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度蚂蚁 作者:曹鑫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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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六度蚂蚁 作者:曹鑫宇- 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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愈之遥远了。我对自己说,我是寂寞的。一个寂寞的小孩,喜欢仰望天空,对着天空发呆。看闪电一样的飞鸟,然后想入非非。我想这个世界是寂寞的,容纳了太多无奈和苍桑。我厌倦茁壮的世俗和委靡的温情,所以疯狂的写字,每到这个时候我是欣慰的,那种无法言说的感觉像是注入兴奋剂一般让我迷恋。 
  
  我可以写字写到哭泣,然后感叹世间的沧桑,小春告诉我说,一个人流泪的时候可以流到世态炎凉,流到四肢冰凉像岩石,心变成透明的液体负载了太多的内容从眼角流出来,我想那是一种忘我的境界,所以我一直在想象有一天我要是流泪会不会变成一快石头。 
  
  我要出书了,从来没有想过我的文字有一天会被印刷成书被人阅读。我想象的建筑在惊恐中树立起来了。我开始恐慌有些不知所措,象是失去重心一样起伏不定。我想,人总是要给自己留条后路的。就和这些文字一样,它们就是我在荒原上搭建的草屋,给了我逃避的住所,让我无所畏惧勇往直前。 
  
  这些都是冥冥之中的枷锁,勾勒着羁绊着我无法敞怀释放。此时的我和温顺的猫一样赙仪在主人的门口,望行色匆匆的人,陷入深思。   
  我开始回忆一些东西。缅怀前些日在西安之行的点滴,脸上挂上笑容,没有任何罅隙。   
  此前半小时,我给小云(我书插图中的女1号)打电话说很感谢她可以帮助我完成影像。她没说什么,只是傻傻的笑。她才15岁,和小妹一样。在和她拍照期间我比较害羞,所以拍摄过程进行的不是很顺利。我很痛恨自己如此懦弱。其实我也想过将自己放松的像一只风筝,但却总是会忸忸怩怩和娇小的女生一样,最后自己都反感自己了。但是王辉和李娜拍起来就比较放得开一些。王辉是我的高中同学,而李娜是上书坊找来的女2号,看着他们很大方的进行,我变得愈之自然,四肢开始放松,像积攒了浓厚的雪一样经过温度的烘烤开始融化。 
  
  早上的拍摄在我、小云、王辉、李娜、安生、刘月娇尴尬紧张的气氛中结束了。由于时间仓促,提早双方都没有做好准备所以早上的氛围用尴尬来形容不足为过。下午拍摄的时候我相对比较轻松,而我一直没有走出害羞的阴霾。在拍摄的过程中一直跟在小云旁边不知所措,不知该说些什么话来缓解气氛。然后就只有沉默,小云也是一直沉默的像一只蝴蝶。而王辉和安生李娜他们在一起谈笑风声从容的的让我羡慕。其后去了很多地方进行拍摄,依稀记得有个钟楼、师范大学、回坊风情街,而其他的地方就像是我们人生中出现过的过客,出现,一闪然后遗忘。这让我开始怀疑自己,一个写字的人如果对自己依赖的感觉出现怀疑,那么他就变的像一只断线的风筝,不知该何去何从。 
  
  那天下午的拍摄可以用荒芜来形容,忘了就真的忘了。而晚上却清醒的让我感觉很突兀,毕竟拍摄地点是在酒吧,那种很颓废迷乱的感觉激起了我心地的一些尘埃,拍摄要我将文字中斑驳沉沦的情绪表现在脸上,所以我点一支烟,拽抽了起来,突然间,我觉的时光飞速,我的年华灰飞烟灭,我仍在这样一个光线幽暗的地方靠一支烟取暖,躲避阳光的刺伤,回味着我枯萎的青春。 
  
  第一天拍摄结束后,小云回家我去送她。然后我就陪她往公车站走,期间我们几乎没怎么说话都保持着自己固有的姿态沉默。到了第一站,她就趴在黑暗里找有没回家的公车,找了很长时间她突然冒一句“没有”,然后我们茫然的站在夜色中的街头不知道该往前走还是一直在微冷的空气里站到次日的第一班共车来。这种状态犹如我自我封闭的青春,我始终没有赶上已经远去的班车。我的青春是开在车澈台边的曼佗罗,寂寞而疯狂。我站在青春的车澈旁目送别人的繁华,自我迷醉又患得患失。 
  
