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唐演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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残唐演义- 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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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朱瑞听罢了刘嵩这一番叙述,在心中可真是吃了一惊;这哪里是一个马夫?分明是一员未出世的大将。我今天要是杀了他还则罢了,要是杀不了他,日后他必是我大粱江山的一害呀!想到这儿,忙端大刀;“刘知远,你休口出狂言,速拿兵刃,太子爷我要陪你一战,杀你一死!”
  刘嵩把手中草料棍一举:“朱瑞!你抢男霸女,无恶不做,真是畜生一般,我杀你就用这个。”
  “这是什么?”
  “草料棍。”
  朱瑞一听,什么?用草料棍打我,那我不成了草料豆了?越琢磨这话越有气。大叫了一声:“刘知远,你把我骂得好苦,看刀吧!”“刷!”高举大刀,力劈华山往下就剁。就见刘知远往上招架,“卡吧”一声,竹筒子两半儿了,再看朱瑞手中的刀“呜!”就飞上了半天空。
  那位说:你这也太玄了。一个竹杆子能把大刀磕飞?您别着急,这里边有个毛病。因为自从刘嵩投军以后,他就胸怀大志,白天里他在马棚喂马。到了夜晚,他就带着几位磕头的弟兄偷偷练武。哪几位弟兄?老大是他本人,老二叫郭威,老三叫史延朝,老四叫史延能,老五叫苏凤吉,老六叫岳元福,老七叫马忠义。这七个弟兄可不含糊,练起武来,那是真刻苦哇!所以,他们都有一身的好武艺。平时藏着,谁也不露出来。到现在,他们可就要亮相了。他们都是马夫,平时拿着兵刃能行吗?一个人找来个粗竹竿子,把兵刃藏在里面,外一看是个草料棍。现在到了战场了,竹竿子一裂,里面的兵刃就露出来了:这就是草料棍磕飞大刀的原因。原因表过,再看刘嵩的这杆兵刃。什么?一杆精工细打的虎头枪。
  朱瑞一看:哎呀!怎么草料棍变成虎头枪了?他这一愣可就坏了。刘嵩初上战场,建功心切,哪能不着急杀人呢?就见他把大枪一抖,照准了朱瑞的哽嗓咽喉,往上一递,“扑哧!”进去了。前面不见了枪苗子,从脖颈子后面露出来一尺多长。刘嵩双手一用力,把朱瑞挑起来了。往回一收枪,朱瑞就和他靠上了。他把枪在左肋下一夹.左手挑住枪杆,右手往下一伸,把朱瑞的宝剑抽出来了。“刷!”割下朱瑞的人头,在手里一提,再看那六位弟兄早把朱瑞的军兵杀败了。有四位弟兄抬起了轿子,高高兴兴地正往回走。见了刘嵩:“大哥,小姐抬回来了,我们向您交令!”
  刘嵩一挥手:“弟兄们,走!咱们见少帅交令!”“嗒嗒嗒嗒”紧催战马,回到岳崇训的面前:“少元帅,朱瑞的人头取到,王小姐的大轿抬回,请查收!”
  岳崇训一看,果然这些事全都办到了。他怎能不惊?想不到自己的马夫头儿竟有这么大的本事。看来,我真把他大材小用了。来不及多说,只说了一句:“刘将军,你真乃神人,待我回洛阳,定让我父帅重加提拔。”然后,一催马,赶紧去迎接小姐的大轿。到了轿前,跳下马来,上去掀开轿帘;“小姐,你受惊了!只因我岳崇训迎接一步来迟,险些让你葬送在朱瑞之手。”
  王雪艳一见岳崇训,忍不往“哇”地一声就哭了:“岳祟训,你为什么不早来迎亲?害得我好苦。若非有人将我搭救,你我今生今世再难相见,王雪艳也要顷刻做鬼了!”
  “小姐,此处不是讲话之处,待我到在洛阳,再细细与你详谈。”
  书要简短,岳崇训命人换下那几位马夫,抬大轿回转洛阳。到了帅府,先把小姐抬到院,安顿已毕,便来到前厅面见父帅,把一路上的事从头至尾,如此这般,讲了一遍:“父帅,儿我给您惹了祸了!”
