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斗迷幻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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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斗迷幻录- 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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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金湘道:“白骨门寻仇,犹若冤魂附体,不死不休,郑老前辈此后将永无宁日了。”
  胡薇兰道:“死无对证,崔南星又未亲眼目睹,崔南星未必敢来生事!”
  郑奇望了胡薇兰一眼,似又深意,突大喝道:“快走!”
  五人迅疾离开此是非之地,翻出墙外,望罔峦起伏处奔去。
  约莫一个时辰后,进入一片林树茂密深邃壑谷,只见郑奇领头纵跃如飞投入崖腰一座荒寺中。
  这座叶林年久失修,殿宇墙坛残破颓败,景物荒凉。
  郑奇道:“此寺久无香火,不知何故寺僧均远离不回,任令荒废至今,目前仅有一老醉鬼年旧识借此息身。”
  忽闻殿厢内传宋苍老语声道:“老醉鬼,贫僧已准备一席酒饮请来用饭,容贫僧出外为你们守护。”
  郑奇高声答道:“假贼秃!有劳费心了!”说着引导胡薇兰等四人由侧门进入厢房。
  室内收拾得一尘不染,窗明几净,圆桌上摆得鸡鸭鱼肉四大盘,香味扑鼻,热腾腾地使人禁不住馋涎欲滴,食欲大动。
  入席后,郑奇鲸饮了一杯酒后,道:“胡姑娘,来此之前姑娘曾说过死无对证,倘老醉鬼猜得不错,必是那名白骨凶徒为姑娘殒除?”
  “不错!”胡薇兰颔首答道:“晚辈三更之前偕同莆田下院悟非大师,赤灵观主施雷,五雷判穆天彪,青面鬼王崔南星四人前往梅花岭,无意中解救舒公子困厄后赶至岭上突发现一白骨门匪徒在崔南星身前悄声禀话,晚辈适站立崔南星身后不远,只听得崔南星发出低沉怒声道:“真是那老醉鬼么?”
  “晚辈情知必有蹊跷,用计引开那匪徒在无人处点住穴道问知情由后销尸灭踪。”
  郑奇霍地立起,道:“老醉鬼真的服了你,无怪姑娘年岁轻轻就名震武林,非但心细如发,而且机智绝伦,谈笑间辣手摧敌于无形,黑白两道人物无不敬畏姑娘几分,来,老醉鬼敬姑娘一杯,略表谢意尸说着一饮而尽。
  胡薇兰闻言不禁露泛双靥,盈盈立起,道:“不敢当!”仅浅啜了一口坐下。
  舒翔飞猛然忆起一事,朗声道:“不知是否可以在赤灵观主施雷身上查起?”
  郑奇大感愕然,诧道:“老弟为何疑心到施雷身上?”
  舒翔飞遂把自离开瘦西湖画舫后两黑衣江湖凶徒尾随在后
  的经过详细叙出。
  郑奇闻言频频点头,道:“看来施雷真大有可疑了,但情势诡诈,毫厘之误必谬失千里,不能不慎,老醉鬼之见我等只可分路行事,千万不可结伴同行,引人注目,继招手将金湘,童寒引往室外,悄语商量一阵。
  金湘童寒两人即振臂穿空飞起,去势如电,转瞬落入苍茫云树中不见。
  只听郑奇道:“胡姑娘,老醉鬼有话请教。”
  胡薇兰应声走出室外。
  厢房内仅留下舒翔飞独自—人,唇就酒杯默默出神。
  一盏热茶时分过去,郑奇才缓缓跨入室内。
  舒翔飞立起,道:“老前辈请坐,他们三人咧?”
  郑奇道:“奉老醉鬼之命分头办事去了,短暂半月内老弟恐无法与金童二人相见,胡姑娘明日即回。”
  舒翔飞张口欲言。
  郑奇摇手制止,接道:“令师命老醉鬼带来三卷武功心法,前在舟中老弟默记者乃是上卷,中下二卷稍时老醉鬼自会交与老弟,尽半月之期,老弟定须研习不懈,悟能其中玄奥。”
  舒翔飞面现惊讶之色,道:“晚辈尚须留在寺中半月么?”
