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海龟爱上鱼 池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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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海龟爱上鱼 池城- 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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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是女性的人物打情骂俏。在这个世界里,没有人认识你,可以说许多在现实生活里不敢说的话,可以做许多在现实生活里不敢做的事,这似乎带给我前所未有的快意。 
  是不是每个人都有这样的一面? 
  我还诞生了这样的念头,如果在网络上虚拟一个银行,一定会有很多平日里文弱的人去抢劫。 
  我们就像广告的招贴画,总是把已经修改好的最光鲜的一面翻给别人看。 
  过了两天,我再到网络教室,居然看见“洪七”。我站在他的身后,看他正熟练地刷新那个“OICQ”的屏幕,便又笑着问:“洪老大,怎么不玩你的MUD啦?” 
  他捋了捋长发(此为男性勿误),目光也不离开屏幕,对我说:“别土了,早过时了。” 
  我说:“哦,那现在什么最流行?” 
  他说:“暂时没什么好玩的。” 
  在我已经离开他的位置寻找一台无人上网的机器时,听见背后远远传来他的声音:“有个游戏,估计像你这样的人爱玩,去找找吧,叫《仙剑奇侠传》。” 
  我应了一声,看见不远处一个同学刚起身,赶紧冲过去。这几天来此上网的人是越来越多了,有时候连空闲的机器都没有。我如往常一样,又像只苍蝇一样在网络里到处瞎逛。突然想起来看看邮箱里会不会有邮件?点开一看,有五封新邮件!怎么回事,除了告诉韩嫣,还没有人知道我的邮箱地址啊。 
  点开第一封《××公司诚邀你共创大计》,原来是广告;第二封《礼品专家》还是广告;第三封第四封亦然,网络的垃圾真不少啊……到了第五封却让我停住了,信件的标题叫《思念》。是从一个未知的地方发过来的,我可以猜到它来自何方,这个一定不是病毒。 
  打开一看,果然是韩嫣写来的。 
  开头的称谓就足以让我心惊肉跳: 
  “可爱的亲亲!” 
  为此我血脉贲张,只教那些血液汩汩地淌了几分钟,才又回复到正常的循环。 
  接下来的正文反而正常不过了,又是嘘寒问暖一番。不出所料,她告诉我他们那里早就可以上网了,而且很方便,只一直未向我提起。胸中不禁感慨万千,中国迈向国际的道路还要走很长。 
  她在回信中还这样说:“你怎么把邮箱的名称和密码都告诉我了,我收取你的邮件可不是像你一样地登录呢,不怕我看到你的秘密?∶)” 
  为了那个“∶)”我着实羞愧了一阵子。其实是为确保她能收到我的地址怕不保险才什么都告诉她的,有时候就是这样,明明都表现得万无一失了,可还是不放心,据说这叫“癔病”,不过我周围的人似乎都或多或少有这种表现。现在被她抓着了,我几乎可以看见她在电脑的那端笑得直不起腰的样子。 
  至于吗? 
  再说只要我花点儿工夫,还会学不懂?自信就是成功的开始嘛。我于是回了一封对她的讪笑不屑一顾的信,从网络上,从那些0和1中间炙热地朝着德国奔去。     
  《如果海龟爱上鱼》第四部分   
  《如果海龟爱上鱼》第七章(1)   
  61 
  期末是不是快要到了,我不清楚,我习惯了用上网这种新奇的方式占据业余生活。于是常常在昼和夜的轮回里纠结不清。明明认为是夜里,可出了电脑教室却是白天,明明觉得还是白天,出去却是夜里。 
  免费上网时段结束,这意味着网络在占据我的时间的同时也在吞噬我的金钱。我明白,但是心甘情愿。还要补充一点,电脑在我面前出现的几率远远比可儿高。刚开始她还抱怨连连,问:“你是要和电脑过日子,还是和我?” 
