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海龟爱上鱼 池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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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海龟爱上鱼 池城- 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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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仍记得“冷血”的那个诅咒——点名不到的期末统统镇压。如何是好? 
  我去邀约那次点名未到的另一个叫阿飞的同学商量对策,他对我说送礼。我不是很赞同,上次《微机原理》的教训还历历在目。贸然造访,万一闪失,就连退路都没了。阿飞问我:“那你说怎么办?” 
  我说:“好好复习。” 
  阿飞险些晕过去,便哀告我:“求你正经一点儿好不好?” 
  我抠抠脸上的青春痘,一脸无奈地告诉他:“我也没有什么办法。” 
  讨论在没有任何成果的情况下终结。 
  回到宿舍我细细琢磨,前思后想,反复玩味,翻云覆雨,终于找到最稳妥的办法,就是:考一个他无法枪毙的分数。 
  为了达到这个结果,我想来两套方案。方案一,打铁本身硬,即重点刻苦复习电工原理,多方了解考试范围重点,使自己有内容。方案二,环境工程,即充分利用考场的环境做文章,在天时地利人和的氛围之下,创造优异成绩。 
  为此,首先,我去找大一届的学姐勾画了考试范围,又综合本班成绩最好的几个同学的重点,自拟了一本《电工原理复习宝典》。其次,考试前我认真地视察了考场环境,并花费一个中午的口舌说服我们班的团支书坐在我旁边,大学考试监考的松弛也许能让我在偶尔思维停滞时有所作为。   
  《如果海龟爱上鱼》第六章(3)   
  电工考试在下午两点三十分开始,我和团支书一点半来到考场。选了相邻的两个不起眼的位置坐下,不久监考老师就到了,每个考场两个。在两位先生监视下,我试探性地发出一些声响,他们没有任何反应,这是监考松弛的信号。我很快从偷偷瞟变成放心抄,团支书的试卷几乎被我完整地克隆下来。这并非代表我的复习成果是零,而因为团支书的成绩让我更为放心一些。为了防止“冷血”看出我抄袭的痕迹,我特意把里面的中文词汇用同义词替换,方程的字母用其他的代替,确保万无一失后才放下笔交卷。 
  我对自己的精心设计颇为满意。 
  不久,分数就下来了,团支书86分,我是59分,真是太戏弄人! 
  经我辗转打听,阿飞的电工原理成绩是60分!他居然走了我不愿意走的老路——送礼。我不屑的方法反而使他上了道。名捕的丑陋嘴脸彻底暴露。对于一个学生,谁收礼谁不收这道判断题是很难回答的。 
  木乾那句“老师从来都不是学生的敌人”顿时传为笑柄。我懒得去找“冷血”理论,“冷血”是永远不会变成热血的。与“四大名捕”的第二个回合以我的彻底失败而告终,这是一场非对称的战争。 
  蚂蚁怎么能和大象斗? 
  忘记了吧,忘记可以让我们成长。 
  期末考的题目让人头疼,情感的习题更难于解答呢。可儿一直没有打电话给我,假期悄然来临,我在痛定思痛后,准备破例再做一次妥协,我用手帕捂着嘴往她家里打电话。 
  接电话的是一个妇女的声音,应该是她妈妈。 
  老妇人告诉我可儿和同学去外地旅游。我问她去哪里了。妇人说:“不太清楚。” 
  这明显有撒谎的痕迹,我不禁哑然,可儿啊可儿,你至于这样吗? 
  是不是大多数女孩子在选择情感谜题时采取的方法都是逃避? 
  我只好用呼呼大睡来打发时光,睡觉真是一件好事情,所有的不快和烦恼都可以在梦里被稀释,倘若生命里没有睡觉,无聊的时间还要延长1/3,精神病的发病率会有多高哪。冯昆时不时来骚扰我,但是从“酒吧事件”之后我就有意疏远他,偶尔和他出去仅只为了填补一下内心的空缺。 
  冬天很快到来,下了一场小雪,对于一个以四季如春而著称的城市,这就够了。 
  年历翻过了最后一页,我知道自己又虚长了一岁。 
  53 
  大学三年级下学期,时钟仿佛突然拨快,眨眼工夫,开学已经一个星期。 
  可儿大人还是不肯屈就来联系我,该怎么办? 
