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宵帐暖:暴君怀里正好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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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宵帐暖:暴君怀里正好眠- 第7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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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眸中鄙夷神色丝毫不加修饰。

他唇边的笑,是在嘲弄她终究心怀不舍、回头看了他,还是自嘲,他曾为了她这样不堪的女人而真正心动过呐?

**

“妍,一路上不声不响,地面都要给你盯出两个窟窿,在想什么?”

杨煜扭脸盯着心妍,怕惊到失声的她,于是声音变得分外轻柔。

路上行人纷纷为这一男一女一具死尸让了路去,随后又纷纷驻足,远远凝视两人一尸远去的背影。

心妍抬脚将地上一颗小石子踢出,那石子滚了老远,将前方一个行人吓了一跳。

心妍吐吐舌,笑了笑,“想的太多,以至于忘了在想什么。煜,你刚才丢了官帽,现在后悔了么?”

杨煜摇头,

“能得从朝堂解脱,感天谢地还恐不及,后悔做什么?我自小便厌烦朝堂之事,倒也从未想过会决然抛弃功名利禄。今日之事太过突然,我此时犹自浑浑噩噩像在梦中。现在想想,之前没有抛却爵位,是因为没有遇到我肯为之舍却一切的人。”

心妍歪着脑袋看他,

“我又有什么好了,过街老鼠人人喊打。现在你三哥已经修书各国,要世人对我进行追杀,用不了多少时候,皇榜、画像便张贴市井街道,你跟我在一起,便要四处逃命、东躲西藏,过着朝不保夕的生活。你真不怕我连累了你?”

杨煜认真想了想,“想那么许多做什么?杨五爷只知道这时妍和我都还活着。哪怕明天不知丧命谁的剑下,起码此时的快乐的。即便到时死了,我和妍也曾有一段快乐的日子。”

心妍心口莫名温暖,心道一生之中能得到这样生死之交、患难知己,实属一件极大的幸事。

杨煜被她盯得脸上微热,轻轻咳嗽一声,

“不过嘛,有件事我倒是担心的很。”

心妍慌张,忙问他:“什么事呢?”

“就凭那些画师三脚猫的功夫,怎么能画出妍的神韵。若是给画成一个丑八怪,让各国君主瞧见了,不得说‘苍穹王为了这么一个人物兴师动众,不值得,不值得!’”说到此处,嘿嘿笑了。

心妍见他直言不讳的赞她好美貌,脸颊红了个透,“我不理你了。”转身朝前疾步跑去。

“慢点奔,奔的快了,脸一红,那不就更是美的不可收拾,你要为难死那些画师么?”

杨煜说着,快步抢上,拉住心妍右腕,认真问道:“妍,你有何打算,要去哪?不过,无论是哪里我都竭尽全力护送你去。”

说到此处,唇角下垂,隐露苦涩,“即便你…即便你是要回到聂国主的身边与他长相厮守,我……”声音微微哽咽,“我也送你去。”

听到聂国主三个字,心妍便想到家书上那句‘吾妻妍儿,盼早日团聚’,心口闷痛,深深吸了一口气,

“我不回吉恩国了。聂大哥他……嗯,我不回去他身边。”

聂大哥对她一往情深,只可惜她无福消受,难以与之般配。若是有来生……

想到此处,打住了想法,这已经是她的第二生,依旧被她过得乱七八糟、颠三倒四,今生还不知止于何处,还谈什么来生?

若真有来生,倒不如转世为一块大石头,没心没肺的,没半分烦恼。

“煜,这样好了,我们就走到哪里算哪里,能活一天是一天。好么?”

说到此处,开怀笑了,反手拉住杨煜的手腕,“走,我们回去诚悦客栈一趟。我包袱里有不少银票,够我们在路上使用。顺便叫上白薇,趁个机会,劝她回吉恩去。”

**

心妍、杨煜来到吉恩客栈。心妍到半个多月前所住的那间客房取了包袱。

随即与杨煜、白薇两人一起出了客栈。三人一行夜半时分来到城外一处荒郊。

他们三人席地而坐,从包袱中取出干粮用了。

满天繁星拱月,林间树影婆娑。

杨煜拿起地上一根枯枝轻轻敲在白薇发顶。

“聂白薇,让你走,没听见么?我和妍此时自身难保,可顾不了你这个娇生惯养的聂国主的妹子。”

白薇张着两只大眼凝着杨煜,

“我们带来那三万兵马莫名其妙被人斩了脑袋,尸体在城外叠了一丈还高。还有啊,黑子、无常不知跑去哪里玩了,半月也不回客栈。”

说到此处,红了脸颊,“而且…。而且万里迢迢,我一人回去,若是途中出了一点好歹,擎天哥哥不会饶了你的。”

杨煜大笑,

“你除了拿你大哥吓唬咱们,还有没有别的好招?你再拿你大哥吓唬我,我就要毫无顾忌的拿我三哥吓唬你了!”