  我嬉笑着回答:“两个都要。” 
  不过很快她就习以为常,并且找到自己的玩法。因为凡是我在电脑跟前的时候,她再没有痴痴地坐在一旁看了。两个都要的梦还需要一段时间来磨合。 
  烧了一个月的钱,纵然有做家教的补贴我也坚持不了了。要知道上网费可是每小时五元啊。 
  我从电脑教室里像幽灵一样晃悠着出来,满脑袋都是那些花里胡哨的图片,走在街上如同梦游。每一件景致,在我看去,都是虚幻的,拴在小铺子门前的狗一动不动地趴在地上,半睁半闭着眼睛,如卢浮宫的油画;天空里鸟雀呼啸而过,在光的影子里拨动了和弦,远处的过街天桥并没有在喧闹的车流里惊恐,沉静而穆然地矗立着,苍黄的灯光和喑哑的生命在天幕下无知地挥霍着黄昏的美丽。 
  肚子“咕噜咕噜”在叫,又要吃饭了。这项无聊的活动已经占据我很多宝贵时间了,可是它还将伴随我走完生命的全程。吃掉的还要消化最后排出,那还吃什么呢? 
  不过生下来最终都是会死,那又生下来做什么? 
  我知道自己一定是遭受过量的电脑辐射和长期的营养缺乏才嚼出如此的荒谬,所以赶紧找了一家小馆子坐进去,今天不准备点炒饭了,该来点蔬菜。前一段为了节省出上网费,每顿都吃炒饭,结果面如菜色,一上厕所就要蹲半小时。 
  一碟青椒炒肉丝,一碟小炒洋芋,一碗小苦菜汤,算是慰劳自己一下。 
  腰间的传呼机振动起来,吓我一跳。一按号码,是可儿的。 
  忙走到馆子门口,找电话回过去。 
  “你今天晚上有空吗?”一个声音仿佛自很遥远的地方传了过来。 
  “哦,什么事啊?” 
  “好久都没有出来一起逛街了,你还这么冷冰冰的?”她有些哀怨。 
  我也发现自己的失礼,连声致歉:“不好意思啦,我以为你到处玩都忘记我了,所以有点儿惊奇嘛。” 
  “找借口!”她忿忿地,不过还带有浅浅的流连。 
  我说:“好啊去哪里逛,我陪你。” 
  “不是你陪我,是我陪你。”她咬文嚼字抓住不放。 
  我懒得纠缠,就说:“好好,那你打算陪我去哪里逛?”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会儿。 
  “说呀,别吞吞吐吐的。”我催促道。 
  她又想了一会儿,说:“其实也没有什么,就是想让你来陪陪我。” 
  “呵呵,太想我啦?”我开始得意。 
  电话那边还是没有说话。 
  “那你在哪里?我过来吧。”我有些抑制不住了。 
  她说:“那我在宿舍等你吧。”说完就把电话挂了。我还想说点儿什么呢,就听话筒里传来“嘟——嘟——”的声音,不禁怅然若失。她的表现好像有些奇怪,想是好多天没见我的自然反应吧。想到这里,我奔入饭馆,抬起已经冰凉的饭碗,三下五除二地扒进胃里,匆匆地结了账朝女生院走去。 
  到楼下我传她,等了好久她才下来。今天她穿着一件白色高领毛衫,淡蓝色的牛仔裤配着浅灰色的运动鞋,显得娇弱而温柔。 
  一见我她就幽怨地说道:“真是好久不见了。” 
  说话的时候,她眼睛里像藏着一朵花,冷艳而孤寂。我心头一惊,便把手搭在她的肩上,往街上走去。默默地走了一段,她忽然问我:“你是不是感觉我越来越远了?” 
  我说:“没有啊。”心想女人真是厉害呀,什么都猜得到。 
  她没有说话。 
  我们又一次穿过学校门前那条灯火辉煌的街道,进了一家磁带店,她去看磁带,我则对门口一叠盗版的光碟发生了兴趣。老板见我兴趣盎然,凑过来小声地说:“要不要生活片?” 
  关于这里有黄色光碟的传说早有耳闻,今日竟印证了。想像着有点儿好奇,但没有胆量当着这么多人要。所以就回绝了。 
  刨着刨着,突然看见一个似有耳闻的名字《仙剑奇侠传》,是哪里听到的? 
