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蚕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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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蚕变- 第5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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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密议之后,谷中弟子纷纷忙起来,只有傅香君例外。
  风、雷、雨、电坚持不让傅香君插手与此事,天帝亦不想傅香君有危险,也认为没必要让傅香君加入,所以并不反对。
  对于雪莲一事,他对于傅香君其实也有些怀疑,所以对付云飞扬这件事,在傅香君面前,甚至只字不提,就像完全没事一样。
  傅香君却是一个聪明人,天帝与风、雷、雨、电虽然不着形迹,逍遥谷那些弟子的出入匆匆,落在她眼底,已引起她的怀疑。
  她不动声息,只是暗中盯牢了风、雷、雨、电天帝,到看见五人连袂出动,不由就怦然心动。
  逍遥谷是一个极隐秘的地方,除了燕冲天,并没有其它人能找到,而燕冲天亦只是被傅玉书诱到这里来的。
  看情形,天帝他们分明又是去对付什么人,而并未打点任何行装,可见得他们要对付的人离开逍遥谷,绝不会太远。
  有什么人值得他们大举出动?傅香君立时就想到云飞扬。
  ——莫不是云飞扬看到了自己留下的那封信,往找傅玉书,反而被傅玉书诱到这里来了?
  傅香君无疑很聪明,她的推测虽然不完全正确,亦已很接近,只是自己应该怎样做她却是完全不知道。
  云飞扬还未到建威镖局就已遇上了傅玉书要他见的人,那当然就是逍遥谷的司马峰,他押着一队镖车迎着云飞扬走来,建威镖局的镖旗老远就展开,只怕云飞扬看不见。
  云飞扬一点也看不出破绽,反而觉得自己的运气实在不错。
  司马峰装作很忙的样子,但一听云飞扬就是武当派叫来调查燕冲天、伦婉儿死因的人,立即连镖车也拋下不管,亲自带云飞扬到燕冲天伦婉儿停棺的地方。
  那是一幢空置的庄院。
  “这两副棺木本该早就运返武当安葬,只因为镖局里面的人怕事,掌门人当时又有伤在身,加上逍遥谷的人到处搜索,唯有暂时留在这里。”
  司马峰的话云飞扬当然深信不疑,所以对于那两副棺木并没有任何防备。
  他手按棺木,想到当年侍候燕冲天的情形,就恍如隔世一样。
  无论如何,燕冲天对他也还算不错,至于伦婉儿,他就更是刻骨铭心。
  那温柔的笑容、说话,一一又涌现心头,云飞扬不禁长叹,也就在剎那间,棺盖陡开,一股毒烟疾喷了出来!
  云飞扬一声惊呼,倒翻了出去,正好闪开从棺中劈出的一把斩马刀!
  他闪避虽快,仍吸下不少毒烟,立时一阵头昏目眩,第二副棺材旋即打开,雨凌空拔起,双手一扬,无数毒针射出。
  云飞扬贴地急滚了出去,方才弹起来,院子外花木丛一分,电六尺一柄剑闪电一样刺到,风随从滴水飞檐掠下,双袖齐拂,截住了云飞扬的去路!
  云飞扬滚在风的双袖之中,闪电一剑,急掠向东西!
  数十个黑衣蒙面人立即出现在那边墙头上,箭弩飞蝗一样迎向云飞扬射去!
  云飞扬急退,剎那间,风、雨、电已将他包围起来,狂笑声起处,天帝出现于大堂石阶之上。
  云飞扬暗运真气,忙将吸入的毒气压住,天帝实时道:“武当的北斗七星阵奈何你不得,试试逍遥谷的风、雷、雨、电阵如何?”
  “是你!”云飞扬看清楚是天帝。
  “念在寒潭中你侍候了我那么多年,云飞扬,今日我就留你一个全尸!”
  “你到底将燕师伯与婉儿怎样了?”