  “不错!”郑奇正色道:“三卷均为武林绝学,常人绝不能在短短半月之内习成,所幸老弟自幼相随百了师太札好根基,而且秉赋奇佳,半月后老弟必有惊人成就,现在请随老醉鬼来。”
  舒翔飞面现惶恐之色,相随郑奇走向香积厨而去。
  月已西沉,寒星稀疏,秋蛩悲呜,荒寺迷离三个带刀劲装捷服的汉子以飞快的身法登上山凹,向荒寺而来。
  虽无月色,却在练武人目中仍然可辨出来人装束形象,面庞均为常人一般,所不同的是笼罩着一层刚寒杀气。
  三人身—上穿着密扣紧身黑衣,下穿葛黄色札脚长裤,腰系白色缎带,刀,并非插系肩背上,而是挂在肋旁。
  无疑地出力自然比较快些,一个快字,占尽先机,虽制敌机先,谁就稳操胜算。
  为首之人立在山门外,徐徐山声道:“四年前,这座荒寺杏无僧侣,如今破败胜昔,谅更无人愿住此寺了。”
  如此说来,你有意将分舵设在荒寺中么?
  “不错!此处异常隐秘,且不易被人发现,分舵设此是再好不过的了。”
  忽闻一个生冷语声随风送来:“谁说不易被人发现,兄弟比你们早到了—步!”
  语音勾轮格磔,不类汉人,硬生生地由齿缝内强硼出来。
  三人不禁面色—变。
  叁天古干斜河枝叶业中忽疾泻而下一条身影。
  果然是一身着苗装中年汉子,瘦小黎黑,虬节栗皮,凹眼掀鼻,一柄缅刀外尚击有革囊五个,鼓突突地似内藏有物,囊内胀缩不定,无疑内活生生的凶物。
  为首劲装汉子惊疑地望了苗装汉子—眼,道:“尊驾是谁?”
  苗装汉子反问一句道:“你们三位又是准?”
  “告诉你也不懂广劲装汉大冷笑道:“我等是快刀门中杀星!”
  “胡说!”苗装汉子愕然摇首道:“中原武林从未闻听过有个快刀门。”继又笑笑道:“谅是新近掘起的门派,如果兄弟猜得不错,你们快刀门规律不外于是杀人,你们来此的目的也是奉命杀人!兄弟也是一样,与三位来此目的相同。”
  三劲装汉子不禁互望了一眼,为首劲装汉子道:“尊驾尚未赐告姓名来历?”
  苗装汉子桀桀怪笑道:“三位所言是来自快刀门,兄弟未曾听过,因此兄弟来历即时说出三位也未必知道,反正兄弟是来自苗疆,多言无益,三位还是请离开吧!谁叫三位来迟一步。”
  为首劲装汉子冷笑道:“尊驾说话比唱的还要好听,命我等离开未必如此容易。”
  苗装汉子面色一变,双手急拍两协革囊,囊内突飞射出数十条赤练毒蛇,长仅尺许,利齿毒信,疾如闪电,挟着一片腥风罩袭而下。
  为首劲装汉子大喝道:“出刀!”
  三刀同出,寒光匹练疾闪,刀势极快,啸声悸耳。
  赤练蛇群惨叫这声宛如儿啼,血雨纷飞飞叭叭坠地。
  只见蛇尸均断成四五截,拿捏之准,刀势之快,令人瞠目结舌。
  但——
  刀势未止,疾如电奔劈向苗装汉子而出。
  三人不愧名为杀星,深知杀手规律,那就是“快”,“狠”“准”三字,倘或容苗装汉子有缓息之机,必施展全力还击,如先机失去,鹿死谁手,尚未可知。
  苗装汉子一见赤练蛇悉数毙命,不由心神震骇已极,猛见刀风电奔劈来,情知不妙,欲腾身拔起已是不及,只惨嗥得半声,尸横七截于地,鲜血泉涌,五脏六腑溢出,死状厥惨,不忍卒睹。
  天已黎明,景物巳可分辨得极为清晰。
  苗装汉子尸横七截,显然为六刀卷截而过,然五具革囊却被绞成粉屑,囊中物亦变成铁粉浆泥。
  这三人委实不愧杀星之名,不但出刀奇快,配合严谨,而且心思慎密,不容丝亳失误。
  看来,作为一个杀星也不简单,必须具备各项应有的条件,才能成为一个杀手。
  如此不过是一霎那间事,然而三个杀星却疲累不堪,面色惨白如纸,汗如豆大冒出。
  可想而知,在一霎那间须劈出数十刀,务须刀刀必中要害,耗费真力之巨不言而知。
  杀星三人踉踉跄跄地奔入前殿,在残破佛全身前盘膝坐下,意欲调匀真气,恢复体力。
  他们一眼瞥见神案上插着一支线香,业已燃热,香烟袅袅升起,不禁呆得一呆。
  那为首劲装汉子笑得一笑,道:“苗鬼也知入庙烧香的规矩,不料竟成了他的倒头香。”
  三杀跌坐于地,暝目调息,突然只是三条身驱似软蛇盘瘫倒下去,昏睡不醒。
  殿外疾闪而入两条人影,正是那醉济颠郑奇及玄衣龙女胡薇兰两人。
  郑奇望了望昏睡三杀一眼道:“如非姑娘回来得快,老醉鬼还不知如何应付这三个杀星,胡姑娘,你行走江湖虽比老醉鬼年浅,眼皮于却比老醉见多识广,可曾闻听江湖中有快刀门么?”
