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狼共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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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狼共舞- 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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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喝水。
    他想知道,这样下去,会有什么事发生,也因为如此,他放弃
了返回军队的念头,但他并没有忘了,可能还会有军队派遣到
此,那只是迟早的事。
    因此,每当回到席格威治营地,他总会清理整顿一番。例如
修理遮窗的布篷,扫除茅屋角落的蛛网,记日记。
    他强迫自己做这些工作,好让自己待在营地,就像他以前的
生活一样。和印第安人相交相处愈深,他也把自己许多过去舍弃
了。但是,他还残存着一个理念,就是仍然认同自己仍是美国军
队的约翰·邓巴军官…
    日记已不再描写他每天的生活,大部分记着他每天的新生
活,只有一小部分,谈及天气和他自身的健康,此外都是一些私
人的事。
    他经常顺着河边散步,双袜经常跟着他。他只有一次真正接
触过,而中尉一直很高兴看到它。他们经常沉默地一起走,这通
常是他珍惜的时光。
    他常驻足河边,一站站了好几分钟,注视着孱孱河水。如果
光线适当,有时能在澄清如镜的河水里,看到自己的倒影。他的
头发长得超过了肩膀,长久的日晒风吹,使他的脸变得好黑。他
常面对着水面,左顾右照,他非常欣赏自己穿戴护甲的样子,就
像他的制服一样。除了西斯可这匹骏马之外,这件护甲就是他最
珍爱的了。
    有时,他看着自己映在水中的倒影,看到自己愈来愈像他们
的族人了,这使他感到担心困惑。如果有个一人高度的镜子,照
出自己全身,会是什么样不伦不类的形象。上身挂着印第安人的
护甲,下身穿着美军蓝底黄条的长裤,和高统的黑色马靴。
    偶而,他也想过,索性把长裤和马靴全扔掉吧,改为印第安
人的绑腿,穿印第安人的平底鞋。可是,水面的倒影提醒了他,军
靴和军裤,原本就是他穿惯的。另一方面,也是军队中的纪律。他
总得穿着军靴和军裤,等着后援部队来,到那个时候再者吧1
    有些日子当他感到自己更像印第安人而下像白人时,他就
翻越绝壁,去找他的印第安朋友。席格威治营地,就像远古的废
墟一样,荒凉如鬼域。很难让人相信,他偶而还会回来一下。
    时间就如此流逝而过。他偶而回席格威治营地,只是为了打
杂。他愈来愈少回去,相隔的时间也愈来愈长。但他有时仍然骑
马,回他老窝看一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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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熊的村子,变成了他生活的中心。他是那么顺其自然,就
在这儿住下来了。邓巴中尉一个人另住。他的肤色、裤子、长靴
都成了标志,代表他是从另一个世界来的访客。就像站立舞拳一
样,他一个人有时像会分裂成两种人格。
    他整个投入印第安生活后,过去的世界留在他身上的痕迹,
也愈来愈稀淡了。每当邓巴去想,他安身立命的地方,到底根植
何处呢?每念及此,他就变得恍恍惚惚,空空茫茫,顿时就停下手
边的事,一个人就怔怔出神了。总要过个几秒钟,等心中的雾散
了之后,他又继续手边的工作,似乎不明白是什么困扰着他。
    好在,这种时候总是一下子就过去了。
    刚在十熊营地住着一个半月里,他最爱去的地方,就是踢鸟
帐篷后面,那个棕顶的帐篷。                  
    每天的早晨和黄昏,邓已中尉总要在这儿逗留上几个小时。
他第一次能和踢鸟,自由交谈着。
    站立舞拳很固定地教他,一星期后,他们三人,就能长篇大
论的聊了起来。
    中尉一直认为,踢鸟是个好人。但从站立舞拳用英语传译了
他许多想法之后,邓巴这才发现,他的才智,远在他交往过的任
何人之上。
    起初,他们多半是以一同一答的方式谈话。邓巴中尉娓娓道
来,他是怎么到席格威治营地来的,结果想不列,竟是自己孤零
零一个人。这故事虽然有趣,但踢鸟也颇懊丧,与狼共舞对军队
部署的事,所知几乎等于零。他既不知道军队的任务,也不知道
什么计划,从他那儿,刺探不出什么军情。他只是个单兵。
    白种人的事情,真搞不懂。
    “为什么你们白人,要到我们的地方来呢?踢鸟曾这么问。
    而邓巴也曾这么回答:“我不认为,白人是要到你们这地方
来,我想他们只是经过,”
    踢鸟还曾说;“德克萨斯已经是我们的地方,我们开荒辟地,
自人却在我们的土地上屠杀野牛,把牛尸弃在草地上,现在这些
事都发生了,已经来了大多白人,以后还会有多少白人要来?”
