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美女变成丑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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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美女变成丑女- 第5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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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刻她一袭桃红短袄,百褶洒金裙高高束在纤细腰际,披着一条绣着繁花地鹅黄色细纱披肩,穿过几株梅树,袅袅婷婷地移步而来,沿路洒下无数银铃般清脆娇媚的笑声。
  好一副移动的风景,看见了她。便仿佛看到了江南的春天,温暖沁脾、暧昧妖娆,就好象是洛安那满城的桃花,真不愧她那个著名的“桃花娘子”的绰号。
  我不禁摇摇头,最近见到什么都有想到桃花,看来思乡之情对我地影响已埋到了骨子里,并不是我刻意说不想就能真的不想了。
  “丁丁啊,你看姐姐忙得都糊涂了,这么久也没来看看你,陪你说说话。”西门嘉未语三分笑,亲亲热热地拉着我的手。
  我漾起一朵浅浅的微笑,反手握住她的手,无比诚恳地道:“姐姐说哪的话,丁丁不过是个吃闲饭的人,不象姐姐诸事缠身。丁丁怎么可能去怪姐姐,感激还来不及呢。”
  西门嘉面色不变,好象没听到我话里地小剌似的:“除夕将至,咱们一家人也该团团圆圆地吃顿饭热闹下,姐姐是来请你的。”
  “这种小事怎么要劳动姐姐大驾?叫总管来传一声就好了。”
  “哪地话!说来也是伙伴这做姐姐在不是,也没多来看看丁丁你。今儿姐姐一来是陪罪,二来也是补过,丁丁千万要包涵一二。”说着连拍三下手,顿时一群人涌进来。
  一箱箱东西送进来。绫罗绸缎、珠玉首饰、珍奇补品、古董玩物,应有尽有,足可再布置一间屋子了。
  “姐姐太客气了,这让小妹如何担得起。”我假惺惺赔着笑,面上却作得诚惶诚恐,演技之精湛,只怕便是最挑剔的导演在场。也不可能挑出一点毛病来。
  “妹妹身子单薄,匆促嫁来北方,以至身子骨总是不太好,一定要多补补。”伸手指向其中一盒老山参,“这盒参可有六七百年了,六爷托人快马加鞭送来给你补身的。”
  我灿笑接过:“六爷可真是有心了。”西门风会有这么好心吗?别说我不信,恐怕连说这话的西门嘉自己也不太相信。
  “可不是嘛!老六还一起捎了信来,说准定会在年前赶回来吃年夜饭。”
  “哦,六爷也要回来了?”我心念一动,一个月来。西门风音信杳无,也不知他们地围捕行动到底怎么样了。
  西门嘉笑得爽朗,丹凤眼眯成了一条缝:“是啊。总算能赶回来,之前我还一直担心他今年赶不及回来过年呢。”
  “六爷出门办事还顺利吧?”我状似无意地问道。
  “他倒没怎么提,不过听说要找的人一时还没寻到。”
  我松了一口气,这就说明东明峰还是安全的。
  “那岂不是千里奔波白忙一场了。”
  西门嘉夸张地拍拍手,嫣然一笑:“管他们呢,男人就该在外面奔波,我们女人在家享福就行啦!”
  笑意宛转,说不出的妩媚好看,我怔了怔,这笑——怎么觉得似曾相识?转头便笑自己呆瓜,西门嘉又不是第一次见,她的笑自然也是见过不止一次了。
  闲说了一会说,西门嘉也就告辞了。出神地目送她婀娜生姿的背景如一副移动的风景般远去,这个女人真的是象她所表现的那样开心满足吗?我眯起了眼,走着瞧吧,我不相信在这个冷漠沉闷没有气息地地方,在这个受到上天诅咒的家族,会有一个是幸福的例外。
  *** *** ***
  西门风在年二十九的夜里风尘仆仆地悄悄回府,到家后并没有回自己的院子,与娇妾们小别胜新婚,而是直奔西门岑居住的长风院。两人剪烛夜谈,足足有两个时辰。至于具体所谈内容,却因无人敢过于靠近,不得而知。
  自从西门风的足尖点到祁风地土地那一刹那,各种消息就源源不绝地流水价送来。让我恍如眼见般地知道了西门风的一举一动。说真的,西门岚这人也还算是个人才,反谍报工作做得快速有效,并非仅仅是一介满肚坏水的武夫而已。当初一念之间没有借刀杀人,而是收归麾下,可谓奇策也。
  “小姐,您看西门风连夜寻上西门岑。会不会有什么变故?”张之栋在这种时候永远是不辞辛劳地守护在我身侧的。
  我怔了怔,第一次有点听不懂张之栋的言下之意:“你是指——”
  “小的是担心西门嘉说地会不会都是些烟幕弹。”张之栋并不讳言,很明白地向我指出。
  我眨巴眨巴眼,问道:“你是说西门风已经杀了或者捉了东明峰,西门嘉故意对我撒谎吗?”
