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处安放的婚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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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处安放的婚姻- 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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谈笑一把夺过来,说道:“别瞎说!你别管!反正我不是开玩笑,你也别乱点鸳鸯谱了。我看,正经的把你自己卖了是真的!”

那娇倩仰天长叹,躺倒谈笑的床上,说:“我看我最近犯桃花……不对,桃花树!”

“什么桃花还树的?”

“就是别人的桃花,开在我身上。”

“什么意思?”

“关联性啊!”

“扯!你的表述分明是因果关系。别乱用词。到底怎么回事?”

那娇倩这才半举着脑袋,皮皮的说:“具体说就是——你的桃花,我的树。”

谈笑愣了一下,略微沉吟道:“周嘉?”

“Bingo!”那娇倩翻身坐起来,“你说我是不是贱啊!这么烂的男人,我怎么就那么舍不得?从小就吃他的亏,到现在还不改么?”

“吃亏吃惯了,当成吃饭。没得吃,还不得饿死你!”

“精辟!我就是一屎壳郎!”那娇倩愤愤的说。

“母的。”谈笑不阴不阳的补充,好像根本没她什么事。

那娇倩虽然愤怒还没糊涂到任人调侃:“我是母的,那和我说话的你是什么?”

谈笑一翻白眼,好像根本不屑回答这个问题:“昆虫学家。”

“行行,你行啊!”那娇倩连连点头,“你和周嘉一样,都想气死我!”

谈笑给那娇倩到了杯红枣水,递给她。

那娇倩解气似的一口喝干:“再来一杯!昆虫学家,我喝干你们家!”

“不胜感激。卫生间还有很多。”谈笑几乎要绷不住了。在那娇倩发飙前,赶紧说:“不瞎说了,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那娇倩这才道:“我问周嘉苏阿眉她妹妹的事是不是真的。你猜他怎么说?”

谈笑脸色一沉。

那娇倩有点挑衅的问:“我记得你以前说过,不相信他能做出那种事,对吧?”

谈笑放下手里的玻璃壶,扭头擦拭桌上的水渍。那娇倩了然的说:“他说有过。不过是逢场作戏。我问他睡了没有,他说睡了。还说苏阿月的身材不错,不用白不用!”

谈笑背对着那娇倩,一只手微微支在口边,继续沉默着。

那娇倩道:“我当时气的脑子一片空白。他竟然一点内疚都没有,没见过这么恬不知耻的男人!他眼里到底还有没有我?!”

那娇倩气的全身发抖,鼻子里呼呼的喘着粗气。方才的调侃其实都是佯装欢笑。

谈笑依然安静的坐着。

“笑笑,你信么?”那娇倩突然问谈笑,声音里隐隐带着哭腔。

谈笑肩膀动了动,伸手拿出一盒面巾纸转身递给那娇倩:“跟我没关系。”

那娇倩一把推开面巾盒,哽咽着说:“和我有关啊!我那么爱他,等了他那么多年,难道他看不见吗?!凭什么他要这样跟我说,连骗我都不肯!”

谈笑抽出纸巾,木然的递给那娇倩,沉默着。

那娇倩捂着脸大声的哭着,这两天的委屈都化成泪水在好朋友兼“前情敌”面前倾泻而出。

谈笑皱紧眉头。

她不喜欢这样的场景。

当她还是初中生的时候,就不得不做母亲的垃圾桶。接纳着母亲对父亲所有的怨怼和愤怒,然后当母亲病逝之后,她又有一段时间不得不忍受父亲喋喋不休的自我辩解。|奇+_+书*_*网|上学了,又碰见表面开放心里却一根筋的那娇倩,继续自己的垃圾桶生涯。

有时候,她也认为自己和那娇倩的友谊之所以能保持长久,完全是因为她早就习惯了做垃圾桶——左耳朵进,右耳朵出,已经习惯了沉默和处之泰然。

当然,就在不久前,她刚刚向另外一个垃圾桶倾倒过。不得不承认,倒垃圾是件很爽快的事情。

周嘉?哦,不,跟我没关系。陆枫才是我的丈夫!

