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妇重生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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毒妇重生记- 第6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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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孩儿多了热闹,项瑶被宋老夫人亲自照看,身子亦是恢复得很好,显了红润,暗忖今个就少了宋弘璟……一想到人,眉宇落了些许念想。

    “想我弘璟哥哥了?”赵玉珠瞥见,噙了促狭笑道。

    “那边战事吃紧,二哥送了不少物资过去,等回来能问问。”苏念秋如是说道,没改了成亲前的称呼。

    “比起嫂子惦记,弘璟哥哥怕是更挂心,我瞧了那信封可堆得厚厚。”赵玉珠当即就卖了项瑶,“从前在外,也就一月一封报个平安。”

    项瑶脸颊一热,面上虽是笑着,可心底有些莫名发慌。自宋弘璟离开,两人便是书信往来,几乎是不断,但自打几天前到今个都未收到宋弘璟的信,叫她忍不住多想。照玉珠说的,自个应当是太紧张了,许是忙的罢。

    待时辰差不多,项瑶和赵玉珠各抱了一个出了屋子,正临着门口,却看流萤慌里慌张地跑了回来,一张脸煞白,“小姐……”唤了一声顿在了项瑶身前,难启齿道,“将军……回来了……”

    项瑶原被她吓了一跳,却听她后面道掩不住喜色,焦急问道。“在哪?”

    流萤见她这样却更像是要哭出来的样子,指了垂花门的方向,没往下说。项瑶抱着安宝欢欣赶去,却在看到垂花门前景象时,猛一踉跄,血色倏然褪尽。

    从马车上抬下的人阖眸躺着,身上是惯是爱穿的墨色,鲜血浸染,此刻已经成了浓墨。右边袖子空荡荡的,血迹已经干涸,脸被灼伤大片,面目全非,以及那半边身子都是翻起焦烂的皮肉,因着被抬举的动作,松开了紧握的左手,露出一枚玉雕鸳鸯纹玉坠,红线缠着一颗微小剔透的玉珠,鸳鸯相依相偎。

    “耶律宗率族人破了曦城,边境垂危,此人极是狡猾,唯有我与他交锋数次,结怨甚深,他当年被我弄断了一只手臂,直言要我付出更大代价,此人不除,我心难安……”

    随后跟着出来的赵玉珠等皆是怔在当场,谁也没料到在这大喜的日子迎来的却是宋弘璟的尸体。

    “瑶儿……”项青妤反应最快,满目担忧地虚扶了项瑶,这时才瞧清楚项瑶脸上神色,虽是小脸煞白,却是坚定如炬,遮住了安宝的眼,低吟道,“安宝乖,这不是你父亲。”

    众人伤心震惊之际纷纷瞧向,暗忖项瑶是太过悲痛,不愿承认这事实。赵玉珠已是泪珠子不断,从那露出的一截胳膊瞧见了一个月牙钩似的疤痕,那是小时候带她一块抓鱼时被钩子划伤留下的,语带哽咽地唤了声弘璟哥哥。

    项瑶却是摇头,“玉珠,你再好好看看,他怎么会是呢?”

    “嫂子……”

    而坚持己见的项瑶正要张口,却是眼前一黑,昏过去前死死护住了安宝,落下眼泪。

    宋弘璟,你说你从不食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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项瑶醒来已是半夜,恍惚忆起白日,分不清真实梦境,可心中痛楚犹在,便听云雀道老夫人得知将军消息后在祠堂已经待至现在都未进食,似乎这时才觉了真实,来不及悲痛,便急忙下床匆匆赶去祠堂。

    宋家祠堂,灯火透出窗棂,老夫人跪着的影儿倒映在窗纸上,挺得笔直。贴身侍候的婆子在旁一脸担忧地杵着,手里端着小米粥和一些糕点,劝了老夫人半天,都不见人动一下。

    “老夫人。”项瑶进门瞧见的就是这么一幅景,瞥见老夫人略是苍白的侧脸,拧眉落了同样痛色,稍是提了精神,从婆子手里拿了碗,亦是跪在老夫人身旁,“老夫人用点罢,您是弘璟最挂心的亲人,您这样子……他如何心安。”