我记得我跟小春说,我恋上了落暮。只有这种冰凉的感觉才能让我感觉到我在这个世界的存在。夜色衬托出我的孤独,我的情绪出壳像莲花一样开在这夜色上,我开始飘忽不定的摇摆。所以每个夜晚我总是会一个人躲在忽明忽暗的角落里笑,笑到最后就趴在桌子上哭。我不知道天空哪一个角漏雨了别人的青春是阳光茂盛的,我的青春里长满了寂寞而疯狂的草,这草将我淹没,我发不出声,只是沉默自闭,没有人会想到我是这样的一个孩子。 
  
  西安之行是有关与这本书最好的备注。在西安之行之后来我知道一些走过的地方和一起走过繁华街道的人都成了命定,一些片段成为我这本书和青春的注脚。写到这的时候我很想表达我对他们的感谢和爱戴。 
  
  我感谢的人有很多比如说赵扬,我和他期间一直在联系很多事情,他是个很不错的策划。   
  再想去感谢别人的时候,我手变得僵硬,停在半空无法下悬,漂浮到那里,我发现我讲的这些事该收尾了。然后我返回去看我写的这些文字,感觉这不是在写序而是在搞记忆拼贴,想推倒重来但又有些不舍,左右思顾,最后还是决定就此停止。 
  
  而对于我的书我想说的一些事情发现就像永远不会长出头的墙草一样,没有滋生出苗头但却又不甘低调。我是希望自己的字可以得到大多人欣赏然后听他们赞扬,这是一件美好的事情,我一直都这么认为。 
  
  最后的最后,我希望我的文字可以像王家卫的那列火车一样带你回到过去让你看到我疯长的寂寞和不知所踪的青春。   
  文字到此结束了,以后的生活又该如何继续呢?   
  我还是那个寂寞又害羞的小孩,就这么一直,一直下去,直到那路的尽头。   
 某年某月某日,某棵大槐树下。   
  四春用树枝拨弄着槐树根上的蚂蚁窝。   
  “你把蚂蚁都弄死了,你真坏。”小黎对四春表现出极大的不满,脚使劲地踹着地,而四春依旧兴高采烈地用树枝将一只只蚂蚁戳得尸首分家。   
  我推了小黎一把,说:“去去去,就你事儿多。”   
  小黎嘴里嘟囔着,抹着鼻涕走了。   
  我和四春笑着小黎,“还是个男孩子呢,连个蚂蚁都不敢戳。”   
  直到今天我才恍然发现,原来我们都是…… 
小学五年级。   
亲爱的李雅同学:   
  你是我睡梦中的美人儿啊,催生着我的口水;你又像甘露啊,滋润着   
  我的身心;更像朝阳啊,温暖了我寒冷的心。   
  千言万语汇成一句话:你死后愿意埋在我家的祖坟上吗?   
  在热火中为你挣扎的四春    
 我和四春拿着写好的情书,躲在李雅家附近的一个小卡车后面。老远一小姑娘朝这边貌似姿态婀娜地走了过来,四春便立刻手舞足蹈地开始比画,说:“李雅!是李雅!”   
  更近一些的时候,我看清楚了李雅的模样。   
  我忽然想起来大伯家那条哈巴狗也是卷头发,大眼睛,翘起的小嘴。瞅着眼前的这个李雅,我真怀疑她和那哈巴狗是不是一奶同胞。   
  我在这儿毫无边际地胡思乱想,四春还在发狂地叫着:“啊!李雅!李雅!啊!她来了!啊,上帝,啊,圣母玛利亚!……”我听了,一阵恶心,早上吃的白菜粉条包子统统造起反来,努力要冲杀出来,。 
  
  我咽了口唾沫,对着李雅来的那方向吼了一嗓子:“你是他的小狗,哇呜哇呜哇……”   
  接着四春立马就没声了。我想自己是不是真的有些过分了。   
  虽说那个什么李雅长得让我实在不敢恭维,但这么直白地说出来,似乎不应是一个纯洁善良、心地美好、担负祖国四化巨任的好少年所为。想到这儿,我暗自伤神起来,在老师的眼里我不是一个好学生,这会儿我这样做更不像一个好学生所为了? 
  
