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钿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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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钿碎- 第2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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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季驰额头见汗道:“此事非中小可!”

    李豹道:“张兄,若是咱们扶佐殿下成其大业,区区一个李闵何足为虑,到时小弟请一旅之师消灭李闵如反掌,到时将李家男为奴女为娼,方能泄张大人今日之狠!张大人,现在李闵小儿可能就抱着你大嫂上下其手,好不快活呢!”

    张季驰胀红了脸道:“好!扶佐秦王殿下清君侧!”

    李豹心里的石落下去一半,道:“这就对了,就当李闵小儿猖狂数日!”

    这时几骑马从城中飞驰而来,为首者头罩纱帽,身返点长袍一副宫中宦者打扮,隔着十几步停下马,高声道:“前面可是李豹李将军?”

    李豹分众而出抱拳道:“在下正是!”

    宦者两眉一立道:“来人!拿下!”

    李豹大惊,他手下的人更是不知所措,有的傻愣愣站在原地,有的抽出半截刀。

    张季驰高声道:“慢!”

    宦者瞥了他一眼道:“你是何人?!”

    张季驰道:“在下在何人不要紧,要紧的是李豹将军担着天大的干系从东都而回,若是见不到殿下,耽误大事,就算把咱们的头都砍下来都没用!”

    李豹反应过来,道:“让我去见殿下!我有重要的事说!”

    宦者道:“好吧,我带你去,要是殿下不见,可就不关杂家的事了!”

    李豹忙从怀里将信交到张季驰手里,道:“殿下不一定见我,一切有就交托张大人了!”

    张季驰点点头,众人上了马,跟着到了秦王府,宦者进去说话,传回话来说秦王不见李豹,同时冲出十几条大汉,将李豹绑了,推推搡搡往往走,李豹反回头大叫:“张兄!张兄!全靠你了!”

    张季驰朝李豹被带走的方向躬身一礼,转回身朝宦者道:“烦公公回禀,就说尚书省户曹侍郎张季驰求见。”说着从袖子里拿出把金豆硬塞到宦者手里,宦者也没看,手略掐了掐,脸上的笑容更盛三分,道了声去去就来,转回府中,不多时转出来,引着张季驰往里走,一路之上游廊彩画锦绣为幛,园中栽满四季常青的草木,假山层叠溪水潺潺,长裙美人不时穿梭其间真如林中的仙子月里的嫦娥。这还是张季驰头一次到秦王府的事院,不敢多看,只拿眼角望了望,见府中这么气派,心里不免叹了口气,暗道:若是能把修这座后花园十分之一的钱用作民生上,关中如今便是别一翻样子,不过管他呢,都是马家的江山。

    “张大人稍等”宦者踮着脚走进去。

    张季驰站在门外,听见里边几声对话,不多时宦者转出来,轻声道:“殿下正在会客,请张大人稍等片刻,到时自会有人引大人进去,失陪!”

    “公公请便!”

    宦者躬身走了,张季驰就站在门口候着,一候就是好半天,看着如花似玉的侍女们奉着盘盘瓜果,碟碟佳肴进去,张季驰肚子打起鼓来,引得侍女们偷笑。

    张季驰无耐,只重强等着,两腿站得都麻了,左右看看,心想,反正也没人,不如就先坐一坐,撩起袍子刚要坐,就听里头走出人来,一人道:“今日多得先生教诲,令小王受益匪浅。”

    另一人道:“殿下留走。”

    从门里转出两人,一个白发皓首,一个王袍金冠,张季驰忙低了头,退在一边。

    白发皓首者看了张季驰一眼,笑道:“殿下留步!”

    王袍金冠者客套两句,叫过王府官员送老者出去,回头道:“你就是张季驰?”

    张季驰忙道:“正是下官。”

    秦王道:“随我进来吧!”

    “诺!”

    秦王背着手走去,道:“近来在城里住的可好?有什么不便的就跟他们说,不必客气!”