    这时中尉只好说:“我不知道。”
    “我已经听说了,“这名巫师继续说:“这些白人说要为此地
带来和平,那么他们为什么总是率领着满面胡须的士兵来呢?为
什么当我们要离开时,这些满面胡须的士兵,仍然紧迫不舍,要
将我们赶尽杀绝?我听说自人的首领,和我们印第安人谈过,他
们保证要和平,可是我也听说,他们又一再的食言背信。如果白
人的首领要来看看我们,我们怎么知道,他们到底是真情还是假
意?我们能接受他们的礼物吗?我们能和他们签约,那么我们之
间,真会有和平吗?当我还是个小男孩时,有许多族人,要去德克
萨斯法院参加会议,结果他们却被射杀死了。”
    中尉将会提出合理的答案,来回答踢乌的问题,可是都很勉
强。他若咄咄逼人进一步问的时候,他也只有说:“实情我也不清
楚。“
    他得很小心应对才行。可以看得出,踢鸟非常关切这些问
题,但他并没有说出自己真正的想法。如果白人带着强大的火
力,真正在这儿出现了,不管印第安人如何骁勇吝战,顽强拒敌,
仍是毫无致胜的希望,他们必定惨败的。
    同时,他也不能告诉踢鸟他的看法。他也很关心这些问题,
但中尉不能告诉他实情,可是也不能对巫师说谎,他只好暂时冷
眼旁观,再去寻找一个适切的观点。表面上,他佯装对这些问题
不甚热衷,而想去寻找一些更新、更生活化的主题。
    可是每一天,都很难拒绝回答这些问题。有一个问题,被提
得最多,那就是——“下次还会有多少白人要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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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逐渐的,站立舞拳开始期待,到棕顶帐篷里去的那几个小
时。
    现在,大家也都能接受他了。与狼共舞不再是大家心中的大
间题。这个军人,他完全不像那些杀人不眨眼的白鬼一样,现在
看起来,甚至不像一个军人。
    起初,站立舞拳真不喜欢和这令她厌恶的白人,在帐篷中谈
话。自从与狼共舞在此地住了下来,并教他印第安语,这些事更
成了村民们谈话的主题。虽然还有踢鸟在场,可是要她扮演这样
一个角色,着实令她不安。尤其,她因此少做了许多日常事务,心
中很怕遭人批评。在族中,妇女有许多工作要辛苦操持,虽然踢
乌一再宽慰她,可是她心中仍然惴惴不安,
    过了两周之后;她心中却不可有那种害怕挂虑的感觉。她反
而得到族人新的敬意抛也很高兴,个人能产生一些好的影响
力。因而,站立舞拳的脸上,也常常漾出了笑容,肩膀也挺了起
来。最重要的,是她的新角色,为她建立了权威的感觉,这是每个
人都看得出来的。她的生命变得更率盛,站立舞拳由衷感到,这
是一件好事。
      其他的人们,也都知道。
      晚上,她和一些妇女们一道整理柴枝。站立舞拳身边一个朋
友,很骄做地碰碰她说:“大伙儿都在谈着你呢!”
