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府里的容格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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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府里的容格格- 第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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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怎么一个家呀!哈察的心里涌起一股苦味,这个家,为什么一转身却已是那么陌生。容格格,好出名的容格格。从进了这个京城开始,有关容格格的传言铺天盖地的过来。哈察从来没有想到有一天他会有一个这么出名的妻子,会有这么一个可以把人逼死的妻子。她不是公主,却甚是公主,把她养在家里,让人担惊受怕。哈察万分的怀念婉如,怀念那个柔情似水的妻子。
  家,本就应该是一个港湾,让人可以享受片刻的宁静,可以躲避这朝廷的无穷纠纷。可是,为什么,将军府会变成这样!将军府越来越气派,里面却越来越陌生。
  春风闹着酒意,一不小心,哈察差点被绊了一跤。他无力的爬上如月亭,坐在栏边,望着远处闭上了眼睛。
  今天他是喝得多了一点。宿亲王在亲王府大摆筵席,亲自请了博安儒、请了他。请了很多朝中的重臣。这些朝上的重臣到了朝下却都是另外一个样子——花天酒地。把着美酒,弄着佳肴在美女歌妓的歌声中,舞裙中纷纷迷失自我。
  哈察本不屑与这些,只是逢场作戏,应酬也是必须的。
  他明白宿亲王的意思,宿亲王的意思在去天山之前就已经显现的很明白了,他不能搭讪,不能有所表示,却也不能推却,不能抗拒。能够做到中立,他已经很不容易了。
  宿亲王却不会轻易的放弃他。宿亲王的骄横众人皆知,谁敢轻易拂了他的意?谁敢不领他的情?网罗人心是应该的,但是他的这种手段并不讨人喜欢,至少哈察不喜欢。
  哈察一个人坐在边上静静的喝酒。宿亲王带着酒意走过来,卖着酒疯道:“大将军一个人在这里喝什么闷酒!是不是心里不爽,想着被我堂妹一脚踢开的那个夫人呀!”
  哈察的脸色微变,大庭广众之下,哈察不喜别人谈论他的家事。宿亲王却不顾忌,继续道:“哈哈,我的堂妹是个美人胚子,长得不错,就是人太聪明!一个女人太聪明,不是件好事!你不喜欢,我也不喜欢!女人呀,还是笨一点好,只要懂得暖人被窝就可以了!”
  博安儒连忙过来,道:“三阿哥有些醉了,将军听了别太介意!”
  宿亲王道:“舅舅,我可没醉!我清醒的很。死容格格心里打什么主意,我不知道?哼,大将军,我看你回去劝劝她,让她安稳些,别四处乱走动的。紫禁城不是她的家,她要回娘家,回礼亲王府去,别动不动就去见皇阿玛,她算什么东西!”
  博安儒见他说话越来越不像样,忙喝道:“你醉了,少说两句,快回去!”便让人把他拖回去。
  宿亲王生性傲慢,唯一服贴的就是自己的这个舅舅,见舅舅板了脸,他才不甘愿的走了。
  博安儒连忙给哈察赔罪道:“三阿哥酒喝得太多,乱说话了,将军不要太在意。”
  哈察还未开口,一旁的内阁学士惠启幽幽的道:“王爷酒虽喝多了,话却真的很。哈察将军在沙场上所向无敌,只是在这闺房小地却施展不开来了吧,反倒是被个小女子弄得团团转了。将军的名气是在塞外,到了京城,说起将军的抬头未必人人皆知,说起容格格的额驸,倒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了。”说罢冷笑了几声。
  哈察微微一笑,不露声色,拿起了酒杯抿了一口,心里却如火般煎熬似的。他难得的多饮了几杯。
  风吹在脸上异常的清凉,吹得他头有些微微的作痛,朦胧间好似感觉婉如在轻轻的抚摸着他的额头,一如以往。他的心里涌起深深的悔意,对自己也是对别人。
  过了好久才见到伊里匆匆的赶来。他轻轻的道:“将军,这里风大,回去休息吧。”
  哈察摆了摆手道:“你回去休息吧。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伊里有些不放心却又不敢多留,怔了一怔还是退后几步,转身离去。哈察忽然叫住他,迟疑的问道:“她,最近如何?”