  胡薇兰玉靥露生,嗔道:“老前辈说笑了,晚辈尚未听过有快刀门之事。”
  郑奇长叹一声道:“武林之内将沦入一片腥风血雨了。”
  “此三人刀法虽快,但迅而不纯,神似鬼刀邢无弼,莫非就是邢无弼一手训练的么?”胡薇兰道:“看来似是一隐名凶邪,已决
  定铲除异已,使武林人士岌岌自危,在逼非得已之下,甘作臣伏不可了。”
  郑奇沉思片刻,摇首苦笑道:“未必尽然,猜测无用,此三人杀之恐误大局,留之又恐后患无穷。”
  胡薇兰道:“晚辈倒有—策可行!”悄声向郑奇说了一阵。
  郑奇大喜道:“姑娘请如法施为吧!”
  伸手拔开首劲装汉子胸衣,取出一双白鸽,稍时大有用处。”说着走入殿后而去。
  胡薇兰取出一双细子瓷瓶,倾倒三粒梧桐子大小墨绿色药丸置于掌心,气味刺鼻。
  噗噗响声过处,三个刹星下颚均被胡薇兰卸开,墨绝色药丸分别咽了下去。
  醉济颠郑奇走回前殿,在旁静静注视着胡薇兰如何施为,只听胡薇兰低喝道:“你们三个还不快调息行动,气运周天,尽自贪睡则甚!”
  三杀蓦地睁目开来,迅即盘坐行功。
  半盏热茶时分过去,药性已自散开。
  胡薇兰喝道:“你们三人快报上姓名!”
  “祝元!”
  “王廷杰!”
  “卜七!”
  三杀脑中浑浑噩卅,情不自禁地报出自身姓名。
  “你等奉了何人之命,来此何为?”
  祝兄答道:“我等奉了华坛主之命,奉令诛杀金眼胃骆庸。”
  骆甫乃淮阴—霸,武功甚高,为黑道巨枭,与官府鹰犬暗中互相勾结已久,鱼肉乡里,积恶如山,杀之可称为民除害。
  胡薇兰望了郑奇—眼,又喝道:“华坛主是何来历,坛设何处。”
  “华星隆,坛没徐州云龙山!”
  “总坛主是谁?”
  “这就不知情了。”
  “快刀门共有多少杀手,你想必知道!”
  只见祝兄茫然摇首道:“杀手训练不易,千中选一,快刀门网罗群众,但能成为杀手者为数极少,据祝某所知仅廿四人。”
  “包括华星隆么?”
  “那是自然!”祝元道:“杀手共分三级,华星隆刀法极快,被封为二级杀星。”
  郑奇忽接口问道:“你等此来任务就是为了诛杀骆庸么?”
  “正是,杀手只是奉命杀人,不问其他,任务一了,如无复命,立即撤舵归坛。”
  “诛杀骆庸应在何时何处?”
  祝元答道:“骆庸已来江都,三日期内骆庸难逃一死!”
  胡薇兰疾伸五指,点子三人睡穴,道:“毒丸用量极微,一顿饭光景过去自然醒来,浑然忘去前事,现在老前辈应如何处置他们。”
  郑奇略—沉吟道:“祝元所知虽然不多,但我等获悉快刀门中隐秘非浅,留之有用,不知姑娘能否设法拖延数日,定能获知更多内情!”
  第 四 章 扑朔迷离乱将起
  胡薇兰略现犹豫之色,颔首答道:“晚辈尽力而为!”
  郑奇深深地注亮了胡薇兰一眼,道:“姑娘,老醉鬼有句不当之言,不知能否……”
  “老前辈有话只管请说,晚辈决无芥蒂在胸。”
  “好!”郑奇道:“姑娘久有辣手飞剑之称,风闻出剑之快疾逾闪电,剑出即收,对方首级应刃落地,但不知与此三人一比,胜负如何?”