      站立舞拳下由得挺直了身子,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是好。
      “他们怎么说呢?她淡淡问道。
    “大伙儿都说啊,你好像会巫术,他们说你该换个名字了。”
    “换什么名字?”
    “哦,我不知道。”这位朋友回答道:“诸如“魔舌’之类的名字
吧,大伙儿是这么说的。”
    当她们俩在朦胧的夜色中,一块行走时,站立舞拳转着头看
看周围。当她们走到营区边缘时,站立舞拳说:“我喜欢我的名
字。”她知道,这话一说出口,没有多久就会传遍营区。“我要留着
这个名字。·
    过了几个晚上之后,她又回到踢鸟的圆锥形小屋。她听到有
人在这附近唱歌,不觉倾耳去听。另一方面,也感到可以好好轻
松一下。她驻足听了好一会儿,心头不禁感到十分诧异。
    “苏族有一座桥,这座桥可以通向另一个世界,这座桥叫”舞
拳’。”                                              
    她听得满脸潮红,不敢再听下去,连忙跑去睡觉。当她把被
子拉到下巴时,她一点也不认为,这首歌的歌词,有什么恶意。细
细回想着她听到这首歌的每一个字,心头泛起了甜美的感觉。
    这一晚,她睡得好沉好沉。第二天早晨,当她醒来的时候,天
色已经大亮了。她爬出帐篷,看着这一天。匆忙奔到外面,驻足
一会儿。
    她发现,与狼共舞已经骑着他那匹骏马,离开营区了。不知
怎地,她一看到这情景,一颗心就一直往下沉,这是她自己都想
不到的反应。以前,她毫不在意他的来去,可是她现在却好失望,
不能再看到他的身影了。
    站立舞拳不愿别人看到她这失魂落魄的样子。她很快地四
下看看,连忙装出一副神采奕奕的模样。
    踢鸟已经在注意她了。
    当她耸茸肩,装作一派泰然自若的神情时,其实她的心跳得
好厉害。这时,踢鸟走了过来。            
    “今天不用再谈话了。”他说着,一面小心的端详着她,却使
她内心惴惴不安。
    “我知道。她说,试着让她的声音显得很平淡。
    可是,她也看得出,踢鸟眼神中好奇的神色,因此她只好加
以解释了。
    “我很喜欢谈话,”她接着说:”我很高兴说白人的话,”
    “他要回营地会看看,日落的时候,会再回来。”
    这个巫师又仔细地看了看她,然后说:明天,我们还会谈得
更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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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感到这一天好长好长,几乎是一分钟一分钟挨着过。
    她经常抬头看着太阳,就像那些无聊的待在办公室的员工,
经常抬头看钟,等着下班一样。愈看时间,愈觉得时间过得真慢。
魂不守舍,她很难专心做着手边的工作。
    当她不盼着时间快快过去时,她就做起白日梦来了。
    他出现了,活生生出现在她的眼前,在他身上,有那么多令
她崇拜的优点。在一起那份相知相惜,也许是因为他们在印第安
人中,是独有的两个白种人。另一方面,也因他的孤单寂寥。总
之,她深深对他引起了兴趣。
    当地想到他所作所为的种种,心中泛起了神秘的骄做感。他
的这些作为,她所有族人都知道的。
    她回想着他故意逗她大奖。有时,他是非常滑稽有趣的人。
虽然滑稽讨喜,但他一点也不笨。从各方面看,他都是心胸坦荡,
令人尊敬,又充满了幽默感。她深信,在他身上这些优点,都是与
生俱来的。
    一眼看到他,就会注意到他身上那个骨管串成的护甲。看起
来,就像苏族的族人一样。他每一夭,都穿戴着那件护甲,从来没
脱下过。很显然,他非常喜欢那件护甲。
    他的头发,像她一样,又长又乱又纠结。却不像其他印第安
人,又多又直。而他也没去试着改变他的头发。
    他仍穿着白人的军裤和黑色的长统马靴,虽然上身挂着印
第安人的护甲,但这打扮,看来仍然是那么自然。
    她沉思着,最后下了一个结论。认为与狼共舞,是一个诚实