  伊里回过身,看了看哈察,点点头道:“一如以往。”
  哈察抬起头来,不作声。
  伊里迟疑了一下,道:“将军心里既然还惦记着她,不如过去看看吧。”
  哈察看了一眼伊里,缩回目光,道:“你认为这么做还有什么意思吗?”
  伊里道:“且不说婉夫人曾经侍奉过将军,就算她有天大的不是,看在如夫人的份上,将军也该去看看她。”
  哈察道:“如果是婉如,她就根本不会这么做。”
  伊里道:“如果是如夫人,她也不会操这份心。”伊里的话简单而有力。
  哈察道:“你始终是为婉玉说话的。”
  伊里摇了摇头道:“伊里不为谁说话,只是说出想说的话而已。”
  哈察低头微微思考了一下,道:“天太晚了,扶我回去休息吧。”他心里还是不想去见婉玉,或者说他害怕见到婉玉,他不知道见到她该说什么,该作什么。
  人是孤独的,心是寂寞的。
  伊里作最后的努力,他道:“其实格格也一直希望将军能够去看看婉夫人。”
  哈察吃惊的停下了脚步,道:“为什么?”
  伊里道:“格格说婉夫人一定是有迫不得已的苦衷才这么作的,将军有兴趣,应该去看看。”
  哈察吃惊的盯着伊里,忽然间,他觉得这个将军府真是大变样了,伊里,他身边最亲近,他最信任的人,竟然也会偏向容格格了。短短的几个月时间,将军府已是天翻地覆,忽然他深深的明白婉玉当初的害怕和苦衷了,婉玉根本不是这个容格格的对手。为什么容格格会这么深受王爷、太后以致于现在皇上的宠爱,原来她一直都是一个不简单的女人,她有一种莫名的魅力去让人信任她、信服她。
  伊里有些惊讶,不知道哈察为什么这么惊讶的盯着他。
  哈察镇静了一下,道:“那好吧,你领路吧。”
  伊里有些喜出望外,连忙领着哈察往旧院走去。他说服哈察前去探望婉玉,只是为了还婉玉一个情。婉玉一直苦苦的恳求他带哈察过来见她一面,伊里于心不忍,尽着自己最大的力。
  今日竟然莫名的促成了。他心里一阵窃喜,却又有些隐隐的不安,他们的见面会是顺利的,抿恩仇的,还是反而会起更大的争端呢?

  争端(下)(2)
  四十六 争端(下)
  哈察去见婉玉的事情很忽然,闹的旧院的人一片慌张。
  婉玉倒很平静,知道哈察的忽然到临后,她抑制住自己的激动,静静的跪在地上向哈察赔罪。
  哈察坐在椅子上,看着跪在地上的婉玉不知如何作答,缓缓才道:“听说你一直想要见我,有什么事就说吧。”他语气一如以往的平和和镇静。多年的戎马生涯和朝廷日子让哈察学会了处事不惊。
  婉玉低着头道:“将军能够移步到这个卑微的地方来,让罪妾心里很安慰。罪妾这些日子来天天盼着将军过来,是为了两件事。”
  哈察听着她口里声声叫着罪妾心里一阵难受,道:“你说吧。”
  婉玉道:“罪妾一时糊涂犯了大错,心里也不怨谁,将军如何处置罪妾心里都无怨言,只是心有不甘的问一句,将军真的是赐三尺白绫欲置罪妾于死地吗?”
  哈察沉咛半刻,摇了摇头道:“就算你再如何糊涂犯了再大的错,看在你姐姐的份上,我也不会定你死罪的。”
  婉玉猛地抬头,脸上泪痕点点,道:“真的吗?”
  哈察把目光从她的脸上移开,点了点头。
  婉玉泣道:“这么说来,真是格格预置我死地了!”
  一旁的伊里心里一惊,却不作声色。
  哈察道:“白绫的事情我还没到京城就听说了。这事太蹊跷。”
  婉玉道:“是的呀,那么蹊跷,可是再蹊跷也总是有人把白绫送来欲诬陷将军,置我为死地。”
  哈察看了看婉玉,道:“那你认为会是谁呢?”
