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是对柏御非有想法,又怎么会表现得那么明显?”
唐昕应了声点头说道:“照你这么说,你找到施妍针对你的原因了?如果没猜错,陷害你的这套计划都是为了将你铲除,从柏先生身边铲除,她根本就不想你比赛下去,可是柏御非却处处帮着你,还为此延迟了比赛,柏御非越是这么做,施妍心里就越是不平衡,恨不得你万劫不复。”
“呐,其实分析起来就简单得多了。”罗曼挥了挥手,说道:“施妍的目的是为了铲除我,当她知道有人陷害孔孝珍的时候,就干脆将事件的矛头指向我,我看起因虽然是张琳琳,而整件事情的预谋却是施妍,这就不难解释,为什么张琳琳心里根本就否定了害死佩佩。”
唐昕抿了抿嘴,笑道:“好像突然之间你什么都想通了,对施妍更是了解透彻。”
“知己知彼才能百战百胜,施妍既然能陷害她的亲姐姐,又怎么会对我手下留情?”罗曼冷厉地笑道:“只不过现在牵连了两宗命案,如果有致命证据,我们就能将她绳之于法,还能给你好朋友报仇了。”
唐昕沉吟片刻,继而叹息:“她身上岂止两宗命案?还有我一直都没有打听到郁姨的下落,我很担心施妍将她囚禁在哪里。”
罗曼也担心不已,不过她隐藏起来,关心地问:“这么说你一直都在派人寻找?如果说英国没有,会不会被施妍关在其他国家了?”
唐昕若有所思地嘀咕:“可是除了在英国有房产,他们根本就没有在其他地方购置房产,如果囚禁一个人,肯定需要人力物力,何况郁姨也是个不同寻常的人。”
罗曼静下来想了想,没错,将妈妈囚禁起来也不简单,她那么不可一世,如今被自己的女儿关押,都不知道她会作何感想,施妍再怎么心狠手辣,应该不会对母亲下手吧。罗曼暗自祷告。
“哐当…”门锁很重,洁白的屋子里面回音很大,有人开门进来就能发出响亮的声音,惊扰了女人的沉思。她安静地坐在一个角落,之前的她还会三五不时地反抗,然后走进来的医护人员就会给她注射针剂,这是镇定剂,注射之后,女人才会冷静下来,却变得痴呆。
如今看来,她的手臂上满是针孔,已经没有地方可以插入了,可是这个时候的她也懂得变通,终于收服起来。她怔怔地看了一眼走进来的护士小姐,是个金发白人,模样三十多岁,看起来很严厉,她蹲下来将药丸塞进女士的嘴里,然后命令她喝下水。
整个过程只会持续一分钟,然而这一分钟是每天的必修课,有人告诉她,她得了很严重的病,不吃药就会死,刚开始她会尝试吃一点,后来才知道这样的药丸吃多了就会变得迟钝。
屋子里没有什么多余的东西,中间有一架钢琴,她悠闲的时候会弹几曲,可是吃了药丸后,她发觉自己已经快要忘记那些曲谱了;久而久之,女士发现这些药丸根本就不是拯救自己的,而是将她毁灭。
金发白人出去后,她就偷偷地将嘴里的药丸吐出来,没有地方可以藏,就只能藏在腋窝下的口袋里面,那是她趁人不备的时候在衣服里面开的小洞,现在成为装小药丸的工具。可是她每天收集的药丸都不少,如今的衣服里面都有一定的重量,而她不敢站直了行走,怕暴露里面的秘密,于是女士只能弯着腰走路,并且越来越颓废。
她不知道自己还能坚持多久,但是求生的欲望是本能的,她没有想过死,没有想过疯,她在等待,等待一个时机,她知道她不能死,死了就什么都没有了,那曾经一切的辉煌如梦境,一幅幅从脑海里闪过,她还留恋尘世的虚荣,所以她不能就这么白白牺牲。这一点,施妍得了她的真传,他们是母子,是一条血脉的人,有着异于常人的冷漠,也有不同寻常的狡黠。
信叔打开铁盒子看到里面的旧照片,经过深思熟虑,他还是打算烧了这些照片,他已经没有可以留恋的人和事,他觉得此生最大的幸福就是有罗曼这个孩子,那些曾经的青春,早已经烟消云散。
…
“难道你就不能放弃?为了我和我们将要出世的孩子想想?”