  胡薇兰玉靥微红,道:“晚辈略胜一筹。”
  郑奇点点头,面现喜色道:“如此说来尚有克制之法,不知舒老弟艺成之后,能否与快刀门放手一拼?”
  胡薇兰闻言恍然明白郑奇心中真正用意,星眸一亮,丧道:“晚辈明白了,莫非是要舒公子与他们三人较量刀法,寻出真正克制之道。”
  “姑娘委实玉雪聪明,一点就透,但事情未必如此简单。”
  “缓不济急!”胡薇兰道:“这个晚辈知道,骆庸只有三天活命时间,何不设计使之延长,反正三天是死,半月也是死!”
  郑奇瞠目伸舌道:“我老醉鬼活了一大把年岁,才落得一个武林怪物之名,如今相形之下自愧不如,看来姑娘已胸有成竹,老醉鬼只有听命与姑娘了!”哈哈一笑,窜回殿后取来那双信鸽,重又放回祝元怀中。
  胡薇兰凝视祝元三人片刻,忽想起一事盘出指如风在腿胫间各点了一指后,与郑奇退出大殿。
  郑奇见胡薇兰仍在凝思,道:“姑娘在想什么?”
  “晚辈在想武林中并没有什么快刀门这个组织,也无此必要!”胡薇兰道:“江湖中人个个都是杀手,倘老前辈如此所命,杀一儆百,晚辈焉敢不道,故尔晚辈敢断言这是一桩混淆视听的诡计,也是意图使武林成为混乱震惧的阴谋。”
  郑奇诧道:“这三人业已自承是快刀门中杀星。”
  “不错!”胡薇兰道:“祝元所言句句实在,不过祝元所说道的均是听命他人转嘱,廿四名杀手乃捏造数字,未必真有!”
  郑奇皱了皱眉道:“倘真如此,老醉鬼倒无计可施了。”
  胡薇兰不答,默默沉思,良久才道:“现在只有走一步算一步,也许晚辈抽丝剥茧或能开其中疑结。
  天巳大明。
  祝元、王廷杰、卜七三人霍然醒转,发觉他们均睡在佛殿冰冷土地上,不禁面面相觑。
  祝元回顾了一眼,道:“我等调息行功怎么倒睡着了!”
  卜七冷冷笑道:“这有什么好惊异的,我等耗用真力过巨,因而调息行功,自然气运周天之后,通体舒泰,便睡了过去,王兄有没有听说过练武人不要睡觉的。”
  王廷杰阴阴一笑,也不答话。
  祝元伸手入囊取出一束事先已写就的纸卷,系在怀中信鸽足上,扬手一甩,鸽翼疾张,啪啪穿上寺外一栋参天古树上,略停后又穿空入云飞去。
  卜七道:“倌鸽往返约需一个时辰,我等不如趁此余暇去往
  前村用饱酒饭后采办一应食物,需在此荒寺打住十三五天也未可知咧!”
  祝元连声道好,三人走出寺外迅疾将尸体掩埋奸快步如风飞去。
  半个时辰过去不久,只见祝元王廷杰两人各负着一只巨重麻袋,卜七独自—人两手分拿着未启封的大酒缸,两缸洒少算刨有一百斤。
  进入西厢房,卜七笑道:“苗鬼也知洁净,真个难得,倒便宜了我等落个现成!”继又道:“小弟腹中委实饥饿如雷,祝兄坚欲返回芒圭再行饮用……”
  说着嘴中念念有词,启开酒缸封口,又在房内竹架上取来碗碟杯筷……
  寺外参天古木上,突从云空飞下一双白鸽。
  不料鸽翼振飞欲起之际,浓椅密叶中忽伸出一双玉掌,细指迅快地抓住了鸽足,鸽翼振扑了数下,使自一动不动。
  不久,白鸽再度振翼飞出,投向荒寺大殿内………
  口  口  口
  黄叶凋飞,秋风瑟索。
  芦苇胜雪,枫红似火。
  扬州郊外秋意虽浓,清凄中却平添了几分绚丽。
  距蜀罔之西十五里一座大庄宅,宅内屋字节比连绵,亭园如画。
  庄外一条宽敞子整骡马大道,笔直延伸,三里多长和官道卸接,这条大道条筑得很牢固,天气晴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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