的人。每一个人,都会在众多人之间,找到自己最欣赏的一种特
性。对站立舞拳来说,就是诚实。
    这一夭,她就这么不断地想着与狼共舞,就这么过了一个下
午。她一直想像着,日落时分,他骑着西斯可归来的情景。想着,
接下来,就是他俩在帐篷里的情景。
    这天黄昏,当她跪在河边,用河水冲洗罐子。她的梦想又多
了一层,但愿在帐篷里只有他俩多好。他谈论着他自己,而她则
凝神倾听。就只有他们两人。
    踢鸟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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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好几天,她的白日梦变成了真的。
原本,他们三人围坐在一起,正在谈着话。这时十熊临时差
人来找踢鸟,他正要召开临时会议。
    踢鸟被叫去了。突然,就只剩下他们而人独处了。
    帐篷中的沉默气氛好凝重。每个人想开日说话,但又不知该
说什么,该怎么说,因而欲言又止,两人都相视无语。
    最后站立舞拳决定,还是由她先开口说话,但迟了些。
    他已经转向她,带着几分羞涩,可是口气却坚定有力。
    “我想多知道有关你的事。”他说。
    她转过头,试着好好想想。说英丈,对她来说,还是一件很费
劲的事。搜索枯肠,好不容易才拼凑出几个字。
    “你……想知道……什么?”她结结巴巴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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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果,就在这天上午,踢鸟走了之后,她对他谈着她自己。中
尉聚精会神;听着她讲述。她谈及小时候,是白人家庭中的一员。
后来被苏族人掳获之后,从此许多年头,她就像印第安人般过着
日子。
    当她打算结束故事时,他又问了新的问题,有许多问题,她
愿意回答,也有许多问题;她不愿面对的。
    起初,他问她怎么会叫站立舞拳,这么奇怪的名字呢?她告
诉他,这得从许多许多年前,她初来印第安这个营区的时候开
始。初来几个月的事,她有些记不清了。但是,她得到这名字那
天的事,她倒是记得很清楚。
    起初,并没有任何入领养她,她也不像这村子中的一员。她
只是工作个不停。如果她顺利地把交代的事做好了,一定又有新
的工作堆下来。她愈勤奋工作,大家愈是把她当作做工的奴才,
她在这群人中,是卑下的,有些女人,更是苛刻地挑剔她。
    有一天早上·她在帐篷外正在工作,一个最苛刻的女人,又
来找碴。她忍无可忍,虽然年纪小,个儿矮,也没学赤拳击,但她
气得狠狠地朝那女人下巴,挥上一拳。不知怎地,那女人竟然应
声倒下了。她再也没料着,自己一出拳,就把这女人解决了。余
恨未消,她又踢了踢那个昏了过去的女人身躯。她小小的个儿,
恨恨地握紧双拳,站在那儿,面对着其他的妇人。这个白种小女
孩,准备对任何要走上前的人挑战。
    结果,没有一个人走上前,要向她挑战。她们只是瞪大了眼
睛看,隔了一阵子,她们纷纷转头走了,各自继续原先的工作。只
留下被她打倒的女人,还直挺挺地躺在地上。
    从此以后,没有人再对这个小女孩找碴了。踢乌一家也就收
养了她,而且对她很好,常常照顾她。她成为一个苏族人的路,也
因此但顺得多了。从那个时候起,她就被称为站立舞拳。
    当她讲述着这段往事时,帐篷中的气氛,变得特别温暖。邓
已中尉很想清楚知道,她是用什么方法,把那可恶的女人给打倒
的。站立舞拳毫不迟展,用她的膝盖,轻触他的下巴。
    她这么做了之后,中尉呆呆地瞪视着她。
    他慢慢转动着眼珠,然后装出翻倒的动作。
    太好笑了,她笑坏了,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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