  我必须拯救这段感情。 
  头顶烈日,我跋涉到女生楼下,宿舍的看门大妈已经认识我了,还没等我说就主动回答:“你等我传可儿。”一会儿,我就听见那里面可儿答应的声音。她在。 
  我站于楼下,早已没有初次登临时的喜悦。 
  她出现在我的面前,多日不见,脸色有些蜡黄。我竟感到有点儿抑止不住自己激动的情绪了。 
  “你,你还好吗?” 
  “挺好啊,没什么不好的。” 
  “你怎么不联系我呢?” 
  “哦,假期里出去散散心,这几天有些忙。” 
  “你……是不是……不想理我了?” 
  “没有啊。” 
  她的表情像墙上的挂钟,呆板,木讷,但忠实地履行每一步骤。我感到身上一阵发冷,似有一层膜悄然地阻隔在我们之间。愁伤的影子在我的身后蔓延。 
  我咬咬牙,直接地问她:“我还算不算是你的男朋友?” 
  她怆然一笑道:“随你怎么想吧。” 
  我的语言中枢好像开透的花一下被自然掐断了。 
  阳光很白,大喇喇地包裹了我的全身,两人相对时明和暗的恍惚,游移出水一样的淡淡的愁,一边落到了我心里。 
  我停在那里,想要抓住什么,又好像什么也没有失去。呆立了一分钟后,我把一个精致的小钱包塞到她的手里,那是某次逛街的时候她无意中透出的喜爱让我看到,背着她攒了一个月零花钱收购的,希望她能回忆起过去的点点滴滴。 
  她的眼神闪烁了一下又平息,并且推开了我的手说:“谢谢了,我有的。” 
  然后望了我一眼道:“没什么事了吧,没事我就上去了。” 
  我急了,一把拽住她的手,说:“别这样好吗?” 
  她低下头看看我抓她的手,没有挣脱,也没有说话。 
  我满脑袋都是“求求你,我错了”这样的字眼,但是又不想如此的卑微,只一个劲地对她说:“别生我的气好吗?” 
  她依然与我保持牵拉的状态,沉默不语。 
  我很害怕这种寂静,宁可巴望她和我大声争执,那样反而好过些。气憋在心里比倾吐出来要可怕得多。而她却维持这种死水一般的沉静,让我压迫和窒息。 
  从我嘴里啰嗦了一百多遍同一句话之后,局面没有任何改观,我只能松手。她扬起高傲的头,盯着我看,看得我浑身发毛,芒刺梗心。 
  她的嘴唇终于在千呼万唤后微微开启:“好吧,生气解除。”怕我没听懂,又补充一句:“再原谅你一次。” 
  我那根紧紧绷着的神经像是满弦拉得太久,“啪”地一下就断了,一时百感交集,千头万绪不知从何说起。   
  《如果海龟爱上鱼》第六章(4)   
  她也注意到我慌乱复杂的表情,竟“噗嗤”一下笑了。 
  善变的女孩子啊,你永远猜不透她们在想些什么。 
  54 
  突然就没人打牌了,木乾的生活由盛转衰,毕竟这只是一种游戏,无法最终改变命运的结局。再没有成堆的散烟、饭票和袜子了,木乾那诗意化的生活随着时间的推移开始凋零。 
  宿舍的热闹劲因为打牌的终结尽数散去,倒是窗台上时常有鸟雀光临,“叽叽喳喳”述说着另一个世界的故事,我很想撇下我的烦心事参与它们,但欲罢不能。 
  受人之恩,当涌泉相报,所以在木乾感到无聊的时候我就会去陪陪他。我已经不愿去触碰那些深奥的话题,只想和他说说“昨天夜里下过的雨把晾在窗外的衣服打湿”、“学校食堂做的菜越来越不好吃”、“菜票就要作废换成饭卡了”等寻常小事。 
  木乾也知趣地不再深奥,但交流显得艰涩,没有了人生哲学的他眼神也黯淡许多。话至三巡,他偏过头来,突兀地说了一句:“米扬,我们都不要逃课了,好好珍惜剩余的大学时光吧。”我几乎不太相信自己的耳朵,又问了一句:“你说什么?” 
