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弟兄才甘愿与将军共进退的。”
钟离昧听得军士们再次言及韩信,脑海之中便不由自主的想起了与对方的点点滴滴。
“韩信确有大才,只可惜霸王不肯用之!现在回想起他逃脱那夜还来我家中饮酒,分明就是来道别的。如今大错已成,悔之无用,我只希望他日不要与他战场相见!因为我实在不愿意与此人为敌。”
………
彭城楚宫之内,项羽与范增均是在耐心等待追击的报告。此时的项羽已经得知韩信叛逃的消息,但他对此却显得并不在意,唯一令他恼火的是对方居然敢杀曹无伤来做投身之礼,这无疑是对这位傲视天下的西楚霸王的一种挑衅与侮辱!
少时,两波追击的轻骑都回到宫中回报情况。他们的结果都是一样,未曾追到韩信。
项羽在听完追击军士的汇报后,略带怒气的挥手让军士退下。待到无人之时,他才对着范增言道:“亚父,如今只剩钟离昧一路追军未回了。您看韩信究竟能不能被擒住或是斩杀?”
闻听项羽相问,范增无奈的摇了摇头回道:“这结果如何,我实在无法预料。若是他真的去有刘邦,那应该是逃不出我们的掌控的。我只怕他另有所图,或者。。。。。。”
见到范增欲言又止,项羽立刻追问道:“或者什么?亚父大可直言!”
“或者钟离昧会故意放他韩信一次!”
闻听范增怀疑钟离昧,项羽赶忙急道:“不可能的,亚父你多虑了。我知道钟离昧与那韩信有些交情,但他对我忠心耿耿,断不会**废公的!”
范增听完项羽之言,便跟着点了点头。对于钟离昧的忠诚,他也是非常相信的。但在他看来,人终究是有感情的,很难保对方不会一时脑热,做出错误的决定。也正是以为如此,他才额外又布置了许多关卡与追兵。
“或许确实是我多虑了,不过,有一个人,我相信无论是张子房的秘密潜入,还是韩信的脱逃,他都肯定知情!”
一听范增又怀疑有人暗通敌方,项羽连忙追问道:“亚父所说的是谁?让我派人将他擒来,仔细盘问一番!”
范增此时笑而不答,是在轻捻胡须之后,才阴冷的笑道:“我已派人去传他了,稍后便会到来。到时羽儿你只管看着便是,我定让他无所遁形!”
项羽见范增不肯明言,心中便开始猜测是何人。就在他将官吏将领一一在脑海过滤之时,突见得内侍入内报道:“霸王,范老,陈都尉奉命求见。”
闻得陈平到来,范增立刻沉声回道:“好!来的好!让他进来!”
项羽听得陈平到来,随即疑惑的对着范增问道:“亚父,莫非你怀疑的是陈平?!”
未等范增回复。陈平已经步入殿中。见到项羽与范增之后,他赶忙躬身行礼。“下官参见霸王!见过范亚父!”
项羽一见陈平行礼,随及打算让他起身,可不等自己开口,范增却突然厉声喝道:“陈平!你可知罪?!”
陈平听得范增问责,先是微微一愣,但转瞬之后,他便沉着的回道:“下官不知范老是何意,还请您直言!”
见陈平依旧镇定自若,范增马上阴沉的说道:“既然你不肯自己认罪,那我只好和你细细的清算一下了!我来问你,张子房乔装入城,你可知晓?韩信连夜脱逃,你可曾相助?!”
范增此时显得有些咄咄逼人,但陈平却好似完全不在乎对方的问责。“亚父说的哪里话!我陈平蒙霸王不弃,委以官职。这尽忠犹恐不力,又怎敢暗通他人呢!”
“好一个不敢暗通他人!我且问你,那张子房曾住在你的府上,难道你就没有看出端倪?!”
见范增提及此事,陈平赶忙抱拳回道:“张子房入住我府上,乃是霸王之意。更何况那时他的身份是招婿大会的才子,在下怎么会知道他的身份呢!?而且军师都未曾看出破绽,小人又如何能与范老相比?!”