  这位岳燕贞可真不是一般人物。儿子把皇太子都杀了,他毫不在意:“别说了!什么叫惹祸?这祸惹得好,一祸给本帅惹出一位大英雄来。想不到我这洛阳城乃是藏龙卧虎之地。一个马夫头儿却有这样大的本领。快去,把刘知远给我叫来,我要对他另加重用。”
  “是!”岳崇训一听,此话正中他意。管应一声,急忙往外跑。工夫不大,把刘嵩领到了大厅之上。
  刘嵩几步上前,撩衣跪倒:“三号马棚马夫头儿刘嵩,刘知远参见元帅!”
  老元帅欠身离座,走上前去双手相搀:“刘知远,你快快免礼!多亏你在危难之时拔刀相助,救下我儿与儿媳,杀死狗贼朱瑞,此恩此德,我定将厚报。知远,你有这样一身武艺,本帅却不知道,让你在马棚之中铡草喂马,真是委屈你了。今日我要按功行赏,提你为本帅的帐前旗牌官。”
  刘嵩忙施一礼:“多谢元帅提拔。岳元帅,此次杀死朱瑞,救回小姐,并非我刘嵩一人之功。我还有六位弟兄,都有一身好武艺。既然元帅要重用能才强将,望能将他们也调离马棚,操刀执戈,为元帅在军前效命。”
  “哦!既然如此,快快请来让本帅一看!”
  “遵命!”
  刘嵩答应——声,把那六个弟兄都找来了。每个人在岳元帅的面前练上几趟拳脚,舞了几趟兵刃,单打献艺,对打逞能,把岳元帅看得哈哈大笑:“哈哈哈…”果然是本领不凡。刘知远,你向本帅推荐人才,又立一功,本帅再提你为帐前蓝牌,余者六人均为旗牌官。从今日始,离开马棚,到本帅的帐前效命。”
  “谢元帅!”
  “本帅论功行赏,你们不必相谢。来呀!快摆酒宴,为他们弟兄七人贺功!”
  刘嵩再次上前施礼:“元帅,些许功劳,不用庆贺。末将有一句话要提醒元帅,那朱瑞被杀,朱温岂能容忍?说不定几日之内,就要派大兵攻打洛阳,您可要早做准备!”
  岳燕贞听罢,一声冷笑:“哼!我岳燕贞不是糊涂人。一不做,二不休,既然杀死了朱瑞,我就敢反他大梁,再杀朱温。本帅手下三十万兵马,如今又有了你们弟兄这样的良将,他朱温胆敢前来,我就与他以死相拼。刘知远,你且带弟兄们到后面饮酒赴宴,本帅我就要去找我儿崇训,安排他与雪艳姑娘即日完婚。然后,咱们就严阵以待,静候朱温发兵来打。”
  刘嵩见元帅胸有成竹,又这样镇定自若,打心眼儿里往外佩服:真不愧是位戎马英雄,沙场大帅呀!高声一答:“遵命!”带着六位弟兄就下去吃酒去了。
  岳燕贞把他们七个弟兄安排完毕,忙又到在后堂安排儿子的婚事。刚刚安排完毕,就听有人来报: “启禀元帅,户部尚书王大人带家眷从徐州赶来,要面见元帅。”
  “哦!来得正好,待本帅前去迎接!”
  岳燕贞满面春风往外走,到在府门,一见王铎和老夫人带着几个家丁正在那里等候,便快步迎了上去:“哎呀!二位亲家,你们来得正好!快快随我进来,我要在后营摆宴,与夫人一起为二位亲家接风洗尘!”
  王铎闻听此言,当时就来了脾气。用手一指岳燕贞:“岳燕贞,你少来这套!谁是你的亲家?我与你早已定好,让你快去接我女儿到此完婚。可是,你迟迟不来,一拖再拖,直到我家小女被朱瑞狗子接走。如今,怕她已到汴梁宫中,就要行刺朱家父子了,待行刺过后,无论成功与否,我女儿也必然丧命。唉!死一个女儿虽为可惜,但她不畏强暴,敢于刺杀国贼,定会留下千载的美名。可你,岳燕贞,口蜜腹剑,黑了心肝,当面答应,背后翻悔。原以为你是一位威威武武的大丈夫,才那么气壮如牛。却原来是一位唯唯诺诺的伪君子,实在是胆小如鼠。就那么一个暴君朱温,便把你吓成这样,你还有什么脸面活在世上做人?”
  这一顿臭骂,反把岳燕贞骂乐了:“老亲翁,你骂得好!可我岳燕贞却不是你骂的那种人。实话告诉你,你女儿雪艳早到我府,今天晚上就与我儿洞房花烛,结为连理了。”他把经过的事情从头至尾讲了一遍,王铎才喜上眉梢:“哈哈哈 老亲翁,你真是我的好弟兄哪!适才我骂错了,还请多多原谅!”
