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情声声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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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情声声慢- 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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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可借由她发射出的强大火力得到一些能量。
  沛君的死对头…蒋风倪。小时候,沛君老是觉得她很假,对于她能轻易博得男生的青睐和老师的疼爱总摆出“想吐”的表情;长大后,更和她结下不共戴天之仇。我则因为曾和蒋风倪坐在一起,一天到晚听她说自己的家庭多美满、母亲美得像小龙女、家中的装潢又是多么金壁辉煌之类令人有点心生反感的话,也渐渐觉得她真是做作得可以。
  在我们卧虎藏龙的那班,老师看重许多“好学生”,其中蒋风倪、王靖容、施豪都是手中爱将。
  在老师心中,蒋风倪是乖巧贴心的女孩,即使在许多同学眼里她只是“会做人”的工夫了得,但是这些年来,当我们一同去拜访老师时,看见她熟练地在厨房沏茶,削水果……只差没在我们面前表演厨艺,我也不得不暗自赞叹她那种直逼为人子女的“孝心”;施豪的玩世不恭和靖容几近冷酷的沉闷一直是老师口中的活泼开朗和谨慎沉稳;沛君呢?或是那嫉恶如仇的个性和不服输的暴脾气才使自己成为功课好、能力强、却落入冷宫的学生,应该说,她是冷宫里硕果仅存的好学生?!也是这样,我这当年功课烂、没特殊才艺、表现平庸的学生才有机会和沛君成为好朋友,不过因为我们个性相差甚远,导致同班两年来累积了无数次的大吵小吵……
  我,是在办了个超成功的同学会后仿佛立了什么功似的,才让老师记紧我的名字,可是,之后别人办的小型聚会,老师都会对着我蹙眉道:“你怎么没多找几人……”
  老师去世了……我还是一如往常地工作,就算和沛君在咖啡厅谈到老师,我连鼻头都不曾发酸一下,更别说会有什么排山倒海的难过情绪……顶多,像现在这样,躺在床上许久许久不成眠……
  对于一个上班族来说,失眠到深夜两点,是会出人命的,无奈国小时的零碎记忆不断窜出,明明疲倦极了,那早该发黄了的影像却像百花齐放地在午夜争妍盛开。
  不知有多少同学得知这个消息?参加公祭的同学若不多,老师一定又不满于人数太少!到时又说:你怎么才找这些人!不对不对,这次她老人家再也不会开口说了啊……
  我的身体催促着快躺平;心灵却急着找寻记忆好啃食,索性下床开始翻阅差点没长虫的毕业纪念册。
  那是段人生中绝无仅有的纯真年代,女孩们流行着寻找白马王子的游戏(至于男生……无疑地是从那时就是让人搞不懂的同种生物!),或许,因为正值青春期吧,班上男女生的交情仅只于“公事”,稍微往来热络了点,便惹来一阵叫嚣……
  据我所知,班上最有人气的男生,就属沛君和我分别喜欢的施豪和王靖容,为了掩人耳目,在班上,沛君和我说好不用正眼瞧他们,以免曝露了爱慕之情……直到毕业。
  六年级时,王靖容代表我们班竞选全校模范生,如果当选,还要参选全台北市的……这个头衔超酷,叫作“自治市市长选举”;能言善道兼兄弟的施豪,理所当然地成为助选员;沛君和蒋风倪都是竞选智囊团成员之一
  “我今天吃完晚餐去找你。”某一天下课,沛君跑到我座位旁跟我这样说。
  “好啊,你们今天不用留下来讨论喔?”