白薇呆愣,想起气质阴沉的杨骜,不禁脸露惧色,扭头看着心妍,“大嫂,你别赶我走…。”偷了一眼杨煜,续道:“我…我不想回去。我就跟在大嫂的身边,绝不给你们添乱,行么?”

心妍知晓白薇不愿离开杨煜的身边,于是点点头,“好。你便与我们四处走走转转吧。”忽然话锋一转,望向杨煜,“煜,你瞧,那边有个山林,里面定有许多野味,一想起野味呢,我有些嘴馋。”

杨煜站起身来,拍拍衣裳后的灰尘,

“你想啃什么野味,我去给你猎来。”

心妍想了一想,“什么野味最难猎到?”

杨煜想也不想,脱口回道:“野猪、獐子都不好弄。”

“那就獐子吧。”心妍拍拍聂白薇的手,“薇儿,我恐怕你杨五哥打猎之时受伤,你随他一起去。这地方鲜有人至,我一人也不会出事。在此处等你们回来。”杨煜不知心妍是要他与白薇多多相处,只道心妍是担忧他的安危,于是心中感动极了,正色道:“妍,不必担心我。”

转过头去,对聂白薇道:“你,留在这里,照顾妍。她出了事,我给你老拳伺候。”转身朝山林驰去。

白薇紧紧凝着他远去的方向。

心妍递来一个火折子,

“薇儿,杨五哥没有带火,无法照亮,你去给他送去吧。”

聂白薇眸光涌动,轻轻唤道:“大嫂…”接过火折子追着杨煜去了。

待杨煜、白薇进了山林,心妍起身来到木板前,望着草芽尸首,借着月光久久看着她的脸颊。

心道不如将草芽安葬此处,以免她一路上饱受风霜之苦。

想到此处,从包袱当中取出一把匕首,掘地挖坑。

等到要将草芽尸首下葬之时,陡然记起那晚那时,吉恩国内,与无常、黑子两人醉酒一夜,无常说过,与其说让朝廷之人掘坟毁尸,不如一把火将亲人尸首烧了。

心妍寻思,杨骜并非做不出鞭笞草芽尸首之事。

于是找来柴火,把草芽尸首放在柴上,晃着了火折子,丢在柴中。

火苗将草芽尸首吞没,心妍双膝慢慢屈膝,跪在火堆之旁,眼中泪水已经决堤。

待火熄灭,尸首已烧成灰。

心妍自包袱中寻找看有无瓷罐装骨灰。

正在寻找,瞥眼看到一个黑影正在小心往骨灰盒内收拾草芽骨灰。

夜色下,心妍见那男子双眼含泪,发髻之上缠着白绫。

她眼眶一酸,落下泪来。唤道:“天骄哥来了。”



亲~今天三更。。。

那啥。。会完善人物性格。。嘻嘻。。谢谢亲留评。。么么。。

名声狼藉



“心妍,她死之时,我在密室之外亲眼看见。言偑芾觑然而,皇命难为,我不能相救。皇恩浩荡,我的命早已给了皇上,是以不能随她一起赴死。我知我不配拥有她骨灰。不过…不过我还是斗胆说了出来,将她骨灰交由我保管,好么?”