“阿信,你能不能成熟一点?去金色大厅演出是我们梦寐以求的。”女人很年轻,也很漂亮,她的眉宇间有着难以驾驭的霸气,但是她举止优雅,就算与人争论起来,也显得那么理直气壮。
“我根本就不想再这样继续下去了。”
“是的,我也不想这么继续下去。”女人固执地要挟他:“我不会放弃的,这是一个机会,成名与否就在这一念之间,你不能将我怀孕的事情泄露出去,否则我会毫不犹豫地拿掉孩子。”
“你…你根本就是走火入魔了。”
…
烧掉照片的火苗发出轻微的吱吱声,信叔蹲在阳台上,注视着盆子里面被烧成灰烬的照片,他的魂魄被拉得好远好远,一时间只觉得恍如隔世。
…
“这是我们好不容易收集的手稿,我拿走属于我的那一份,如果今后还有再合作的机会,我会很乐意跟你再合作。”
“能不能留下孩子?”
“对不起,他已经答应把孩子当做自己的,他能帮助我完成心愿,也能接受我和孩子,所以我不能留下孩子。”
“走,走了以后就不要再回来…”
女人头也不回地离开,拖箱的声音越来越远,直到他听不见,冷清的房间里面只剩下他的单影,他像一张枯萎的叶子飘落下来,不着痕迹地沉落下去。
信叔坐在地板上,抬头望着天空,不知道为什么,这段日子总是会想起她,想起那个曾经背叛自己又决然离去的女人;信叔知道自己还有一个女儿,只是他不知道那个女儿已经香消玉殒,并且附身在现在这个女儿身体里面,这是一场难以置信的巧合,更是纠缠不清的孽缘。
罗曼在餐厅用餐之后,看到大堂餐厅中央的钢琴,在得到经理的批准下,她决定演奏一曲。来挪威后,一直都周旋在阴谋之中,却忘了音乐给自己的安定,曾几何时她也是那么一个简单而平凡的女人,只需要一架钢琴就好,就能享受幸福的快乐。
罗曼弹奏的是名曲《梦中的婚礼》,轻扬舒缓的曲子飘荡在整个餐厅,看到大家纷纷投过来的欢笑,罗曼觉得这才是真正的自己。她从小热爱音乐,是因为觉得音乐不但能使自己快乐,也能让自己周围的朋友或者陌生人感受快乐幸福。
她好像很久也没有这么放松过,一个接着一个演奏,就连唐昕也听得欢快,她倚靠着餐厅外围的柱子旁边,静静地注视着罗曼,她的一颦一笑荡漾着施然的自信和阳光。
已经不止一次让自己产生这样的错觉,罗曼的影子里面存在着施然的气息,这种念头让唐昕很困惑,也很害怕。
“嘿…”罗曼已经走下台,来到唐昕身边,她轻拍唐昕的肩膀,呼唤道:“你没事吧?看起来状态不好。”
唐昕吓得一怔,看着罗曼不语。可是她忘了,自己心里怎么想,罗曼能听得一清二楚。
怎么总是觉得罗曼身上有施然的影子?太恐怖了,是不是自己有点神经失常了?
罗曼心里一沉,装作什么都没听到,笑道:“走吧,去街上逛逛可能会好一点。”唐昕怎么会把罗曼和施然联系在一起?难道真的是好朋友之间的心有灵犀?罗曼说得轻轻松松,其实心里也很纳闷。
“麻烦你再查一查,一定有一个叫罗曼的小姐住在这家酒店的。”
唐昕和罗曼说说笑笑地走在大堂,忽然听到酒店前台登记处有人提到罗曼的名字,于是两个人好奇地扭头过去看了看,发现一个男人正在和酒店服务台的工作人员焦急地交谈。
“他?”罗曼惊呼。唐昕问道:“什么他?他是谁?你认识吗?”
