划不感兴趣？”
若楠当然不能拒绝对方的如此好意。倘使拒绝的话，那这场“卧底”的戏就没法往下演了，对方立马就会对她的身份来历产生一个个巨大的问号。但如果表示接受，对方又会认为她已经同意做他的女朋友了，那么接下来，对方很可能就会对她动手动脚的，甚至有可能今晚就想跟她去上床……而刘国亮在电话里已明确表示“要做好相对持久的思想准备。”
这意思再也明显不过了：她得想办法留在林崇善的身边，接近了再接近，委屈了再委屈，直到找到对方确凿的犯罪证据……若楠真的觉得好难回答对方的提问，只好吱吱唔唔地说：“也不是不感兴趣……当然，这么好的机会，每个女孩儿都会求之不得。只是，这样的好运气对我来说，来得也太突然了，感觉就像是，天上在‘哗啦哗啦’往下掉馅饼似的。嗳。林总，您这是要带我去哪儿呀？”若楠边说边意识到，对付林崇善这种大魔头，还是得用“拖”字诀比较恰当：你不是想要急于求成吗“那我就给你慢慢拖，拖死你这个大魔头！我就不信你没有疏忽大意的时候，老虎还有打盹儿的时候呢！只要你多打几个盹儿，我就有机会找到你的罪证！”
“你想去哪玩儿？”林崇善其实早有打算，之所以这样问，是想再次验证一下那十万块钱究竟起了些什么作用。如果扔出去十万块钱都打不动一名女大学生的心，那这名女学生不是太贪了，就是太邪了。
还好，若楠的回答大方而得体：“我随便呗，您不是要我陪您散散心吗？您说去哪玩儿？”
“别着急，到了地头，我再告诉你。”
林崇善不想明说，若楠也不好再问。她想刘国亮肯定一直都在窃听她跟林崇善的谈话，大批的便衣警察，肯定也在悄悄地跟踪而来，她怕什么呢？她告诫自己说：不用怕，包里不是还有支枪吗？大不了表明身份，立即逮捕你这个大魔头！
心里想着歪主意的林崇善毕竟不怎么踏实。他打电话问阿龙说：“阿龙，后面有什么情况吗？”阿龙说：“没有哇，就是姜副总的手机突然关机了，您不是叫我通知她，明天陪您去慰问大通山的希望小学吗？”林崇善这时候不想让姜玲关机的事儿破坏了他的好心情：“哦，她关就关吧，先别管她，注意点儿周围的动静啊！”
挂机后，林崇善笑着向若楠解释：“我一直有个仇家，在找我的麻烦。不然的话，带你出来玩儿，也就用不着带上保镖了。”
若楠天真地问：“像您这样的大老板，也会有仇家找麻烦呀？”
林崇善乐道：“做生意哪能没仇家呢！你别问那么多，你就安安心心跟着我做你的明星梦吧，只要你愿意做我女朋友，我啥都能满足你！”
“你还知道你有个不共戴天的仇家啊！”听到林崇善提到“仇家”二字，刘国亮恨得牙齿直打颤，握着方向盘的两只大手也跟着用力抓紧了。妹夫王守信和前妻柳如馨相继惨死，还有最好的战友，也是最得力的手下干将程东的不幸殉职，都与林崇善有着莫大的关连！这会儿刘国亮真恨不得手里的方向盘就是林崇善肩上的脖子，“我掐、我掐、我掐、我掐死你！”但刘国亮知道，手里的方向盘绝不会是林某人的脖子，他只能慢慢卸去手上的力气，把仇恨暂搁一边，把全副的精力都集中到如何指挥好眼下的轮番跟踪上。
这场组织严密地跟踪追击，自打若楠坐进林崇善的奔驰车时就悄然开始了。三辆不同型号的小车，每隔一、两分钟就会轮番上前跟住阿龙和阿光所乘的出租车，刘国亮本人则驾车跟在最后遥控指挥着跟踪的频率。虽然不能直接跟踪林崇善的车，但是好在若楠身上藏有窃听器，刘国亮便根据窃听到的谈话内容来作出合理的判断。他的左边耳朵里塞了个耳麦，右边耳朵里也塞了个耳麦。左耳用来偷听若楠那边的声音，右耳则用来连线各行动小组的适时动态。若楠那边的谈话内容，他得一字不漏地听进去；各行动小组不时报告的新情况，他也得及时作出指示，同时还要注意眼前的路况，因此，他的大脑一刻也不能消停。