心妍道:“天骄哥,其实,我不能原谅你。”

天骄闻言,缓缓伸手将骨灰盒递到心妍的手中。

却听心妍缓缓道:“除非,你能好好照顾她。你…能不能好好照顾她?茕”

天骄眼眶红了,屈膝跪在地上,左手抬起,起誓道:“程天骄发誓,这一生,草芽是我唯一的结发妻子,虽阴阳两隔,此情不灭。如违此誓,天地不容。”

心妍不禁羡慕草芽,她虽死了,却有一个真心人甘愿为守她灵位一生一世。轻轻应道:“嗯。说到做到。起来。”

天骄站了起来呐。

心妍低眼间,看见自己左腕之上的玉镯。

这玉镯是个空心镯,从外看来光滑剔透,实则轻轻拧转,便成两个圆圈,截面上有沟槽,可以盛物。

半月前,柳府寻找羊皮纸那夜,她被人以剑鞘击打,当时不知那些人是谁派来,生怕羊皮纸上秘密外泄,情急之下,忽然想起‘空心镯’三字。

于是意外发现这镯子玄妙之处,意识恍惚之下,将羊皮纸搓成细条状,藏在镯子内。这才得以保全秘密。

这羊皮纸还是早些毁掉的好。

要知道,纸上除去康巧慧陷害梁淑贞之事、爹爹暗语提醒杨德广一事之外,还有一件事关重大的机密。

那句『徳广皇帝独宠梁氏贵妃,康皇后生妒,借种诞下一子,取名为殇。』若是让旁人看到了,杨殇一家亲朋家眷以及所有亲近之人,都逃不过一桩死罪。

心妍想到此处,从手腕上摘下玉镯,轻轻拧开,凝目看去。

玉镯截面沟槽之内,竟然空空如也,不禁大吃一惊,两手发颤。

今天清晨杨骜那句‘这生辰礼物,你还算喜欢,毕竟它…’回响耳畔。

莫非…

“心妍,今日我从宫中出来,才一抬脚,皇上便知道我要来找草芽。他也并不加阻拦,只是淡淡说道‘替朕转告给草芽的主子,镯内那张血书,有趣的紧。朕不介意将柳大人肺腑之言抖露出去’。”

心妍身上力气渐渐退去,难道终究不能与他毫无瓜葛?他让天骄带这句话,又是作何用意?

逼她回去?还是警告她,他只容她在他掌心内任意妄为,若想逃出他的手掌心,便要付出惨痛代价。

她担忧杨殇安危,岂有不回去争抢爹爹血书之理。

难道注定逃不出他编造的牢笼?

“天骄哥,你去回了你主子,草芽的主子说:‘好’。”

天骄怔愣,好?意思是回去,还是不回去?皇上听了这个摸棱两可的字,不得气怒难当?点点头,“心妍,你保重。我先回去了。”转身隐入夜色。

心妍看看山林方向,细细听去,杨煜和聂白薇的声音弱弱传来。

“杨五哥,我被地上树枝挂到了脚,好痛!”

“活该,谁教你偏偏要跟来。快回去啦。”

“杨五哥…。…嗯,那我回去了,啊呀,杨五哥,我又跌了一跤,两手也给磨破了。”

“!!!你可真会找麻烦呀,地上那么大个坑你都看不到?不摔你要摔谁呢?唉,烦透了,獐子都被你吓跑了十几只!……好了,还痛么。”

“包扎起来就不痛了,谢谢。呀,杨五哥,快看,那边有只獐子,你快去把它撂倒。”

“咦,你这双眼睛尖的很,我都没瞧见呢。好啦,你再多留一会儿,帮我四下瞅瞅。”

心妍听到此处,微微笑了。走到冰冻溪边,望着冰面月影。

一时之间思潮起伏。是回到苍穹皇宫当面向杨骜讨要爹爹那份血书,还是快速赶到吉恩境内,通知杨殇,让他早些提防,铺好退路。

正自拿不定主意。忽听马蹄声急促响起。

心妍第一个反应,难道是杨骜杀令已经奏效,有人杀她来了?

下意识藏在树后,探身向远方看去。

只见三匹高身大马沐着月光,从东面如风驰来。

为首是匹大宛驹,马上乘客脸容俊朗,神色惶急,面容甚是疲惫。

正是吉恩金銮殿上,两年未见的杨殇。

心妍禁不住肩头大震,眼见马匹从她身前急速驰过,心妍疾步追了上去,喊道:“殇,殇!”

她脚程极慢,不多时,已被马匹远远抛在后面,她加紧步子向前追去,脚下打滑,跌了一跤,摔得膝盖生疼,连忙站起身来,继续追去。

行到一所破庙之前,心妍远远看到马匹在前方丈余停了下来,像是有人将其拦住。

心妍大喜,跟了上去。

才走出一步,便听一个极是熟悉的女子声音说道:“爷,你终于回来了。”

是梓柔!