  对,是“洪七”说的,我于是毫不犹豫地掏钱买下。刚好她也买了两盘磁带,我们一块儿出来,她继续散步,我心里开始挂着刚买的这档子游戏,心痒毛抓。又去了几家小饰品店,她倒是流连忘返,我可越发感到无聊了。从糕点铺里买了几块面包出来,她总算是抬腕看看表,说:“十点了。” 
  我无法揣测这句话的深意,浅显的理解是:该回去睡觉了。 
  所以我说:“那么就回去休息吧。” 
  她的眼神从我脸上一掠而过,然后盯着远处说:“好吧,那就再见吧。” 
  62 
  “仙剑”真的是很适合我的口味的一款游戏。虽然有数不清的怪兽和迷宫,在花了三个通宵手指几乎僵硬之后,终于听见那首动听的主题曲从电脑破败的音箱里袅袅地飘了出来,此时我的肢骸完全松散了,酸涩一点一点从心里荡开,“阿奴”或者“灵儿”或者“月如”在哪里已经不重要了,眼皮合上沉沉睡去。   
  《如果海龟爱上鱼》第七章(2)   
  那些梦中的仙子、精灵,载着我飞翔,一切如我想的一样,要风得风,要雨有雨。我怀着无法抑制的惬意,向新生的太阳的光明敬礼,向一个无穷无尽的旅途中的游子致敬,我真想堕落于这梦里,不再回来。 
  睡了整整一个对时(即24小时)我才被母亲急促的敲门声吵醒,尽管我已经预先通报将睡懒觉,可是母亲还是弄醒了我,她用手指重重点了我一下,说道:“再不叫你恐怕就睡死过去了。” 
  会吗? 
  我揉揉干燥而充满分泌物的眼睛,蹭下床,拉开窗帘。阳光不算很强,但还是刺得我睁不开眼。 
  洗漱完毕,我告诉父母还要去一趟学校。 
  “不是说已经放复习假了吗?”母亲疑惑地看着我。在他们眼里,大学和中学差不多,也是开学上课复习放假的概念。 
  我说:“今天还要去勾画重点中的重点呢。”说完故意隐讳似的眨眨眼,跟真的一样。 
  父亲又用那一贯的语调缓缓地说:“马上就要到最后一年了,要抓紧时间,多学点儿东西。” 
  这是我听过的最没有创造性的一句教诲,如果非要强调它的意义的话,那就是我听过一万次。这就和每天呼吸如肺里的空气一样,已经感觉不到它的存在。 
  我出了门,迈着轻快的步伐,沐浴这座城市里最为惬意的冬日暖阳,晒晒快要发霉的心情。已经一个星期与学校失去联系了,该看看兄弟们都在干些什么,会不会有新闻产生。还有可儿呢。 
  推开门,还想像着会有人迎上来说:“臭小子,死哪去了?”又或者恹恹地瞅我一眼:“喂,兄弟们都想死了。”可是想像的一切都没有发生。空气依旧东游西荡,不因为少了一些声音的振动而无所事事,倒是我那张床铺少了躯体的压迫显得有些冷清。 
  纵然桌子上有半缸子冷饭,表明最近有人类活动的痕迹,可人都去哪儿了? 
  我被太阳晒困了,便想躺一会儿,门却被撞开了。瞧这动量,肯定是肥典。家伙一看见我,冒出一句:“臭小子,死哪儿去了?” 
  呵!生活啊,还是逃不出你的想像。 
  我无力地回答:“在家里休养呗。” 
  “你呀你,最近怎么懒精无神的,像个废人。” 
  听他这么说我就更加不愿意动了。 
  肥典突然声音低沉,表情严肃:“有件事情真不知道该不该告诉你。” 
  看我打起精神,他竟然又卖关子道:“算了不说了,没什么大不了。” 
  我最恨人把话憋在肚子里,就是拿拖把棍扫帚条也要把他挤出来。我利用门的背面与墙面的间距差不断缩小,终于逼迫他抖落出来。 
  这是一条对我不利的谣言,说某年某月某日,看见可儿和一个男子神态亲昵地走在一起。这有什么奇怪的,我拉大了门墙的间距,说:“她的异性朋友又不是只有我一个。” 
  “说你笨还不相信。”肥典做无奈状,“不止是我一个人看见,你说这算什么?” 