    张季驰跟着到了厅中,只见是个水榭,壁上挂着名家的山水花鸟图,正坐后的屏风上题了个斗大的静子,不过从笔法上看不是出字名家之手,两边铺着锦席黑漆的几案,其上放着杯盘,各色水果引人垂涎。

    秦王笑道;“让你等了半天,随便用一些。”

    张季驰忙道:“不敢,下官此来,是受李豹李长史所托——”

    秦王摆手道:“要是为了他,张大人就不必再说了!李豹以前也是受本王看重的一人,没想到他如此不知好歹,竟擅自离京,半点规矩都没有,怎么能不好好治治,一来给下头的人做个榜样,二来也好对东都说话,齐王兄也是写来信的!”

    张季驰沉了口气,道:“回殿下,说到信,下官这里正好也有一封信。”

    秦王靠在凭几上,手里拿着葡萄,一颗一颗地吃。

    张季驰取出信,捧在手里,膝行到秦王案前。

    秦王半天没说放。

    张季驰两胳膊发酸,却不敢垂下半分,他捧着的不仅是封信,可是自己的命,无数人的命。

    秦王道:“信就不看了。”

    张季驰如坠深渊。

    秦王道:“你说说,信里写了什么。”

    一丝光亮突显。

    张季驰道:“回殿下,这是封常山王殿下写给秦王殿下的信。”

    秦王静静地听着。

    张季驰道:“上面还附着陛下的铃印!”

    秦王手停了下,轻轻将信拿过去。

    张季驰放在胳膊,这时连动一下也不能了。

    秦王将信放在手中,翻来复去,看向张季驰道:“上次本王没见你,回话的说你是从陆浑翻山越岭而来?”

    张季驰道:“回殿下的话,在下确实从陆浑而来——”

    “大胆!”秦王猛地将信拍在案上,道:“你从陆浑来,何以有乂王兄的信!”

    张季驰心颤了下,连忙道:“回殿下,信中李豹李将军从东都带过来。”

    秦王挥手将冲入的侍卫斥退,站起身走了两圏,坐回去,打开信,看起来,连看三遍才放下信,朝张季驰道:“你知道信中的内容?”

    张季驰伏在地上道:“下官没看信,不知道内容,不过从李长史的言语中听出三分。”

    秦王道:“你说说看。”

    张季驰弓着腰,转头朝门外看去。

    秦王道:“都是可信的人,至少比你可信。”

    张季驰道:“殿下,下官抖胆说一句,如今天下最可靠的只有下官与李长史两人。”

    秦王笑道:“为何?”

    张季驰道:“凭着这封信,无论李长史还是张某都可以从齐王殿下那里换来荣华富贵,可是我们没有。李长史被殿下押走,生死不知,没多说半个字,下官在门外苦等多时也没退半步,殿下您说,李长史也下官是不是个可靠的人。”

    秦王笑了两声,道:“把豹子放进来吧!”

    一阵仓促的脚步声从门外传来,李豹走入,伏在地上磕了个头。

    “见过殿下。”

    秦王笑道:“行了,你举荐的这个人不错!有功夫,那两只玉佩赏你了!”

    李豹喜道:“谢殿下!”

    张季驰莫名其妙地看向李豹。

    此时的李豹穿着身新衣,脸上半点疲惫的样子都没有,笑道:“张兄,不好意思,你也知道,这种大事,若是不清楚你到底怎么想着,谁也不放心啊,是吧!”

    秦王笑道:“行了,行了,来人,服侍张大人沐浴,张大人先去,小王这里备好美酒佳肴,一会儿再与张大人共论大事!”

    事情变化有些快,张季驰正想捋一捋思绪,跟着侍女退出了门。

    秦王敛起笑容,摩挲着那封信,道:“你把当时的情境再讲一遍。”

    “诺!”李豹道:“当时卑职心中惶恐,就跟着贾自甾去见那人——”

    秦王道:“在什么地方?细说说。”

    李豹想了想道:“是处没头小巷子,很肃静,进了小门是座两层的小楼,和平常商户的后院没什么同,只是屋里的装饰十分名贵,卑职进了屋,就有一个人引卑职上去,后来常山王殿下叫他‘蔡老公’”

    秦王道:“‘蔡老公’?长的什么样?”