  “小姐认为有没有这个可能?”
  我沉吟着,终于还是摇摇头:“这个我不能肯定,不过东明峰不是好对付的。西门风要杀了他也没那么容易。”
  说话间,西门岚匆匆忙忙跑过来。
  我奇道:“怎么那么晚还过来?”
  西门岚冲过来,端起桌上地茶壶猛灌几大口,茶水顺着新长的胡髭流得前襟上湿了一片。
  张之栋一把扣住西门岚的手,急道:“出什么事了,快说!”
  西门岚把手在嘴上胡乱抹了几下,大喘了几口气:“我刚刚接到消息,老二老六派了自己的贴身护卫往沉雪阁来。我担心他们对你不利,立即赶了过来。”
  “什么?”张之栋大惊,立即一跃而出,如一缕烟般消失不见了。
  我琢磨再三,却怎么都想不出西门岑要对付我的理由。没道理哪,真地很没道理。
  西门岚神色略有些紧张,却偏偏做出了一副忠肝义胆的模样,好笑得紧。
  我“卟哧”一声笑了出来:“你这么紧张做什么?他们要对付的是我又不是你。”
  西门岚斥道:“这时候你还有心情开玩笑?”
  我悠然道:“生死有命,急也是急不来的。”
  “你若有点事。我还有什么好果子吃?”西门岚气急败坏。
  我哂然,就说他哪有这份义气,果然这人脑子里想的都是他自己。
  “放心吧,西门岚还没到要杀我的时候呢。都不知道你们这么草木皆兵的穷紧张什么。”我若无其事,自得其乐地品尝着小茶点。
  张之栋攸忽之间又如一缕青烟般出现在我身前,垂手沉声道:“小姐,有七八个人埋伏在沉雪阁左右。我仔细观察,埋伏的位子都是针对小姐地房间的,目前还看不出他们有什么行动。”
  我心里大致有数,听了张之栋的报告后更是清清爽爽。手指在桌面上轻叩,轻声笑道:“果然如此。”
  西门岚奇道:“你知道是怎么回事?”
  我笑笑:“你们放心吧,他们跟我一样都是在等一个人。”
  “谁?”张之栋和西门岚齐声问道。
  我好笑地看着他们:“你们自己也动动脑子嘛,不要事事都来问我好不好?”
  心情一时变得很愉快,西门风这次的跟斗栽得不小啊。
  西门岚怪叫起来:“你总得给点提示吧?”
  张之栋面有忧色:“事关小姐的安全,还是慎重点好。”
  西门岚更奇怪:“刚刚不是跟你说过了吗?是老二和老六哪。”
  “唉。你们怎么不想想西门风当初出门是为的什么?而今一回来就布置了人在我周围,这两者之间有什么联系呢?”我开启启发式教育,不过点得这么明显了,要是再猜不出来我也只好把他们当猪看了。
  张之栋恍然大悟:“东明峰,一定是为了东明峰。”
  我点点头,笑道:“孺子可教!”
  西门岚悻悻道:“我也猜到了。”
  张之栋不理他酸溜溜的语气,一步步推理下去:“西门风南下去杀东明峰,东明峰躲过他们的追杀,玄天宫徒劳无功。西门风急急赶回来,并连夜找西门岑商议,定然是为了要派人来沉雪阁埋伏一事要得到西门岑地同意。”
  西门岚脑子也开国窍,急急插嘴道:“老六要在丁丁身边埋伏,恐怕便是在这附近发现了东明峰的行踪。”
  我拖长国音调:“也就是说——”
  两人异口同声答道:“也就是说,东明峰要来找丁丁(小姐)!”
