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妾无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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妾无良- 第14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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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有二……给武梁留下一道思考题,让武梁想明白了回复她。
    而小唐氏则简单多了,遣去成兮的人也意思意思送了点儿礼,但话就极尽冷嘲热讽,说你闹了这么一大圈,把自己端得高高的,还不就是想再回程家吗?
    再者这次侯爷受伤,虽然说是你救的,但也是因为你伤的。你若不在人眼皮子底下开酒楼,加上没准私下里也跟侯爷勾勾搭搭的,侯爷会来你酒楼里饮酒吗?侯爷若不是喝醉了,会让那些三脚猫近得了身吗?别人若不是知道你和侯爷有些不干不净的关系,会盯着酒楼寻机行刺吗?
    所以说,别以恩人自居,你本就是罪魁祸首。噢还有,谁知道那刺客什么来路呢,听说一直就住在你店里,没准你们合谋起来行的苦肉计,为着让侯爷感恩呢……
    也留给武梁一道思考题:想回府来就回吧,咱们以前又不是没相处过。你再回来,夫人我一定会加倍加倍对你好的。噢对了,还记得咱们以前怎么相处来着的吗?
    不过是来了个仆妇,已经是一副磨刀霍霍的样子,好像只要她回头,迎头就给一刀似的。
    武梁能说什么?虽然和男人“同居”是事实,但她那时候受伤快死了也是事实,没法儿狐媚妖道缠着男人留下来吧,更没法和男人滚床单吧?但他们相处过,那就是错,女人们一样会浮想联翩然后迁怒,解释何用。何况这种事儿,真心的越抹越黑。
    男人女人,不管是谁,都把她算在了盘里。好像她所图者,就是回程府里,继续给男人做暖床小妾,给夫人们作捧脚丫头似的。
    武梁:……啊啊啊啊呸。
    小唐氏虽然示威强劲,但现在她除了挺着肚子玩玩嘴仗也做不了什么,就象武梁除了挺尸静养加吐糟也做不了别的什么一样。
    然后很快的,程府里大喜。
    二月二龙抬头,是大富大贵的好日子。那天天气晴朗,日暖风和,小唐氏从容生下一个女儿。顺产,母女平安,程二小姐取名程婉。
    本来小唐氏月份大些,结果燕姨娘早产,反过来倒是小唐氏生的晚些。人家燕姨娘都要满月了,她才这么不紧不慢的生了。
    武梁听说后,真心恭喜小唐氏喜得贵女。
    真心的,尼妈就慢慢拼吧,等把儿子拼出来,怎么着又得一年两年功夫。甚好甚好。
    不过也有点儿小失望,尤其想起小唐氏遣人过来那一番逼逼,就坏心眼地觉得燕姨娘窝囊废,她对小唐氏现在,恨得骨子里都能沥出毒来了吧,竟然没趁她生孩子最虚弱的时候玩点儿什么花样?她人不都能算是满月了吗,还要安静装乖到底?
    就算不能下狠手,装个疯卖个傻叫骂叫骂吓唬吓唬呢,就这么叫她顺溜溜地生产了?