  我再次瞎想的时候,四春用言归正传的语调说:“智楠,一会儿李雅走近点儿的时候,你过去拦住她,然后我出去把你打跑,咱们也上演个英雄救美。放心,我不会真打你,我怎么舍得真打你?不过就算真打,也不会太疼。” 
  
  我听了心里那叫一个恨,说:“小四,你要演英雄救美我坚决地拥护,绝对地支持,非常地鼓励,但也别把我扯进去呀。像我这样的好孩子,你是知道的,我是肯定不会帮你做这样的事情的。对了,小四,学校商店最近卖的那冰淇淋不错。” 
  
  四春听完,立马摆出佛爷般高深莫测、端庄安详的笑容,淡淡地对我说:“智楠,好兄弟,等我拿下了她,我就天天请你吃冰淇淋。”   
  我故做痛苦地沉默了两秒种,而后拍着四春的肩膀叹口气说:“不过话又说回来,我们到底是有福同享的好兄弟,我偶尔充当一下流氓,人民应该也不会介意的。唉,就勉为其难地答应你好了。” 
  
  李雅在我畅想冰淇淋美味的时候,突然出现在预定位置的前方。四春猛地朝我屁股上蹬了一脚,在空中闪现出一道优雅的弧线后,我便降落在离李雅不到两米远的地方。   
  我揉着屁股,还没来得及想台词,李雅便开口了:“你,你想干吗?”   
  没想到我还真有演员的潜质,马上就入戏了。“哈哈,花姑娘,陪大哥玩玩。”我努力地想让我的笑变得淫荡起来,可再怎么努力,也达不到那样的效果,看来我离一个合格的流氓还有十万八千里的距离。 
  
  “为什么要和你玩?”   
  李雅如此镇定的回答,使我有些吃惊,不过我还是故做镇定地说道:“你说为什么啊?你没见过电视里都这样说的吗?不跟你废话了,我要劫色!哼,是劫色!”   
  说到这儿,一想,不对,哪有劫色劫只“狗”的。于是就赶紧改口说道:“把你身上所有的钱都拿出来,不然别怪我……”说完我忙想起来,这会儿电视里的流氓都会拿出把刀子,挥舞起来,潜台词就是不给钱就毁你的容。当然这是对于长得很抱歉的女受害者而言,而对于长得漂亮的,则会做些下流无耻卑鄙猥亵的动作来。 
  
  而我眼前的李雅,当然属于前者,所以我要用把刀。我记得我的腰带上挂了串钥匙,上面挂了把削苹果的小刀。我赶紧掀起上衣,找了起来。恰巧钥匙挂在了肚脐附近,在李雅的方位来看,我仿佛是在脱裤子。 
  
  妈的,这么关键的时候,钥匙扣竟然怎么弄都弄不下来。气死我了,我猛地一拽,竟然把裤子拉链上的扣子给拽掉了……   
我两只手护着下部,正纳闷四春为何还不现身,想害死我啊!突然间,三个穿“一中”校服的小混混冲杀到我面前。没想到四春不光请了我,还请了这么多哥们儿来帮忙客串。   
  正思量着事后四春会如何酬谢他们呢,这帮家伙骂骂咧咧地就直冲过来。   
  “小子,你也不看看这是谁的马子。”脸上有个刀疤的小子推了我一把。我心想:谁的?不就是四春的嘛,自己人,干吗装得这么凶啊。不过话说回来,凶点儿也好,越逼真越好嘛。心想着四春许诺的冰淇淋,嘴里咽了口唾沫,真滋润。 
  
  “啪!”那小子在我脸上抡了一巴掌,我看着他愣住了。看着脚下一滴滴的红色液体聚集成的小血摊,我才明白,我的鼻子变成喷泉了。“看什么看,去,蹲那边墙角,快点!”那小子说着,旁边一跟班模样的家伙朝我腿上就是一脚。 
  