  “别神经过敏好不好?”我嬉笑并推搡他。 
  “猪!没治!”看样子肥典恨不能扇我一耳光。 
  其实我似乎也有不祥的预感,只是不想在肥典面前显露出来罢了。我借口上厕所匆匆跑到楼下的电话亭,打了个传呼给她,很快就回了。 
  “好久不见。”她的语调很是平淡。 
  是吗?有多久?一个月?两个月? 
  我问她:“你最近……还好吗?” 
  她说:“好,很好。” 
  我觉得这几乎就不是发生在恋人间的对话,而是发生在领导对下属,家长对子女,或者相隔遥远的两人之间的对话。看来真的出现问题了,我可能要做点儿什么了。 
  我问:“一起吃晚饭吧,挺想见你的。” 
  她说:“恐怕不行,要复习呢。”语调没有任何抑扬顿挫。 
  我不想就此打住,便又劝道:“哎呀,老长时间不见了,你就当作是休息一天嘛。” 
  “不好意思,真的不行。”她还是那样子。 
  我的热情碰到了一座冰山,温度很快降下来。我仿佛不甘心,再添了一句:“你真的不想见我?” 
  她没有立即回答我。沉默了将近一分钟,她说:“现在才想起来找我吗?” 
  我好像看见松动的迹象,赶紧把压在心底的赞美诗搬了出来,向她吟咏,她似乎被打动了,对我这样说:“今天真的有事,明天下午来找你吧。” 
  挂了电话,我笑了,谁说这是迷津曲径?现在不是解决了吗? 
  本打算下楼出去吃饭,不自觉地又绕到网络中心那里,其实我只是想回复一下韩嫣的信。这个女孩已经成为我生活的平衡点——在回复了她的电子邮件后,我作出论断。 
  出了门我一溜小跑到食堂,饭已经卖完了。没法,懒得吃炒饭,回宿舍吃方便面吧。这东西好,宿舍里每个人都爱吃,不仅省事,而且味道鲜美,尤其是汤特好喝。曾经有一回我泡了一碗面,然后下楼去处理点事,再上楼就只有汤喝了。这次回去先和大家声明,谁再偷吃我的泡面,我就一天三顿地泡着他吃。 
  好像没人理会了,木乾蔫蔫地抬起被烟熏黄的脸,淡撇撇地笑一下。 
  又来了,真没劲。 
  今年的冬天似乎很暖和。天空蔚蓝,阳光灿烂,晒得每一个人都很随意和慵懒。正午的阳光尤其好,大家因为这个爱上了睡午觉。   
  《如果海龟爱上鱼》第七章(3)   
  吃完泡面,看看悄无声息的宿舍,没有人理睬我了,还是出去散散步吧。 
  走在甬道上,风迎面吹来,脸颊干涩。尽管有明媚的阳光,少了湿润,竟是显得枯燥了。绕来绕去,确实没有别的地方可去了,不觉又走到网络中心的大楼下面。我不禁哑然,这就叫潜意识吧。想起一部电影,胖胖的汉奸拿着枪大吼:“我×××又回来啦!” 
  互联网真是包罗万象,我在此大胆预言:未来将是网络主宰的时代!(该名言摘自某报)不过这片林子太大,什么鸟都有,今天居然点到一个鬼网站,看着那些七拼八凑不成人形的图片,我的心都要提到嗓子眼了。掏出一张纸巾,擦擦额头上涔涔的汗水,还是看信吧。 
  打开邮箱,韩嫣已经回信了!真快!看来在地球的那一端,她也正在上网。 
  轻触鼠标,打开信件。 
  韩嫣说:亲爱的。 
  哈哈!她什么时候开始改口称呼这个啦?是被我信件里的绵绵细语同化了吧。 
  我回信也说:最亲爱的。 
  她又说:你个小鬼,居然说我是奶糖?那你就是花心萝卜了。 
  我回答她:你是奶糖,我是糖纸,专门包着你。 
  她说:我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来,也许是一年,也许是五年,也许…… 
  我告诉她:我才不管你呢,再不过来我就过去啦! 
  她问:你还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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