    却不知道因着燕姨娘刚出过事儿,到小唐氏这儿,那更加慎之又慎了,燕姨娘除了在程向腾面前哭哭闹闹,想让程向腾觉得亏欠了她之外,想找小唐氏的晦气,且没有机会下手呢。
    实际上武梁对她们的关心还真十分有限,她身子略好些,想的自然还是自己的生意。
    程向腾走了,成兮酒楼的戒严也随之解除。关于刺客,审询加京里严密排查了这么些天,基本确认尼泊单身作战没有同党,也没有再严密防范的必要。
    陶远逸再来看武梁,武梁当然想见,她已经能下床略作走动,自然也可以见人了。
    天要暖起来了,该换春装了。成衣店的生意,也该要进入旺季了。
    当然作为成衣店,不卖布料简直是不可能的,反正未加工成成衣前,那些布料放着也是放着,有人要当然开卖了。就象陶家的千织坊,从来不会单卖料子一样,从补子到成衣,说是做出样板展示,还不是一样的出售。
    只是大家生意的侧重点不同罢了。
    原本武梁还怕陶家的合作会敷衍了事,现在看来千织纺供应的料子质量价格都没得说,陶家在生意上,果然还是靠谱的。
    陶远逸做为合伙人,说实话在梁记成衣店投资也不少,并且实打实的是他全额投资的,当然也是关心的。
    他又是这方面的行家,武梁便也想和他探讨一下。
    程向腾显然有交待,于是红茶绿茶当道,又将陶远逸拦了几回。
    惹得武梁生了气,问她们是谁,什么资格一直当她的家作她的主?她冷脸的时候还是很唬人的,红茶绿茶便不敢再擅动。
    ——大概经历了这惊心动魄的受伤养伤,大家都有些沉不住气。尤其陶远逸,一方面希望武梁和程向腾的关系还够稳固,程向腾会越发舍不得放弃武梁。一方面又担心他们太稳固了,让他的求亲没了希望,那他前期的投资,包括感情上和金钱上,就都泡汤了。
    所以他见了武梁,问过两句病情,就直奔主题问她考虑得如何。
    武梁当然拖字诀。说她前段时间生死徘徊间,实在顾不上,得让她再好好想想。
    这个回答让陶远逸非常的满意。顾不上和拒绝当然是完全不同的概念,至少说明到目前为止,大家的关系都没有变化。
    他是明白人,并且思路和武梁很有一拼,又有上一间店的合作经验,他马上就知道武梁为什么拖着他。空口白话的承诺没用,她是不见兔子不撒鹰呢。
    当然虽然成衣店是他陶远逸全额投资的,但武梁的那部分,是以欠债的形式入股的,又不是真的白要他的。如果求亲不成茶引不成,他手里还有武梁的欠条呢,他也不会亏。
    所以陶远逸相当积极,后来的谈话让武梁也满意无比,只觉得这位真的是太解风情太上道了。
    她说养伤最难受的不是痛而是闷,他就说等她伤好些可以一起去江南转转。她说要换季了成衣店该有生意做了恐怕走不开,他说正好可以趁这时节一路将分店开起来,象她从前设望的那样。她说可惜她手头没有现银,他说他有算借她的……
    好吧,既然如此么,不去江南一趟岂不辜负这大好□□?
    所以陶远逸一走,武梁就约见镖局镖师和马车行老板,开始默默准备这趟早就计划中的远行。
    改天程向腾过来探望武梁的时候,当然也受到了陶远逸同样的待遇:被红茶绿茶拦了。
    两个丫头挺委屈,给程向腾说是掌柜的死命令啊,她们不好不遵啊。
    当然最后的结果是拦不住,程向腾仍然进了左院,只是心里却很不好受。前几天两人还好好的啊,怎么几天功夫再来就变了脸了?
    程向腾觉得可能是小唐氏,那女人说是遣人来问侯武梁的,没准遣来的人就顺便问侯了她全家……
    程侯爷心里默默给小唐氏算上一笔,但自己被拦了,心里多少也有些负气,进了左院提起陶远逸时,自然忍不住的不快。
    “虽说我相信你,但你也要注意些,不能和什么人都来往。要知道毕竟人言可畏,白白被传出些难听的去有什么好。”程向腾忍量让语气还算轻淡,谆谆教导式道。
    武梁那时正躺在床上歇着,听着这话很不顺耳。
    “我是想注意来着,但侯爷肯听吗?你这么明晃晃想来就来登堂入室的,难道能传出什么好听的来吗?你这不是明知故犯吗?”