罗曼拉着唐昕走过去,然后在男人身边停下来,喊道:“梁医生…”
梁峰擦了擦额头的汗水,转身来看到罗曼,不由得笑道:“曼曼…”
“真是你,梁医生,你怎么会在这里?”罗曼惊喜地问。
梁峰高兴地笑了笑,看到唐昕也打了招呼道:“唐小姐,你好。见到你们真是高兴。”
唐昕在罗曼耳边小声嘀咕:“叫你曼曼,叫我就是唐小姐,咳咳咳,你们发展得倒是挺快的嘛。”
“去。”罗曼瞪了一眼唐昕,然后对着梁峰笑道:“梁医生,你刚才是找我吗?”
梁峰恍然说道:“真是皇天不负有心人,我刚才还正在询问你在哪个房间。”梁峰提着行李箱和罗曼他们走向大堂的休息沙发坐下来。
“梁先生,你不是特意过来…找曼曼的吧?”唐昕怪笑地问。
梁峰愣了一下,说道:“哦,我当然还带了东西,是信叔让我交给曼曼的。”说着,梁峰从行李箱里面拿出一些信叔交给他的特产,唐昕看着梁峰的举动,《|wRsHu。CoM》又悄声笑道:“看来信叔也乐此不疲啊,我真是服了信叔。”
罗曼尴尬地笑了笑,回道:“我也服了我爸。”
正文 140 第三起命案
140 第三起命案
罗曼和梁峰坐在酒店的餐厅,吃过饭的罗曼只是要了一杯饮料,而梁峰也为了顾及面子,空着肚子喝着咖啡。
“谢谢你去看了我爸,他身体还行吧?我猜还不错,并且心情肯定好。”罗曼聪慧一笑,睇着梁峰说道。
梁峰抿了抿嘴唇,淡笑说道:“信叔的心态还不错,身体嘛,在跟他差不多年龄的人当中算是不错的,不过看得出肝脏有点不好,应该是年轻时候喝多酒损坏了肝功能,现在稍微调养应该还是可以挽回的。”
罗曼歪着头,意味深长地笑道:“梁医生,我知道我自己说一句谢谢已经不足以感激你对我和我家人的好,只是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做,我欠你的情,我一定会还。”
梁峰定了定神,平静地说道:“其实这是对朋友的帮助和关心,不需要还,你这么说,倒让我觉得不知所措了,我们的确交往不是很久,但是我是真心诚意想对你好,仅此而已,我没有什么别的目的,你不需要这么大压力,也不需要总是记着欠我什么人情,真的不用这么想。”
罗曼莞尔笑道:“我知道我爸肯定在你面前说了一些什么话,这些话…”罗曼说着偷瞄一眼对面坐着的梁峰,又道:“梁医生,我不知道你明不明白,其实我也是真心诚意地把你当做很好的朋友,很好很好的朋友,你,明白吗?”
梁峰点了点头,微笑说道:“我明白,能成为很好很好的朋友就是一个机会,我明白。”
“不,你还是没有明白。”罗曼紧张地说道:“其实…”
“铃铃铃…”罗曼急了,就怕梁峰理解不了她婉拒的意思,可是当她鼓起勇气要直接说出的时候,自己的手机却响起了,打断了他们的谈话。
“曼曼吗?”电话那边的人显得有些兴奋,听声音就知道是信叔打来,罗曼朝着梁峰使了使眼色,继而说道:“爸,我是曼曼,有事吗?”
信叔开怀大笑地问:“哦,我没事,就是想问问你在那边好不好,对了,不知道你有没有遇见梁医生啊?”
罗曼瞅了一眼梁峰,无奈地叹道:“你都拜托人家送来那么多东西,你觉得人家会好意思不来吗?爸,梁医生出来是有自己的事情,你干嘛要人家送这些东西?反正我又不是不回去的,回去吃还不是一样?”
“这怎么能一样呢?”信叔理直气壮地笑道:“你在家里有得吃,自然不珍惜,不过在外面什么都没有,就会特别想念家里的东西,梁医生这么做简直就是雪中送炭,这样的精神,你难道不应该多多感谢人家吗?”
罗曼翻了翻白眼,失笑说道:“所以我已经在请梁医生喝咖啡了,你觉得够不够?或者说,您老有何指示?”