  “不用讨论,你帮我一起做传单吧,‘市长夫人’!”沛君用双手围成椭圆,紧靠我的耳朵小声说。
  “神经病!”害羞的我回她一句之后,我们的笑声和进了六年真班的嘈杂里。
  晚饭后,沛君拎着腊笔盒、彩色笔来找我,原来她负责的是文宣工作,拉票的一种。我们在一番讨论后,决定先在一张画纸上设计好几款不同图案的小宣传单(像三乘五照片的大小)然后拿去复印,再慢慢裁开……在向大人确定发宣传单并不是贿选后,我们开始进行。沛君的美术很好,她可以轻易地画出KITTY猫、顽皮豹、唐老鸭……等可爱的卡通明星,而我,想了好久后才照着一个史奴比的图案笨拙地描了起来。那天,我们设计了六个不同图案的宣传单(沛君画了五个)印了一百张,还好老板借了一个叫裁刀的东西给我们,否则,我们得弄到更晚……
  隔天放学,我的书包里还躺着早上带去学校的一叠宣传单,原封不动的。
  一大早,老师宣布“要选班上模范生”的消息,在一场喧闹的提名、投票后,沛君以几票险胜蒋风倪和施豪,老师竟以沛君已是班长为由,让蒋风倪担任模范生,这件事让沛君气得下课后直奔厕所哭了起来,她说,老师这样做,让她在施豪面前很没面子……一整天,沛君的表情像极了随时会爆发的活火山,我完全不敢提到昨天说好要一起发传单的事……
  没几天,校方便禁止发送“候选人传单”,据说是防止制造垃圾。我和沛君觉得这样也好,免得别的候选人也仿效。那种只有“我们”才有宣传单的感觉比较独特!为了不浪费那些传单和苦心,我们沿着附近的住家,一户户地投递。虽然两人的手快断了,仍然觉得这件事非常新鲜,沛君还比我雀跃,或许,她将那种“替最好朋友的白马王子”拉票的感情放得很深;不像我,只隐隐觉得……这种爱恋只属于这段时光偷偷地喜欢着的,而且,喜欢的对象是“红人”实在是件麻烦事……所以,我只是很消极地去感受一些喜悦,甚至以为,同班的时光里,没什么交往也无所谓!
  第一部分老天赐予的奇迹
  六年级的自然课,老师要大家分组,一辈子也没那样幸运的我竟然和王靖容分在同一组,更令人不敢相信的是:他是组长,我是副组长!这对于成绩平平也没啥特殊才艺的平凡的我,简直是老天赐予的奇迹!于是,每个礼拜的几节自然课成为我最期待的。
  同一组里头,有两个很爱欺负我的臭男生,有一回,我的额头中央位置恰好被蚊子叮了个红疱,两个臭男生不停地指向我,忙着向别人说我假扮观世音菩萨?!发神经……原来冷笑话不仅是这时代的产物……
  由于个人的平庸加上两个爱拿我开玩笑的肤浅男,每堂自然课,我只能继续成为战战兢兢上课且实力被架空的副组长,那时,我常望着身为其他组组长的沛君,好奇着她的体内还有多少未爆弹?
  一天,我的噩梦来了!自然老师说,为了要维持每一组的优秀领导素质,每个人可以写出自己那组表现欠佳的组长或副组长,并列出想替换的人,老师会再作调整。不一会儿,组上的两位肤浅男开始交头接耳,并传纸条给王靖容:“我们就写这三个字好了,就这个人啰!”我用近乎死鱼的眼神看着笑得很开心,两列洁白的牙齿都给大剌剌露了出来的王靖容……领悟到他原来一点也不喜欢我……想到不久前还替他辛苦地投递竞选宣传单,真是愚蠢至极!
  当时的我既难过又难堪!秒针滴答滴答在我心里沉重而缓慢地刻着,下课前,看着肤浅男兴冲冲地将纸条递给老师,我只想快逃出教室,找沛君诉苦去!
  果然,在我难过地掉着眼泪时,她气得找王靖容理论。她问王靖容,为什么要把我换掉,我哪里不好……等;我吓得赶快拉住沛君,要她别再说了;那时,王靖容才看见我红红的眼睛吓了一跳地说:“你怎么了?”
  “怎么了?!你作贼的喊捉贼?自己做的事不敢承认,还要当自治市市长?”沛君拉高八度音,很像八点档连续剧……
  “我又没怎样?!”王靖容闷闷地说。
  “没怎样?人家明明是个很安分的副组长,干吗要把她换掉?”沛君的头顶发射出行侠仗义的光芒。
  “喂,你是不是搞错了?我们哪把她换掉了,恰查某。”
  “少装了!去向老师要回纸条呀,去呀!不敢吧?”沛君最恨人家叫她恰查某了,靖容这会儿激怒了她,沛君的声调又高了八度!