  “燕老匹夫囚我在寒潭二十多年,若是这么快杀掉他,怎泄得我心头大恨。”
  云飞扬一呆,道:“燕师伯还没有死,那婉儿……”
  “你还是先顾你自己吧,现在你中了毒烟,又陷入风、雷、雨、电包围之中,不若就自我了断,也省得皮肉痛苦。”
  云飞扬一语不发,暗运真气,企图将毒烟迫出,天帝看在眼内,手一挥,风、雷、雨、电的攻势立即展开,刀猛、剑狠、针毒、袖飘忽,云飞扬的剑立即出鞘,两仪剑展开,盘旋于风、雷、雨、电之中。
  那股毒气随即内侵,云飞扬越战那种昏眩的感觉也就越重,他知道这样下去,他必死在阵中,看准了机会,乘风双袖拂到,硬挨风一袖,就势顺着风的那一袖飞出了阵外。
  他的轻功最好,沾在袖上犹如飞絮,这一下出其不意,不仅是风,其它三人亦制止不及。
  天帝那边看见,喝叱一声,身形顿如天马腾空一样掠过来,双掌疾往云飞扬印下。
  云飞扬右剑指向天帝左右双掌的掌心,硬生生迫住了天帝的掌势,矮身一闪,已到了高墙下!
  那些黑衣人乱箭齐发,没有一支射到云飞扬身上,齐喝一声,拔刀飞扑下来!
  云飞扬的剑嗡的一震,刺倒了两人,左肘反撞在一人的胸膛上,接着一掌,劈下了另一个的兵刃!
  风声接着一响,一个人又欺了过来,这个人的轻功显然在其它人之上,手中刀一压云飞扬的剑,突然道:“接住,吞下!”左手一扬,两枚药丸向云飞扬射去!
  云飞扬一听这声音,当场一呆,总算一把将药丸抄住,毫不犹疑,投入口中。
  那两颗药丸迅速化开,一股清凉之气顺咽透下,云飞扬精神一振,双臂凤凰展翅,震开冲前来的另两个黑衣人,接着掠到方才那个黑衣人的身旁,奇怪道:“你怎会往这里的?”
  那个黑衣人急喝一声:“快走!”
  语声未已,那边雨已喝道:“香君,你又在干什么?”
  那个黑衣人浑身一震,急掠向高墙,云飞扬一见,忙跟了上去!
  雨双袖实时一甩,无数寒芒飞出,云飞扬回身一剑划出了一道光轮,将射来毒针尽皆击下,接着翻过围墙,一把抄住那个黑衣人的臂膀,急往前奔!
  那个黑衣人蒙面的黑布已脱下,果然就是傅香君,她虽然这样打扮,还是给雨认了出来!
  射出的两针落空,风已抢先掠上了高墙,天帝却比风又快了一步。
  居高临下,看得真切,傅香君亦正好回望,四目交投,天帝不由发出了一声怒吼来!
  傅香若心胆俱丧,脚步一软,云飞扬拦腰将她抱住,身形也就更快了。
  天帝怒狮一样扑下,接连几个起落,与云飞扬的距离竟然并没有接近。
  云飞扬再一个起落,已抱着傅香君掠进一个林子内,天帝奔马一样赶到,云飞扬二人不知踪影,怒极出掌!
  “叭叭”两声,两株树木在天帝掌中断下,天帝犹有余怒,一张脸通红,眼瞳中更彷佛有怒火飞扬。
  破烂的古庙,颓垣断壁,泥像亦崩落,也不知供奉的是什么神只。
  已经是黄昏,斜阳从残缺的窗棂射进来,正射在傅香君的脸上。
  傅香君的眼瞳更亮,那是泪光,知道云飞扬并没有看到那封信,所以才被傅玉书骗来,不由她感慨万千,她终于提起勇气,说出了事实真相。
  云飞扬听得目瞪口呆,傅香君说得是那么肯定,是那么凄酸。
  他绝不怀疑傅香君的说话,但事实的真相也实在令他太意外。
  “上天让我生长在万恶的逍遥谷,为什么不给我一副万恶的心肠?”说到这句话,傅香君的眼泪终于忍不住流下。
  “傅姑娘,我一定会好好地待你。”云飞扬这也是心里话,他扶着傅香君,替她拭去眼泪。
  那片刻他的心情亦是犹如乱麻一样。
  这一夜,天帝睡得并不好,傅香君临阵倒戈,就像在他的心里刺了一刀。
  雨的话就像她的针一样尖锐,到这个地步,天帝又还有什么话好说?