  婉玉没想到哈察这么直截了当的问她,有些吃惊,她迟疑了一下,轻轻的道:“如果不是将军,那么肯定另有其人。至于这人是谁,罪妾不敢胡乱猜测,经手这包裹的人除了将军之外还有什么人呢?”婉玉虽然没有指名道姓的说出来,但却把方向慢慢引向了格格的身上。
  哈察道:“还有件什么事?”
  婉玉一怔,她没想到哈察根本不接她的话。呆了一下,只能道:“既然将军无意置罪妾与死地,罪妾斗胆求将军将罪妾放逐府外,不要再让罪妾留在府中了。”
  哈察惊道:“不在府中,你要到哪里?”
  婉玉镇静地道:“罪妾已经想好了。罪妾一时糊涂,做了这么大的错事。现在唯有拜依佛门才能减轻我的罪孽。一来麟儿大了,他时常往我这儿跑动,难免会让人说闲话;二来,到了佛门,罪妾会日夜念经,乞求菩萨保佑将军、格格和麟儿,也希望减轻我的罪孽,可以让将军府早日再添香火。”话到最后,婉玉已然泣不成声。
  哈察默默不语,过了许久,起身,道:“我会和格格商量一下的。”说罢,转身欲走。
  婉玉一把拉住他的衣襟,哭道:“将军,难道您真的不念往日一点情谊,就这么置婉玉在这儿吗?”
  哈察道:“你要我怎么念这旧情?难道你要我装作一切事情没有发生,依然与你恩恩爱爱吗?”
  婉玉道:“将军难道你就不问一问我为什么要这么作?”
  哈察道:“你知道吗?我还未离京之时,容格格已经给我敲过警钟,让我多注意一点你怀孕的事情。为此我派伊里日夜守护你,就是为了防止你有什么猫腻。其实你若早一步放手,格格不追究,我也不会追究。谁料你果然执迷不悟,让格格抓了个正着。事到如今,你还要我说什么?难不成你还要反诬格格一口?你认为这可信吗?”
  婉玉道:“这事是我做错了,那么格格她用掉包之计妄想借你的手来杀我,她难道不阴险吗?”
  哈察冷冷的道:“她若想你死,需要这么做吗?”
  婉玉道:“她想作好人,让你做坏人!”
  哈察道:“如果真是这样,她让我做坏人对她有什么好处?”
  婉玉道:“容格格的心里根本没有我们,她从心底里就看不起我们,借你的手杀我就是让我们彼此伤害,彼此痛苦。她从一进府就妒忌我们之间的感情。”
  婉玉的话句句动容,听的伊里心惊肉跳。
  哈察转身,看着扑在地上有些声嘶力竭的婉玉,难受的道:“婉玉,你是从什么时候变成这个样子的?为什么要以你自己恶毒的心思去猜别人的心呢?你,太让我失望了!”婉玉胸前哈察送的游记玉楼的玉饰链坠不住的摇晃着,他移开眼神,狠狠的一抽脚,甩袖而走。伊里连忙跟在后面。两人一前一后出了旧院。
  哈察的心像是掉在了冰谷里一般,冰凉冰凉的,冷的他都无力举起双手去暖一暖。容格格,容格格,他的脑海里一瞬间全部都是容格格的身影,为什么,她好似什么都知道一般!
  静静的玲珑斋。亮亮的红灯笼挂在门前,妩媚而又端秀。容格格早已就寝,春夜的清凉最能使人入睡。
  哈察敲门进来的时候让玲珑斋的人都吃了一惊。
  守夜的和柔有些受宠若惊,忙不迭的将他迎进屋去,一面赶忙派人通知以如。
  容格格从睡梦中被叫醒,睁开眼后还是一脸迷茫。以如赶着给她洗漱,道:“将军来了。”
  容格格惊道:“深更半夜,他怎么来了。不会是出什么事了吧。”
  以如一边忙着给容格格梳发,一边道:“不知道。不过将军既然来了,我们还是得好好接待。”
  容格格点了点头,心里有些七上八下。
  哈察静静的坐着,品着和柔特地泡来的香茶,只是一会儿的功夫,和柔已经命人弄了一桌的小点放在旁边侍奉着。哈察微微的对和柔笑了笑,以示满意,和柔不好意思的退到一边,立等着侍奉。
  容格格慢慢走了出来,看到哈察恭敬的行了个礼,哈察一把扶起她,道:“格格若是这么多礼,置哈察颜面与何地。”
  容格格欠身一笑,道:“将军深夜作访,有什么事吗?”