  君在嘈杂的走廊上展现她合唱团女高音的实力;而我,是个迫切需要挖洞却没锄头的农夫……
  “哪有?!我们写的是:‘都…没…有’!”王靖容一脸“你们很奇怪!”的样子。“我没那么无聊,要看纸条你自己去!”他还作了强而有力的补充!
  “……”
  在那个电视还没来得及播出“小丸子”的年代,我们已是那尴尬表情百分百的代言人了!
  下午放学时,沛君说:“看吧,不是解决了?!还好他们不是玩真的,否则,我一定找人算账!”
  那时,我们走在余晖洒下来的橘红色光耀里,面对沛君的意气风发,我更觉得好像演完一出闹剧……主角是我……一个天大的笑话……橘红色,是我泉涌的悲伤呀!
  直到毕业前,我和王靖容没啥交往,再没有因为他而悲伤或快乐的事。
  第一部分我们的友情很诡谲
  我和沛君自毕业后分道扬镳,因为她妈妈坚持要她念离家较远的明星国中(王靖容和施豪也是越区就读),当我们想到对方时,还会用电话讲上一两个小时,常常都是她妈妈催着:“该念书了!”我们才挂电话。
  国中三年间,我偶尔可以在附近的篮球场看见王靖容或施豪和其他认识不认识的人的踪影。明明曾是同学的我们,却理所当然地不打招呼,好像……大家都得了失忆症!等到有机会和沛君聊天时,才会将“哪天看见谁或谁”的事翻出来讲。
  有一回和沛君去买东西,刚好经过王靖容的家,当下,我们心血来潮地按了他家的电铃。哈,不知道这算不算是喜欢一个人时,所谓疯狂的举动?当我们才想着:别出声,只听听声音就好……随即,传出一男子的声音“喂…”看到对讲机瞬间发亮时,才意识到那是看得到影像的新式对讲机呀!我和沛君当下脚底抹油似的开溜,平时不擅长恶作剧的我们,简直吓得魂飞魄散!
  原来,和那些男生相比,我和沛君得的是“选择性失忆症”!
  国中的最后一年,我们各自在升学压力下生活,沛君在人际关系上活得不太好;我则在功课上活得很不好,那年,联络的频率大幅减少,王和施也早已从我们的生活中消失。
  放榜后,沛君果然如愿穿上了那套丑丑却很骄傲的制服,某天,和她通电话时,我还笑说:“哇,我们都是第一志愿,都是女校喔,只是公私立之别啦,哈!”或许,从那时候开始,我们的心中便都养着鬼了……不一样的鬼:我自卑;而她,怕我自卑!
  整个高中生活,我们更少听见彼此的声音,常常,要等到一些足以构成联络对方的正当理由时,才又有好久以前那种电话里聊上一两个小时的盛况。
  例如:
  某天无聊的傍晚,沛君打电话来说,蒋风倪竟然念她们学校,不过是夜间部!哈!
  某天边K书边吃着巧克力时,沛君来电,很秘密地说,她竟然在补习班看到了施豪!
  某个充满阳光的星期日,我和沛君相约,听她说着和施豪成为男女朋友的经过,以及从施豪那里传来的有关王靖容的近况。
  某天,很闷热的大雨之前,我打电话交代她好好谈恋爱,但是千万不要和施豪提起我喜欢王靖容的事……
  虽然知道上高中就谈恋爱的他们仍常延续小时候吵架的盛况,我却选择听而不闻,以致“感情的事不足为外人道”成为我俩另一种默契。我觉得这样比较好,反正,清官难断家务事,况且,很多不愉快是源自她的咄咄逼人……我是她口口声声的“死党”,却无法在她难过时说出悦耳动听的话,为免友情破裂,还是沉默为妙哩!