    李豹道:“白白净净,有点胖,四五十岁的样子,没留胡子。”

    秦王急道:“是不是左耳后有颗黑痣?”

    李豹摇头道:“卑职没细看。”

    秦王道:“那他是不是有一点跛?”

    李豹道:“是,好像左腿不大好。王爷真是明见万里!”

    秦王靠的凭几上,叹道:“你怎么也学会奉承了?什么明见万里!他那条腿就是当初为了救本王跋的。”

    听到这个,李豹就知道这是宫中秘事,不敢听,更不敢问,只盼着秦王快把嘴闭上,免得被自己听到不该听说的。

    幸好秦王没有在这个问题上多说,只淡淡道:“你见的不是别人,正是当今陛下最亲信的人,蔡公公,看来他们对你很看重。”

    李豹心颤了下,连忙伏身道:“殿下,卑职对您的忠心日月可鉴!”

    秦王笑道:“好了,好了,本王也没说你什么,起来吧!”

    李豹道了声“诺”坐好。

    秦王道:“常山王这是想借着你的嘴,让本王相信,他的话确实出自陛下的口。”

    侍女在门外道:“殿下,张大人在站求见。”

    秦王与李豹对视一眼,道:“那就请进来吧!”

    “诺!”

    张季驰快步走入,全身上下一翻新气象。

    秦王点头道:“不愧中朝中大人,果然仪表非凡!”

    张季驰拱手道:“殿下谬赞,小人不敢当。”

    秦王道:“请坐。”

    李豹看着秦王对张季驰的礼遇,突然觉着把张季驰引见给秦王实在不对,不过此时正是要救自己的命,其它事以后再说。

    秦王道:“张大人先看一看这封信。”

    李豹上前将信递过去,坐回席上,偷眼去看,只见张季驰先头还没什么,越往后看额上的汗越多,凭着李豹对张季驰了解,他绝对不是对勤王这种事害怕。

    张季驰将信放回秦王身前的案前,俯首道:“事关生大,外臣不便多言!”

    秦王按着腰带,道:“既然让你到了这个地方,本王就没拿佻当外人,说一说你的看法。”

    张季驰看了眼李豹,李豹道:“殿下宅心仁厚,最爱贤才,张大人但说无妨。”

    张季驰这才道:“齐王在东都专执朝政,视陛下如无物,作威作福,独拦朝权,殿下身为国家藩屏,出兵勤王,正当其时。”

    秦王道:“只是是——”

    李豹低声道:“殿下可是忌惮邺王?”

    秦王叹道:“没想到当初邺王兄的退让就换来这个。”

    李豹道:“不如奉邺王家主,入建大政,还权陛下。”

    秦王默然不语。

    张季驰道:“殿下,李长史说的极是,殿下起关西之兵据潼关以临天下,尊邺王以安社稷,除齐王之后可与邺王殿下效法先贤,外奉陛下,内安天下,分陕而治,太平岁月重见世界,取河东收匈奴以待时势,退亦不失七国之位。请殿下明见!”

    (本章完)

第205章 第二〇四章 十字街头() 
    第二〇四章十字街头

    李豹咂摸着张季驰的话,其实和自己的意思差不多,怎么从这小子嘴里说出就这么好听呢?

    秦王猛拍桌子,喝道:“妙!今得先生,真如刘备遇孔明!”

    张季驰连道不敢。

    秦王回头笑对李豹道:“没想到李长史竟是本王的鲍叔牙,好,好!本王幕下有两位先生在,何愁天下不定!”

    李豹不想被张季驰抢风头,道:“殿下,如令虽有一书在,可是总不是陛下的勤王诏书,未免出师无名,不如传檄入都,请常山王讨齐王,齐王必杀常山王,殿下正好以为齐罪而讨之,大事可成。”

    秦王略有迟疑。

    李豹看向张季驰,张季驰却窝着脖子不说话。

    秦王道:“张先生,你以为如何?”