谈笑尽力让自己愉快的想起陆枫——那个有点笨其实却很机灵;有点梗其实却很会讨巧的男人。她没有发现,陆枫在她心里似乎已经从一个身份证般的纸片或符号,慢慢有了特征有了灵魂有了形象。而且,归功于那个四条腿的生物,陆枫的许多缺点也变得柔软可爱。谈笑没有发现自己的变化,依然在她自己的烦恼中努力挣扎。

脚边毛茸茸的,小疯子不知什么时候蹭了过来,坐在谈笑脚下,好奇的看着嚎啕大哭的那娇倩。谈笑弯腰把它捞起来,放在膝头抚着它的大脑门。咦,好像陆枫也有一个这样的大脑门啊?!她记得陆枫每次摘下帽子,微湿的塌下来的头发都会贴在额头,那时会显得额头格外的大、格外的鼓、格外的亮!想不到那个总是一本正经的人竟然有个“喜剧性的大头”,以前怎么没发现呢?!

“喂!你、你笑什么笑?”泪眼朦胧间,那娇倩发现谈笑表情,愤怒的指责,“我很好笑吗?”

谈笑看了她一眼,依旧低头看狗:“当然好笑了。每次你都这样哭,然后继续腆着脸让人家羞辱你,然后你回来继续哭。说你你也不听,明知故犯,以此为乐,你不好笑谁好笑?”

女人的心思,简直不可预测。除了令许多男人郁闷的,把很多事混在一起搞不清楚和把一件事情分成很多份弄不明白之外,她还可以突然冒出一句话,分析她似乎从没想过从没注意过的事情,让你觉得她根本就是深思熟虑!因此,女人也很瞧不起男人用一生的力气去考虑一个命题,然后搞很多“路径”和“模型”,最后还是没有答案!

简直蠢不可言!

“咯”那娇倩一下子噎在那里,然后猛烈的咳嗽起来。

谈笑也不理她,任她要死要活的咳嗽着,反正真死不了。就算有什么问题,还有120呢!

那娇倩明白谈笑的德性,哭了一会儿觉得没趣,哼哼唧唧的停下。看看谈笑膝头的小狗:“哪儿来的?”说着自己伸手抱了过来。谈笑没拦着,笑着看小狗不自在的在那娇倩怀里挣扎,最后跳了下去,跑回自己的小窝。谈笑给它买了个大筐,里面软绵绵的,周围用花布搭了个围子,就在床头的凳子上。谈笑换了一个方向睡觉,这样,小狗睁眼就可以看见谈笑的脑袋,就不再闹她。

凳子旁边搭着一个结实的小梯子,那是谈笑找废木板给它钉的。两人看着小狗摇着屁股爬进狗窝都觉得很开心,那娇倩又没心没肺的笑了:“这么好玩儿?给我吧!”

“不行!”谈笑想都没想就拒绝了,“这是我的狗。”

“哼!谁给的?”

“陆枫,不可以吗?”

“哟!还挺浪漫的!”那娇倩有点酸。

谈笑懒得解释,由着她在哪儿灌醋,只是笑也不说话。

那娇倩碰了个没趣,等了一下说:“还没说完呢!看你也没啥同情心,我就长话短说吧!”她发泄够了,捎带手儿的抱怨一下谈笑的“被动”,“周嘉说,只要你开口,他就帮忙。如果你讨厌她们,他完全可以帮你报仇!”

那娇倩想了想补充道:“原话我记不清了,当时那么乱,我就记了个大概意思。反正,他可是一心想着你。知道你和那家子有仇,想帮你出气呢!”

谈笑沉吟了一下。

小狗从花布做的“帐篷”里探出半拉脑袋,看看谈笑,又缩了回去。

“什么仇啊,恨的,累不累?!”谈笑歪着头,神色淡然,“你说人家姐妹俩是狐狸精,那鸡蛋没缝,苍蝇怎么下嘴?”

“那……你……和那个人……我要不要告诉周嘉?”那娇倩迟疑道。

谈笑道:“不用。我和他没关系了。再说,我真不认为周嘉是为我好。”

那娇倩吃惊的张大嘴巴,在她那颗充满“情色”(谈笑语)的脑袋里,周嘉的行为根本就是情圣的经典举动。

谈笑道:“在他眼里,我恨死那姐妹了。但是越是恨这些人,就越不希望他们死的痛快,这是人之常情。他以为我会同意放款,然后附加很多条件,当面羞辱那些人。你不觉得他其实——从实质上讲——是帮了那个人吗?”