    宋老夫人听到宋弘璟的名字拈着念珠的手指一顿,缓缓睁开眼来,对上项瑶泛红的眸子,故作坚强的模样,这是她曾亲身经历却再不想看到的一幕,偏偏重蹈在媳妇和孙媳妇身上。

    “瑶儿,我知道你心里苦,想哭就哭出来罢。”岁月沉淀的脸上垂下眼泪,又一次白发人送黑发人,老夫人心里头痛极,跪了祖宗们面前,是请罪,也是怪罪,为何就不能庇佑,她的好孙子……

    项瑶摇头,即便眼眶发红,却是再未有眼泪落下,声音清冷而肯定说道。“老夫人,弘璟答应过我会回来,他还要给孩子起名……”

    宋老夫人与那双清冷又固执己见的眸子对上,这一月来愈显清减的身子在烛火掩映下如此单薄,却蕴着力量,当她是无法承受这打击,自欺欺人的模样叫老夫人瞧得更是心疼,抱住了她再止不住哭泣,一声声的,略是忍耐压抑,饱含着对逝者的眷恋与悲痛。

    项瑶亦是伸手,轻抚老夫人后背,眼神清明而锐利,望了远处黑尽的夜空,那个人……怎么可能就这么轻易死了呢?

    仿若凭着那念头,项瑶撑了下来,宋老夫人大抵在祠堂受凉病倒,宋家乱作一团,她不能事事都靠旁人,作为当家主母,担起宋家重任,依旧打理井井有条,好像这样就能等着宋弘璟归来,邀功讨赏,却拦不住圣上收回宋弘璟身上那枚虎符,宋家因宋弘璟荣耀满门,而今孤儿寡母,少不了被有心人觊觎想分一杯羹,项瑶白日里应付,夜里哄睡了两个小的,却是整夜整夜不能成眠,整个人迅速消瘦了下去。

    是夜,项瑶喝下云雀准备的安神汤,躺在床上睁着眼依旧一片清明,却是无尽疲累,这样的日子日复一日,她不知能撑到何时,可是眼下却能垮,甚至不能在众人面前露了脆弱。

    躺了片刻,项瑶便记起还有一桩事情未处理,趿了鞋子开门的一瞬就瞧见云雀坐在外头守着,见她出来,并无意外之色,默默随了身旁。

    项瑶没有说话,径直去了宋弘璟书房,云雀点了烛火,一下亮透,桌椅摆放依旧,连桌上的书籍册子都是他离开时的样子,一侧书架旁宋弘璟已经着人将羊毛毯子换成藤席,这块地儿是弘璟专辟出来让她看书用的。

    一个处理公事,一个窝了角落看书,一抬头就能望见,项瑶站了书架旁,望着书桌方向,仿佛看到宋弘璟一手拿着册子,目光却落向她处,嘴角扬起微小弧度,不知看了多久,却好像看不够似的。

    眼睛酸涩,一眨,景象全无。项瑶心中蓦地涌起巨大空落,坐在了书桌前,“不用在这侍候。”

    云雀明白主子想一个人待一会的心情,依从地退了出去将门带上,却没走远。

    书房里萦绕的书墨香外,还有那人惯用的沉水香,混成一种好闻的味道,项瑶抓着他曾用过的笔,于纸上落字,写的什么不知,脑海里全是宋弘璟提笔疾书的模样,皱眉的,豁然的,沉凝冷肃的……占据全部。

    写到最后竟是一团乱遭,项瑶搁笔,揉了纸团掷开,膝盖却是不期然撞了个物件,锁扣轻撞发出的声响,俯身寻去,却是看到一个黑檀木的箱子,挂着锁,似乎之前瞧见宋弘璟往里头塞什么东西,被她撞见还难得显了丝慌乱,如今想来愈发可疑,便从书桌暗格中取了几把钥匙,一把一把的试过去,试到第四把的时候喀哒一声开了。

    打开木箱盖子,入目之物,琳琳朗朗,多是项瑶熟悉之物,有些甚至记不清她何时用过,只记得丢了很久。

    “不知阿瑶可听过和松陵?”

    “听过,前朝有名的大师……”

    项瑶拿起宋弘璟的亲笔之作,浮起那人为难神色,“阿瑶,我尽力了。”

    还有一副,却被仔细框起,画卷摊开,庭院海棠花落,身着锦缎罗裙的女子抱着一粉雕玉琢的女娃儿,握着那胖乎乎的小手一笔一画描摹着什么,离着不远还有一名眉目肖似宋弘璟的男童举着木剑,与父亲同步刺出,连面瘫脸都如出一辙。

    一旁并附了张字条,摊了手心瞧看,吾妻之愿,吾心甚同。来年庭前栽山茶,煮茶对弈,儿孙绕膝。

    项瑶盯着那熟悉字迹,终忍不住落下泪来。

    “这花真好看,以后我要在园子里栽满,能开得多多的。”圆脸的小女娃小心地捧住了一朵嗅了嗅,“还很香呢!”