    李豹目光烱烱地看向张季驰。

    张季驰张了两次口,还是道:“李长史所言极是!”

    秦王笑道:“正是英雄所见略同,张大人以前在都中行走,这个檄文就由张先生执笔好了。”

    “诺!”张季驰答应一声。

    李豹略有些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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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闵地奈地坐在院里,了尘与玉须两个左右各占一边。李闵左边坐着绿萼,满眼紧张,右边坐着诸葛蓉,靠在椅背上如同是在看戏,噬魂奇地没有坐在屋顶上,而是拿了张椅子坐到绿萼的下手,小兰袅站在绿萼身后一会儿看看这边,喝彩一声,一会儿看看那边呢声好,如同是在赶庙会看杂耍。

    不过院中的两位高人可不是为了小兰袅的喝彩来的,他们有一个很特殊的任务,给李闵除魔。

    什么魔?

    没有比李闵更清楚,当初来陆浑,手下没有半点粮饷,眼看队伍就要散了,李闵出了下策,以平叛为名屠尽城中男女,夺了钱粮充做军饷,自那以后,每每夜中李六便被恶梦惊醒,以为那些冤魂前来索命。李闵当然不会信这个,他知道这是自己的一个心结,没有人能打开,本质上他就是个以保家卫国为使命的士兵,心里上根本无法接受屠城这种事情,所以在心里留下一个挥之不去的结,只有通过自己努力使天下太平,使人民安康幸福他才会觉着心里好过些。

    他自己明白,可别人不一定明白,比如坐在他边的绿萼,自从一次一次见到李闵被恶梦惊醒,便想尽了各种办法为李闵除魔,然后大家都知道了这个事情,无不叹口气,说声“都督真是个好人!”然后分头去找各种办法,再然后大悲寺的了尘被找了过来,高起法台,了尘无心两个和尚带着一群大大小小的僧人坐上去念经,玉须道人不知道怎么回事也跟着凑热闹,带着他二师弟还有弱名明心明意三个再边上许多刚从老家赶过来的道士就在李闵的后院中开坛作法。

    玉须这么做立马惹恼了了尘无心两个,绿萼夫人明明白的请的是他们,玉须这些人是来做什么?有了好处算谁的?有了坏处算谁的?于是一时间这个说你扰了我做法,那个说你扰了我发功,请来绿萼来分说,绿萼那里见过这个阵仗,登时傻了眼,只得去求诸葛蓉,可一来诸葛蓉为恐天下不乱二来正忧心大哥的事,那有心思管他们的一中,就说让两边一起来,私下绿萼只求李闵不再做恶梦,管他那边有用?可两边不干了,糊里糊涂说不清楚,传出去算怎么回事?绿萼被两边吵得不行,只有得把李闵托出来往院中一坐,轮流由了尘无心和尚一边,玉须道人一边施法,一边一天,那边好用就很清楚了,两边又怕对方使手段,于是不管谁作法,另一边都会到场。李闵被自家女人吵的没办法,轻不得重不得,只得由着她们的性子来,只有一件,无论那边送上来的丹药都不吃,任别人怎么说都没用。

    李闵心想,高贡高铅的玩意吃了才没命呢!

    这是正轮到了尘和尚一边,十几个僧人坐在高台之上,光亮亮的脑壳排了个锥形,海蓝的僧衣外罩大红袈裟,合掌冥然,法相庄严,长幡飘摆纶音远播,还别说至少从外像上胜了玉须道人那些一筹,果然是外来的和尚会念经。李闵朝玉须道人那边看过去,只见玉须道人正与他师弟邹三拐,弱名,还有玉须观赶来的道士们窃窃私语,当李闵的眼神与玉须的碰上的时候,玉须也没什么特殊的表示,也就象征性地点点头,然后又跟着同人们火热地聊起来,一会朝高台上的僧人们指指点点,一会自己比划,看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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