  逍遥谷的戒备也就更森严了。
  可是第二天早上,在逍遥爸的出入口却出现了五副棺材,分别写上天帝与风、雷、雨、电的名号。
  棺材绝无疑问是云飞扬送来的,傅香君既然反叛,那他知道逍遥谷的所在当然就不是一件值得奇怪的事情。
  看见那五副棺材,天帝就有气,到他接到司马峰被吊杀在谷外的消息,更就气得要吐血。
  司马峰的尸体上还有一张字条,上书“冒充武当弟子者死”几个字。
  逍遥谷内顿时人心惶惶。
  这当然又是云飞扬做的手脚,天帝暴跳如雷,下令穷搜每一个角落。
  纷扰了整整一天,一点发现也没有,天帝转而吩咐风、雷、雨、电小心囚禁燕冲天的地方,他算准了云飞扬目的是救出燕冲天。
  囚禁燕冲天的地方一共有五条信道,他们五人正好分据一方,以竹哨为号,一发现云飞扬,立即就聚集,那就像是一只手,五指分开无疑力量不足,但合而为拳,就可以发出一下重击。
  天帝安排妥当,退到他那个秘室之中,就见无面人韩冲匆匆地迎面走来。
  “韩冲,是不是又有什么发现?”天帝不由追问。
  无面人韩冲一声不发,急奔至天帝面前,天帝才发觉不对路,韩冲已一掌击在他胸膛上!
  天帝五脏六腑一阵翻腾,双掌已迅速接下了跟着击来的三掌,喝问道:“你到底是谁?”
  无面人一扬手,竹笠飞向天帝,露出本来面目。
  天帝目光一寒,脱口一声:“云飞扬!”双掌一分,飞来竹笠立即粉碎。
  云飞扬一声:“正是我!”揉身挥掌又攻上前去。
  天帝连接几掌,冷笑道:“好卑鄙的手段!”
  云飞扬亦自冷笑道:“未及你老人家万一!”攻势更凌厉。
  天帝被迫退一步,腾出左手取过竹哨,急吹了三下,竹哨声才响,云飞扬已翻身倒退!
  天帝紧追不舍,风、雷、雨、电听得竹哨响,纷纷追了过来。
  出了秘道,云飞扬直扑谷口,几个逍遥谷弟子上前来拦阻,都被他震伤倒地。
  他掠到瀑布之前,并不入瀑布,身形一拔,箭一样逆着瀑布飞掠上去!
  天帝五人紧追不舍,逍遥谷巡夜的弟子亦纷纷追了出来,其它人亦被惊动,一时间灯笼火把到处点燃起来,将山谷周围照耀得与白昼无异。
  云飞扬只顾前掠,没有理会,一路也没有东躲西闪,天帝五人并没有追脱。
  出谷三里,有一座茅屋,云飞扬直入屋内,反手将门掩上。
  茅屋内有灯光,云飞扬推窗一望,一闪又自不见。
  天帝、风、雷、雨、电迅速追至,分五个方向将茅屋围住,风接着一拂袖,一枚冲天火炮从袖里射出,在空中爆开!
  远处的灯笼火把,立时转向这个方向靠拢,不过片刻,那座茅屋已经在逍遥谷数百弟子重重包围之下。
  天帝大呼道:“云飞扬有种出来!”
  语声未已,一口鲜血终于忍不住吐出,云飞扬方才那一掌显然伤得他不轻。
  “有种你们就进来!”茅屋内传出云飞扬的声音,门跟着大开。
  天帝暴怒,浑身颤抖,风急问道:“老爷子你怎样了?”
  “不碍事。”天帝摇头一挥手,几条人影疾冲上前去。
  那是逍遥谷的死士,身上穿著藤甲,手执锋刀!
  他们六个人夺门而入,几声异响声中,一个个随即又飞出来,倒地不起,口吐鲜血!
  天帝再挥手,又有六个死士冲上前,这一次还未接近,便已纷纷中暗器倒下。
  雨黛眉一蹙,道:“这小子身怀武当绝技,一手七暗器,可不容易对付。”
  天帝目光一扫,只见其它逍遥谷弟子大都是面有难色,情绪这时候亦已经冷静下来,考虑了一会,才道:“准备弓箭、绳钩!”
  那些逍遥谷弟子亦松了一口气,分两批散开。
  茅屋内一点反应也没有。
  片刻之后,那些弟子又靠拢回来,他们显然都明白天帝的意思,纷纷将绳钩连结在箭上,听到天帝命令,纷纷将箭射出!