  “哪里哪里,不知者不怪嘛!老亲翁,你这是要往哪里去呀?”
  “不瞒您说,因我儿被朱瑞抬走,只以为她到在汴梁就要做出事来。我一家为了避祸,要前往长安。路过此处,想向你问问罪。想不到一场风波,到此处却烟消云散了。”
  “哪里哪里?我们杀了朱瑞,一场大的风波还在后头哪!”
  “既来之,则安之,老夫我愿意留在洛阳与您一起退敌。”
  “好好好!快请至后堂,你我弟兄把酒相商!”
  “请!”两个人携手揽腕,迈步进府不提。
  转服过了三日,诸事已毕。这一日岳燕贞正在帅帐之上与众将商议军情,就听有人来报;“启禀元帅,朱温在汴梁发来大兵,围困洛阳城!”

第二十回 朱全忠兵困洛阳城 李克用解围下中原

    朱温带人马前来攻城,这本是岳燕贞意料中之事。不慌不忙,吩咐一声:“众将官,随本帅出城迎敌!”披挂整齐,炮响三声,带大队就出来了。到两军阵前一看,只见对面兵层层,将层层,兵似兵山,将是将海。刀枪剑戟、斧钺钩叉、镗镰棍槊、鞭锏锤抓、拐子、流星,十八般兵刃腾空而起,就好象去了帽的竹林。明晃晃耀人双眼,亮堂堂刺人二日。也不知道来的人马能有多少,反正是铺天盖地而来,到处都是兵。阵前面七八十匹战马,马上坐着高的、矮的、胖的、瘦的、黑的、白的,老的、少的,都是一些成武将军。正当中黄罗伞下立着一匹战马,马上这个人金盔金甲,外罩杏黄袍。不用问,此人正是大梁的皇帝朱温。
  岳燕贞看罢敌阵,一催坐马,来到两军阵前,用手点指:“呔!前面可是大梁王朱温?”
  朱温一听,气得“哇呀呀”暴叫:“大胆反贼岳燕贞,你又不是不认识本王,何必明知故问?岳燕贞,本王我平日待你不薄,把你当做心上的爱将,让你带大兵据守洛阳。想不到你竟恩将仇报,以小犯上,杀死我儿朱瑞,带兵反叛,与本王作起对来。”
  岳燕贞一声冷笑:“朱温,你说的是人话吗?什么叫待我不薄?你身为君王,欺压臣下,让你的狗子抢占我的儿媳。似你这样的昏君,暴君,我还保你何用?杀你一个狗子,世上少一个祸害,你若再敢在此胡行,我一个不留,全杀!”
  “哎呀,岳燕贞,你是吃了熊心,还是吞了豹胆?在本王面前也敢如此张狂。快快下马服死,我让你只受一刀之苦。如不下马,赶在朕的面前对敌,本王要拿你回营,将你碎尸万段!”
  “呸!昏君,禽兽,你不要口吐狂言,莫以为你有玉玺一个,龙袍一领,宝刀一把,兽心一颗,就可以横行天下。你想将我碎尸万段,知不知道本帅我正想要把你千刀万剐?来!你撒马过来!本帅让你在我的马前过不去三趟!”
  “哇呀呀!岳燕贞,你气死朕也!看朕取你的项上人头!”朱温大叫一声,催马就要往上闯。就听后面有人大叫一声:“皇兄!且慢动手!杀鸡焉用宰牛刀?待本帅前来杀他!”话音未落,催马上来一人。谁?乃是大梁的兵马大元帅,朱温的胞弟朱全德。
  朱全德金刀大马,上前拦住岳燕贞:“反贼,你休要张狂,杀你这样的,何用我皇兄出马?看二王爷来取你的人头!”拍马舞刀,上前就剁。岳燕贞见敌将来得凶猛,也急忙挺枪相迎。两个人马来马往,刀砍枪突,就杀在了一处。只杀了五六合,岳燕贞就有点支持不住了。虚晃一枪,往后就败。朱全德哪肯放过,在后面就追。眼看着两匹战马越来越近,朱全德的大刀就要砍到岳燕贞的后脑勺了。正在危机时刻,就听有人大喊一声:“元帅休要惊慌,末将来了!”上来这个人是谁?乃是岳燕贞新提拔的帐前蓝旗牌官刘嵩刘知远。
  刘嵩催马拦住朱全德:“什么人胆敢这样撒野?待我取你命来!”说完这句话,也不和人家通名报姓,上去一枪,磕开朱全德手中的大刀。把虎头枪往回一撤,再往上一递。再一看,朱垒德跟他侄儿朱瑞一样,也被刘知远用虎头枪给动了一个刺穿咽喉的手术。刘嵩见行了,把枪使劲往回一拽,朱全德在马上一歪,一裁, “扑通”一声,死尸栽落尘埃。
  朱温见二弟一死,心里一惊。大叫一声:“啊呀!疼死我也!皇弟,死去的阴魂慢走!皇兄我与你报仇来了!”双足一踹镫,小肚子一磕战马的铁过梁,那匹穿山宝马“泼哧哧l”如蛟龙一般就冲了上来。到在刘嵩的前面,高声问道: “什么人?竟敢杀我御弟?本王我要让你在宝刀下面做鬼!”