心妍缩到树后,向前看去,只见杨殇从马背跃下,动作甚是潇洒。

梓柔扑进他的怀中,低低抽泣了许久。

杨殇待赵梓柔止住了哭声,轻轻将她推开,问道:“半月前三弟命人燃起烽火,急忙将我召回,是不是宫中出了大事?”

心妍起疑,原来杨殇并非碰巧从战场回来,而是杨骜下令将其召回的。

杨殇用半月时间自吉恩国边境赶回,疲累可想而知。只是杨骜为何召回杨殇?

半月前…?!心妍双手猛地攥起,莫非正是她地牢受伤昏迷,杨骜发现空心镯内秘密,于是连夜召回杨殇,要将他引回宫内,治其死罪?

心妍不禁苦笑,她方才还在寻思是否要赶回吉恩国境去,原来全没必要。

杨骜已经替她做了打算,她没有任何选择的余地,只有回苍穹皇宫面对杨骜这一条去路。

杨骜啊,杨骜,当真高瞻远瞩,将世事看得透彻,可是,他即便将她逼回皇宫,两人相顾两相生恨,又是何必?

心妍叹了一口气,思忖与杨殇商讨如何应对杨骜,抬脚迈步。却听梓柔道:“爷有所不知,你母妃被奸人陷害,被囚在地牢之内已有半月之久,如今生死未卜。”

心妍脚步一顿,停了下来。

杨殇吃惊,“是谁陷害我母亲?”

梓柔叹气,“我却不说呢。说了你也不信。还会怪我议人是非。”

杨殇不悦,“事关我母亲生死,梓柔莫要遮掩隐瞒,速速将事情原委说了出来。我方能想出对策,救母亲脱难。”

梓柔缓缓说道:“爷,梓柔知道你对柳心妍有情有义,对小木头更是一见倾心。然而,她却对你全无半点情意。听闻她在吉恩国不受宠爱,于是又折转回到了苍穹国寻找旧爱。回来之后,苍穹王嫌弃她改嫁之身,也对她不宠不爱,于是她心中不平,施苦肉计,让苍穹王认为你母亲对她施暴,博取苍穹王怜悯之心,从而治你母妃之罪。”

心妍胸腔苦水难倒,事实全非如此!

杨殇口气大不赞同,

“柳儿?她心地善良,决计不会使计害人。我母亲与她有深仇大恨,她都一再忍让。怎会加害与她?定是你听到了错的消息。其中必然有内情。”

心妍深感宽慰,杨殇能够不听信旁人的话,而对她如此信任,她为他做什么也是值得!

梓柔轻轻哼了一声,

“人都是会变的。爷说的固然不错。可是,我仅对你说一句,她若是当真要帮你母亲,又怎会让皇上将你母亲关进地牢之内,永无重见光明之日。这可比治一个人死罪来的更狠毒。”

杨殇安静许久,道:“她…她若是真如此对待我母亲,那…那也无可厚非。”

心妍胸口猛然一跳,他竟相信了梓柔的话?

当时她已经尽了力要救下他母亲,那种情形之下,将康巧慧关押地牢,已是最宽恕的刑罚。

梓柔又道:“你可知道?当年柳大人将梁贵妃囚在了地牢之内,柳心妍却诬陷是你母亲囚禁的梁贵妃。你母亲真是老来不顺,平白吃了这么多苦。你父皇也是苍穹新帝为了逼迫柳心妍柳心妍回来苍穹,而下令关起来的。梓柔虽同是一个女子,却对柳心妍所做之事,羞于开口。”

杨殇叹了一口气,

“梓柔,别说了。我会寻了机会向柳儿问个明白。方才一进国境,便听到消息,明日三弟为梁淑贞重返皇宫而摆国宴。到时兴许有转机,我能够救出父皇、母妃,也未可知。”

说话声渐渐远了,心妍走出树后,远远看去。

梓柔倚在杨殇的怀中,两人共乘一骑,与另外两骑朝城内驰去。

心妍喃喃道:“我名声本就狼藉,也不差梓柔说这一桩。梓柔对杨殇是一片真心,他们能幸福,才是最主要的。”

“妍!你在哪?再不回来,我要放火烧林寻你去了!妍!!!!”

杨煜声音满含关切的传来。

半夜里听到这声音当真吓了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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