    程向腾说陶远逸呢,不小心引火上身了,颇觉得武梁有些乱打一耙之感。
    “妩儿,我们的关系,还怕别人说吗?回头等你一回府……”看武梁开始蹙眉横目的,便马上改了口,忍耐道,“好好好,我不说了还不行吗?咱不生气不生气,大夫说你不能动气。不想回府呢就先住外面,想做生意呢就继续做着,想怎么样都听你的……”
    边说边翻身上床,只管平躺在她身侧,叹息道:“妩儿,我也累得很……”
    武梁看着程向腾无语。没关系你还往床上躺?这随便到了什么地步了?好想把他踹下去啊。
    当然她是踹不动的,她胸口还痛呢。并且貌似只有她一人生气,旁人都不觉得。比如芦花同学,竟然抿着嘴儿偷笑,然后扭身丢下她出去了。
    武梁想,真的必须得跟他好好谈谈了。
    结果她思忖着还没开口,程向腾倒说话了,“妩儿,咱们说说话呗。”心里烦乱,躺着却睡不着。
    想起陶远逸,又是一阵不爽。
    那陶远逸有什么好的,不过一介商贾。京城里大家给他面子,不过是陶家多方和裕亲王结交,得了裕亲王青眼罢了。皇家的闲散宗室也需要经济收入,却又不好与民争利明目张胆地做生意,于是生财手段也是花样翻新,和下面的大商家结交,是相当便利的法子之一。
    无非我有身份地位可以让你狐假虎威,于是你给我各种孝敬,大家稳稳地合作。只要不犯什么大事儿,寻常也没什么人敢来瞎招惹而已。
    只是也仅限于此而已,象陶远逸,如今他想要茶引,裕亲王帮不上手,他不就无头苍蝇了?
    并且商人逐利,又工于算计,和他们合伙做生意,能讨到什么好来?
    “那陶远逸毕竟跟你求过亲,我知道你不会瞧得上他,但你却跟他来往颇密,你怎么想的?”
    “难道跟我求过亲,我就该断绝跟人来往?谁对我有心我就该对谁不友好是吗?这什么逻辑?”
    “不用避嫌吗,就因为能跟他合伙儿做生意?他不过有钱而已,还有什么好?”程向腾不以为然。
    “够有钱当然就足够好。”武梁道,“我这种人,又配不上什么有门第有身份的,所以找个钱够多的以确保将来衣食无忧就好,难不成应该找个一穷二白的去?”
    “你难道还真动了那种心思不成?你如今是缺吃少穿还是怎么着?”程向腾支着胳膊瞧她神色。
    武梁心说这和缺吃少穿没多大关系,她缺少的是男人不是吗?
    并且说实话她若真混到缺吃少穿的地步,那姓陶的只怕离她远远的,包括他程向腾很可能也是如些。
    ——虽然这些男人们未必缺她挣的那点儿银子,但她有多少财富基本能说明她的能力,她的价值。谁愿意去捡个一文不值的破烂?
    当然她到底也没好意思对躺在自己床上的男人说什么自己缺少男人这样的话题,但她也很是就“动了心思”细细表达了一番,表示自己有在认真考虑,如果不是如今受了伤,可能已经答应人家了。
    她说她已经和陶远逸充分交流过了,人家坦然表示她娃都给人生过了,所以不会介意她和程向腾之间的从前。他只在意她成为他的人之后的一切……
    武梁说你看,多大度的男人。她说侯爷你明白了吗,你接近我妥妥就是害我啊,看在我给你挡刀了的份上,你能注意自己言行跟我保持距离避避嫌吗?你能现在就走别再过来吗?算我求你了行吗……
    ——两个人聊起陶远逸的结果,就是程向腾没有说服武梁什么,反被武梁灌了一肚子气。她倒没有发脾气,漫声细语心平气和的,就把他说得火气直往上蹿。
    程侯爷终于开始喷了,“你又要撵我走,你又要不见我?你非要避我而就别人?妩儿,你明知道我心里有你,你受伤躺下了,我只恨伤的不是我自己。而你呢,你命都不要替我挡刀,那一刻,你可有犹豫?你敢说自己心里没我?就算你不明白我的心,难道你连自己的心都看不清吗?你非要执拗至此吗?”