  高中时期,我们的友情很诡谲……
  第一部分我和他第一次单独见面
  考完大学联考的那个暑假,我到某补习班当电访工读生,顾名思义,就是得一天到晚打电话拉学生。在我对这种工作感到厌烦之下,干脆借机和老同学联络,办起了国小同学会……于是,我找了沛君帮忙,沛君找施豪,施豪找靖容……一切,好像都很理所当然!
  永远记得…和王靖容阔别六年之后第一次见面的景象,竟协调得像一幅素描!笔触扎实而柔和地勾勒着夏日阳光下,我俩稍显腼腆的微笑……仿佛六年来我们的杳无讯息只是彼此说好的暂时告别。后来几乎嗅不出陌生的交谈,连沛君和施豪都啧啧称奇!
  几天后,我和王靖容两人负责去确定同学会的场地,我们约在他家巷口见,那是我和他第一次单独见面!
  记忆中,那是个充满阳光、有着微风吹拂的夏日午后。
  “就我们两个耶,我好紧张……”离见面还有段时间,我和沛君用电话讲个没完。
  “约会耶,你要好好把握这个机会!”
  “怎么把握?总不能很明显地表示我喜欢他吧?!”
  “当然,千万不能自己先讲,女生一定要让男生追才有身价!你们不是坐公车去吗?就坐在后面的两人座,然后开始很自然地找话题……”
  “不是搭公车!他说他痛恨搭公车,搭了六年,终于解脱了,所以他会向同学借机车。”还没等沛君教授完恋爱秘诀,我打断她的话。
  “坐机车喔?这么热,咦!不错耶,表示他对你有好感,我听施豪说,男生不会主动要载不喜欢的女生喔!”沛君喜滋滋地说着的同时,我一直思考该如何坐在王靖容的后面?!基于礼貌和矜持,我俩之间要留些距离;基于安全和喜欢,我打算轻轻地拉着他的衣角……
  “你知道是哪种摩托车吗?”
  “是向同学借的50CC小车,还有点烂烂的!”没错,昨天王靖容这样跟我说时,我还礼貌地说,要不然我可以自己坐车跟他会合。不过他觉得等来等去很麻烦,干脆载我一起去。
  “50CC……真的很小耶,施豪载过我几次,是偷骑他姊的,我们得靠得很近,否则我会觉得快掉下去了呢!”沛君说得很恐怖似的。
  我没什么机会坐摩托车,高中时,给人家载过几次,不过,都是蛮大的车,听沛君这样说,我也忍不住想像自己快掉下去的样子……
  “喂?!你在听吧!虽然不太好坐,你一定要忍耐!不要扶他,抓着后面就好!”沛君此言一出,我有种被铁板打到的感觉。
  “抓后面”?!未免太难了吧!都快掉下去了,怎么只能抓后面?感觉好像是酷刑。沛君说,靖容对我有好感,因此我更不能“躁进”呀,要像钓鱼那样……愿者上钩,还有,像他那种很ㄍ?倌ㄠ的翩翩少年,不会喜欢大方的女生……突然,我觉得一切变得很麻烦、复杂,倒想自己坐公车和他会合算了……离约定的时间愈近,我愈紧张,竟然学起姊平常出门前,每三两分钟对镜子挤眉弄眼的蠢样。约定的时间到了,我手心直冒汗地走向那熟悉的巷口……
  和他第一次相约,我的心脏里头像是有个顽皮的精灵正在“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狂乱地击鼓……我边等着迟到的王靖容,边捏着手里那和着手汗的稀八烂卫生纸……
  “在发什么呆?!”王靖容来了!还敲了一下我的头。
  “啊!发呆?等你呀!”我胡乱说着连自己都听不清楚的话。阳光洒在他的发上,他那双比女生还大还明亮的眼也映着光,真好看……
  没多说话,我跟着他走向车子的地方。真的像沛君说的,车子很小,就算刻意保持距离,还是不免会碰到他的背,这使我有些局促不安,然而,我的手只能紧抓着后面的扶杆,找出平衡点,让自己千万别陷入“快掉下去”的恐慌中。
  我们在忠孝东路上滑行,风迎面吹来,夹着王靖容身上类似香皂的味道和汗水的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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