“可是,你羞辱苏阿眉不就是羞辱那个人吗?”

“他要是有夫妻一体的意识,就不会有当年的举动。周嘉可比你看的清楚。”谈笑冷笑了一下,“一个可以做妻子的女人,外貌性格固然重要,家世背景若是特殊一点,放在某些人手里就是垄断资源啊!”谈笑嘲弄的看着那娇倩。

那娇倩低下头,坚定的摇摇头,闷闷的说:“不对,周嘉绝不是你说的那种人!我们从小一起长大,我知道他是什么样的!”

谈笑不以为然的扭过头去,不再评价。

那娇倩没有继续说下去,低头沉默着,偶尔使劲的摇摇头,好像极力否认着什么。

谈笑伸手按住她的肩膀:“你自己认为就好了,也许真的是我的偏见。最重要的是他对你如何,就算他负了天下人,若是对得起你一人,那有什么关系呢?”

那娇倩抿紧嘴唇点点头道:“是!若是他对得起天下人,却对不起我,我死也不会要他的!”

谈笑眼里闪过一丝茫然,眨眨眼又恢复平静。

三天后,谈笑再三思考,还是给宋白打了一个电话,希望能去上班。不管那个人居心如何,面对越来越短的存折数字,金刚也会急着出嫁。

这一次,谈笑想,宋白和周嘉不一样。那时自己没结婚,存在勾引的可能;现在是已婚人士,有道德的都不会勾引自己,没道德的自己也看不上。所以——没可能!

(本章完)

第23章 工作

在谈笑眼里,宋白不是那种爱和女生说话的人。加上两人在学校结下的“梁子”,谈笑一向避而远之,毕业后更没什么印象。要不是那娇倩赤裸裸的告诉她:宋白可能对她有意思!她还真想不到这一层。

但是,喜欢就离的远远的吗?

上学的时候可以,不食烟火的时候可以;但是你要自己养活自己的时候就不可以。

虽然职场上的女人一般都不会用自己的身体去换取什么,但是当折冲樽俎已经成为职场常态且无分男女的时候,留下些暧昧的味道在上下级或者同事之间,的确是男人做不到的女人独有的比较管用的一种方式。男人之间称兄道弟,女人呢?熙来熙往之间,女人还得靠那丝说不明道不清的东西维系。

即使是一贯在感情上黑白分明的谈笑,在房租吃饭养狗养车各种生活成本的高压之下也不得不犹豫。不算别的,单是自己有把握拿到的两个顾问单位,一年的顾问费就能带来将近二十万的收入。这两个顾问单位是临走时钱郑义交给她的。算起来,这个张着武大郎相貌的潘金莲真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大好人——虽然今年的顾问费已经被他卷走了而且,现在离过年还有小半年!但是,谈笑也非常明白,如果再没有律所接收她,这些客户就彻底没了。

犹豫再三,谈笑终于想起宋白算得上一个“君子”。君子不同小人,宋白不同周嘉;原先适用于周嘉的政策自然不用于宋白。谈笑终于为自己找到一个“理由”,而且仅仅是个地地道道的借口。

为五斗米折腰,对每一个为生存发愁的人来说太正常不过了。

谈笑主动约见宋白,基本上在第一次见面的框架下谈妥了所有的待遇和条件。宋白表现的很专业,问了谈笑很多问题,以及她带来的顾问单位的情况,最后给了一个比较合理的提成比例。谈笑也很满意,一切都和她设想的差不多。

宋白长嘘了一口气,伸手挠了挠头。谈笑发现他的发根有些白头发。

“谈笑,我知道你很……在以前那个律所很累,我也不想……”宋白像外国人那样耸耸肩,表情有些为难,“但是,你知道,我们所人手有限。现在有一个外资银行的委托,业务量很大。”说到这里,宋白停下。

谈笑明白他的意思,心里突然变得很轻松。也许是那娇倩想多了,宋白只是想找个合适的人而已。他现在的表现就是标准的老板么!