信叔嬉笑说道:“曼曼啊,一杯咖啡能有什么作用?随随便便请喝咖啡,那都不算感谢人家了,你应该多多陪梁医生,还有啊,我听说挪威那里有很多好看好玩的地方,很适合男女散步什么的,别不好意思,人家也难得去一趟,哦,你也是难得去一趟,千万不要错过这个机会了,知道吗?”
罗曼越听越郁闷,只好打断了信叔的话,说道:“好了,我不跟你说了,你打过来很贵的,我也不能跟你聊天,把人家梁医生撂一边吧。”
挂了电话,梁峰尴尬笑道:“其实我没关系的,我看是伯父想你了,打个电话给你,你们多聊聊也没关系。”
“你以为他真的很想我了吗?”罗曼耸了耸肩,说道:“很明显,他特意打给我就是想调查你有没有和我碰面,我看他担心你多过于我吧。”
梁峰不好意思地推了推镜框,腼腆笑道:“其实伯父的意思我也明白。”
“诶,但是我爸是我爸,我希望你明白。”罗曼赶紧打住,接着说道:“我现在在参加比赛,我不想其他的事情分心。”
梁峰坚定地点了点头,说道:“我对你很有信心,加油,我打算留下来看你参加完比赛再一起返回去,我知道这一站是最后一站,我要和你一起并肩作战。”
罗曼暗叹一口气,撇了撇嘴说道:“我随便你,呵呵。”笑容僵在脸上都要结冰了。
“你神经病啊,要发疯拜托你滚远一点啦。”两个女人在酒店的走廊上撕拉起来,酒店服务员赶紧上来阻止他们拉拉扯扯。虽然阿桑几次三番都怀疑这件事情与孔孝珍有关系,可是孔孝珍每次都矢口否认,她听到罗曼的分析,更加觉得事情的蹊跷,于是趁着无人的时候,去孔孝珍的房间找她,然而阿桑敲了很久的门也没有看到孔孝珍开门,反而她打算离开的时候,看到孔孝珍从电梯里面走出来,想必是之前出了门,刚刚才回。
孔孝珍知道阿桑是柏御非的秘书,一直也不敢太无礼得罪,然而自从姚佩佩死了之后,她就好几次纠缠自己询问莫名其妙的事情,就算脾气再好,孔孝珍也忍不住了,就这样两人在走廊上拉扯起来,情况更加糟糕。
酒店服务生将阿桑拉开,孔孝珍白了一眼阿桑,然后开了自己的房间门,走进去,甩门的时候她狠狠地啐道:“我再郑重其事地告诉你,你表妹的死我毫不知情,跟我无关,你最好不要再找我,如果不是看在柏先生的面子,我早就对你不客气了。”
“砰——”门锁上了,阿桑身边的服务员也离开了,阿桑杵在门口,恨意难平。
罗曼和唐昕还有梁峰他们一起上了楼,看到走廊上一动不动的阿桑,于是好奇地靠近。
唐昕敏感地嗅到从阿桑身上散发出来的戾气,这种怨恨带着冲动的影子,极可能产生犯罪。而罗曼扑上去拉住阿桑的手,急问:“阿桑,你还好吧?”
阿桑看了一眼罗曼,然后一声不吭地离开了。
“看来她一直就认定整件事情姚佩佩根本就是无辜。”唐昕说道:“姚佩佩和孔孝珍之间究竟是真来往还是假意,我看只有他们当事人才知道了。”
“孔孝珍被带去警局问过话,没有足够的证据证明她和姚佩佩直接接触过,所以用一个律师就能把她身上的嫌疑洗脱。”罗曼感叹道:“至今为止,我们也陷入瓶颈了。”
梁峰笑着问道:“不知道有没有我可以帮忙的地方?”
唐昕斜睨着罗曼,笑道:“梁先生,我看保护曼曼这个任务,你应该可以的。”
梁峰正经地点头:“当然可以,曼曼,你遇到危险了吗?”
罗曼笑着摇了摇头,说道:“我告诉你,以后她的话,你只能挑选着相信,如果在分不清是不是事实的情况下呢,你最好不要相信。”
“切,你说什么呢。”唐昕笑着推了推罗曼。
梁峰还是一脸的紧张,说道:“那也说不好,其实在之前就听说了这一次比赛的情况,已经出现了两次命案,我看这事情不能不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