  我嫣然而笑,满意地连连点头:“不错不错,总算没白跟在我身边。”
  东明峰从江南一路跑来祁风,据我的估计,很大在一个原因恐怕便是因为我把如言的尸身千里迢迢运来,他这个做师傅的一则是要来看徒弟最后上眼,二则只怕还要看看我,看看我这个小妖究竟是在搞什么花样。
  这个道理很浅显,我能想到,张之栋和西门岚能想到,更何况西门岑和西门风了,派人埋伏是意料中的事,只不过能不能伏到东明峰只怕却是未必了。我不信能教出温如言这样风华绝代地弟子的东明峰会愚笨至斯。
  一场好戏又要开场了。我的嘴角噙着微笑,出神地望着窗外高挂的弯月,这场大戏登台的人是越来越多了,岂不益发热闹好玩?
  “丁丁,你说东明峰几时会找来?”西门岚终于耐不住,打破一室沉寂。
  “不知道。”我很干脆地答道。
  “那要我们如何接应东明峰?”西门岚倒吸一口冷气,想到不知要和西门风的人斗法多久,头皮都发麻了。
  我伸手端起茶盏,淡淡道:“东明峰何许人也,他要找我自然有他的办法,何需我们接应?”
  张之栋也有些担心:“有些准备总是好的,不怕一万,只怕万一。”
  端起茶盖轻轻拨开浮叶,轻吹一口气,我的语气冰冷,不带丝毫感情:“如果他连这点本事都没有,我们又何必去惹来一身腥。”
  “那小姐的意思是——”
  “等!”
  除了等待什么也不用做也不必做。等着撒网,等着收网,等着物换星移,等着让时光来改变一切。
  我一向是很有耐心的。
  除夕
  大清早,便有此起彼伏的鞭炮声在各个院落间回荡,伴随着孩童们嘻笑的打闹声。这是祁风堡内的惯例,自年三十起直到大年初五,允许府内的下人们也放松了规矩,一起欢度春节。大人们虽然领了恩典,但也不敢太乱了规矩,天真的小孩就管不了那么多,早就玩疯了。在堡内呼啸喊叫,各处乱窜着放炮。
  我慢慢睁开眼,头一次觉得祁风堡原来也是很热闹的,到处充满了人声。即使一向不爱热闹的我,也因为这样的人声鼎沸而觉得有了些许暖意,似乎这个冬天不再那么寒冷。
  我刚想拉令唤流光,流光就已经端着热水推门进来了。
  看到我醒来,就笑着迎上来:“小姐,睡的可好?”
  我慢慢坐起来伸个懒腰:“还行吧。要过年了,还是早点起来。”
  流光抿着嘴儿笑:“是被那些顽童吵的吧,就知道小姐今天睡不沉,所以特地早早来了。赶得刚刚巧。”言下颇有自得之情。
  我夸张的叹自息,伸手拍她:“知道啦知道啦,就你心思最灵巧了。”
  说着主仆俩笑作一团。
  空气中充满了硫磺的气息,让我想起了江南的年味。不论我身处何地,放的炮总是一样的,猛一楞神,甚至会觉得还在江南,有浓浓的年味。
  “流光。你的家人呢?”
  流光敛了笑,服侍我穿上精心挑选的新衣:“爹娘和哥嫂都住在祁风外城,不过堡内规定签了死约的奴仆一年只允许家人来探望一次。”
  “怎么还有这种不通人情的规定?”我大表诧异。
  流光黯然道:“堡里的老规矩了,凡有资格做主子的近身奴仆的,都是自小卖进府的,亲人要不就是不在了要不就是在很远的地方。这是为了奴仆们能一心一意为主子打阕鍪拢睦锊换岬胱抛约杭依锏乃绞隆!?
  “那你的亲人不是就在城外吗?”这不是不合规矩吗?
