙、身份证和一张纸递了过去。
身份证是陈诺自己的,这张纸则是刘芳的身份证复印件,正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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