  百数十条绳钩就像是蛛网一样飞过长空,落在茅屋上,将那座茅屋网了起来。
  天帝再一声:“拉!”众弟子立即手抓绳子用力往后猛一拉。
  一阵阵呼啸声中,那座茅屋被拉得四分五裂,一片片飞起来。
  茅屋内一灯独燃,云飞扬一身无面人装束独坐桌旁,丝毫不为所动,风、雷、雨、电一涌而上,兵器、暗器齐落,但云飞扬仍然没有反击,头被斩下,露出面目,却是无面人,风、雷、雨、电不由都一呆,雷斩马刀急落,灯分为二,那张桌子亦裂开两半,露出了下面一个地洞来!
  天帝如飞掠进,目光一落,顿足道:“中计了。”
  风面色一沉,道:“那小子一定是从地洞中离开,去救燕冲天了,我们快赶回去。”
  天帝伸臂一拦,道:“迟了。”
  风急问道:“那应该怎样?”
  天帝冷然踱了出去,木立在急风中,一声不发,事实他自己也不知道应该怎样做也就在这时候,一个逍遥谷的弟子急急奔来,跪倒在天帝面前,说了几句话。
  风、雷、雨、电远远看见,忙走了过去,道:“老爷子,是什么消息?”
  “我还以为这一次全盘皆输了呢,哪知道还未输光。”天帝拈须微笑。
  他虽然没有说清楚,那绝无疑问就是好消息了。
  那的确是好消息,逍遥谷的弟子已查出云飞扬、傅香君藏身所在,可是天帝他们赶到,仍然又慢了一步,云飞扬已救了燕冲天回来,在马车放好,正与傅香君驱车离开。
  他们也知道那座古庙不宜久留。
  天帝风、雷、雨、电一听到马嘶声,忙翻过屋脊追到庙后,雨不顾那许多,凌空一把毒针,“满天花雨”,迎头洒下!
  云飞扬一剑在手,划出了一团剑光,将雨针尽封在剑光之外。
  雨樱唇剎那间突一张,又一根毒计从嘴里的铜管激射出来,正射在傅香君的肩膀之上!
  她双手不动,云飞扬只是盯着她的一双手,当然挡不了那一针了,半身一闪,缩入车厢内,云飞扬右手鞭同时疾抽了下去。
  傅香君马车迅速远去,天帝风、雷、雨、电身形着地,面色都很难看,这一次他们亦可谓颜面无存了。
  雷斩马刀往地上一插,嘟嚷道:“这小子就是命大。”
  雨冷笑道:“香君这丫头中了我的一根毒针,七天之内,没有解药,一定毒发身亡,我倒要看看姓云的怎样安置她。”
  天帝听在耳里,一张脸沉了下去。
  马车驰出了老远,云飞扬仍然鞭下不停。
  车厢内突然传出燕冲天的声音道:“飞扬,快将车停下。”
  云飞扬应声勒马,将马车停下,急问道:“师伯,什么事?”
  “你快来看看傅姑娘。”
  云飞扬一惊,急跃下车座,掀开车帘子窜进去,只见傅香君缩在一角,浑身不停地颤抖。
  云飞扬急将一个火折子晃亮,火光下,傅香君的面色犹如白纸,异常难看。
  “傅姑娘,你怎么了?”云飞扬急扶住傅香君,随即看见她肩上的毒针,“雨针!”面色突然一变。
  燕冲天亦知道雨针绝毒,惨笑道:“她不但有恩你我,亦是武当派的大恩人,无论如何我们也得设法将她救活。”
  云飞扬只有点头,忙将傅香君肩膀附近几处穴道封住。
  傅香君毒性已开始发作,不能作声,云飞扬急如热锅上的蚂蚁,立也不是,坐也不是。
  非常突然的,他想起了一个人,叫起来道:“不怕,还有救!”
  燕冲天忙问道:“你又有什么办法?”
  “我们快将她送到海龙老人那儿!”
  燕冲天一怔道:“这老小子当年与掌门师兄一音不和,离开了峨嵋,就不知下落了。”
  “我知道他在什么地方。”云飞扬不暇多说,急跳出车厢,跳上车座,驱马飞车急驰前去。
  雨针虽然绝毒,还难不倒海龙老人,饶是如此,仍然花了一个多月,海龙老人才能够将余毒尽清,这期间,云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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