  他很严肃地又说一遍:“我们从今天起,认认真真地做人。” 
  我好感动,尤其这话出自一个略为颓唐的家伙口中。我看见满眼的鲜亮的色彩,拨开层层的黑云,从天之尽头射向人间,我看见一些脚镣手铐,如晨之雾霭渐渐弥散,朗朗的红日照在每个人的脸上,照在我和木乾迷雾一般的心窝里,熠熠发光。 
  这个消息无疑是爆炸性的,大有“浪子回头金不换”的效果。为了庆祝我们的醒悟,宿舍里众家兄弟联合请我们吃饭。席间,成捆的豪言壮语在彼此间堆积如山。 
  F君说:“希望你们能和我一样洗心革面,重新做人。” 
  皓崇晃着脑袋念:“苦海无边,回头是岸。” 
  丢丢望望假模假样的皓崇笑曰:“你要修成正道还早呢!” 
  肥典瞧瞧F君,又看看我们说:“好像都刚从监狱里放出来似的。” 
  我和木乾相视而笑。一打啤酒和一瓶白酒被消灭干净,并且不平均地分配到六条汉子的胃里。分配得最多的是肥典和木乾,所以就数他们说的话无边无际,找不着北。 
  “木乾,作为你最好的朋友,我最最真心地希望,你从明天开始不要再颓废,按时上课,努力学习,好不好?”说这话的时候肥典几乎带着哭腔。 
  木乾的目光愈发清澈了,他将深情投射到肥典的眼眸里,“胖兄弟,你放心,我木乾今天就扔下这句话,如果我还不改,就不是人。”说完,似乎耗尽他的最后一瞬清醒,“哐当”一长条地倒在饭馆里。 
  大家正准备把木乾抬回宿舍,肥典瞪着血红的双眼吼道:“我一个人背回去!谁抢我跟谁急!”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仿佛是去背从战场上光荣负伤倒下的同生共死的战友。我们都感动了,是发自内心的。也许在这个酒醉的傍晚,没有什么比肥典这句话更能表达我们此时此刻的感觉。 
  朋友! 
  第二天早晨,不知是谁弄了一个闹钟把大家都吵醒了,我还未从昨夜的宿醉中恢复,头疼得厉害,迷迷糊糊听见肥典翻身下床,窸窸窣窣地走着,然后停下。 
  “木乾,起床上课了,还记得昨晚你说的吗?” 
  没有任何反应。 
  “木乾!!!” 
  所有人都被咆哮声惊吓到了。 
  丢丢忍不住骂:“鬼叫什么?” 
  我的酒彻底吓醒,费劲地张开沉沉的眼皮,看见肥典正跪在木乾的下铺前望着他,咆哮的余音犹未散去。 
  木乾不紧不慢地偏过头,疲惫的双眼挤出一条灰白色的细缝,对着肥典说了一句话: 
  “同花顺大吗?我出三匹!” 
  我闭上眼又沉沉地睡去。 
  我听见父子两人在对话。 
  爸爸对儿子说:一定要听话。儿子答:好。爸爸问:你为什么答应了不去做?儿子答:因为如果你说的我都去做,那我岂不是变成你了? 