“哼,那虞曦的住处呢?虞曦深居别宫,除了霸王之外,只有你时常出入。那张子房何以得知?又何意将假死之药送到她的手中!?”
面对范增的再次质疑,陈平依旧表现的极为沉稳。“亚父好生健忘,需知晴敏姑娘未曾被您收做义女之前也曾居住别宫,对于哪里的情形怕是比我更熟悉。至于所谓的什么假死之药,我更是无从得知。难道就不会是大婚当日,晴敏姑娘偷偷送于虞曦姑娘的吗?”
范增实未想到,陈平的三寸之舌比起张亮来也是不遑多让。一番唇枪舌战之后,范增决定不再给陈平机会了。
“好!好一张利嘴!陈平,今日任你巧舌如簧,我也要让你原形毕露!既然你如此善辩,那便说说你是如何得知虞曦的死乃是假死,然后通知霸王的!若非你一早与那张子房私通,怎会知晓此事?!你分明是早已心中有数,见到老夫识破了张子房的诡计,怕他死于我手,所以才去寻霸王相助!还有,那韩信如今脱逃,他昔日与你常有走动,你敢说你不知内情?今日你若说得通,自然无事。若是说不通,休怪老夫无情!”
范增话音刚落,只见殿外进来了两名武士。陈平见对方有所准备,当下便是一惊。就连一直未曾出声项羽,见状也是一愣。
在微微稳定了心神之后,陈平将脸一沉,随及佯装恼怒的喝道:“范亚父你莫非是在怨恨在下当日救下虞曦姑娘之事?!您所问的问题与揣测不仅幼稚,而且漏洞百出!那韩信脱逃,与我何干!我若真有叛霸王之心,理应随他一起出逃,又怎会在此受您这般羞辱!再者,与韩信交好之人应该首推钟离昧,范老你避重就轻,莫非是要冤杀?!再说当日虞曦姑娘假死之事!我陈平本着天地良心做事,没有任何隐瞒与藏私。那日出殡之时,范老您理应是在宫中拖住霸王,可您却带着轻骑出城,这如何能不让小人生疑!您虽是霸王亚父,但我陈平只效忠霸王!我见事有蹊跷,方才入宫一看究竟,未曾想您范亚父居然敢将霸王迷晕!您欲除虞曦姑娘,早已人尽皆知,我是恐霸王得知之后悲痛欲绝,故而才将霸王弄醒,然后告知自己的猜测!范老若是不信,大可问一问霸王!霸王自会为小人作证!”
听完陈平的自辩,项羽也随及附和道:“亚父,陈平所言确是如此,当日他并未说虞曦假死,只是告知我,出殡之事有些蹊跷,故而我才前往。您是不是弄错了?”
未等范增回话,陈平便自行抢道:“看来今日范老是要置我于死地,至于在下如何解释,根本无足轻重!是否因我坏了范老除掉虞曦的计划,所以您才恨我入骨?!也罢,就让在下的死来告诫世人,切莫再投身亚父门下!只可惜我忠心耿耿,却落了一个冤死的下场,当真是苍天无眼啊!”
陈平说完之后,居然冲向了殿内的大柱,想要自行了断。
身旁军士见他有异动,立刻将他牢牢抓住!
项羽未曾想到陈平居然要以死明志。见到此举已被武士所止,方才放下心来。而范增却是依旧冷冷的望着这个仅凭一张利嘴便获得了项羽信任的男人。。。。。(。)
第二百六十一章 搜查()
将相嫌隙露端倪,都尉暗自思巧计;将军负伤漏天机,司徒转醒悲难抑!
楚宫大殿之中此时只回荡着陈平愤怒的呐喊。他不停的让武士放开自己,想要血溅大殿!
项羽看到对方并非是在惺惺作态,心中略有一些不忍。随及对着范增说道:“亚父,这陈平对我一向忠心。昔日虞曦居住别宫,也是他按时送去一应物资。您的内线不是也说他极为老实嘛。我看这其中是不是有误会?”