“01，01，前方目标已拐向和平大道，请指示！”听到肖强的报告，刘国亮马上想到和平大道是通往城北的主干道，也是通往林崇善的老巢灵泉山庄的必由之路。他单手驾车，拿起高频电话：“01明白，你接着往前跟一段。03立即靠前，03立即靠前！”
“03明白。”紧跟肖强的便衣马上作出回应。
刘国亮接着呼叫：“全体注意了，全体注意了，目标的目的地可能是灵泉山庄别墅区，大家务必保持好距离，不许跟丢目标！”完了又再呼叫道：“05，05，别墅区那边的情况怎么样？”对方报告说：“这边一切正常，完毕。”刘国亮刚把高频放下，右耳里又传来了负责跟踪姜玲的小邓的声音：“刘支队，姜玲已经出城，一直向东，估计她想外逃，请指示。”刘国亮又拿起高频说：“向东走也就是机场，先别动她，等她到了机场再说。”
刚说完，手机又响了，刘国亮摘下右边的耳麦，接了手机说：“嗳，洪局……我这边正在组织跟踪呢，若楠现在林崇善的车上……行，我一定保证若楠的安全。”
第十六章
二、神出鬼没的老聂终于现身了
夜色下的灵泉山庄，朦胧而华美，一座座设计精巧的小洋楼，就像点缀在山林坡地上的颗颗明星。
奔驰车开进灵泉山庄，拐了两道弯后，驶入一个独门小院，在一座美伦美奂的小楼前停下。阿龙和阿光乘坐的出租车也跟着停在院外，两人机警地跳下车，四处张望着快步跑入小院迎出了林崇善和若楠。门口静候的两名彪形大汉赶紧上前毕恭毕敬地迎接老板的到来。若楠一见这阵势，心里不免有些发虚，一边娇声询问，“这是哪儿呀？林总。”一边就用目光寻找周围可能潜伏着的已方侦察员，可她一无所获，目光所到之处，除了月色朦胧，还是月色朦胧。“难道我今晚就得‘牺牲’在这里？就得做一回林崇善的‘女朋友’？”无助的若楠，一时疑虑重重。
林崇善自然而然地揽了揽她的腰，亲昵地说：“这我往的别墅呀，来，进去吧，我带你参观参观，今晚咱们就住这儿了。”
若楠已没时间多想，进与不进，两种选择，她只能瞬间选择了“进”。同时移动脚步，勇敢向前，心里怦怦跳着踏上台阶时，林崇善松开她，顾自上前走入了大门。阿龙马上小心翼翼地拦住若楠说：“对不起呀，崔小姐，请允许我检查一下您的包好吗？因为凡是到林总别墅来的陌生人，都得例行检查，这是我们这儿的规矩！”
若楠猛地一愣，站住急问已快走到楼梯边的林崇善：“嗳，林总，您这儿什么规矩呀？您要是不相信我，那我还是别参观您这别墅了！”
刚刚赶到灵泉山庄的刘国亮听到以上对话，也跟着急出了一身冷汗，他已指挥各小组的侦察员们在林崇善的别墅周围分散隐蔽。
林崇善停步想了半秒钟，回身朝阿龙笑着说：“算了，阿龙，我们就为崔小姐破个例吧。”跟着阿光在楼梯边朝墙上的一个按纽点了两下，楼上的灯光全亮了，豪华的楼梯间更是亮得一片温柔。
谁也没有发现，一个鬼影似的怪物正在楼上悄然出没。
“请吧，崔小姐。”阿龙闪开一边，引手让路。
若楠强自镇定，暗道一声“好险”！立即强扮笑容，款款移步，犹如风摆扬柳，游鱼嬉水。如此地千娇百媚，饶你是个杀人如麻的大毒枭，又岂能看出她是个深藏不露的女警察？
若楠走近林崇善，主动揽住了他的腰。这一刻，她已身不由主，潜意识里就只剩下一种模糊地暗示：怎么样她也得继续努力！