  也许语言就是爸爸,行动就是儿子。 
  55 
  大学的课程可以大体分为几类:一类为米饭主食,即所修专业,爱不爱都得学;一类为鸡鸭鱼肉,据说营养足味道佳,比如计算机、外语,大家都去抢吃,更有人顿顿海吃,结果吐了;还有一类为瓜子、白果、话梅,偶尔吃吃回甘无穷,好比公共课。 
  可儿主动来找我一起去听他们系的公共课,这是一位姓师的教授讲的,以语言大胆刻薄而闻名。 
  师教授长得比较愁苦。头顶很聪明,稀稀疏疏地躺着几根黑毛。头形为不规则球体,以耳垂下延为界,耳垂以上近似球体,耳垂以下像被福尔马林泡过,忽然发胀向四周扩散开来。远看又像极了一个巨型的摔过的鸭梨,酒黄酒黄的。不用听课单看样子你就忍不住想笑。 
  据说他是学校“四大名嘴”之首。(这外号比“四大名捕”强多了) 
  他的课题多涉及男女情爱。记得高中的时候曾看过几本黄色小说,那些赤裸裸的描写不免让人脸红心跳,但是毕竟年纪还小,该发育的地方尚未发育成熟。现在却在大学的课堂里,在上百人的公共场合,顿然会产生一种“众人皆醉”的快意。看看周围的那些聚精会神的脸,你就知道,所有正常的人,不管他(她)平常对灵魂的赞美多么崇高,对肉体的欲望多么鄙视,终归会落入脱裤子拉屎的俗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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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海龟爱上鱼》第六章(5)   
  人如果没有动物的基本特征,还可以一代一代地繁衍生息下去吗? 
  师教授给我们打了一个比方,他说:只有精神的恋爱,那是鬼魂的爱;只有肉欲的恋爱,那是野兽的恋爱;必须是精神和肉欲的结合,才是人类的爱。 
  他说话很慢,每个字都会拉着长长的尾音。于是,在强调“肉——欲——”这个词的时候,好多女生都低下头去,包括可儿。很多男生都抬起头哈哈地笑,其中有我。这仿佛就是男和女的区别吧。师教授同样有一句精辟的话解释:男人是剑,是火,是进攻!女人是水,是大地,是包容。 
  师教授说到这儿,饮了一口茶水,又补充了一句:“包——容——以后你们就明白什么是女人的包容!” 
  教室一角几个男生发出一阵怪笑。我想他们才是真正懂得师教授的人。 
  师教授缓缓地把眼睛的缝隙张大了一些,一字一句地说:“自以为是的人是最愚蠢的,没有性爱的人生是不完整的。” 
  所有的人都被这押韵而直白的语言逗得乐不可支。 
  包容吗?我觉得可儿一点儿也不包容我。她总是会不厌其烦地从我身上发现一些我活了20年都没有发现的毛病。比如:吃完饭的碗里总剩下米粒,讲话激动的时候唾沫乱飞,不等对方说完就会插嘴等等。 
  我一直没有把这些视为毛病。我有我的理由。首先我喜欢用菜汁拌饭,这就意味着最后剩余的几粒饭上将富含大量的油脂,它们带给我的营养将会远远小于带给我的危害,高血脂可是冠心病的诱因啊;其次不停讲话的时候由于舌头在口腔内高速地运动,必然会搅动一定量的唾液随之旋转,口齿张开的时候自然就会往外飞出了,其实每个人都有啊;最后,插嘴一说纯属虚构,我认为,不可能等到对方说完半晌才小心翼翼地问:你说完没有,该我了啊?这样的对话还有意思吗? 
  想到这里我看看坐在身边的可儿,她可听得津津有味呢。 
  我悄悄地碰碰她,用嘴努努师教授的方向,说:“看看教授都这么说了,我们也应该遵守啊。” 
  她奇怪地望我一眼,问:“遵守什么啊?” 
  我说:“不再谈鬼魂的恋爱,谈人类的爱啊!” 
  她一下耳根红了,推我一把,说:“去你的!” 
  如果偶尔的搂搂抱抱不叫肉欲的话,实际上我和她仍然在精神的世界里遨游。从“未遂事件”以后我对她的举动都十分检点和小心,哪怕骚动的暖流从头传到脚又从脚回到头。我害怕这种未知的发生,在内心深处,似乎又渴望它的到来。 
  回宿舍的当晚,卧谈会上,大家围绕“究竟什么时候告别处男生涯”这一话题畅所欲言。 
  肥典首先跳出来说道:“我不想当处男,但是却没办法不当。” 
  皓崇笑言:“你确实不是处男,你的贞操早已献给了勤劳智慧的双手。” 
  其余人等哈哈大笑。 
  肥典辩驳道:“双手怎么啦,这才是对性冲动最负责的处理方式不是吗?” 
  没有人反驳。 
  丢丢接着说:“什么是处男?就是处处都很艰难。没人疼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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