范增见项羽已经开始倾向于相信陈平,立刻回道:“羽儿,你莫要相信他。这不过都是他的托词。我的内线曾言,陈平曾带着一块丝料去见虞曦。恐怕那时他便告知了虞曦关于张子房之事了。”
闻得范增提及自己偷偷带张亮去见虞曦那次,陈平突然停止了挣扎,随后放声大笑了起来。“哈哈哈哈,范亚父!您好厉害的栽赃手段啊!若不是那丝绸是奉王命,让我亲自给虞曦姑娘过目之物,只怕今日我便被你屈死了!!”
项羽听到范增所说的丝绸,立刻想起确是自己嘱咐陈平送去之物。“是啊,亚父,你所说的丝绸是我命陈平亲自给虞曦送去的。只因那丝料甚好,故而我才想让虞曦亲自过目。”
对于项羽用尽方法想要获得虞曦的芳心,范增尤为头疼。此时听到项羽之言,便更加坚定了自己要除掉虞曦的想法。但此时虞曦在项伯的保护之下,自己无法下手,便只能暂时作罢。可陈平这个大患,他却坚持要除掉了。
“你陈平就算做的再怎么天衣无缝,但有一件事你是赖不掉的!为何张子房与晴敏大婚之后的第一天,你一早便取了他的府上?我看你分明就是去与他商议救出虞曦之事!”
陈平当日为了帮助张亮易容,故而未曾避嫌便一早去了对方府上。其实这种行为非常危险,但他也早有了应对之策。
“范亚父,您之所问,我陈平不想回答。因为实在太过无趣。您若要是想杀我,只管动手好了,何必老是用一些不入流的伎俩!”
看到陈平对自己的指责极为不屑,范增立刻恼怒道:“我看你是无言以对了吧!”
项羽见陈平似乎不愿辩解,立刻对他说道:“陈平,有什么苦衷你只管说好了。若是亚父冤枉了你,更应该为自己正名啊!你放心吧,本王不会冤杀你的!”
听完项羽的保证,陈平心中暗喜。他之所以不急于解释,就是想让项羽出言。只有霸王金口一开,这场无休止的问责才会结束。
“霸王,小臣有一言,请霸王明察。我若知道范老的乘龙快婿是张子房,那自是没有辩驳的意义。我若不知,那又何罪之有?!在下之所以一早便去他府上,实在是想示好于范老啊!我知自己才学平庸,不堪大任,唯霸王不弃,重用了下臣,在下一直感激莫名。可范老平日里便对我总是颇有微词,我也不知是何处得罪了他老人家。故而想趁他得一佳婿之时,拉进关系,化解误会。可未成想,那人却是张子房,结果这示好之意,反到成了我”通敌的罪证“。若是霸王觉得此举真是我通敌的罪证,那便请霸王将我烹杀于市,好让彭城上下之人都引以为戒!”
项羽听完陈平之言,陷入了沉思。自武关之事后,范增确实不太喜欢陈平,这些他均看在眼中。对于此间的变故,他也是不明就里。如今陈平的解释,可以说合情合理。最终他选择相信了陈平。
“亚父,我觉得确实是您多虑了。陈平在我军中还是有些功劳的。而且办事一向谨慎。我相信他不会出卖我的。”
范增见项羽已经完全相信了陈平的谎话,立刻愤怒将手中之杖掷与地上,随后气恼的指着陈平骂道:“无耻的小人!你媚言惑上,老夫迟早要除掉你!”说完之后,他便气冲冲的走出了大殿,似乎对于项羽的决定十分不满。
掷仗的举动,让项羽有些尴尬。虽然范增是他亚父,但他身为西楚霸王,在军士与官员面前,这样的举动无疑是在驳他的面子,这让项羽有一丝不悦。
陈平见到范增已经离去,而且项羽似乎有些愠怒,便急忙对着项羽躬身拜道:“多谢霸王的信任,但范老看来依旧不愿相信下臣。我看霸王还是将我罢去官职,贬为平民吧。如此一来或许可以让范老气消。千万不要因为小人,而伤了您与亚父的情义。这军中之事还有很多事情要仰仗他的。”陈平的话意,明眼人一看便知,那是在说如今的楚**务都把持在范增手中,所以他让项羽要谨慎,莫要与对方翻脸,不然只怕累及自身。这样话语说于项羽,那便无疑是在火上浇油!