林崇善心里美滋滋的，面向阿龙交代：“那什么，我带崔小姐在楼上参观参观，你们几个没我的招呼，谁也别上来。”
阿龙说声知道了。若楠揽着林崇善举步上楼，身后响起大门合上的声音，她不敢回头看，也不能确定别墅周围是否潜伏着自己人，更不能确定自己今晚是否能够全身而退——林崇善带她来别墅的目的昭然若揭：他就是想要跟她上床！“你这畜牲！本姑娘能陪你上床吗！”若楠暗骂一声，骂完又想：可要是不作出点牺牲，组织上交给的任务能完成吗？时间可真不是个好东西呀！这会儿想让它走慢点，它偏是不肯往慢里走！两人并着肩，很快就上了楼。上楼便是偌大的一个厅，若楠刚把手从林崇善的腰间拿开，林崇善却站住轻轻拥住了她。
“砰！砰！砰！”若楠的心跳声比开山雷还要炸得响亮！在这个世界上，除了她心仪的人刘国亮这样象征性地抱过她两回之外，还从来没哪个男人这样抱过她，从来没有！
可是现在，面前这个恶魔般地男人却情切切、意绵绵地抱住了她！她从内心里十二万分地讨厌他、憎恨他、仇视他！但却不能马上拒绝他的拥抱！如果马上拒绝，势必会引起他的怀疑，那么此前一切的努力就可能全是白费！她不想就这样白费！可也不想让他沾太多的便宜！她平静地望着他，如水的目光，仿佛穿透了整个世界！他也在望着她，饥饿的双眸，仿佛想要吞下一座大山！她不想和他长久地对视，便合上眼皮，打算等他的那张臭嘴快要靠近她时再委婉地拒绝，再想办法寻找他的罪证！
就在这时，两人都很警觉地听到了有人轻轻鼓掌的声音。林崇善扭头去看掌声响起的方向，若楠也同时睁开了双眼。她一下就认出了从书房中走出来的那个人：老聂！这个人的相片，刘国亮曾拿给她看过，她记得很死。刘国亮还曾跟她讲述过八年前与这个人、与林崇善均有关连的一段往事！若楠本能地退出了林崇善的拥抱。
林崇善望着走近的老聂，短暂地吃了一惊，但很快就镇静自若地招呼老聂说：“你来了？坐吧。”
老聂不坐。
老聂站着的姿式很优雅：“对不起呀，打搅二位的雅兴了。”
林崇善也很大度，就像提前约了这么个朋友在家里似的：“没关系。”
完了又拉住若楠的手说，“不好意思，我来了个朋友，你先到我卧室里等我一会儿吧。”若楠只好跟着走进客厅一侧的卧室。林崇善比着手势交代说：“崔燕，你呢，就呆在我的卧室里，外面无论发生什么事儿，你都别出来，懂了吗？”
若楠点着头说：“我懂，不走出卧室，这我懂。”
“乖啊！”林崇善又交代一声，返身出门，并把门关了。
若楠作出的第一个反应是脱掉脚上的鞋，赤着两片脚丫子轻如狸猫似的走到门边去侧耳倾听，客厅里两个男人的脚步声响进了书房，便再也听不到任何声息。若楠当即决定通知刘国亮，于是手往缝在裤腰里的窃听器上一拍，小声说：“国亮你在听吗？我发现老聂了！”
刘国亮当然一直在听，她这轻轻一拍，差点把刘国亮的耳朵都震聋了，不禁嘀咕道：怎么会没在听呢！完了马上对身边的肖强说：“发现老聂，赶紧通知周昌海他们过来增援！”
肖强顿时喜形于色：“那咱们赶快行动吧？”
刘国亮捂着耳朵说：“不行，若楠进客厅了，这会儿行动对她太不利了！”
若楠通知刘国亮后，即刻从包里拿出一只袖珍型录音机，顺手把包搁到梳妆台上，以最快地速度打开门，见楼梯口那边毫无动表，邃蹑手蹑脚地穿过客厅，悄悄站在了书房门边，里面的声音听得一清二楚：老聂进了书房，背朝林崇善浏览着书架上的书说：“想不到咱俩会在这里见面吧？林老弟。”