  刘嵩把大枪一横,看了看朱温:“哦!你就是朱温哪!百闻不如一见,今日见了,才知道你这恶魔真是一个丑鬼。”
  朱温气坏了:“呸!你少费话!快通名服死!”
  “朱温,让我通名可以,让我服死不成。我告诉你,我乃沛县小李村人,姓刘名嵩字知远,你儿子朱瑞就是我杀死的。”
  “啊?原来你就是那个马夫头儿!”
  “对,现在我已是岳元帅帐前的蓝旗牌官。今天我要把你杀死,你这大梁的皇位就该轮到我坐了。”
  “呸!小小的马夫,你真敢卖狂。要说起来,本王我要与你交战,那是降低了身分。但你如今是我的杀子、杀弟的仇人,那就另当别论了。刘嵩,你看好了,遭本王的大刀!”说着话,把手中金刀一抡,照准了刘嵩的脑袋, “呜”的一声就砍了下来。
  刘嵩忙举虎头枪往上招架,二兵刃相碰, “当啷”一声巨响。也就是朱温哪,要放在别人身上,这口刀非磕飞了不可。就是这样,朱温也顿觉两臂酸麻,虎口都快震裂开了。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哎呀!果然厉害,怪不得我儿我弟双双死在他手,这可不是一个等闲之辈。看起来,我要想胜他,不能力斗,只能智取呀!这个老贼又奸又滑,想好了主意,立即变招几。他把手中金刀猛抡起来, “咔!咔!咔!”一连三刀。砍完之后,大叫一声:“好厉害1”拨马就败。刘嵩终归是初上战场,看不出这是讹还以为朱温真的败了呢,在后面打马就追。这时,朱温把手中金刀往得胜钩上一挂,悄悄摘下弓箭,纫扣搭弦,突然转身,照着刘嵩就是一箭。两匹马离得也近点儿,朱温的劲头儿也大点,刘嵩看到箭来,急忙躲闪,躲过了咽喉,却没躲过肩头。这支箭从肉里扎进去,一直钻透了骨头。刘嵩顿觉这只胳膊沉甸甸的,枪却有点握不住了。急忙回马,败回本阵。岳燕贞一见,这仗不能打了,也急忙命人敲响了收兵锣,率大兵回城。
  刘嵩中箭受伤,请医生去给检查。一看这伤也真够重的。虽然不是要命之处,但他是一员战将哪!战将的胳膊受伤,不能端兵刃,有再大的能耐也是白搭。
  这时,有军兵来报:“启禀元帅,大梁王在城外要阵让您赶快献关投降。您要不献关,他要带兵杀进城来,让咱全城鸡犬不剩,片瓦不存。”
  岳元帅这才着急了,急忙在帅府升帐。高声问道:“众位将官,你们哪一个能是朱温的对手?谁能战胜朱温,本帅我就赏他黄金千两,提他为副帅。”
  都说是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可是,到这会儿就不灵了。岳燕贞连问了三声,众将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连一个吱声的都没有。这下子,岳燕贞就急坏了:“众位将官,平日里你们这个称勇,那个争雄。怎么到了用人之际,竟连一个肯于上前的也没有了呢?难道你们都是饭桶不成?”
  众将官听得这个别扭哇!嘴上不说什么,心里头直嘀咕:怎么?说我们饭桶,你饭桶不?平常说起大话来,你比我们能吹十倍。动真格的了,你不敢出马,让我们去卖命。别说黄金一千两,一万两也不去。连命都没有了,我们要那黄金有什么用?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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