    小男孩端着一脸冷傲表情,像是想了一会儿,问道:“我家园子种好多好多,你要跟我回家吗?”

    “唔,好啊。”女娃似懂非懂地答应,很快就抛诸了脑后,而小男孩在她答应后却露出了许久不曾有的笑容。

    所以,栽了一园子山茶等我来,如今……换我等你了么?

    一轮弯月高高悬挂,漠然看尽世间百态,银辉倾洒,樊王府书房透出隐绰灯火,顾玄胤惯是风流眉眼此刻一片沉肃,捏着手中纸张用力至极。

    同项瑶一样,作为多年挚友兄弟,顾玄胤亦不愿相信宋弘璟会这么死了,可偏偏探子回报的消息确是证实,宋弘璟与耶律宗恶斗,僵持不下陷入绝境,最终引了炸药同归于尽。

    上一役,耶律宗父兄死在宋弘璟手中,自己亦是负伤逃出,如丧家之狗败走,却没想短短几年又集结势力卷土重来,姿态嚣张。宋弘璟亲率精锐部队却敌不过一帮乌合之众,落那惨淡收场大出意外,若说当中没内情,谁信!

    倏地攥紧手中纸张,狠狠一拳砸了桌上。

    正端着汤水进来的项青妤吓了一跳,再看樊王沉痛之色已是明了,亲眼目睹送回的宋弘璟心生悲悯,而瑶儿要强,怕是什么都忍着,就是这样才更担心。

    “王爷,歇会罢。”而顾玄胤自从宋弘璟出事后,亦是在书房忙得日夜颠倒,她知道眼前这男人有更大的抱负,亦见证他为了她与孩子努力变强的过程,能做的唯有陪伴与支持。

    顾玄胤神色一暖,想她代己奔波,眸中不乏心疼。一手端过她手里的参汤,一手拉着她近了跟前,“孩子睡了?”

    “嗯。”项青妤眉眼显了温柔之色。

    “你先回去歇着,明个一早陪我入宫看望皇祖母罢。”顾玄胤叹了一声,说道。

    项青妤扫过他桌案上纷杂信封,颔首应下,只柔声道,“王爷也早些歇息。”看着顾玄胤用过参汤后端了空碗离开。

    待人走后,顾玄胤眸底缱绻之色渐渐隐去,回落于案前,一枚仅余下半块造型古朴的古玉静静躺在一旁,另一半在宋弘璟手里,镇魂珏是调遣玄铁营用,如今宋弘璟身死,玄铁营成了谁都想要的神兵利器,虽归了景元帝名下,可拦不住旁人打主意。

    随着蔺王下放天牢,京中局势呈了乱象,景元帝扶植蔡秦两家,当中亦有不少他的人脉,假以时日,这些人必能发挥大用,可偏生当下最缺的就是时日。

    太后年事已高,得知宋弘璟消息后亦是一病不起,每况愈下,骆王此时打着亲情牌进京探望,目的绝没有那般单纯。

    烛火跳跃,映照屋内忽明忽暗,而顾玄胤的脸色彻底沉黯了下去,饶是严阵以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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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风天,黄沙起,一只白鸽扑棱着翅膀扑簌簌地落在了黛瓦青墙内,一抖擞,甩出不少细沙子落了桌上。女子伸手拈了谷子搁在了小碗里,取下白鸽腿上绑着的一卷信纸。

    随着目光扫过,顾妧脸上露了灿烂笑意,阿爹已经到了京城,上面写着宋家等都把那具尸体当了真,局势大乱,于他们十分有利。

    “真是一群笨蛋呐。”艳红丹蔻轻轻叩了叩桌子边缘,眼中明晃晃的得意笑意。

    “咕咕——”信鸽似是迎合。

    宋弘璟到的当日,阿爹设宴款待,她便颇有先见的,在他手下酒里下了蛊毒,为她所用,既能知道宋弘璟的一切消息,也未令他起疑。而绝谷一役她原是逼宋弘璟就范,没想到他竟用这等决绝的法子,幸好巴勒一直暗中跟随,在爆炸那刻替宋弘璟挡了,被震伤的宋弘璟则被她的人带回。