不想让你加班的人绝不是老板。

宋白给谈笑加工作量,却绝口不提钱的事,像极了谈笑之前的boss。

“嗯……如果需要,我也很高兴。但是,我不知道手上的业务……如果耽误了就不好了。”这个不好除了工作不好之外,还有“收入不好”。谈笑开始学会为自己争取“价钱”。

宋白会意,笑道:“了解。这个项目虽然你是新来的,但是,考虑到你的工作性质需要独自承担相当一部分任务,已经是合伙人工作的性质,所以你会享有其他合伙人的待遇。这包括你会拥有独立的办公室,使用所里的助理,如果需要可以给你安排特别助理,还有其他必须的办公设备。不过,你也要做好如果完不成,可能会从你的收入里扣除这部分成本的准备。对了,我们有年假,你还是可以休息的。”

谈笑点头笑了。其实,宋白就是告诉她,实习期取消,要么做下去,要么卷铺盖走人。没有学习,没有谦让,从第一天开始,有多大劲就使多大劲儿吧!

至于年假,那简直是笑话!谁听说过律所的年轻人休年假的?!秦律师干了一辈子,最后不才忐忐忑忑的去休假吗?!

宋白态度极为专业,甚至连同学的情面都没留。那娇倩的告知,似乎是多余的。

谈笑极为满意,开着小车回家的路上她甚至想到自己也许该换车了,比如SUV?!

简单收拾了一下,第二天,谈笑就去新律所上班。宋白果然是帝国主义大学修炼过的,用人之狠不下于深谙中庸之道的东方老狐狸。好在他也身先士卒——公平的讲——分担了相当大的一部分工作。谈笑初来乍到,业务还需要熟悉,这个项目给她提供了足够的熟悉和磨练机会。两个月过去以后,谈笑在所里俨然成了一个“老人儿”。

这天,谈笑看着电脑屏幕,Thinkpad T系列的电脑虽然少了些小巧,但是精致程度并不逊色。更何况谈笑以前用的都是又笨又厚快被淘汰的本本,能用到新的已经很满足了。这些“暗爽”她都在周末的晚上给陆枫念叨了无数遍,所以也没必要在办公室里表现出来。

宋白端着杯子走过谈笑的办公室,外面雾蒙蒙的天空为逆光的谈笑裹了一层灰色的光影。他下意识的摸摸自己的脸颊,似乎很多年之前的那巴掌还在脸上火辣辣的贴着。他摇摇头,走向茶水间。

那娇倩说谈笑婚姻有问题,可是谈笑从来不提,甚至连同事之间闲聊亦未曾抱怨过。如果真有什么问题,那就是谈笑对自己的“隐私”保护的太好了,好到绝口不提的程度。宋白虽然单身,但是还不到没人追的程度。只是工作忙,没时间应酬罢了。当初找谈笑固然有这意思,但自从听说谈笑已婚,这份心思也就压了下来。平心而论,谈笑是个很能干的,而且野心不大的人。这样的下属很安全,也很合手。宋白打算把这种关系长期保持下去。

“下雪啦!”公共办公间里一阵骚动。年轻人们涌向茶水间的窗户,看着外面稀稀拉拉的雪花。京城城区温室效应明显,雪一年比一年小,一年比一年少。宋白也跟着向外看去。

褚丽丽是和谈笑同时来的,但是她是应届硕士毕业,只能做助理。谈笑虽是学士,但是工作多年,又有“关系”,已经是“准合伙人”了。

“硕士不如学士,学历年年贬值。”这是褚丽丽挂在嘴边的口头禅。但是,她英语专业毕业,本科时就通过八级,若论起草什么英文文档,谈笑也得向她请教。她很清楚自己的优势,大家也知道。等到年头资历熬够了,谁能说褚丽丽做不了合伙人呢?只怕到那个时候,谈笑还得在她的级别之下。

“宋白,”褚丽丽没有小瞧自己,下意识的当自己是所里的合伙人之一。宋白一般不会干涉她,只要做好本职工作,有理想没什么不好,“郊区的雪下的更大,要不要给大家一个舒展筋骨的机会?”

大家闻言一振,兴奋的看着宋白。到年底了,业务本来就少,正是outi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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