  “奴婢本来是没有资格做夫人的贴身丫鬟的,但夫人亲自指定了,大总管只好让我签了死约。”
  流光扶我坐到梳妆台,开始熟练的为我按摩头部。最近我总是觉得头痛。流光知道了便每天都要给我按摩一会,减轻我的疼痛感。
  我闭上眼,任她灵巧的手指在我头发中穿梭,发胀的脑袋似乎也觉得轻松许多。
  流光的手突然僵了僵。
  我奇怪的睁开眼,问她:“怎么了?”
  她很不自然的掉开视线,接着又按摩起来,嘴里却道:“没什么,手抖了下。”
  我哦了一声:“别担心我的头痛病,只是最近用脑多了,有点涨罢了。小问题。”
  流光埋怨道:“夫人您就是想太多,身子本来就单薄,再这样下去可不好。”
  我随口敷衍几句:“我会好好调养的,以后少想想就是啦。”
  心里自然明白这辈子只怕每日每夜都要活在算计中。流光当然也明白我的话根本没有诚意,轻叹了一声,不再说话。
  “流光,你想家吗?”我突然问道。
  铜镜中,流光的手动的越来越慢,她垂下眼帘,淡淡地道:“谁会不想家呢?”
  我凝视着镜中如花的容颜,在这本该是天底下所有的家庭人伦团圆的时候,她却不得不与亲人近在咫尺而远隔天涯,这原本飞扬青春的少女被思亲的情绪笼上了一层淡淡的哀愁。
  一个还没有学会如何掩藏自己的真实感觉的少女。天真的不知道自己的脸上写尽了喜怒哀乐,让人一眼就看穿到底。
  我看着她灵巧的双手为我梳好美丽的堕马髻,伸手自妆台中取出一只镶了一串南珠的钗子簮上,满意的对镜揽视。
  “夫人,您真的好美!”流光呆呆凝视着我镜中的影子。
  我“扑哧”一声笑出来:“还没发压岁包呢,怎么就着急着说吉祥话呢?”
  “不是吉祥话。奴婢是真心这么觉得的。”流光急急分辩,“这世上没有夫人不知道的事,夫人永远不会害怕紧张,再难的事情到了夫人的手上也变得很容易解决……”
  我苦笑,我怎么不会害怕,我只是不能把自己的害怕变成弱点让我的敌人利用,老天爷没有给我娇弱的机会。我其实有很多事情都解决不了,无数次想过如果能有个人依靠该多好。可是这些,我不可能跟流光说。
  我漾开一个淡淡的微笑,去取了一锭十两重的纹银递给流光:“这是我赏给你一家的。你回去一家团圆,好好吃顿年夜饭。”
  流光吓一跳:“夫人,这不合规矩!”
  我淡淡道:“规矩就是给人破坏的,我说的话就是规矩。大总管这我会吩咐下去。”
  流光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夫人,您真是个大好人,流光一家人不知道该怎么谢谢您。”
  我扶她起来,摸摸她的头发:“傻姑娘,别动不动就跪来跪去,只是一点小事而已。”亲自去取了一批江南织锦,又选了几样点心,让流光带去给家人分享。
  流光千恩万谢的去了。似乎是得了什么天大的恩惠,欢喜无限。她真的是很容易满足,不过是给了她一点她原来就该有的权利,给了些连九牛一毛都称不上的小物件。她就好像得到了全天下似的快乐。为什么我就不能像她一样单纯的活着呢?
  摇摇头抛弃这个傻念头,打我有意识起,我就没有单纯过,前辈子没有,这辈子没有,下辈子——还不知道在哪呢。
  桌上放着一张精致素雅的请帖,一手龙飞凤舞的大字表明这张帖子正式西门岑的亲笔手书。
  “敬请贤伉俪比驾齐至!”我鼻中发出一连串冷哼,把帖子托在手上,鼓气一吹,帖子飘飘扬扬地落在了几步开外的地上。
  张之栋俯身拾起。随手打开看了看,又把帖子放在桌上:“小姐,您要和西门纳雪一起出席晚宴吗?”
  我冷笑:“当然要,你没见人家请得可是我夫妻二人啊!”
  伸手一指桌上的帖子:“之栋,你拿着它去找西门纳雪,让他酉时准时到我这儿报道。”
  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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