    耶律宗死,‘宋弘璟’死,而如今在房里躺着的是她未来的夫君。

    思及此,顾妧嘴角笑意愈发扩散,裙摆轻扬,步伐轻快地往那间屋子走去。

    床上躺着的男子一身黑色锦袍,容貌俊美,即便是昏迷,也显了淡漠神色,平添了三分拒人千里的冷硬,令人难以亲近。

    “郡主……”端了水盆进来的丫鬟福身行礼,浸湿了帕子,就被顾妧接了过去,眸光闪闪,想郡主为宋将军也真是用心至极了,从小被王爷捧在手心里长大何时做过侍候人的活儿。

    顾妧拿着巾帕替他擦汗,描摹过他漠然眉眼,心底浮了隐忧,自带回来那日起算已经一月有余,宋弘璟还是不醒,不免担心当初用蛊是对是错。

    “郡主,墨渊居的师傅已经到了,在偏厅候着。”从外头进来一名身着鹅黄色衫子的丫鬟如是禀道。

    顾妧闻言,嘴角轻扯,“带过来罢。”

    不多时,丫鬟便领着人进来,身后跟了名小徒弟,手里抱着几匹锦缎,瞧着都是好面料,一色的喜庆红色。

    “郡主,这是铺子里最新到的江南货,一共就十匹,全拿过来给您过目,您选选罢。”老师傅示意过郡主,费力把怀里几匹搁了桌上,供她挑选。

    顾妧感受着云锦滑溜手感,丹蔻同色,洋溢喜气,眼前不由浮现起自己凤冠霞帔嫁予宋弘璟的画面,眸中掠过异彩,沉吟道。“就这匹罢,我给你五日时间,俞时小心性命。”她等不起,越是近在眼前,就越想占为己有,中原人讲求的名分,她亦看中,五日过后,不论是人醒还是未醒,婚礼照常举行。

    “五日……”因是手工赶制,老师傅仍觉得时间紧张,然止在顾妧强势的目光中,应了下来。

    随即拿了尺子替顾妧丈量,小徒弟作了记录,随后转向床上躺着的宋弘璟,靠着随侍帮忙,踮着脚才堪堪碰了宋弘璟肩头,一边腹诽这人吃什么长那么高,一边费劲够着,却不期然撞上一对黑沉眸子,惊叫一声倒了后头,得亏小徒弟手快扶了一把,才没摔折腰。

    老师傅哎哟唤着,捂着胸口,显然给吓得不轻,换谁被这如狼般直愣愣的目光盯着都会吓出病来。顾妧却是一把推开人,站了宋弘璟跟前满是喜色,“你醒了!”

    宋弘璟的目光从老师傅转到顾妧身上,眸色沉沉,并无言语,似乎是在观察。

    顾妧笑得眉眼弯弯,对上他的打量,任由他瞧看,一手摸向手腕处的银铃,轻轻甩动两下,铃铛无声而动,宋弘璟却一下捧住了脑袋,踉跄后退,倒坐在床榻上,扶着脑袋显了痛苦神色。

    铃动倏然而止,顾妧自是不忍心上前,“弘璟!”

    宋弘璟抬眸,对上女子紧张神色,张了张口似乎想唤名字,溜到嘴边硬是记忆全无,只眼神透了眷恋。“我……叫弘璟?你是……”

    顾妧何曾被他如此注视,一颗芳心如小鹿乱蹦,但听他说话,瞬间反应过来,应当是体内蛊毒奏效,从此宋弘璟便忘了前尘,在她身边,完完全全属于她了。

    “你唤我妧儿的忘记了吗?我们快要成亲了,我是你的妻。”

    “妧……儿?”宋弘璟呐呐重复,却觉得极是陌生,妻子……么?不知为何,脑袋复又痛了起来,额上沁出薄汗,极是忍耐,然握着顾妧手腕的手却是温柔相待。

    顾妧抑着心底激动,眸中是□□裸的情深与共,咬唇说道,“若真不记得了,就不要想了,我慢慢说与你听。”

    “……好。”

    而此时离曜城百里外的京城已是风云暗涌,骆王进京,五万大军于城郊安营扎寨,自己亲率一支亲卫队进城,入宫探望过太后,与景元帝相谈甚欢,甚至被邀留宿宫中,跌破了一众熟知当年事情的朝臣,然更出人意料的是兄弟俩不止重修旧好,景元帝在自身身体不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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