项羽本就有些气恼,听到陈平之言后,果然更加的怒火中烧了!但他终究未曾发作,只是好言劝慰了陈平一番,并且赏赐了一些金银。
待到陈平退出大殿之后,立刻在心声暗暗说道:范增不除,天下不宁!
就在陈平暗自腹诽之时,却见得钟离昧垂头丧气的来到了跟前,看他的样子便知没有任何收获,而且他的手臂还受了伤。
“钟将军这是怎么了?昔日战场厮杀都未曾见到钟将军负过伤。如今追击一个亡命的韩信居然落得这幅模样!难不成那韩信有三头六臂?”
闻得陈平所问,钟离昧顿时火气。他本以为对方是在奚落自己,可见到陈平言辞恳切,而且脸上全是焦虑之色后,便渐渐平息了怒气。随后低声回道:“本将连夜追击韩信,由于太过着急,不慎坠马,手臂便是那时割伤的。至于韩信,我一直没有发现他的踪迹。”
一听钟离昧未找到韩信,陈平不由得心中松了一口气。跟着他便上前搀扶钟离昧,同时义正言辞的说道:“不瞒将军,在下浅见,那韩信未必是去投刘邦。试想他的脚力再快,终究快不过楚军精骑。再说栈道悉数被毁,他又如何能进到了蜀中。”
钟离昧本在疑惑陈平为何突然对自己这般殷勤,可听完对方的话,立刻来了兴趣。“你的意思是他未必去投刘邦?那他杀曹无伤作甚?!而且他逃跑的路线,分明就是冲着蜀中啊!”
无心的一句话,让钟离昧后悔不已,他实未想到自己居然一时不慎,说出了最不应该说的话。他既然已经知晓韩信逃跑的路线,必然也就一定能找找到对方,如今空手而回,那便只有一个可能!他放了韩信!
陈平心智过人,这瞬间的漏洞岂能瞒过他的双眼,在听完对方话语之后,又见钟离昧眼神闪烁。陈平立刻明白了一切。
钟离昧本以为自己难逃一死,可未曾想陈平却突然开口说道:“将军定是从马蹄的痕迹看出了那韩信的逃走路线,但这也不能做准。他也可能放马奔驰,而自己选择徒步也有未可知啊!而且我听说曹无伤与韩信曾因过节而大大出手,那韩信杀人泄愤,随后连夜出逃也不是不可能的啊。”
见陈平居然为自己开脱,钟离昧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陈平见他表情木讷,便自行接道:“我陪将军进去回禀霸王吧,正好向霸王说说我的猜测。不过将军关于探得韩信逃走路径一事,下官认为还是不提为好。毕竟有线无得,霸王还是要怪罪的。而且钟将军还负了伤,在下实在不忍你再受皮肉之苦啊!还有随您一起出去的将士。我怕他们也会受牵连的。”
钟离昧此时彻底听出了陈平的话意,他隐约感觉到这韩信逃走,其实对方知晓,而且也不愿韩信被捉。按照钟离昧以往的性格,定然早已暴跳如雷的痛斥陈平,然后抓他去见霸王。可此刻他做不到,因为陈平提到了他手下的军士,这是他此时唯一的弱点。
一番沉思之后,钟离昧最终选择了缄默,同时自行动身,慢慢的向着楚宫大殿走去。陈平见他没有任何言语,立刻露出了狡猾的笑容,跟着也慢步返回了大殿之中。。。。。。。
……
韩军大军之中,军士们一直按照子婴的计划顺利的向着母国归去。
张亮经过几日的细心调养,也渐渐的能够起身行动了。但韩王的离去,却始终让他心痛不已。甚至每每想起昔日与韩王相处的时光,都会不禁落泪。
晴敏见到夫君痛苦的神情,心中也十分难过。但她担心张亮因过于悲伤会诱使旧病复发,故而不停的劝慰着他。
“夫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