林崇善关紧书房门：“确实没想到。你是怎么进来的？”
老聂转过身来，一脸的讥笑：“就你这破房子，加上门口那两个大废物，也能难得到我吗？你也太不把老师放在眼里了吧？”
林崇善冷笑两声，实在想不通他是怎么进来的：“想不到你还有个翻墙越脊的本领啊！宝刀不老嘛！”
“不，你错了。我是从后门进来的。”老聂做了个开锁的动作，“我一身的本领，全都教给你了，就剩这点本领，你还没有学到啊！”
林崇善反唇相讥道：“你连开锁这种小盗小窃的本领都拿得起，真是佩服啊！不过……你这么冒冒失失地跑到我这里来，难道就不怕我杀了你吗？”
老聂潇洒地点燃一支雪茄，说：“我就知道你想除掉我。所以我选择了上这儿来跟你见面。我觉得你这儿最安全。你敢在你家里动手杀我吗？你不敢嘛。如果你敢的话，那你刚才为什么不叫阿龙他们上来杀我？再说了，半个小时之后，我的人如果看不到我平安回去，他们马上就会报警，如果是那样的话，你一样的自身难保！”
“你想干吗？”林崇善被老聂算死了，确实不敢动手。
老聂不答反问：“你带来那女的是干吗的？”
林崇善道：“你管得着吗？”
老聂满脸狐疑：“又是新泡的妞吧？不会是来路不正吧？”
林崇善气道：“这不关你的事！说吧，你究竟想怎么样？”
老聂说：“我们好好谈谈。”
林崇善恼火地问：“谈什么？”
老聂说：“关于那十公斤白粉。”
林崇善说：“我现在手上真没货。咱俩不是在电话里说得很清楚了吗？”
老聂说：“你有货。前天咱俩谈好交易后，你不是说手上还有十公斤货吗？我相信你没说假话。”
林崇善愤怒地低吼：“你不想要命了！这时候还净想着货、货、货！”
老聂也跟着低吼：“走不了这单货，失信于人，我照样没命！所以你手上这批货非得给我不可！我一下从别的渠道很难搞到这批货。”
林崇善沉默了一会儿，软下口气说：“就算我手上有货，现在也不是交易的时候。”
老聂跟着说：“咱俩无须交易。今天我冒险来找你，就是问你要这批货。你是我一手调教出来的，你已经身家过亿了，而我已经一贫如洗，你就是白送给我这批货也是应该的！”
“货不可能放在这里。”林崇善算是承认手上有货了。
“那咱们可以约个时间。”老聂要货心切，“我保证以后再不找你要货了。”
林崇善揉了揉太阳穴：“你让我想想……就算我白送给你，现在出货也太危险！”
老聂说：“一点儿也不危险，我知道你的货就放在大鹏汽修厂的老冯那儿，你只要给老冯打声招呼，我派人去拿就是。”
若楠听得头皮直发麻地躲在书房门外，既怕阿龙等人突然上楼，又怕里面的老聂和林崇善突然拧开房门，听到这儿，觉得证据已经到手了，赶紧踮着脚尖快速走回卧室。
林崇善张起耳朵，像是听到了有人走动的脚步声，忙朝老聂打个手势，“你等等。”刷地拧开书房门，伸出半个身子，只见客厅里空无一人，想了想还是不放心，三步并着两步赶到卧室门口，突然把门拧开！里面的若楠已穿好鞋子，刚把录音机放进小坤包里，顺手拿出一支唇膏转过身来，边往嘴上涂着润唇膏，边问：“林总，您怎么了？”
林崇善喘了口气，问：“崔燕，你刚才是不是到过客厅里？”
若楠没事人一般：“没有哇。您不是叫我别走出卧室吗？我正想补补妆呢！”
林崇善有点纳闷：“难道是我听错了？”
若楠问：“您听到什么了？”
林崇善说：“有人走动的脚步声。”
若楠装出一副害怕的样子：“林总，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