  四春,你他妈的真不够哥们儿,怎么真打?容不得我多想,刀疤飞起一脚,将我踩翻在墙角边。   
  李雅站在旁边,瑟瑟发抖。我隐约能听到她的哽咽声。   
  这些家伙,估计打我已经到达了高潮,嘴里哼唧个不停。接着,就听到李雅一声尖叫:“住手!我认识你们,你是董枫的表哥。”李雅指着其中一个说道。这帮家伙看着自己的面目被揭穿,一窝蜂似的四散而逃。 
  
  看着那帮家伙远去的背影,我突然发现,李雅变得异常美丽了。   
  这会儿,我才清醒地知道,我上当了。被人白当沙包练了半个小时。李雅啊李雅,既然你都认识,那为什么早不说?害得我饱受摧残,是不是想让我将这份痛苦连同你永远地留在心底? 
  
  我努力撑起腰,从地上爬起来。看了她一眼,要转身离去时,李雅突然说道:“米智楠,你没事吧?”   
  我有些惊异地看着李雅,在想着她怎么会认识我,四春已带一帮人赶了过来。   
  “那些人呢?”王生问。我手一指,他们一帮人就追了过去。我跟在后面屁颠屁颠地跑着,追到胡同附近,在一处卖羊肉串的地方看到了刚才那几个人,其中还有董枫,他们正兴高采烈地喝着小酒。 
  
  “就那几个。”我啐了口唾沫,对王生说。   
  我们一帮人冲了过去,操起啤酒瓶子和板凳打了起来。刚那几个打我的看情况不妙,打算开溜,结果被我们抓住又是一顿揍。   
  卖羊肉串的大叔怕我们打架严重影响他的生意,手拿着叉子,操着纯正的新疆口音对我们吼道:“小孩子家,打什么架?别影响我生意,要打到别处去打!”于是,我对四春说:“把这帮家伙带到刚才那儿去。” 
  
  临走时,我们对卖羊肉串的大叔很恭敬地说道:“大叔,祝您生意越来越好啊!”大叔听了直夸我们懂事,说我们都是好孩子。   
  王生和四春点了根烟,问我干吗这么折腾又要把这帮人带回来。我告诉他们:“在哪儿跌倒了就在哪儿再爬起来。”   
  四春点了点头说:“这话真他妈深刻。”听了四春的话,我差点儿撞在路边的电线杆子上。   
  就在我被打的地方,董枫他们步我后尘倒了下去。   
  我问刚才为什么无故打我,董枫说:“刚才看到你在那儿调戏李雅,影响了我们的计划,本来我就打算上演英雄救美的好戏,你在中间掺和,所以,所以就让我表哥教训教训你。”正说着,董枫表哥在旁边也唧唧歪歪的,“是、是、是”个不停,结果又招来了四春的几个巴掌。 
  
  我们和董枫的前仇是在小学三年级一个星期五的大扫除上。   
  那时候董枫他爸是环保局的局长,学校专门把他爸聘请为我们学校的环境大使,他来学校给我们作过环境报告。董枫沾他爸的光在学校当了个卫生委员,每个星期固定检查每个班的卫生。 
  
  那天我和四春负责给我们班打水,班里谁需要水,我俩就拿着桶接回来。路过董枫他们班的时候,董枫叫住了我们,我们知道他是卫生委员,就停下来问他有什么事。董枫说,你们帮我打点水,我们班要用。 
  
我拉起四春转身就走了。什么玩意儿,你们班男的又不是都死光了,让我们俩帮你打水,欺负人也不带这么玩的。   
  我们班卫生一向都是“优”,连“良”都没得过,那天比平时还要干净整洁得多。可是下午卫生评比的时候,董枫眼抬老高,看也不看就站在门口摆起一副官腔:“你们班怎么这么脏?地也没扫黑板也不擦,你让我怎么给你们打分?”然后他二人转似的唱着我们班得了“差”,扬长而去。 
  
  董枫他想鸡蛋里挑骨头。可惜我们是人不是鸡蛋,不是挑哪儿哪儿都是骨头。   
  四春气不过把董枫堵在男厕所暴揍了一顿,我站在门口看见董枫脸青鼻红地从里面走出来。他瞪了我一眼转身走了,这件事却没完。   
  学校开全体大会,四春被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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