    “我是奋不顾身替你挡刀了,但是侯爷,你不要因此就想多了。从前侯爷在西北时候替我引敌身受箭伤,我一直记得那个情景,我一直感激不尽。但是侯爷,如果当时在你身边的不是我,而是侯爷别的女人,难道侯爷就能放任不救吗?不只是小唐氏或姨娘们中的谁,就算是当初的张展仪,侯爷也是会奋力相救吧?所以说,侯爷救了我,只不过是我正巧在身边,适逢其会罢了。
    而今我也一样,我一介小民,兢兢业业做点儿生意不容易,有客人在我店里出事,我当掌柜的难辞其咎,不能不管。所以当时是有人行刺于你,若是行刺别人,我遇到了,也一定要救的。
    所以你看,你救我我救你这样的事,说出来高杆,实情却不过如此,和两厢深情什么的不相干,你也别因此想那些酸腐没用的。”
    “妩儿!你非要如此曲解吗?你到底想要如何?”程向腾连声音都有些暗哑了,“如果你肯现在回府,我们也不用再等熙哥大些了,就如今,我即刻让人堵了洛音院府内的大门,以后你替熙哥当家,由院外的独立大门出入,寻常不用过府请安,这样可好?”
    “然后呢?”武梁问,“我远远住在成兮左院,还战战惊惊的。我去入住洛音苑,就改个大门朝向,就没人能欺负拿捏我了?侯爷你自己信吗?所以侯爷也别再想这样幼稚可笑的事了,这样你累,我也累,何必呢?大家就此撂开手去不好么?”
    “你一句何必呢,就能放开手?我们从前的种种美好,难道你都忘了吗?你真的一点儿都不在意不留恋么?”
    “我又没失忆,怎么会就忘了从前?可是从前还有个唐氏呢,唐氏之后,还有个小唐氏呢,还有别的女人呢。做为一只妾,何来美好?如果有,那也是偷来的美好,是被别的女人愤恨诅咒的美好。娇妻美妾,说到底那是你的美好,不是我的,我手里本就没抓到什么,又有什么不能放手的?”
    程向腾本来已经激动起来了,挺狠地瞪着她呢,听到这里就忽然一扭头把脑袋埋进枕头里,任凭武梁又各种高冷撇关系求放过,他都再也不搭她腔了。
    他听出她的不爽,他也听出了些酸意和无奈,那些女人都碍她的眼了。但他有什么办法,他已经有那些女人了,就算没有,他也娶不了她。他们各自的情况都不允许,这真是无可奈何的事。
    可是,那些女人也让他心烦呐。什么高门贵女,小家碧玉,什么家风严谨,良好教喻,哈,狗屁!
    可他也不知道该跟武梁说什么。他最该说的是给她承诺,我以后会对你如何如何,我们一起如何如何……可他无从给起。
    但按武梁的意思走,他又怎么会愿意。
    所以他只能沉默。
    武梁就知道,挡过刀之后,不论她说什么都不好使了,程向腾完全不信她的无情无义啊。看看吧,说来说去说了这么多,还不是尽是她白费唾沫?他并没有暴跑如雷掉头就走什么的,只是闭上眼睛一动不动的躺着,最后竟然睡了过去的样子,着实歇了一小觉才起身。
    好吧她承认,其实她也只是摆出姿态罢了,并不是真的就要马上跟他闹决裂,所以话说的程度真的不深。如果现在就跟他彻底没关系了,那她和陶远逸还能愉快地玩耍吗?那分店什么的,还会在不久后等着她吗?
    不过她也快要跟着陶远逸离京而去了,到时候事实胜于雄辩,侯爷大人不信也得信了。
    却没想到侯爷大人没在她面前暴发,却不等于不生气,于是让她又不得不紧张了一回。
    ——程向腾大约憋的气够多,所以后来走出左院的时候,程侯爷很快就找到了个出气筒。——唐端谨遣来酒楼的顺子同学。
    顺子被遣来成兮酒楼可不只是来做伙计的,他有任务在身啊。程向腾之前挨刀受伤在这里住着也就罢了,如今伤好了还来往后院,那这时候当然就是他的戏份了。
    于是这位顺子同学就侯在一楼大堂,看见程向腾出来,忙很热情的上去拦着打招呼,“小的顺子见过侯爷,侯爷安好。”
    程向腾当他只是店里寻常伙计,随意的点了下头。
    顺子跟着他,继续介绍自己,“侯爷肯定不知道小的,小的是唐家的奴才,如今被调来成兮酒楼帮手的。”
    程向腾心里正不爽,闻言即刻止步,皱眉看向金掌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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