  哈察看了一眼容格格,容格格一如平常,安静的坐在那里,从她的身上看不出一丝的嚣张,却隐隐透着一股坚定。或许就是这种坚定让很多人不由自主的去信任她,也不由自主的去和她保持距离吧。哈察踌躇着,不知如何开口。
  却听得容格格轻声的道:“又是一个黑夜了。春风秋晓,想起上次和将军一同在花园中夜游已是很久前的事情了,却仿似就在昨天,绕在心头,久久不能挥去。”
  容格格的声音很好听,在这寂静的夜色之中仿似珍珠入盘一般清亮而又温柔。哈察忍不住转头看了她一样,容格格端坐在桌边,脸上微微带着笑,看着门外的花园,轻轻的说话。
  夜色迷人。灯光下的容格格也是温柔和迷人的。
  哈察从来没有否认过容格格的姿色。容格格很美,美的让人不敢轻易的去接近,她的美丽仿似那高高在上遥不可及的天上雪莲一般,哈察一直不明白为什么她的美丽不能带着一丝亲近。
  可是,灯光下的容格格却是温柔的。暖暖的烛光耀在她的脸上,仿似一层轻纱,掩去了冷意,平添了几分暖意。
  哈察想起那个晚上,那个和容格格一起夜游的晚上,容格格明亮的眼神仿佛就在眼前,直穿到人的心灵最深处。哈察不禁怔了一怔。
  哈察扫了一下周围,容儿明白,立马使了个眼色,以如、和柔她们知趣的都退了下去,并带上了门。
  屋子里顷刻只剩下两个人,一下子显得更为安静。
  哈察喃喃的道:“我刚才去看过婉玉了。”他转过身想看看容儿会有什么表情。
  容儿的脸上闪过一丝惊讶,她看了看哈察,从他的神色中好像看出了什么。她忍不住问道:“难道被我猜中了?”
  哈察艰难的点了点头。
  容儿的脸上显出一丝愤怒,她猛地站了起来,道:“为什么?为什么她真的会这样!”
  哈察缓缓的道:“既然这已是在你的预料之中,你又何必这么生气呢。”
  容儿叹了口气道:“或许如果换作是我,也会如此作。只是,人人都道人心是肉长的,却没想到这肉长的是让人去割一刀的。”
  哈察道:“我很想知道,为什么这一切都会在你的意料之中。”
  容儿道:“其实只要把自己放在别人的位置上去想象一下该怎么作,很多事情就八九不离十。但是我本来没有这么想婉玉的,只是以如无意中提醒了我,婉玉做的有些反常。如果婉玉真的相信白绫不是我放的,因兰又怎么会认为是我放的呢?她为何要弄得满府皆知呢?这里面没有这么简单。我才会这么恶毒的去想她。结果没有想到竟然一猜即中。可见她有多么在乎你,在乎这个家,不到最后决不放手。”
  哈察惨然一笑道:“如果她真的在乎,又怎么会去这么作呢?”
  容儿道:“因为她想独有你。”
  哈察道:“那么你呢?有一天你也会这样吗?”
  哈察的话直接的打在容儿身上,一时间容儿有些彷徨,不知如何作答,许许才低头道:“你能这么信任我,我已经很知足了。”
  哈察道:“信任?”他忽然感到这两个字是多么的沉甸甸。
  哈察道:“这么晚打扰你,真是过意不去。那我先回了,你好好休息。”
  容儿道:“将军既然已经来了,何必还要走呢。”
  哈察心里一怔,他转过身迎面遇上容儿清澈的眼睛,一时间有些陶醉。是的,从出征前那次他已经开始信任这个容格格了。不信任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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